Degradation完本[科幻]—— by：Fancy蝉

这一动身子，正巧24从他的怀里抬起眼睛对上他的目光，心下一热，原本之前决定不会再轻易对24这样做的决心轰然崩塌，Dino再也来不及多想，起身便覆了上去。
在再次亲吻住24的小嘴巴之前将那只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按到床上，Dino用眼神示意了24一个很简单易懂的命令，不要反抗我。
还好，只是个梦，24还在。
他怎么可能让他走呢？
别开玩笑了。
他是他的，他只能是他的，他哪里都别想去。
Dino几近疯狂的亲吻着24，连力道也越来越无法控制。
还好24是个机器人，否则24肯定会叫疼了。
但是后来Dino显然意识到自己这种不负责任的放纵真的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除了把自己搞的越来越糟糕、甚至下面硬的憋得都疼了以外就没别的了！想要亲近的念头得到了满足，却更加欲求不满起来。然而24已经不再是那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了，出于道德层面来讲他也不能真命令他…给他那啥对吧？可是看见24不做点什么又忍不了，所以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而且24似乎变得越来越...该说是聪明了呢还是狡猾了呢？
虽然那小聪明如今在Dino看起来简直分分钟就能识破，但是有时候故意弄一些毁坏物品的小插曲来打断Dino动手动脚的行为还是能够给他气的跳脚。
“你知道咱家这唯一的一个花瓶是我花了多少钱买的吗？！”
24低着头想了一会，忽然抬起眼睛用一种类似小动物般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看着Dino。
Dino一下就懵了，捂着胸口缓了一会，但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般的自嘲了一下，然后探究的看着24，“你是在演戏呢对吧？”
说着又把24往自己面前拽拽，凑近24的脸仔细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叫害怕么？恩？你挺聪明啊？这又是在哪学的？”
24看着Dino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又恢复到了以往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果然都是装的！
“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呢？啊？你赶紧出道吧？”
24被Dino点着额头晃来晃去的。
Dino叹了口气，用力的掐了24屁股一把，“唉…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不过很快的，在Dino没有想出解决两个人之间问题的办法之前，另一个悄然而至的“惊喜”为Dino带来了更多的烦恼。
下班到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24站在玄关等待他，Dino着急的走进去，却在看到等在客厅里的人时瞪大了眼睛。
“Dino…”
一位看起来很优雅的女士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容可掬的看着他，而身边站着的除了24当然没有别人了。
Dino咽了下口水，“妈妈…”
Dino妈妈这次来东京办事，顺路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
这次一呆就呆了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以来24被妈妈很理所应当的认为机器人只需要随便有个地方待机就好，当然Dino当初也就是这么对待24的，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于是Dino只能每天半夜等妈妈睡着了再悄悄从自己的卧室跑出来拉24跟他回卧室去。不光这样，家务活也都被Dino妈妈全部包揽。从洗衣、做饭到收拾屋子，24只能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Dino妈妈井井有条的做完了一切。不是他不做，而是Dino妈妈不让他插手。
“我不在这里就算了，既然在这里不亲自做还是…不太放心。”
Dino妈妈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和Dino聊着天，“毕竟是机器人嘛，哪有人做的好呢。”
“24好着呢，什么都做的好。”
Dino看了看24，还好那家伙在阳台上看星星没听到这一切。
然而Dino也同样没能听见也没有看见，当他躲着妈妈的手抱怨着“哎呀您不要总是摸我头啦头发都弄乱啦”的时候，24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Dino和妈妈相处的情形，然后低下头待了一会，又抬起头用着那双空灵的眼睛看着天空，小声的对着天空用着没什么感情却又有些软软的声音念了一句，“妈妈…”
最后Dino妈妈终于决定回老家去了，临走的前一晚有意无意的跟Dino闲聊。
“就靠一个机器人能够照顾你的生活吗？”
Dino大口大口的吃着妈妈亲手做的菜，“可以呀，24什么都会做，您放心吧。”
“机器人怎么跟人那么知冷知热的，虽然这孩子看起来挺可爱的，还很乖，”Dino妈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24笑了笑，隔了半晌又说了一句，“但是还是早点找个女人吧。”
Dino噎了一下，没说话。
本来以为这句“早点找个女人”只是来自父母一辈人总会提出的嘱托而已，Dino从大学毕业就开始听这句话早就听腻了。
却没想到这次似乎不再只是一句闲话家常。
当在书房看着妈妈发来的留言投影时，Dino差点觉得他妈妈是不是发什么神经了。
“去见一见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甚至一切都替他安排好了，影像上还附带了一个约会的时间和地点的memo。
其实要是放到平常的话，Dino恐怕关了投影下一秒就直接删除文件。
可是这次他却犹豫了。
因为妈妈在最后笑着对他又说了一句足以让他的心瞬间落到底的话。
“这可是24亲自为你计算挑选出来的，呐，你不是一直很信任他吗，Dino。”

☆、第 27 章
“那么这几天24就拜托你了。”
Dino把24往Lucas的面前推了推。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求之不得呀，嘿嘿，”Lucas亲热的把24拉倒自己身边，和气的搂过24的肩膀拍了拍，“放心吧，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是不是24？”
24看了看Dino，又看了看Lucas，“打扰您了，Lucas先生。”
“叫我Lucas就行啦，不要那么客气。”Lucas说完，又转过头看向Dino，“什么事这么见不得人还需要让24到我这里来？”
Dino冷着脸看了看Lucas一直搭在24肩膀上的手，又冷着眼看了看24，“带女人回去的话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Lucas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要带女人回家？天啊，哥们你终于开窍了！”
Lucas叽叽喳喳的在一边感天动地着，不过Dino压根就没在意好友的碎碎念，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24。只可惜24对他的话好像没什么感觉，依旧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
“你亲自为我挑选的相亲对象？”
不久之前，Dino坐在电脑前难以置信的看着24.虽然他没有忘记之前24对于Dino在幸福标准方面的计算建议，但是他没想到24竟然这么着急想要赶紧把他推出去。明明他一直都在努力的靠近他，明明24就算什么都不懂、没有一丝感情他也不在乎，可是就算他这么不求回报的对待24，24竟然还要把他推出去，这是24想出来的新伎俩么？甚至还联合他的妈妈一起对付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果然敌不过没有感情的东西，Dino冷笑了一下，哦对了，那家伙根本没有心。
“是的，Dino。”
看吧，又是这种没有感情语气，永远都是这么平静表情。
Dino靠到椅子上干笑了两声，明明应该知道眼前的家伙对他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真的有点气糊涂了吧，一下子就没有理智起来，说出的话也不再经过大脑了，什么也没有考虑。
“好啊，那我就如你所愿吧，”Dino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会，然后拍下大腿，一下子站到24面前，“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也别打扰我办正事了吧。”
“我不会打扰你的，Dino。”
“你在这就是打扰我啊，说不定见面那天我看着喜欢直接就带回来过夜了，你还想让我当你面表演给你看人类要怎样谈情说爱啊？”Dino轻蔑的笑了一下，“啊，还有等这家里以后来了女主人也就用不着你了，你能做什么？照顾我？洗洗衣服做做饭？买点可乐画个画站阳台上对着天一看看半天？哈？这点事谁都会做，她都能做了，我也就用不着你了。”
好死不死的又跟了一句，“你说你还能有什么用。”
冰冷的话语在房间里回响了半晌，24才抬起头有些疑问的看了看Dino，“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离开吗？”
Dino看着24咬了咬牙，“就现在。”
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幕，Dino大半夜敲响了Tomoya的家门，把一个装着几件24衣物的背包交给自己的大亲友，然后扔下24一个人走了。
离开之前Lucas还挺纳闷的，“Dino啊，其实…你让24关机或者待机都可以啊，就算带女人回去他也碍不着你什么…”
Dino瞥了24一眼，“碍眼。”
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Lucas不明所以的看了看24，“你惹他生气了吗？”
24沉默着看着地板没说话。
Lucas想了想也想不明白，于是拍了拍24的肩膀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Dino这回是真气急眼了，有一瞬间真是觉得再也不想看见24了，他既然之前也那么想走就干脆让他爱去哪去哪好了，谁管他！
但是就算气的都想砸桌子了也还是憋着气收拾了几件衣服给他送到Lucas那里，而不是直接命令他离开，一定只是因为24是个特别的机器人而已。
从来就没人这么对待过他，他从来就没这么对一个人好过，Dino委屈的踹着小法的油门眼睛红红的想着，他再也不要喜欢24了！
然而一回到家里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还是无法控制的也一下子空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大床上醒来的，其实原本也只和24睡在一起几天而已，怎么现在就觉得这床一个人睡起来这么空旷呢。
再想想昨晚气头上对24说过的那些话，Dino本来就有点毒舌的潜质，借着怒火一下子口不择言起来，转念想想要是别人这么说他的话他估计早就受不了了，这会是不是又应该庆幸一下还好24没有感情，应该不会往心...中枢里去，所以他应该没有伤到他吧？
想跟Lucas嘱咐点什么，比如24待机的时候要给他用床，不要让他随便在哪里一呆就好；再比如Lucas不是还有Jimmy呢吗，所以不要指使24干这干那的；再比如阳台的门还是开着点好，24喜欢没事就出去看看天的...
可是这话在嘴边犹豫半天，最后还是碍着面子的问题没说出来，再想想约会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心里又上来一股火，也就更不想想24了。
可是再可是，即使这劲较的再厉害，也还是忍不住每天早早来到公司等着，希望能在Lucas的嘴里听到些有关24的事，只可惜那家伙神经有点粗，压根没拿这事当个事，基本提不到24几句。
其实Dino不知道，Lucas有时候也想说来着，比如他跟Jimmy还有24昨晚上打游戏可高兴了、24做饭真的很好吃什么的，可是一想Dino这儿应该是生24气呢，肯定不会想听见24的事，所以他就故意没提。
也不能怪Lucas这么想，谁让有一次24来公司给Jimmy送东西的时候…好吧其实那时候他是故意的，他不是看不出来Dino对自己的欲言又止，一开始他觉得他猜的应该没错，那家伙肯定是想24了。可是24人来了，Dino却隔着实验室的透明玻璃一看见24就瞪了瞪眼睛，然后面无表情的绕着实验台走了一圈，甩给人家一个背影，压根就没正眼看24.
而24也只是呆呆的看了看Dino的背影，然后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睛。
结果那天本来想让Dino送24出去的，Lucas手头上有事来不及，可是看看那无情的背影，Lucas无奈只能让24自己离开了。
接着果然就遇到点不太妙的事。
24一个人走出了技术部，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然后顺着来时的路线向着公司的出口走去。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清洁工的身边时本能反应的停下了脚步，为看上去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扶起了立在墙边的梯子。
“谢谢你呀，小伙子。”
中年男人对着24笑了笑，却在看清24面容时忽然眯起了眼睛，“你……”
24看着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礼貌回答了一句“不用客气”，然后转过身继续向前方走去。
可是手臂马上就被硬生生的拽住了。
“你…你是…我好像认识你…”
“先生，请放开我。”
“我认得你，你是…”
“先生，对不起，我需要离开。”
然而这样的请求对眼前的男人一点用都没有。男人拽着24的胳膊不撒手，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你是机器人对吧？你是……”
24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开始四处的张望起来，紧要关头想要搜寻到某个特定的身影，却都只是徒劳。
那个人刚刚可是连正眼都没瞧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24，你怎么还在这里？”
Jimmie插着口袋走了过来，不着痕迹的拂去了男人拽住24的手，歉意的冲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拍拍24的头，“快回家吧，Lucas不是早就让你回去了吗？”
24看了看Jimmie，留下一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你认识他？”
Jimmie转过身对男人笑了一下，“大叔，他是我们技术部人员配发的三代机器人啊。”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24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样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可是长得也太像了…”
男人还在自顾自的念叨着，Jimmie目光沉了沉，转身离开了。
还好Dino那家伙莫名其妙的非要让他出来买公司门口那家不怎么样的咖啡店里的咖啡，要不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我没想到公司里会有人认得24.”
Dino扶住额头懊恼的闭了闭眼睛。
“总之24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公司了，这太危险了。”Lucas揉了揉头发，满脸的烦躁，“也奇怪了，怎么会有人认得出24呢？要是技术部的老员工或者研发部的哪么是销售部的我都能理解，还是个清洁人员？”
“很简单，现在公司里根本就没有初代工程师的存在了，当年随着初代被硬性销毁，初代的工程师也都被逐步外调了。”Jimmie靠着试验台闷闷的说，“至于为什么一个年龄很大的清洁人员会认得24...我怀疑这说明24并不是曾经出售过的初代型号机器人。”
Dino和Lucas一起看向Jimmie。
“24一定曾经长时间在公司里走动过，他很可能是用来专门研究的机器人，并不是作为商品出售的，甚至还有可能……”
Jimmie犹豫了一下。
“你就别卖关子了啊！”
Jimmie看了看Dino，“他很有可能是属于某个开发小组或人员专门研发的机器人。”
“所以也就是说…”
“那个人就是把24掉包的人，”Dino抿了抿嘴，有些不愿意的、却还是说完了后半句，“也就是24原本的...主人。”
应该在意的重点似乎被Dino搞错了，但是没办法。
一想到这世界上或许还存在着另一个24的所有人，Dino的心里忽然就空了一下。

☆、第 28 章
24没有办法再出现在公司里了，所以唯一见到24的机会也没有了。
Lucas也学精了，自从出了那件事，他真是严谨到在公司里连2和4都不说了，更别提想听见关于24的近况了。
但是好在24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这或许是唯一能让人觉得庆幸的。
又过了几天，约会的日子也终于到了。
其实也不是非见不可，但是Dino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女人，因为那是24亲自为他挑选的，他很好奇24会为他挑选一个什么样的人。
后来在约定好的餐厅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原来是这样。
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客观点说，24计算的果然挺对的。无论是外表还是言行举止，都是Dino喜欢的那一类型，符合他的审美也符合他的口味。一顿饭的时间相处起来就表面来看也不招人烦，不聒噪也不会沉默的让人觉得很闷，还透着点聪明劲儿，都挺好的。明明白白就是一个要让Dino自己说的话，理想型大概也就不过如此了。
但是唯一说不上好还是不好的，就是Dino的心里太平静了，没有一丝感觉。
最后也挺懂事的知道送女方回家，道别的时候也挺客气的。就是走的有点太利索了，连联系方式也没有留。
饭吃的挺快的，时间才不过8点多钟，Dino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按了按有些干涩的眼睛，车子拐来拐去就拐到了Lucas公寓的楼下，在路边停了半天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把24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