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鸿门饮军师战群儒
冬至后的第一天。
黑夜最为漫长的时刻过去,万物焕发新机。
“三公调阴阳”,“九卿节寒暑”,陈宫订立了一套适合西凉的新官制,沿袭上古殷周劳作历法,从冬至后的第一天开始,算作一个新的工作期,一切有条不紊,开始运转。
谋臣各司其责,孔融接任王允,成为司徒,却仅分走一半权利——教化之责,同时由蔡文姬进行监督。麒麟下令,全军无论官职,都需学习认字,上半天文化课,下半天操练,免得无事可做,到处惹事生非。
同时间,凉州三郡设置学堂,从小学到太学,太学重开,搬到陇西,吕布亲自为太学题了木匾:四个大字:“读书兴邦”
吕布本想题三个字“朝闻道”,麒麟敏锐地解读出吕布的意思——朝闻道夕死可矣。侯爷想拐着弯骂读书人都去死,遂果断制止了他。
陇西城内,政事无论大小,先交贾诩,贾诩不决再呈交总军师麒麟。
陈宫则总揽民生,内政,同样有不决之事再与麒麟商量定夺。
“现在就差个治军的了。”麒麟扔了笔,揉了揉太阳穴,道:“这人选难找,又要有威信,又要不徇私……”
吕布埋头分着两把竹签,漠然道:“我去。”
麒麟道:“你算了吧你……”
吕布道:“你的铁,我给你算好了。”
麒麟:“……”
吕布握拳,猛地虚击,兴高采烈:“算好喽——!”
麒麟蹙眉道:“铁矿预算怎会在你手上?!不是交给陈宫了么?”
吕布得意洋洋道:“公台算不过来,求爷爷告奶奶地寻我教他,主公只花了八……不,三天,就全部做完了,如何?如何!”
吕布把手中册子朝麒麟面前旋着一扔,道:“还有何事,尽可朝主公求助……”
麒麟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足足花了八天时间?!叫陈公台来!”
麒麟看也不看吕布,唤来陈宫,陈宫一见坏事了,只得说:“我以为……以为主公隔日便会交回给你……”
麒麟道:“咱们当初怎么商量的?一天内必须全部就绪,生铁在这种条件下极易生锈,我没告诉过你?!”
陈宫不敢再辩,只得老实道:“是我疏忽,甘愿受罚。”
麒麟无可奈何道:“他算了八天,这下生铁全废了吧,去准备回炉。”
吕布傻眼了。
吕布叫道:“我……我不知道!”
陈宫道:“主公一片好心。”
麒麟不悦道:“一事还一事,锈铁回炉,损耗率再加上去,你要重新测算一次。”
陈宫弄巧成拙,泪流满面,捧着册子走了。
吕布耷拉着脑袋,麒麟哭笑不得,正要说句什么安慰,吕布玻璃心碎了一地,倏然就疯了。
“我不管了——!”吕布抓狂叫道:“不管了!做什么都不讨好!”
麒麟笑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吕布朝麒麟吼道:“我滚了!”
吕布黑着脸出府,麒麟叫道:“滚哪去?别走,先听我说完。”
吕布头也不回,碎碎念道:“我也想做点什么……”
麒麟又好气又好笑,正要追出去,然而站定一想,还是由得他去走走算了。
吕布到中午还没回来,麒麟心里忐忑,寻来亲兵,嘱咐其去寻,未几,亲兵回报:“主公在西营练兵,令军师午饭自己吃。”
麒麟放心些许,又忙活一会,换了身衣服,前往西营,顺路找吕布。
西营空空荡荡,麒麟寻人来问,才得知吕布上午亲自来练兵,带着上千人与甘宁出城去了。
“甘兴霸练水兵他凑什么热闹?”麒麟莫名其妙,上马赶往城北。
城北月镜湖,数九寒冬,湖面结出一层厚厚的冰,甘宁派人把湖面沿着中线凿开整整一半,近十亩方圆面积的水里,士兵二十人一组下水,游至对岸,又游回来。
麒麟:“……”
甘宁裸着上身,肩抗一根儿臂粗的铁棍,吼道:“日你们先人的!赶紧游,摸鱼么你们!”
麒麟光是看到天寒地冻,士兵只穿一条衬裤,在冰里游过就连骨头都酥了。
甘宁肩背健硕,身材虽不及吕布,却也显得性感十足,片刻后挠了挠脖颈,发现麒麟来了,笑嘻嘻道:“小宝贝——来抱个——”
麒麟道:“奉先呢?你你你……走开!”
甘宁朝水中努嘴,麒麟下巴掉地。
湖中央,抱着块浮木在那里扑腾的,不是吕布又是谁?
甘宁道:“主公要学游水的说,格老子滴,经蹦得很!”(经蹦:经得起折腾是也)
吕布露出水面的裸露脖颈,肩膀被冻得通红,在刺骨冰水中狗扒式,两脚蹬水。
麒麟讪讪道:“他抱着木头能学会游泳么?”
甘宁道:“学不会说,老子刚让他把木头扔了,就喝了几大口水,扑个没完,还是老子亲自下去救的。”
麒麟彻底无言。
吕布仍是一副面瘫相,在水里持续划动,发现麒麟来了,又背朝他,划远。
甘宁疑道:“吵架了说。”
麒麟尴尬道:“没有。”
吕布似乎还在生气,不与麒麟说话,连招呼也没打,早先来了寻甘宁学游泳,显是还记得当初沉江那事。来时脱了上衣武袍,只穿着条薄丝长裤便跳下水去。
麒麟在岸边蹲着,抓了他的衣服来叠好,又笑着喊道:
“小心肝——抱着木板是学不会的,把手放开吧!”
吕布划到冰后去,不理会麒麟了。
甘宁吼道:“都跑起来!游完开始跑!”继而以铁棍敲了敲湖面以示威胁。
麒麟转头看了一眼,士兵们冬泳完毕,纷纷上岸,吕布还在冰水泡澡。
麒麟招来甘宁,吩咐几句,甘宁嘴角抽搐,道:“你受得了的说。”
麒麟笑道:“没事,你去吧。”
甘宁再三确认,只得走远,行到岸边,又喝道:“那边兔崽子在做啥子!别偷懒!”
继而挥起铁棍,砰地朝湖面重重一敲。
冰面“啪啦”一声,绽出狭长的裂痕,闪电般蔓延至半块月镜湖,狭缝内喷出水来,麒麟大叫一声,随着碎冰摔进水去。
“军师!”甘宁装模作样,惊慌喊道:“军师当心!”
吕布冷得要命,却死不愿上岸,在冰后偷窥麒麟动向,此时见麒麟落湖,瞬间变了脸色,大吼道:“小黑——!”
深蓝镜湖,冰寒刺骨,麒麟一头朝水里坠了下去。
入水瞬间,麒麟的唯一念头是:靠,忘记热身,这回玩过头了。
冰水如同千万根针扎进了他的意识,第一次在这么冷的天气中下水,麒麟正后悔,全身便被冻得僵直,脚上更是钻心的疼痛——抽筋。
麒麟吐出一串气泡,咳了一口冰水,登时从唇间直至体内,冰冷一片。
吕布瞬间放开浮木,深吸一口气,潜下水,手脚并用,朝麒麟落水之处划来。
麒麟在寒冷中不住颤抖,痛苦地蜷起身子,睁眼时看到吕布的颀长的身躯在水底逐渐接近。
麒麟茫然抬头,一片蓝色中,太阳在湖面闪着光。
吕布吻了上来,麒麟伸手,拦住他的脖颈,二人唇角浮起连串气泡,朝水面飘去。
哗一声猛然出水,甘宁突着眼道:“学会了?!”
吕布攀着冰面跃出,死死抱着麒麟,麒麟被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濒死般不断疾喘。
“你你你……会会……会……”麒麟断断续续,话也说不完整,筛糠般剧颤,只觉手脚,甚至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吕布抽来外袍,手忙脚乱裹住麒麟,吼道:“备马!快备马!快马回去吩咐府里烧水!摆炭盆!”
麒麟道:“呜呜……唔……游……游……”
吕布把麒麟抱上赤兔,朝城里一路疾奔。
寒风吹来,将吕布赤裸的上半身吹得发红,麒麟哆嗦着道:“唔……奉先……奉……”
吕布一阵风冲进府里,把麒麟抱进房,火盆摆了四个,他解下半湿的裹在麒麟身上的外袍,又扯开腰带,除下自己的长裤,掀起棉被,抱着麒麟钻了进去。
“唔……”麒麟感觉到吕布的大手在脱他湿透的外袍,片刻被吕布扒得精光,麒麟冰冷的身体与吕布灼热,赤裸的雄躯紧紧相贴。
吕布松了口气,朝麒麟吼道:“你怎不当心点!会死人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麒麟感激地点了点头。
吕布认真道:“从前九原的冬天,有小孩落进冰洞,不到半柱香时分,救出来时已僵了!你不能当心点么!谁让你站在冰缘上的!”
麒麟拖着鼻涕:“唔唔……以后……注注注……意。”
吕布把手松了些,在麒麟胸口上反复摩擦,为他心,肺处隔体取暖,片刻后麒麟说话顺了点,笑道:“你……会了。”
吕布漠然道:“会了。”
“别躺着。”吕布道:“血行不调,坐起来。”
吕布伸开长腿,让麒麟与他面对面抱着,麒麟抱着吕布的脖颈,吕布抱着麒麟的腰,赤身裸体地紧贴于一处。
吕布的体温很暖和,麒麟逐渐回热,感觉到彼此腿根那物都已硬起,抵在一处。
吕布脸上略发红,低声说:“上回落水你救我,这回我救你了。”
麒麟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说:“今天上午,对不起。”
吕布没好气地哼哼,答:“我也想做点什么。”
麒麟小声道:“我把师父教我的练兵、治军之道抄一份给你,配合孙子兵法,以后就辛苦你了。”
吕布看着麒麟的双眼,漠然道:“在你眼中,你将我当作谁?”
麒麟先是一怔,吕布道:“你知不知道,我又将你当作谁?”
麒麟没有回答,片刻后低声道:“我不知道。”
吕布的左臂搂着麒麟的腰,此时略一松,似乎想把他放开,继而又是一紧,力气大得麒麟无法抗拒。
他伸出右手,迷恋地摸了摸麒麟的头
手指轻揪着麒麟湿漉漉的短发,把他扯得微微后仰,二人对视片刻,麒麟闭上双眼,吕布吻了上去。
火盆燃得正旺,房中尽是温暖的红光,吕布那一吻悠远绵长,仿佛沧海桑田,地老天荒。
麒麟低声喘息,被吕布深吻激得耳廓,脖颈,肩前乃至锁骨处泛起潮红。
“现知道了?”吕布看着麒麟的双眼,小声问道。
“知道了。”
麒麟一手覆上吕布侧脸,怔怔看着他,瞳中岁月变幻,有无数虚影闪过,每一瞬,仿佛万年。
“你的眼睛……真漂亮。”吕布喃喃道。
麒麟闭上眼,又睁开,双目清澈,答:“这叫太虚眸,师门独学,有时候心里太紧张……或者太高兴,又或者是太难受,就会不自觉地……看破几千万年的虚空。”
吕布问道:“方才所问,你将我当作谁,还未曾告诉我。”
麒麟同样以一个吻回答了吕布。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党找电脑看一下作者有话说
——卷三·夜照玉狮子·终——
饭后,府内客人散去,吕布赤着上身,将军袍搭在腰间,于大雪纷飞的院内练拳,举手抬足,颇有高山沉渊风范。
“你配合得不错。”麒麟笑道。
吕布自顾自练拳,哂道:“你为何总喜欢当坏人?”
麒麟站了一会,没有回答,吕布停了拳脚,问:“今夜怎不见人来?”
麒麟入房收拾东西,随口道:“都睡过一轮了,今天轮到我了。”
吕布刹那大喜,一路摇着尾巴奔回房去了。
窗外鹅毛大雪细密,沙沙声响。
吕布房中温暖,侧脸剪影投在窗前,麒麟一手挟着铺盖,在廊前看了片刻,推门而入。
麒麟:“……”
吕布坐在榻前,道:“?2 偷啤挥土恕!?br /> 麒麟哭笑不得:“哪里寻出来这么多红蜡烛?”随手将毯子往屏风前一扔。
吕布拍了拍榻畔,道:“你……睡外面?”
麒麟道:“从前行军那会,帐篷里服侍你,不就是睡的外面么?睡吧,我喝了酒,有点点晕。”
吕布漠然道:“哦,我忘了。”
麒麟腹诽道:忘你弟呢,什么时候了还装。
他想了又想,说不出什么,只得解了衣服,拉好被子睡下。
“冷不?”吕布问。
麒麟:“还行,比我房里暖和。”
房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麒麟睁着眼思考,过了很久,忽然看到屏风上的投影:吕布起身,一手从床底捻了点东西,轻手轻脚下床。
麒麟:“?”
屏风顶沿,伸出几根手指,扔了点灰尘下来。
麒麟莫名其妙,见吕布影子又快速逃回床上,躺好,灰尘落下来,麒麟打了个喷嚏。
吕布:“冷?过来一起睡。”
麒麟:“……”
吕布:“地上冻,别着凉了。”
麒麟彻底无言,拿了枕头,朝榻上一扔。
吕布:“你睡里面,笑什么?”
麒麟苦忍着笑:“不笑什么,主公威武。”说着毛手毛脚爬上床去,揭开被子,躺在吕布身边。
一更,麒麟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睡下时只着单衣衬裤,翻身时大腿蹭到吕布发热的肌肤,忽然想起,吕布睡觉时习惯什么也不穿的。
彼此都没有说话。
吕布一直很安静。
这就睡着了?麒麟心里七上八下,不是都说会打呼噜的么?
二更,麒麟又翻过身,闭着眼,面朝吕布,过了一会,把胳膊搭在被外,吕布胸前。
过了一会,吕布的呼吸近了些,似乎在确认麒麟睡没睡着,继而左手拉起麒麟的手臂,右手掀开被子,让麒麟的手搭在自己赤着的胸膛上,然后小心盖好被子。
麒麟:“……”
吕布持续安静。
三更,麒麟搭在吕布胸上的手不自在得很,只忍不住想一把抓下去,胡思乱想,心里又有点乱。
他带着笑意睁开眼,吕布似乎睡着了。
麒麟看了一会,闭眼,认真睡觉。
四更,红烛燃到尽头。
麒麟按捺不住,再次睁眼,看着吕布坚毅的脸庞,粗犷的剑眉,以及裸在被外的,健壮的肩膀。
吕布转折的嘴角与刚硬的唇微动了动,咽了下口水。
我亲他一下,就亲一下,回去以后留作纪念——麒麟告诉自己。
麒麟凑近前,在吕布的嘴角亲了亲。
吕布的呼吸一窒,睁开双眼,看着麒麟。
麒麟马上躺好,装作睡着了。
吕布道:“你做什么。”
麒麟睁眼:“不不不,你听我说,我梦游了……”
“梦游是什么。”吕布漠然道:“听不懂,你喜欢侯爷,对罢,喜欢了多久?”
接着,吕布转身,抱着麒麟,认真地埋头吻了上去。
吕布沉重的男人身躯几乎把麒麟压在身下,麒麟略一使力,似是想挣开他,不到数息时间,他在吕布的吻下沦陷,双手环过他的脖颈,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一刻,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终于爆发,吕布失控般地吻着,唇舌交缠间,麒麟呼吸急促,不敢睁眼,身下却硬涨难耐,全身在吕布的吻下发烫。
“脱衣服。”吕布急促地命令道。
麒麟伸手解衣带,却被吕布野蛮地扯去,他将麒麟按在榻上,扯去他的衬裤,彼此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一处,著迷地互相摩挲。
“我……”麒麟还想说点什么,吕布却吻了上来。
他感觉到滚烫的粗大肉根在自己小腹上来回蹭,坚硬如铁,吕布的阳根与他的互抵,麒麟忍不住探手去摸,勉力握着他们的肉根,轻轻套弄。
“我来。”吕布揭开被子,麒麟满脸通红,道:“盖……盖上,啊——”
吕布修长的手指握上他们抵在一处的阳物,将茎头处的阳筋紧贴在一处,反复套弄,温暖的手掌包覆上去时感觉刺激无比,麒麟几乎能感觉到他粗长的硬根上的青筋,以及吕布发热的掌纹。
“呜……”麒麟瞳孔倏然收缩,吕布另一手霸道地揽住他的腰,手指侵入了他的后庭。
吕布低沉的声音犹如暗夜中的野兽,每一声呼吸都带着无法掩藏,无法抑制的情欲:
“你喜欢侯爷,对罢。”
麒麟艰难地吁出一口气,道:“我不做妾……”
“你不做妾?”吕布抬腿,翻身,把麒麟压在身下,唇贴着麒麟的耳朵,喃喃道:“不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