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银子并不是问题。男人挣钱干什么?还不是给自己女人花?!
不知宁寒想什么,廖智不敢说话。
宁寒看着厚厚的一本草图,终于开口道:“两处都要了,四千五百两!”
牙行老板有些牙疼,苦着脸道:“公子,这价不……”
宁寒看也不看牙行老板一眼,起身就走。
廖智凶神恶煞,狠狠地瞪了那老板一眼,“哼!”
“嗳嗳,两位爷,等等啊!”牙行老板倒急了,跟在身后喊道:“您留步……嗳,好好好!就这价!就这价!这生意做得……”
“你留下拿了那房契。”宁寒住了脚,转身对廖智道:“大院子给小翠、小院子给金娥。”
廖智:“……是!”
宁寒面无表情,“办完了去云氏两边的馆子,问问哪家愿卖,不过多出些银子便了。若都买来最好。”
廖智弱弱地问:“这次给谁?”
“云争!”
廖智:“……是!”
见宁寒转头要走,廖智忙问:“少爷,您去哪?”
“第一楼!”
廖智:“……”
第一楼里灯火辉煌,正是食客盈门、座无虚席的时候。
宁寒器宇轩昂进了大堂,掌柜的忙亲自招呼,“客官,里面请,您几位?”
宁寒冷冷地看着掌柜的,道:“丁陌文呢?”
掌柜的一愣,忙点头哈腰地道:“我们大少爷刚送客人上楼,您跟我来。不知客官尊姓大名,容小的给您通报一声。”
宁寒面沉如水、恍若未闻,眼皮都不带动的。
掌柜的咬牙,却也忍了。
生意人嘛,和气生财。本来干得就是伺候人的买卖,有什么不能忍的?再说,这人来找大少爷,也算是贵客!
宁寒跟着掌柜的上了二楼,迎面正碰上丁陌文!
狭窄的走廊里,两个男人都止住了脚。
丁陌文看着宁寒,微微变了脸!随即却又微笑了:“宁将军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掌柜的一听,腿就软了!
谁谁谁……这是谁?宁将军?!这成国可就一个宁将军!宁寒?!
宁寒眼睛扫过掌柜的,丁陌文一摆手,掌柜的如逢大赦、跌跌撞撞地扶着楼梯下楼了。
“过来坐吧。”
丁陌文在这二楼有个单间,平素也在这里休息、办公。
宁寒进了屋子,丁陌文轻掩了门。一转身,“呼”地一声,铁拳迎面!
丁陌文便觉嘴脸一阵剧痛,身子“砰”地一声,狠狠撞在身后的门板上!
“混蛋!”丁陌文大怒,转身抄起身边的椅子,便朝着宁寒用力砸去!
“哼!”宁寒冷笑,右腿抬起,狠狠踢向椅子!
“哗啦”一声,木椅散了!飞起的木腿“砰”地一声砸在丁陌文的胸口!
丁陌文立时感觉胸上如压大石、胃中翻涌、喉头腥甜!
丁陌文胸口急剧起伏、扶着墙稳稳地站住,拼命咽下满口鲜血,俊脸紫涨、眼神凶狠,怒视着宁寒,“宁将军好功夫!”
宁寒两手背后、长身玉立、鹰眸如电,“杀你如碾死一只蚂蚁!”
见丁陌文抬起下巴正要开口,宁寒冷冷地道:“丁老板,忘了我的话吗?”
丁陌文冷然笑道:“哪一句?”
“你莫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对你、对丁家,虽远必诛!”
丁陌文怒气冲天,却强自压抑着,“她未嫁、我未娶,若两心相悦,我们成了夫妻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混账!”宁寒大怒,手一挥,桌上的砚台“呼”地飞起,朝着丁陌文前胸而来!
宁寒出手,丁陌文哪里躲闪得开?“砰”地一声,沉重的端砚正中丁陌文胸口!
“噗——”一口鲜血喷出,直直撒向书桌!
宁寒嫌弃,身子一闪,鲜血一滴未沾!
丁陌文眼前阵阵发黑,身子犹自紧紧地靠着那墙,绝不在宁寒面前倒下去!
“你这混蛋!”丁陌文俯身抓起身边木棍,状如疯狂猛地扑向宁寒!
“找死!”宁寒面沉如水,大袖一挥,丁陌文一个趔趄。
丁陌文站立未稳,宁寒当胸一脚把丁陌文踹得飞了起来!
☆、216 陌文受伤
“砰”地撞在墙上,又“噗通”一声扑到在地,丁陌文胸口大痛,连连吐出几口鲜血!
忙用手撑着地,绝强地抬起头来,眼睛血红,死死地盯着宁寒!
虽口不能言,气势却一丝不输!
宁寒状如帝王、俾睨蝼蚁般俯视着丁陌文,“我宁寒的女人,岂是你能肖想的?胆敢再纠缠于她,定要了你的命!”
丁陌文急喘了几口气,脸色苍白却姿态傲然,哑声道:“我对她,此心可昭日月!”
“你爹害她你护她,为她也算做了不少。否则,哼!你以为会容你活到现在?”宁寒冷眼看着丁陌文慢慢起了身,冷笑道:“从此后,我的女人我来管。你离她越远,活得越长!”
说完,宁寒拉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渐远,丁陌文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
回想着跟云叶的一幕幕,丁陌文心痛得难以名状。
正要挣扎坐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掌柜的和丁正豪走了进来。
一看满室狼狈和地上的鲜血,两人大惊失色,忙扑过来。
掌柜的忙扶起丁陌文,急切地问:“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看着丁陌文嘴角的血、青紫的脸,丁正豪气得直哆嗦,“陌文!是谁?这是谁打的?”
突然心中一惊,丁正豪满脸戾气、咬牙切齿地问道:“难不成是宁寒的人?”
被两人扶着坐在椅上,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茶杯,丁陌文满面疲惫、一言不发。
掌柜的怒气滔天,道:“老爷,定是宁将军!刚才只有他跟大少爷在屋里……我去找大夫!”
“多事!”丁陌文眉头紧皱,一摆手,掌柜的只得退了出去。
看丁陌文并无大碍,丁正豪也放下心,老脸阴沉,怒道:“我过来问你,你跟云叶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把门面那么低的价钱租给她?!”
丁陌文一惊,“爹?!此事你莫管!”
丁正豪“啪”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惹事的院子,我已卖了!”
“什么?!”丁陌文气得发晕,满眼怒火看着丁正豪,“爹!你……这是何时的事?!卖于谁家?!”
“要不是人家找上门来,我竟不知!你对云家的那死丫头念念不忘!我看你倒是忘了,你爹我因为她差一点儿丧命!”
说着,丁正豪大手哆嗦,指着丁陌文一身狼狈,怒骂道:“你看看你!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吃过亏,都是云叶那死女人害的!那就是个丧门星!那院子卖了,你以后跟她断绝来往!”
“爹!”一想到云叶可能被驱逐,丁陌文胸口阵阵剧痛,大手捂着胸口,脸色越发苍白。
“还有宁寒!”丁正豪昏花的老眼眯起,满脸恶毒,大手猛地一捶,“真当我丁家没人吗?胆敢在永安城里对我儿子动手?!有你二叔在,在京城我们丁家也不怕他!”
“爹!”丁陌文冷冷地道:“这是我跟云叶的事!也是我跟宁寒的事!说到底,不过是两男争一女!”
“既不是云家跟丁家、也不是宁家跟丁家!爹莫插手!更莫让二叔插手!若是丁家出了大事,爹,你就是丁家的罪人!”
丁正豪一听这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这不孝子!我们还不是为了你……”
“爹!”丁陌文打断了丁正豪的话,俊脸严肃,眼睛深深地看进丁正豪的眼睛,“我说了,这是我和宁寒在争云叶的心,和任何人无关!”
“糊涂!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竟值得你去争?什么?宁寒也……”丁正豪气得老脸紫涨,起身便给丁陌文一巴掌,“我打死你这没出息的!你这不孝子!”
门外掌柜的忙冲了进来,“老爷,使不得啊!大少爷身上还有伤!老爷……”
看着丁陌文苍白的脸,终于再舍不得下手,丁正豪气呼呼道:“今天先饶了你!对了,那院子……宁寒的人找到家里,我卖给他了!”
一想到王洲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丁正豪就感觉好似鞭伤未愈似的,全身骨头都痛!
“什么……”闻听此言,急怒攻心的丁陌文猛地起身!却心中剧痛、喉头腥甜,再也控制不住,“噗——”大口的血吐了出来!随即眼前一黑,“噗通”摔倒在地!
丁正豪跟掌柜的看着桌上乌紫的血、晕倒的丁陌文,吓得大叫起来:“陌文!陌文!”
“来人!来人啊!”
“……”
云氏的馆子里却一番热闹景象。
食客们都走了,众人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正在这时,虎子喜滋滋地跑了进来,“叶子姐,宁将军来了!”
“哦?”云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大堂。王洲和廖智在座,宁寒却在门外街上。
见云叶疾步走了过来,宁寒嘴角上挑。
嗯,这女人终于也有急着见自己的时候!
馆子屋檐下,高挂的灯笼烛火闪烁,男人长身玉立、淡笑微微。
云叶心中喜悦,却有些羞赧,上前娇声问道:“这么晚,怎么又过来了?”
宁寒伸手拉住云叶的手,道:“想你便来了。”
云叶怒,低嗔道:“没看到王洲和廖智就在馆子里?这么大声音,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这男人,这么爱说情话?也不知道避讳!
宁寒不以为然,“你说得再小声,他们也听得到。”
云叶大囧,“哎呀,你小点儿声啦1
宁寒低笑,“小点儿声说情话么?”
“你……”云叶正羞恼,突觉手中多了些东西,貌似是信。
宁寒道:“收好。”
云叶低头,俏脸有些发烧,嘀咕道:“人就在这里,写什么信啊。”
见云叶细心把那纸收好,宁寒闷笑却不再说话,两臂突然伸出,把云叶紧紧搂在怀里。
云叶不想这男人竟如此大胆,恐众人看过来,哪敢挣扎。
见云叶乖猫般,宁寒很满意。
低头在云叶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宁寒柔声道:“早些回去吧。夜里冷,多穿些衣物,坐在马车中间风小些。”
“啰嗦1云叶嘴里埋怨,心中美滋滋的。看着冰山般高冷的男人,其实还蛮暖心的……
“明天一大早我们便要回京,就不过来了。”宁寒恋恋不舍地推开云叶。
“嗯。我就不给你送行了,一切小心为上。”
云叶心中十分不舍,却也不好一大早就赶过来跟男人见面,没得让娘担心。
就这么让人走了,好似有些不近人情似的。
云叶抬头看着宁寒,大眼睛里满是柔情,低声道:“明天无法给你送行,要不,现在我给你做些宵夜可好?”
宁寒一挑眉,“只给我一个人做!”
云叶:“……”
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给送行的人自然是该做饺子吃的。
厨房里什么都有,云叶便做起了三鲜馅的饺子。
见云叶要做饭,众人过来帮手,云?1 缎σ饕鞯氐溃骸澳忝歉妹κ裁疵κ裁矗易约豪础5然岫忌┳庸瓷栈鸨憧伞!?br /> 因为是宵夜,云叶和的面不多,不过却是三个人的量。哪能真听宁寒的,不给王洲和廖智送行呢?
云叶边干活儿边心中暗笑。
这男人,还真是小心眼儿!
五花肉剁成细丁、香菇剁成碎末炒香、鸡蛋炒熟剁碎,都倒入盆中,加入盐适量、香菜末、香油少许,细细拌匀了。
嗯,再看盆中,红、白、黑、黄、绿,五色俱全,香味扑鼻!
拿过醒好的面团,面板上撒上面扑,面团放上轻揉。
揉成一个圆饼,用力按压。然后在面饼中间掏洞,沿着洞口边缘用手握圆。
洞越来越大,面圈也粗细差不多了,放到面板上,用刀切断!
面圈便成了面棍儿啦!
用手来回在面板上滚动,直到粗细一致。
看看差不多了,云叶用刀把面棍儿来回轻轻翻动,一下一下切成大小相等、拇指头大小的面剂子。
拿过擀面杖,一个一个擀成圆圆的饺子皮儿。
左手拿过,右手用筷子戳一团饺子馅儿放入饺子皮,轻轻摁好。左手握起使饺子皮相对,右手拇指、食指轻轻用力捏紧,不露馅儿便好了。
一想到大堂中端坐等饭的男人,云叶心中溢满柔情,饺子皮边缘便捏出了螺旋状的花纹。
三十个花边儿饺子,菱角大小,白白胖胖、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篦子上,不知道多好看!
剩下的便都是普通饺子了……
嗯,要照顾男人的自尊心和面子嘛!囧!
饺子一上来,宁寒眼睛便又目光灼灼了!
扭头看看旁边儿桌上王洲和廖智盘中的饺子,宁寒英眉微皱,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俩后厨吃去!”
王洲和廖智忙低了头,一口含着一个饺子,端着盘子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见男人如此幼稚,云叶好笑,小手敲敲桌子,“不吃等什么?”随即恍然大悟,“哦,我忘了给你拿饺子醋了。虎子,拿醋碟来!”
虎子飞一般地跑来,放下醋碟,又飞一般地跑走了。
云叶往碟子里倒入少许香醋,一股酸酸的味道传来。
见云叶如此贴心,宁寒很满意。
☆、217 花儿定亲
夹起一个花边儿饺子放入醋碟,眼神看向云叶,宁寒语气竟颇有些挑逗,“我的饺子为何与他们的不同?”
云叶羞恼:“……明知故问!”
宁寒更满意了,用筷子夹起饺子,送到云叶口边儿,“陪我吃。”
云叶害羞,恐众人偷看,红着脸摇头,“你老老实实吃吧,我们还等着回家呢!”
宁寒坚持不懈,一直举着筷子,道:“吃完我送你回家,比他们先到!”
“不要!”
两人还处于偷偷摸摸的阶段,云叶不想让众人只得。
见宁寒一直举着那筷子,云叶转头瞅瞅没人注意大堂,忙低头咬了那饺子,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快吃!”
宁寒俊脸含笑,把那筷子放在嘴里……
云叶这下连耳朵都红了,小手敲敲桌子,嗔道:“还能不能愉快地吃饭了?”
宁寒低头闷笑,却终于开始老老实实地吃饭了。
男人吃的很快,却保持着贵公子的教养,快却不粗鲁。
有佳人相伴,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很快,一大盘饺子都被宁寒下了肚。
宁寒放下筷子,意犹未尽,“嗯,好吃。何时能再吃到如此美味?”
云叶眨眨眼,“只要来便有。”
宁寒眼神深邃,“我想随时吃随时有!”
云叶又红了脸:“……”
这男人随时随地表白吗?如此毫无遮拦地说情话,真的好吗?
宁寒见云叶羞涩,大手握住了云叶的手。
“随我进京可好?此次入京,事务繁多,恐难随时过来。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云叶,可知相思苦?”
听后院脚步声响,云叶忙抽出自己的手来,红着脸道:“不知!吃完便可回去了!明日还需赶路,晚上早些歇着吧。”
说完,端起空盘,慌慌张张地回了后院。
宁寒望着云叶仓皇逃跑的身影,在身后笑出了声,“呵呵呵……”
回到家洗漱完毕,云叶脱衣睡觉时,又看到了那信。
打发走了段欣雨,云叶拨亮了烛火,满怀羞涩地掏出信封里的纸,大吃一惊!
这哪是什么情书,竟是四张房契!
再看房主姓名,云争两张、小翠和金娥各一张!
云叶突然心中一热。
宁寒这男人……
拿着几张房契,云叶手中犹如拿着火炭一般。一边埋怨宁寒多事、一边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不是贪图这几处院子,单说宁寒对自己的这片心,连小翠、金娥都顾到了。
左思右想,这事儿是瞒不住的。
只是,若直接告诉了秦氏,恐把她给吓住了。
小翠和金娥这两处院子倒可以不说,只是馆子和挨着的这门面却不好不说。
因为,只怕明儿个那店主就要过来说的。
馆子里人多嘴杂,又是大喜的事儿,秦氏早晚知道。若是刻意瞒着,又惹人猜忌,这可怎么办呢?
最好拖一天是一天!
云叶撩开窗帘,见云争房里还亮着灯,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