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渊在家舒舒服服的躺了两天,茅家的帖子就又递过来了。
茅皋催了那么多次,谢无渊嘴上说着“不理他”,其实还是在走前,见了茅皋一面,给他出了主意,让茅皋死咬“他和那姑娘两情相悦,是冯文华横插一脚”,效果显著啊,谢无渊搬着马扎,在劳动人民跟前听了那么久的脑洞,对他们的喜好也有了足够的了解,像这种“豪门少爷和穷丫头”的爱情故事,舆论从来不会管先来后到,有情的才是正义。
就是没想到,冯家的门生这么给力,竟然能硬生生的把舆论给掰平了。
管他呢,反正都结束了。该送的人情,也都送完了。
谢无渊翻了个身,身上倦的很,仿佛又回到了刚出生那会儿,手脚乏力,估计茅皋也没啥大事儿,就让茶韵随便把人打发走了。
“请宿主注意,健康值低于最低限度,请及时回血,”系统在谢无渊的脑海里晃来晃去,晃的谢无渊头晕。
“哎哎哎,说话要讲道理,”系统不干了,“你头晕是因为健康值太低,怨我咯?”
谢无渊看着系统拖出来的健康值,“血条怎么下去这么一大截?”
“啧啧,”系统装的一本正经,“你是不是觉得,手脚乏力,懒得动弹,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是。”谢无渊勉强应道,“我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昏过去”。
“那就对了!”系统跳起来,“再让你为了省事隐身!”
“怎么回事?”谢无渊大惊,“隐身还有后遗症?”
“之前为什么没说过?”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别人都没出现过,”系统耸肩,“大概你身体和灵魂契合度不高,所以,魂魄归体后,会出现这种短暂的排斥现象。”
“那该怎么办?干等着吗?”谢无渊问的有气无力。
“办法不是没有,”系统捏着自己的小胖脸,故作无辜,“不过说了也等于没说。”
谢无渊:“什么法子,去赌坊吗?”
系统点头:“啊,对啊!”
“你看我现在,下的了床吗?”谢无渊不耐的嚷嚷,“还有别的法子吗?”
系统:“有啊。”
谢无渊:“什么?”
系统眨了眨眼:“采阳补阴咯。”
卧槽!
谢无渊此时真的是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鬼都是这么干的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嘛,”系统背着小手在谢无渊脑子里转来转去,“而且又不是让你躺平被人上啦,采阳补阴,可以是精,也可以是血啊。”
“舌尖的血,三滴,包你生龙活虎。”
谢无渊:……我还是去赌吧。
系统耸肩:“随便你,友情提示,你现在的体力值,摇一天的骰子,立马吐血身亡了。”
谢无渊:……我这就让茶韵帮我备车,我要去买小厮。
系统:亲自去?
谢无渊:不亲自挑,我怎么亲的下去。
买卖人口的地方。
茶盏搀着谢无渊:“少爷,这个不错,结实,肯定能干活!”
谢无渊瞅了一眼:“膀大腰圆,腰粗的都赶的上猪了。”
茶盏又指着另一个:“少爷,这个瞧着会点儿外家功夫,买来当打手护院不错!”
谢无渊瞅了一眼,嫌弃道:“黑的跟墨水似的。”
茶盏又指了一个:“这个,身材不错,也不黑。”
谢无渊:“太矮了。”
茶盏又指了旁边的高个子:“那这个呢?”
谢无渊:“比我高,不要。”
“少爷,你挑个小厮,怎么跟挑媳妇儿似的!”
谢无渊/系统:可不挑媳妇儿么。
谢无渊还在和茶盏对着里面的人品头论足,他就又被人围了。
何贺雄赳赳的走过来,茶盏立刻护在了谢无渊身前:“少爷,有杀气!”
谢无渊恹恹的趴在茶盏背上,不想动弹,“怕什么,他不会对我动手的。”
紧接着,何贺就揪着谢无渊的领子把他拎起来,用实际行动“啪啪啪”的打了谢无渊的脸。
“谢无渊,你给我说清楚!”何贺怒气冲冲。
谢无渊被拽在半空,双脚离地,只觉的头晕的更厉害了:“说清楚什么?”
“你在信里跟我姐说了什么?!她都这么多年没动过了,你信刚传进宫,就被封了贵妃!”
“咳,咳,”谢无渊被勒的难受,咳了两声,理解不能,“这不是好事儿么?”
“好,好的不得了,”何贺气的直接给了谢无渊一拳,真真的打脸,谢无渊原本就晕的头,都快冒金星了,“何家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的妹妹,你给我姐去了信,就这么找到了?!”
谢无渊心道:原来是为这事儿。不知道,混淆何家血脉,算不算的上混淆皇室血脉?
没想到,何贺接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但就凭我对你的了解,说这件事里没有你的影子,我都不信!”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丫头,是我妹妹?!”何贺怒道,“那晚,你问我,要不要袭爵,是不是就认出来了?!”
谢无渊:感情还不知道这个不是亲妹妹啊。
“你好狠的心,她那么可怜,你怎么忍心——”
谢无渊被勒的脸色发白,茶盏急的一直想上去抢人,又顾忌谢无渊,在一旁打转转,茶韵站在一旁,在不为人知的角度,右手偷偷捻起一颗石子。
“谁?!”何贺手腕一松,谢无渊就这么砸了下来,茶盏赶紧扑上去抢人。
谢无渊靠在茶盏身上站好,没精打采的咳了几声,病歪歪的:“回去吧。”
何贺这才注意到谢无渊脸上发白,路都走不稳。他上去两步,伸手搀扶,谢无渊往一旁让了让,宁可整个人贴在茶盏背上,也要避开何贺的手。
“无渊,我不知道——”何贺跟在谢无渊身后喃喃解释。
谢无渊有心说话,却无力开口,只能任由何贺在耳边不停的絮叨。
茶韵特别想挤兑何贺两句,又记起谢无渊为何贺出头的样子,拿不准谢无渊到底生没生气,只能压下冲动,扶着谢无渊,跟在茶盏后面疾步快走。
谢无渊上了轿子,茶盏和茶韵掏了二两银子打赏轿夫,让他们抬的稳当些,走快些。
轿夫们得了银子,那是又稳又快,健步如飞。
谢无渊在轿子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歇过劲儿来。
系统:“你不生气?”
谢无渊:“你怎么知道的?”
系统:“你忘了,我能检测你的数据,你没有愤怒的情绪波动。”
谢无渊笑了:“哦,现在记起来了。”
系统:“你要是真不生气,我跟你说个事儿。”
谢无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系统:“何贺从刚刚就一直跟在后面,现在还跟着呢。”
谢无渊:“嗯,我知道。”
系统:“你怎么知道的?”
谢无渊又咳了一声:“猜的,我可没有检测数据的本事。”
“你就要和我说这个?”谢无渊问。
“不是,”系统摆摆手,“我是说,反正都是祸害人,为什么不是后面这个,谁让他打你,活该遭报应。”
谢无渊又笑了一声,没说话。
走了差不多能有半个时辰。
谢无渊撩开帘子看了一眼,何贺还在。
茶韵瞧见自家主子探出头来,以为有什么吩咐,赶忙凑了上去。
谢无渊想了想,道:“让他上来。”
茶韵气的跺脚,恨的要命,最后还是去喊人了。
何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茶韵重复了第二遍,这才上了马车。
一上车,帘子还没放下呢,谢无渊就皮笑肉不笑的道他:“坐那么远干嘛,过来,咳,”他又不自禁的咳了两声,“我靠着轿壁不舒服。”
何贺了解谢无渊,每当他皮笑肉不笑的时候,就有人要倒大霉。
大不了被踹下轿子,怕什么,何贺咬了咬牙,坐到谢无渊身边。
谢无渊背靠轿壁,闲闲的朝何贺勾了勾手。
“过来。”
何贺凑过来。
谢无渊:“吻我。”
何贺惊慌失措:“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谢无渊扯了个笑,“你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抽风呐,还给我装。”
何贺:“对不起。”
谢无渊:“得了,不就是忽然发现心上人算计自己的家人,找不到自己的立场,受刺激太大,一时失常。”
“何贺,不是我说你,”谢无渊叹道,“这件事儿,从头到尾,获益的是何家,你觉得像是我能做的事儿?!”
何贺:“不像。”
系统:呵呵。
谢无渊嗓子痒的难受,又咳了两声,还是强忍着把话说完:“何家最小的丫头,不也嫁进了茅府,做了嫡妻,从一而终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好?”
何贺:“对不起。”
谢无渊有气无力:“吻我,别让我说第三遍。”
何贺的唇覆上来,谢无渊的舌头强势的撬开何贺的牙关,伸进去,勾住何贺的舌头,边吮吸边后退,吮吸就像信号一般,引着何贺的立马追上,一来二去,二人的主战场,已经从何贺,转移到谢无渊。
谢无渊无声的笑了,渐渐用上牙,慢慢磨蹭轻咬何贺,何贺不满的“唔”了一声,似乎有些疼。
还有更疼的呢,谢无渊心道。
“嘶——”
何贺想要后退,谢无渊立刻迎了上去,用力吮吸,很快,何贺又再次被骗了回来。
第二次。
何贺不满的睁眼。
谢无渊抱歉的笑了笑。
还有一次。
何贺被吻的有些乏力,谢无渊趁机抽开何贺的腰带,把手伸了进去。
肌肤相贴的滋味,让何贺放松了警惕。
于是,第三次。
谢无渊又勾住何贺的舌头,来回吮吸了四次,血腥味在二人嘴里蔓延,直到何贺的舌头不再渗血。
谢无渊放开何贺,抱歉的笑了:“第一次接吻,技术不熟练。”
何贺还能说什么,高兴还来不及,更别提其他的了。
系统:宿主你可真奸诈。
谢无渊:他情我愿,各取所需。
系统: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不生气。
谢无渊:呵。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哦!终于有感情戏了,我好兴奋啊!标题都不想起了!#
这是原标题我会说?
何贺其实瞧不上谢无渊(看第一章)谢无渊身上市井气太重了,何贺标准的世家子,身世清贵(很多地方,比如品茶,比如他说谢无渊糟蹋东西,比如他拉着谢无渊学习科举,都透着他骨子里瞧不上谢无渊,虽然他喜欢谢无渊这个人,但他还是觉得谢无渊身上的市井气配不上他,所以才一直试图改变谢无渊)。
谢无渊的爱情:给他最好的,别的什么都靠后,但也同时要求对方绝对忠贞。
何贺的爱情,总是要排在家族之后的。
三皇子:明明我占了一千字,为什么内容提要里没有我?!
☆、你就这么想让我参加科举?
自打说开了之后,何贺愈发粘谢无渊了,天天跟前跟后的,一天三顿跑谢府蹭饭。
何贺:“明天陪我一起去学堂呗?”
谢无渊夹了一筷子东坡肉给何贺:“可以。”
何贺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谢无渊:“哦,那我不去了。”
“别啊,你都答应了,茶盏——”何贺转头喊茶盏。
茶盏本来在院子里候着,这会儿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小的在。”
何贺:“你家主子明天去学堂,帮他把耽美文库收拾好。”
茶盏一听,乐的不行,还是瞧了瞧自家主子的脸色。
谢无渊面无表情的夹了一筷子韭菜:“看我干嘛,还不快去?”
茶盏颠颠的应了,心道,还是何二少有法子,居然能让这混世魔王念学堂,简直太厉害了!
何贺又道:“距离童子试还有半个月,现在准备完全来得及。”
谢无渊放下筷子,盯着何贺:“你就这么想让我参加科举?”
何贺叹道:“你们谢家,早些年就没了进宫伴读的资格了,要想入仕,只能走科举。谢大人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谢无渊:“那我换个问法,你就这么想让我入朝?”
何贺与谢无渊对视,目光坚定:“我希望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
谢无渊仔细想了想,笑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保证,三年后和你一起入朝为官。”
何贺走后,谢无渊去了书房。
“三年科举,五年模拟”摊在桌子上,谢无渊翻到主考官喜好那一页,皱着眉头琢磨对策。
“谢无渊,谢无渊,谢无渊,谢无渊——”系统在谢无渊的脑海里晃来晃去,“谢无渊,谢无渊,谢无渊——”
谢无渊:“叫魂呢?!”
系统:“你怎么那么听何贺的话,他前几天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过你!”
谢无渊“嗯”了一声,合上那本手札,耐心的跟系统解释:“我不觉得那天的事情有多大,说实在的,我吸了那三滴舌尖血,何贺不还回去躺了半个月吗?”
系统:“还是不能理解,这是传说中的‘一吻定情’?”
谢无渊笑着摇头:“哪是啊?我之前接了顺风帮的任务,本来就是为了出去冷静冷静,顺便考虑一下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后来我想清楚了,既然现在他喜欢我,我也对他有好感,我觉得可以处处试试,而且,何贺他比我认真。”
“你们人类的感情真复杂。”系统蹬着小短腿,蹭蹭的跑掉了,“我不打扰你预习了。”
谢无渊刚拿起书,系统就又蹭蹭的跑回来。
“对了,忘问你了,今天掷骰子不?这个月已经过去啦,你可以开启新的点数哦!”
自从知道隐身还有后遗症后,谢无渊就整整一个月没碰过骰子,这种技能,简直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谢无渊敬谢不敏。
谢无渊想了想,还是取下了玲珑骰子。
五。
谢无渊:“是什么?”
系统从胸前的肚兜里掏出一张A4纸:“嗯,是大数据分析。”
“什么?!”谢无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系统托着脑袋想了半天,换了个说法:“通俗点,预言。”
谢无渊这才明白。
大数据分析,说白了,就是通过一个人的特点,在众多数据库里找到资料,进行匹配,匹配度最高的,就可以当做这个人的样板,对未来进行预言,或给出建议。
“可你不是只能调用我一个人的数据吗?”谢无渊表示困惑。
系统一脸茫然:“大数据分析是你的能力,又不是我的,你能调用数据库就行了啊。”
谢无渊:……
我和我家系统脑洞不在一个平面里,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系统:“你又吐槽我傻。”
谢无渊:“不,你已经很聪明了。”
系统:“你是在说我本来还可以更笨么?”
谢无渊:“乖,小孩子要早早睡觉,早睡早起,才能长个,你看你天天穿着肚兜跑来跑去,也不臊的慌。”
系统“啧”了一声,蹦跶着去了谢无渊的丹田。
第二天,何贺一早来谢无渊府上抓人,小厮茶盏泪眼汪汪的送自家少爷上了马车,何贺吓了一跳,还以为谢无渊拿小厮出气,打了茶盏一顿。
谢无渊:“我有那么无聊吗?”
何贺:“有。”想了想,补充道,“反正以前有。”
谢无渊心道,这都多少年前的黑历史了,最主要的是,那小厮是他二娘的眼线,不然他才不干这种蠢事。
没一会儿,谢无渊和何贺就到了学堂,学堂建的挺大,请的也是名满天下的夫子,来里面读书的,大多是南淮十里街的人家。
说来话长,这学堂,原本就是十里街上的人建的,“南淮十里,锦绣遍地,”十里街住的都是名动一时的家族,孩子一多,就不服管,家长们索性把他们圈在一起,上学也好有个伴儿。最主要的,在上学的时候,还能结交很多同侪,以后入朝为官,也彼此间有个照应。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的交情,总比酒席饭桌上现结交,要靠的住。
后来,十里街的人家,有的败落了,有的搬走了,一代一代的,来学堂上学的反倒不多了。
何况,学堂教的东西,主要还是用来过童生试的,不少家族自己请西席,要比来这儿好的多,比如何贺,他离家前,西席就说他已经可以下场考试,不需要再多学什么了。要不是这样,何贺他爹也不会放他回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