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自己也因为潜意识的投射,而无意中吐露过真相:看到伐木场的移动房,他说“不是关押人质的好地方”;他觉得那座木屋似曾相识,并轻易找到地窖入口。
这正是因为他开始苏醒过来的那部分大脑,在絮絮低语:你早已经历过这一切,知道妻子曾经被囚禁在木屋里,而女儿现在又被当作威胁你的人质。也正是因为这逐渐的苏醒,让他把对妻子遭遇的悲痛,与对女儿安危的担忧糅合在一起,变成了棺材里的尸体,与木屋地窖里的骸骨。
而那些演员们,也在角色代入的同时,尽其所能地给他提示。
西维利亚说:“我们的大脑虽然在坚硬颅骨的保护内,但依然比果冻还软弱,因为精神没有掩体。”
“瑞森”说:“或许不对劲的并非这个世界,而是你自己。”
这些话,都是试图在点醒他,希望能引导他走出妄想与虚构的世界,从自我封闭与自我沉溺中醒来。
然而最后,还是赫尔曼,真正将他拉了出来。
“赫尔曼呢?”卫瑟问。
西维利亚回答:“他比你更早清醒,找回了之前遗失的记忆。但那对他的打击依然很大,他说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我就让他先出去了。”
肖恩递给他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卫瑟、詹妮弗,还有克莱尔。“我想再次恳请你,卫瑟,为了她们,为了更多曾经受害与将要受害的人们,勇敢地提供证据,帮我们将瑞森绳之以法。”
卫瑟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沉默片刻,问:“你们能把克莱尔安全救回来吗?”
“我们已经派出突击队了,一定会把她安然救回来。我发誓。”肖恩说。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祈求克莱尔安然无恙。而瑞森,无论他是想以此威胁我,还是报复我,我都不会再让他逍遥法外。我已经恐惧了这么多年、逃避了这么多年,然而这些都没有用,只有把邪恶彻底扳倒,才能得到真正安宁的生活。”卫瑟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穿过房间,打开门。
赫尔曼站在门外,金发在阳光中跳跃着光芒,靛蓝色的眼睛比天空与海更加湛然。
“我们上吧!”他笑着对卫瑟说,伸出一只布满硬茧和伤疤的手。
“嗯,我们上吧。”卫瑟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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