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勤笑笑,掏出手机拍张照片给程双发了一条微信。
肖子凛简单讲了几句,就跟程双下台了,过了一会,程双回信道:
程勤笑了,带鱼精这称号还挺符合他的。
接着,程勤又被邀请上台了,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为优秀新生颁发证书,虽然是借读,但是凭着作品的灵气跟那张脸,依旧不能阻挡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主持人有备而来,字正腔圆,又不失幽默风趣,“哇哦,我们学校的毕业生都是颜值爆表啊,校草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啊。”
台下一片笑声。
程勤全程微笑,腮帮子都疼了,这时候主持人让优秀新生上台,程勤随意一扫,正发现颜值身高鹤立鸡群的楚扬。
楚扬默默看着他,然后面向观众,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
程勤抬手撩撩额前碎发掩饰。
“学长,好帅!”台下一个女生尖叫后,一呼百应全都呼喊起来。
主持人笑道:“楼下的妹子们,淡定,我已经要拿不住话筒了。”
程勤:“……”
“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接着又是一阵骚动,明明是冬天,却让人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主持人耸耸肩,问道:“我也正想问这个,”然后将话筒递到程勤嘴边。
程勤道:“没有。”
台下跟到菜市场似的,肖子凛笑的高深莫测,校长面色不愉。
“那有男朋友吗?”不知道哪个角落的男生喊道。
短暂的鸦雀无声后,由于油锅浇了盆冷水,口哨声此起彼伏。
程勤挑挑眉毛,他显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学生会这么“与时俱进”,这种从柜子里出来的事情,自己跟爱人知道就可以了,即使此刻瞎起哄,也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偏头看了楚扬一眼,小孩儿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程勤调回目光,摸摸眉毛,突然对楚扬的眼神有点儿满意。
台下肖子凛的笑容非常的,意味深长,而校长的脸已经有些绿了,头发再气绿了怎么办?
程勤决定不置一词,反正他不尴尬,就让别人尴尬找台阶吧,调节气氛,把控节奏本来就是主持人的事情。
主持人见好就收,“那位同学,你女朋友让你放学别走。”
台下一片笑声。
程勤为五位新生颁发证书,里面都是空的,就一封面走走形式。
递给楚扬的时候,小孩儿说:“谢谢。”程勤深深看了他一眼就下台了。
晚会结束后老师校长聚餐,说着自己的风光伟业,以自己为例鞭策年轻人,年轻的老师纷纷敬酒,不管马屁拍到哪儿了,反正是竟捡好听的说。
程勤躲在角落里,肖子凛也觉得索然无趣,二人找了借口提前离场,伙同几个校友去外面把酒言欢。
触光交错中,程勤沉默了,他想楚扬,想着想着,脑中又浮现他画温文泽肖像的时刻,这两个人在他脑子里不停变换,最后都融合成了一个人。
一直喝到十一点多,肖子凛被屏保上的男人接走了,其他人结伴而行,最后剩下程勤自己坐到马路牙子上醒酒。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温文泽的电话。
那边接通了,一直问他怎么了,在哪儿?
程勤突然发现自己这是发神经呢,这是习惯,他原来喝醉的时候,温文泽总会沏一杯蜂蜜水递给他。
程勤僵硬地回答,“没事,就,就是告诉你一声,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边沉默很久,说道:“小勤,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就是……我睡了,再见。”程勤想说,就是不甘心,为什么你选程天不选我!
挂了电话,程勤仰起头,一阵天旋地转又垂下头,他有些想吐。
接着,他眼前多了一双运动鞋。
程勤抬头,正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瞳仁漆黑,如同砚台里面的墨。
“程叔叔,我送你回家。”
程勤咧咧嘴,竭力汇聚涣散的目光,露出一个傻笑,“你还是来了啊。”
楚扬皱皱眉,没有说话,将程勤背了起来。他没有驾照,一路上心惊肉跳的,就怕遇上执勤的交警。
到了程勤家,楚扬背着他打开房门,将人送到了卧室里。
转身要去倒水的时候,程勤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有些委屈地说:“你又要走了吗?”
楚扬沉默半晌,看着眼睛半开的程勤,说:“程叔叔,我是楚扬啊。”
程勤歪头想了想,松开手“哦”了一声,然后翻身抱住一只公仔蜷起身体。
楚扬给程勤沏了一杯蜂蜜水,扶起他送到嘴边,“程叔叔,喝点蜂蜜水,要不明天头该疼了。”
程勤乖乖喝了几口,眼睛对好焦距摸了摸楚扬的眼睛,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翻身将他压倒了床上。
杯子被打翻到地毯上,里面的水被全部吸收。
“程……唔……”
程勤捧着楚扬的脸就吻了起来,杂乱无章,说是轻吻,不如说是咬,里面的情绪有委屈,怨恨,以及摸不透的开心。
还不停念着谁的名字。
楚扬有些紧张,或者说他是第一次有这么激烈的亲吻,他拍拍程勤的后背,“程叔叔,我不是阿哲,我是楚扬。”
拍着拍着,楚扬的手僵在半空,然后轻轻放到程勤的背上,对于住着一个叫“阿哲”的人,他突然眼神暗了下来,跟刚才温柔贴心的面容简直判若两人。
这时候,程勤起身脱自己的上衣。
楚扬眨眨眼,震惊地看着程勤,“你,你要干什么?”
“干从来没干,一直想干的事情。”程勤眼神朦胧,嘴角挂着坏笑,“就是干.死你!”
“我不是……唔……”楚扬挣扎,眼睁睁看着程勤从裤子里掏出宝贝,撸了两把就往他的嘴巴里戳,嘴里振振有词,“含着,我想你含着。”
楚扬怒了,因为嫉妒而愤怒。
他一把握住程勤的手腕向外一翻,眼中温柔倦怠化成无数锋利的冰刃。
“程勤,你看好了,我是谁!?”
程勤被吼地一愣,歪头左看右看,“咦,小兔崽子?”
楚扬脸有些黑,“我是楚扬!”
“对哦,你是楚扬,”程勤傻笑,然后趴到他怀里,合上眼睛,“小绵羊啊,我明天要吃炸带鱼。”
楚扬:“……”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探望
程勤知道自己酒量不咋滴,却很少喝断片,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受了刺激外没有别的借口。说人家肖子凛秀恩爱惹着他了,着实说服不了自己,想破了天,不得不承认,那刺激源头是那个姓楚的小绵羊。
婉转哄人家走的,是他。
现在这么在意人家,算怎么回事儿呢?
程勤搓搓脸,跟一刚“生产后的妇人”一样从床上坐起来,脑袋疼的就像灌了铅往后坠,接着一脸生无可恋又倒了回去,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的固话,程勤这才想起来今天要跟爷爷回老家。
于是赶紧回个电话,然后飞速下床穿衣进浴室。
路过客厅时,餐桌上摆放着早餐,俩个剥好的水煮蛋,一盘绿油油的凉拌黄瓜丁,丁点儿的香油香气四溢,旁边还留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碗筷的简笔画以及一行楷书小字。
——锅里温着白粥,宿醉,少吃油腻的,所以没有炸带鱼。
“小绵羊啊,我明天要吃炸带鱼啊。”
程勤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感想就是,废了!
晴朗的日子,风云突变,一个五雷轰顶,给程勤来了一个外焦里嫩。
某人脑中自动上演昨晚某个片段,最后无限回放的就是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程勤懊恼“哎呀”半天,捶着自己的脑袋,恨不能把里面的记忆芯片换换,抄起便利贴揉成了纸团扔到了垃圾桶,好像捶不开脑子,把那张提醒他做过傻逼事情的纸条扔掉会有一样的效果。
几秒后,又把那张便利贴捡了回来,抚平上面的褶皱,放到了餐桌上的收纳盒里。
字很漂亮,画也不错,扔了可惜。
程勤嚼了一个鸡蛋,喝了半碗粥,带着有些操蛋的心情回了老宅。
程双看见他的时候,狐疑地问他是不是跟姓包的拜了把兄弟?程勤没说话,一脸“你什么意思”看着程双,而程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龇牙笑道,看你脸黑的炭似的,以为你要考个公务员去开封做府尹呢。
程勤翻个白眼,飘走了,竟然没有反击。
午饭后,程勤提着两盒冬虫夏草载老爷子回祥县老家,本来程双也要去说找同学玩,让程勤捎着她。
程勤不乐意,“不带。”
程双问:“为什么?”
程勤说,“废油。”
程双这才咂摸出来,这家伙给她记着帐呢,明显埋汰她的体重。
程双翻个白眼,傲娇地飘走了。
路上程孟田问:“为什么不带你妹妹?”
程勤说:“等她化好妆都晚上了。”
程孟田笑笑,“女孩子爱漂亮嘛。”
程勤笑笑,“天生丽质的,瞎折腾。”
“这倒是,你们兄妹三人没丑的,”
程勤笑而不语,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帅哥。
路程走了一半,程勤问:“爷爷,去谁家啊?”
“就咱家老宅隔壁,楚老头家。”
程勤想了半天,不确定地问:“楚爷爷吗?是不是隔壁那个婶婶家?我记得他有个儿子,叫什么来着,时间久了,我都忘记了。”
程孟田笑起来,“小时候总去人家家蹭饭,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了?”
“十几年了啊,我记性不好,”程勤摸摸鼻子,心想,要不是那炸带鱼,估计连这么个人都忘记了,“他们还住乡下呢?”
“嗯,楚老头觉得乡下空气好,他闺女也喜欢,”程孟田说:“听说去年她儿子考上大学了,来城里了。”
“哦,”程勤努力回忆,“我就记得那小孩儿那会子掉俩门牙,一哭一口牙豁子。”
“你小时候可王八蛋了,”程孟田哼了一声,“老去人家蹭饭不说,还总欺负人家儿子来着。”
程勤打个转向,有点惊讶道:“我吗?”
“不是你是谁!小时候恶劣顽皮,简直活土匪,给人家孩子扒光了,还往人家鸡.鸡上系绳子,你还问是谁?”
“不是吧爷爷,”程勤说:“我有那么变态吗?”
“还给人家画了幅画,说是艺术。”
“不是吧!”程勤惊讶地张嘴,“爷爷,那小子现在壮实不?”
“怎么了?”
程勤懒洋洋道:“我怕人家揍我呗。”
“乡下的孩子都干农活,你可要小心了,别满地找牙,”程孟田哈哈大笑后直点他脑袋,又道:“不过,你出国后没多久,我种菜摔了一脚,你爸就把我接城里来了,我也好久没见那孩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比你壮实。”
程勤仔细想了想,一拍大腿,“对了,我那会还挺奇怪的,我在老宅住那么久,好像没见过小孩儿他爸爸。”
“嗨,来的时候就他们仨,我也没见过孩子他爸爸,姓氏都跟的母亲姓。”
“哦,这个我倒是不太知道。”
“你能知道啥?那时候就知道吃。”
程勤:“……”
程孟田的老家在祥县名叫大路张的村子,村子三面环山,因为还没有开发商前来开发,许多村民还过着靠山吃山的生活。
进村子的唯一大路还没有修,地面坑坑洼洼的,有个浅坑里面积了水,这时候天冷上了冻,黑乎乎的一个平面,程勤绕道开,轮胎上沾满了泥土。
到了村子中街,这的路况反而比村外的大路好了不止几倍,水泥路两边还种了许多银杏树,到了秋天,一定美不胜收。
程勤不禁吐槽道:“这路村委会怎么规划的啊,外面这么菜,里面到不错,我还以为入了世外桃源呢。”
程孟田说:“估计这是楚老头掏钱修得吧,那时候他就说要修来着,他嫌弃路不好,下雨下雪积水,去咱家串门子都得挂一脚泥,要我说啊,就是矫情。”
程勤挺惊讶,“哟,那他家条件很不错呢,可是村委会应该也出出力啊,钱再多,也是人家楚爷爷的真金白银,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程孟田“哼”了一声,说道:“村委会能出什么力,就是一个摆设,除了‘村委会’仨字的门匾不错,最大的作用就是每年焚烧秸秆的时候,挂挂条幅了,哎,前面那个栅栏看见了吗?就是那儿了。”
程勤顺着程孟田的手指看过去,又开了几米,将车子停好。
院子四周扎满了木栅栏,还图上了白色的油漆,在朴实的乡下格局中,别具一格,有着一丝田园风格,里面用鹅卵石铺着一条曲径小路,直通白墙黑瓦的房子,房檐下挂着几串儿黄灿灿玉米,跟红艳艳的朝天椒,一看就是丰收,有余粮的家庭,小路两边是菜地,种着大白菜,白萝卜,还有葱。
程孟田说:“差点认错,他家这房子又翻修了。”
程勤下车,将程老爷子扶下来,乡下空气好,天然氧吧,但是跟城里的温室效应比,明显下降了几度,很冷。
程勤捏了捏程孟田的胳膊,“爷爷,冷吗?”
“我穿的厚,不冷,”老爷子看看天,指挥程勤,“把东西提出来,天不好,早点回去。”
“嗯,您先等会,我去拿,”程勤去拿礼品,刚打开后备箱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程爷爷?您回来了啊?”
程勤一愣,这声音有点耳熟,他狐疑地合上后备箱,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从车后面走了出来。
楚扬侧身,便看见一手提着两个红色盒子,一手放在兜里的程勤。
如果说程天是那种内敛正值,那么程勤就是张扬野性,慵懒中透着撩人的性感。
楚扬微微一愣,才道:“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你栓我丁丁,很好,等我长大……
长大后的报复,真的有。
☆、加料
程孟田看看楚扬,又看看程勤,“听这意思,扬崽这是还记得你勤子哥哥呢?”
楚扬楞了两秒,盯着程勤,说道:“大勤子哥哥吗?”
程孟田笑了笑,“是啊,你小时候总拿根儿圆珠笔在人家身后转哟呢,怎么?忘了?”
程勤微微低头,摸着鼻子。
楚扬目光投到程孟田身上,眼底还有一丝意外,略微带着探寻的目光又调到程勤身上。似乎是不相信,欲言又止张着嘴,就当程勤抬头要给他数门牙的时候,他神情复杂抿抿嘴“嗯”了一声,然后搀着程孟田往自己家走,“程爷爷,快,去我家,外面冷。”
程孟田说:“你姥爷在家吗?”
“在,”说着,楚扬张口就喊:“姥爷,你看谁回来了。”
院子里的狗从窝里跳出来,汪汪叫起来。
楚扬说:“爷爷,您先等等,我先去把钱包拴起来去。”
程孟田说:“好的咧。”
说罢,楚扬飞也似的跑走了,冲屋里大叫:“姥爷姥爷,程爷爷回来了。”
“这小崽儿,还是很活泼,”程孟田笑笑,自言自语完,又扭头对程勤说:“哎,我看小崽看你的眼神不对啊?你们这是见过面?还是你给人家留下的阴影太深?”
“没有吧。”程勤干笑两声,“多少年的事儿了,爷爷您可真逗。”
“小时候挺爱搭理你的,怎么刚才都不理你?”程孟田莫名其妙看看程勤。
程勤垂头说:“嗨,您也不看看多少年没见了。”
程孟田没接话茬儿,摸摸下巴,说道:“害羞了吧?!”
程勤:“……”
程孟田看着楚扬的背影,拍拍程勤,“小崽比你小,但是看着比你壮啊。”
程勤不解地看着程孟田,这个话题转移地略微生硬。
“哎哟,忘记了?”程孟田笑笑,“不是还担心人家揍你吗?”
程勤:“……”
“嘿,老程头,咋舍得回来了?”
楚扬跟在楚建国后面,从屋里出来迎接程孟田他俩。
程勤笑着喊道:“楚爷爷,新年好啊。”
“你是……哎哟,这不勤子么?啧啧啧,多帅的小伙子,”楚建国上前一步捏捏程勤的胳膊,“就是忒瘦了,还没扬崽壮实呢。”
程勤:“……”
楚扬:“……”
“嘿,这老头,你有这么夸人的吗?”程孟田笑着捶楚建国的胸口,“我咋想回家,不想看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