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富贵门户:家族陪酒业完本[古耽]—— by:木三观

作者:木三观  录入:12-08

那道人却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这教坊的雕梁画栋以及古玩陈设。坊里的奴人前来,只笑问要上楼听曲不,他身边的一个童子却递了个拜帖,只道:「咱们真人与贵府傅老爷素有故交,此行来是拜会他的。」那奴人忙接了,又堆笑道:「原来是老爷的朋友,怪不得是这样的气度。这儿酒气秽气重,怕污了道人的衣裳,何不往后院去等着?」那道人却说道:「无妨。你且去吧。」那奴人又问道:「还须请教先生名号,小人也好通传。」这名道人便道:「你把帖子给他,他自然知道。」这话说完了,道人便自顾自地往四处逛去,又伫足于门廊下的一幅画前。这奴人在这儿工作好些年头了,也认得那幅画。这迎客厅颇为阔朗,陈设不少,都是依着傅老爷的要求来,故而好看新雅。待傅二爷掌事后,许多值钱的都换成了赝品,是怕客人醉酒碰坏,也怕有宵小盗窃,唯有这幅画因为是小侯爷所赠的,傅二爷便让人仍旧挂着,只说丢了也不心疼。因是普通泼墨山水,许多人客都不曾留心,没想到这个道人却伫足观看,认真品味了起来。
奴人因是在教坊里的,因此不得入后院,只在后院垂花门下交了拜帖。那边的守门却说:「真不巧,刚有人进去报信了,你且等一等。」原来刚才已有个小厮入门飞报,只对傅天略报说:「有客人醉酒吃醋,闹事打人!」傅天略只撸猫不说话,也不留心。一旁银山正取来盛猫饭的银钵,说道:「这也算事?值得慌慌张张地来报?越发不懂当差了。」那小厮便道:「银山哥说的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说的,只他们说这个客人脾气暴,劝不得,来头大,打不得,正没个计算。」傅天略这才放开了猫,说道:「什么人,这样的难缠,我竟不知。」那猫窜了到地上,便往银山那边去要吃的,待银山把钵放下给它,它又略舔了两口就不吃了,只出门去欺负外头晒着太阳的两条大黄狗。
原来这个客人是刚进京的,天略这些天又忙着秋花的丧事,固然没听说了。那道人刚在楼下看了两幅画,便听见上头吵架,原来这个客人颇为威风,是太华节度使的儿子,名叫曹姜,随着父亲进京述职,皇帝感念节度使的忠诚和功劳,刚封了这曹姜一个六品的闲职,他正得意,在京城不过数天便逛遍了这些花柳地,每逢去哪个风月场,都带上自己家养的一群戏子一起,要他们一起斗技,高兴了便赏千赏百的,恼了就借醉打人。
傅天略边往教坊那儿去,边听着边说道:「他打人?难道各个乐坊、妓院、勾栏的相公都被他轮番打个遍了,我也竟没听说?」那仆人却回道:「自然不是!他平常只打自己家的。」天略便道:「那倒是,他打自己家的,关我们什么事?虽然大哥听了又会可怜人家,但到底咱们也管不了。」仆人说道:「当然是这样不错,只是今天他吃醋又吃多了酒,眼花打了咱们的人,任凭是谁也罢了,却去打宁小侯爷的相好莞官。」天略笑道:「那他也碰上硬钉子,这个莞官最是个可恶的。和那『宁小猴』都招人烦!」原来京中像天略这样嘴巴不忌讳的,都称宁小侯爷和琼小王爷为『宁小猴』『琼小碗』。仆人苦笑道:「二爷还笑呢?都快出人命了!」
银山斯文,便留在房内,傅天略把魁梧壮硕的侍人金山带了出来。金山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便道:「二爷估计还记着莞官踢了咱们猫大爷的事!」天略笑了笑,却不多言。在他们往前头去的时候,也是可巧,宁小侯爷和琼小王爷二人并几个公子哥也来了这边,为丧了秋花的事发散发散心情。几人一进门,便见几个奴人一脸慌张的。宁小猴便笑道:「忙什么?」这人便只说道:「原来上面在闹事,让诸位贵人在楼下吃酒也没这个理,不知怎么安排,故而慌张了。」琼小碗又笑了,说道:「这也不是头一遭了,是什么人闹事?咱们上去,说和说合,好歹看着咱们两府的脸面,一准就不恼了。」那奴人便道:「理当如此,只是楼上那位客人醉得很呢,恼了怕不认人,两位爷上去没得招了丧气。」那宁小猴何等伶俐心思,便笑道:「那我知道的,是那位太华家的姜小爷不是?」众人听了,讪讪笑道:「小侯爷果真是才智过人,未卜先知啊!」那小王爷近日也是少关心这些,故而不懂,只说:「太华家的公子怎么在京?」宁小猴便道:「待会儿再与你细说。」说着,宁小猴也对奴人说道:「既然楼上不方便,咱们也就下次再来罢。」正说着这话,却见一个相公蓬头乱发、衣衫不整地奔了下楼来,口中大呼:「小侯爷救命!」众人定睛一看,正是莞官。只是平日看惯了莞官千伶百俐的,见他这样哭哭啼啼、狼狈不堪的,倒也新鲜。
宁小猴见是他,方真的明白为何刚刚的奴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是怕小侯爷和小节度使在教坊里闹起来,如何能休。宁小猴一来,便有人喊着告诉了莞官,莞官原躲在了厕所,听了如闻福音,忙跑了出来求救。宁小猴见莞官如此,一边笑一边说:「这是怎么了?原来我让你改名做『莞官』,是偏爱你『莞尔』的模样,如今哭成个大花脸,算怎么样。」那小王爷见莞官平日娇气放纵,如今却这样子,实在可怜,但也不想和那个太华家的公子闹起来,便笑着劝道:「可不是,平日那点气派都不见了,叫人笑话,你心里不痛快,咱们出去游乐一下罢。」莞官便抽嗒着答应了。他们正要去门,却见几个脸生的戏子叫道:「找着了!找着了!还不找着这个臭粉头!」
小王爷问道:「这几个人脸生,不知是谁家的?」宁小猴笑道:「也不必问了,自然是那曹姜县男的。」原来曹姜所封的虚衔正是『县男』。这曹姜听了下头的戏子叫喊,便也下来了,众人见这曹姜生得彪悍,颇有武门风范,棱眉深目,阔口方脸,双腮染了酒气,一片泛红,竟有几分像关公的雕塑,只是没那个正派的气度,只有些刁钻的戾气。还如此,小王爷却又想:京中公子多姿柔风雅,就算是戏班的武生也鲜有这个粗犷模样的,如今一看,正是各处风光养各样的人。
曹姜大步走了下来,带着一身酒气。莞官只吊着一双丹凤眼骂道:「你还不足?竟要打死我才罢!」曹姜听了,一双虎目瞪起来,教人胆战,未说一句话,莞官又怕起来,只哭向小侯爷说:「便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我一个男人做了相公,这辈子也就如此罢了,死了原也不足惜,唯独是小侯爷,我若被他就地治死,岂不伤了您的颜面?」曹姜笑道:「我倒听明白了,这就是你那个姘头了!」
宁小侯爷不接这话茬,只问道:「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阁下?」曹姜两鼻孔一哼,也不接话。这其实也是小事,曹姜听闻莞官的《长生殿》唱得最好,偏要他来,莞官昨晚吃多了,今天懒得动,便以病推辞。曹姜哪里是能这样打发得了的,本来就有些气了,众人怕得罪他,到底说动了莞官来,莞官拗不过,只好来唱,又说:「我只是去唱的,不作陪。」故他唱的好是好,但却一副骄傲的样子,又不妆扮,又不陪酒,让曹姜这块爆炭动了火,非逼他吃一盅,只说:「爷们去过的地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从没见过倡伎不肯吃酒的,莫非是看不起爷们,或就你是最高贵的一个!」莞官哼哼两声,只抿了一口,就佯咳起来,便道:「果然是受了风寒,才不奉陪的。」曹姜只道看不惯这个做作模样,又逼他吃,只说:「今天你吃完这一盅,待会儿我让太医给你看!要吃什么人参燕窝的我给你十斤也使得!不过是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的。」
莞官却不肯赏脸,只道曹姜是什么『县男』又哪里越得过小侯爷、小王爷,多少什么『县官』『县丞』甚至州府上的都对他殷勤的很,他便看不上,只冷笑道:「大概公子刚来京都不久,不知道这边的规矩罢。好歹这也是官家的教坊,不知道公子说的『地儿』是什么地儿,想必不是咱们这样的地方。我原是官家里唱戏的,又不是外头的粉头戏子,有时好了,自然会和贵客吃酒谈诗,若不好时,只略唱一下,应个景儿就是了,从没有天天陪酒卖笑的道理,那可成什么人了!就是咱们京城里的小侯爷、小王爷,有时候见我想喝两杯还不让,说我是卖艺为生的,喝多了坏了嗓子岂不是大事。」曹姜最受不了气,哪里听的他这阴阳怪气的一顿编排,捋起袖子就打他。莞官也不是个省事的,满口大叫,曹姜才刚伸手还没打人,他便要咬人扯头发,只是曹姜是个摔打惯的,哪里怕他,只是被他这样惹得更恼,越发下手重了。旁边的人虽也拉扯,却禁不住曹姜是个力大如牛的,一时几个年青的奴人都拦不住他,且又不敢叫动护院来扯,莞官才知道祸事了,忙跑了。
众人也不好劝和。小侯爷深知莞官脾性,前些天说是怎么踢伤了傅天略的猫,傅天略气得要打他,但是又知道傅天浪必然不肯为了猫伤人,正想着怎么偷偷算计他。小侯爷深知傅天略不好惹,便带了莞官去赔罪,又赔给了傅天略好些银子,再打了几个金铃铛、银钵送给猫儿,傅天略口气才软了些,只说:「你给了猫儿,却不给我家的狗,怕他们吃醋,以为我偏心。」小侯爷才又多赔了一些银两,兼送了好些蒙古进的风干黄牛肉来喂狗,才算罢了。
如今莞官见小侯爷来了,忙出来卖乖,只哭哭啼啼,听到曹姜开口骂人,莞官便忙说道:「这位县男说话也太没分寸了,怎么在贵人面前口不择言?这位是宁恩侯家的世子、这位则琼王家的。」这话说了出来,曹姜果有些悔用了『姘头』二字。宁小猴却是不恼,只做没听见似的,笑对曹姜说道:「那这位想必就是曹县男了。我一直听说太华节度使的威名,好生仰慕,家父也时常与我说起令尊的事迹,只说是一门英杰,不想今日见了尊驾,方知传言不虚。」曹姜听了,略平顺了些,只说:「家父也时常称赞宁恩侯忠君爱国,令人敬佩。」宁小猴便笑道:「哪里哪里,既然今日巧遇,不妨一起吃一杯?」曹姜虽然平日放纵,但也不至于开口得罪宁恩侯、琼王两府,又见这个宁小侯爷如此谦让,更不好意思,只笑着答应。宁小猴又对他说:「这个莞官生性顽劣,我已说过他多回,今天劳烦了尊驾教诲,且让他收收性子,也是好的。」正这么说,宁小猴又对那莞官厉色说道:「还不给曹县男磕头认罪?不怕以后死无葬身之地?」莞官听宁小猴的口气,才真害怕起来,忙忙的磕头认了错。曹姜却不管他,只冷道:「刚刚那么样,现在又这么样,叫人看不上。」又转头对人说:「我下次来的时候,可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一众奴人忙都唯唯应声。
曹姜走了几步,又似想到什么,说道:「怎么我闹了这么一回,也 不见你们掌事的来劝和劝和?想必是看不起我这个太华来的乡巴佬了?」这时,方见天略从门外进来。宁小猴便猜到,这傅天略定是早早来到了,看到小侯爷和小王爷都在了,又说和了,便懒得出来免得不小心还成了炮灰。却见天略来弯腰纳福道:「小人是本坊教习傅天略,见过几位爷。」说着,天略又道:「原来正在料理小王爷前些天交待的事情,不知道外头发生了这些事,刚刚才听说了,忙出来看,却不知道是不是来晚。」宁小猴打趣道:「倒没来晚,俗语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是说这个的。」曹姜最不喜这些人抓尖卖乖,更厌男子虽非伶人却打扮得一身粉俗,且又不喜欢人趋炎附势、矫揉做作,一看这个傅天略,身为一个饱读诗书的富家公子,居然集齐了这一身的毛病,实在令他觉得既稀奇又恶心。
曹姜冷哼一声,旋即让过了,径自走了上楼。琼小碗便跟着上去,只是宁小猴停在了天略身边,说道:「我给你的、挂墙上的那幅唐寅真迹怎么不见了?」天略便道:「刚我大哥派人来问我要了,我就给了他,大概是他要拿去送人了罢。」宁小猴深叹一口气,说道:「那可是唐寅的真迹,略二爷可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求来的?倒给你一声不问的拿去送人了。」天略说道:「宁小侯爷都这么说了,我现在就问我哥拿回来。不然小侯爷恼了,小人可吃罪不起。」宁小猴忙说道:「那不必了,我怎么会恼,倒是我怕你恼还来不及。」天略却说道:「小侯爷这话我又听不懂了,也请别说这样的话,旁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了。」说着,天略拂袖就去了,留了一点余香,宁小猴站在那儿,待天略的余香散了,才上楼去陪曹姜、琼小碗等人。
宁小猴至厢房时,正听到那些好事者又编排莞官,说他往常仗着宁小猴的宠爱如何横行霸道,连许多有脸的公子哥儿都不放在眼内。众人见宁小猴从帘外进来了,方才住了口,都低头吃酒了。曹姜却说:「我看你是个体面人才不怕你恼,说你一句,怎么那么宠伶人呢?就是宠,也得找个好的来宠,那个莞官算什么东西呢?」宁小猴便笑道:「那些小官不过是件玩意儿,好比你得了个夜里发光的明珠,高兴的时候手里捧着,不过三两日就丢开了,只是那三两日就是菩萨一样供着,谁没有这样的时候?」曹姜听了,笑道:「也是这个理。」旁边一个平日最痛恨莞官的小官则笑道:「那以后宁小侯爷还叫不叫莞官服侍了?」曹姜却说:「我虽说了不愿见他,但宁兄既喜爱他,自然不至于要绝他了,其实我现在想来,他既然身子不好又是宁兄的人,我又怎能打他呢?」说着,曹姜便要跟宁小猴斟酒陪酒。宁小猴忙让过了,又笑道:「我也懒得见他了,让他以后不必来侍奉了。这教坊万紫千红的,难道还没有好的了?」那小官听了喜不自胜,莞官得罪了曹姜,又被宁小猴遗弃,以后在这儿还不是任人鱼肉,想到这个,那些平日恨他的人都欢天喜地、磨刀霍霍了。
众人酒过三巡,琼小碗酒越浓越惦记着天浪,便先告罪失陪。他只往后院去,后院的门人忙请他进,不敢拦着。琼小碗却知道他们为难,赏了他们几百钱,又说:「我知道天晚了,如今是门禁,如何能进,都是我来的不巧。」既进门了,他信步来到天浪的院子,又叩了院门。半晌一个垂髫的小童开了门,见是小王爷,连忙纳福,又说:「门人也不通报一声,有失远迎,实在失敬。」琼小碗却说:「我让他不必忙,我悄悄的来看人,不要劳师动众的。这些天你主人可有伤心过了?胃口怎么样?出门拜祭有没有扑了风?」小童笑道:「都很好,有劳小王爷挂心。只是主人正在会客,容小奴先进去通报一声。」琼小碗讶然道:「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小童说道:「是的。又说是主人的故友,只是咱们都从未见过的。」
第二回 圣父大哥会圣道 恶男二弟逢恶人
小王爷闻言也纳罕,待小童进门,便自己站着,借着月色打量一下天浪的院子来。这院子也不大,种了许多四季常青的藤萝、树木,不劳仆人多费心打理,又好看,又没引水来做小桥流水的景致,也不种什么娇娆的红花,四周只是水磨白石墙,院中别无多物,就是一口井,方便人用的,还有一座阁楼,一楼架空,可以让仆人平日纳凉避雨,又能当亭台之用,从红漆的木梯上去才是天浪的居所。
他只略等了一下,就见云枕下楼来,笑着对小王爷拜了。小王爷忙说:「凭谁也罢了,怎么就请了你下来?」云枕便说道:「怕那个孩子说话不清楚,爷让我亲自来回。爷现在身上不舒服,正躺着呢,不便见客,却难得小王爷亲来见他,他好懊悔,特命我亲自来致歉。说回头还要亲自到府上一趟告罪。」说着,又是一拜。琼小碗不觉疑心,相交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被挡在门外,便问道:「刚刚不是在会客?」云枕忙道:「并不是客,是个海外云游的大夫,专治不足之症,好难得才请来的。」琼小碗却说道:「是什么大夫,这等厉害?不知我能否得见?」云枕笑道:「自然自然,只是那位大夫已回去了,改日必让他亲自拜见。」琼小碗却越听越不信,心里好多疑惑,但又不好追问,只讪讪离去。
云枕让人锁了院门,又责了那个童子,只道:「人家问一句你回一句就是了,要你通传你就去,怎么抖出一车子没意思的话来?说主人正见着客,又把小王爷撂在晚风里,是不是傻?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好好骂了一顿,那童子哭了,傅天浪看不过,便说:「小孩子知道什么!让他去罢!」就是这样,云枕才放过了那童子。云枕又坐在床边,说道:「我看小王爷不太自在。」天浪伏在滚枕上,说道:「我回头自然要跟他请罪的。」说完,天浪又问:「道长住哪儿了?」云枕便道:「把这儿往东的那所院子收拾了让他住了。」天浪又想嘱咐点什么,却没什么精神,倒头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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