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的苌楚笑道:“苌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这种地方,没有个人陪着,还真有些心底发虚。”道歉的话他已经说了无数遍,甚至在他又一次请求苌楚先行离开的时候,苌楚有些不高兴地明确告诉他,等他处理完这件事后,他自会离开。
即使廖若煜再想欺骗自己,他也不得不承认,苌楚的这句话让他很是高兴,甚至有些暗搓搓的欣喜。他终于意识到,即使自己嘴上说着让苌楚先行离开,但心里却仍是希望他留下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扶额叹息:他果然是对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而且是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么?
☆、第 19 章
当廖若煜被允许离开走出来时,正看见苌楚支着长腿斜倚在墙上玩着手机。想到自己刚刚明了的那点心思,廖若煜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怎样去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苌楚手里拿着手机,也只是尝试性地熟悉一下这个独属于人界的东西。见廖若煜出来,忙手气手机,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扶着他的腰道:“要回去了吗?我送你吧?”
廖若煜有些窘:“那个……苌先生,我现在好多了,自己可以的。”
这个好像扶孕妇的姿势真是……而且他们好像不怎么熟吧?
看着苌楚貌似有些遗憾地收回手,廖若煜的心晃了几晃,不会是他期望的那样吧?
不知为何,明明之前他和苌楚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但他总是能从苌楚的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这让他在苌楚对他这个陌生人表现出近乎热切的态度时,莫名地没有排斥或觉得不寻常。
廖若煜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那点不纯的心思使然,还是因为苌楚太过完美的表现让他产生了那样的错觉。想到后面的那种可能,廖若煜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暗暗安慰自己:就算是那样,他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他不禁暗笑自己想太多,好好的一件事,就要毁在他这通胡思乱想上了,他有什么值得苌楚这种一看就是贵公子的人浪费如此心思的?对方对他这么热心,或许只是他还年轻,心还是热的,或许今天碰到这种事的是别的人,他也会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也说不定。
努力忽略心口的闷疼和失落,他长长舒了口气,廖若煜,清醒点!别动不该有的心思,要不然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看了眼身边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地向前走的苌楚,廖若煜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道:“苌先生,非常感谢您今天对我的帮助。但是,今天天色已晚,而且,我家中还有一只狗在等着我,这么晚了,他大概都饿坏了,所以……”
他知道这样的话很让人心寒,也很无礼。对方与自己萍水相逢,不仅帮自己解围,还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陪自己在这里耗着,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至少应该请人家吃口饭。
可是,想起刚才自己胡思乱想时难受的感觉,他就有些想要尽快地逃开好掩饰自己的心思。况且,家中的大狗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去投喂。和大狗比起来,眼前的人自己再有好感最终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孰轻孰重,他心里很清楚。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苌楚并没有对他的无礼感到恼怒,只是笑着打趣道:“廖医生和您的狗感情可真要好,如果可以,可不可以让我也认识一下这条比朋友还重要的狗?”
听他自称是自己的朋友,并且那脸上的笑容廖若煜也看不出丝毫的作假,他心里一松,为对方的大度和体贴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有一丝丝的失落。叹了口气,为自己的纠结感到好笑。苌楚给他的感觉很好,他不希望最后因为他的这些繁杂的心思,弄得双方连朋友也做不成。听他提到大狗,他便也望着对方,笑着道:“那是自然,小黑是条特别聪明的狗,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即使苌楚知道,在廖若煜的眼里,他只是个陌生人,和他保持距离也是很正常的。然而当他看见廖若煜对自己露出那种近乎完美的、客套的笑容时,苌楚还是觉的心里闷闷的。
知道廖若煜急着回家是因为惦记自己,哦,另一个形态的自己,苌楚便的心稍稍好过了些。看出了男人眼中的为难和窘迫,苌楚笑了:“那就期待下次,廖医生请我吃饭,再将小黑介绍给我认识吧?”
拒绝了苌楚送自己回家的提议,二人笑着坐进了车中。回到医院后苌楚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廖若煜看着他降下玻璃窗,对自己道:“你的腿回去要及时抹药,今天没来的及去买,你是医生,家中有这类的药吗?”
廖若煜点点头,告诉他不用担心。苌楚这才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开着车先行离开了。
廖若煜在原地怔了半晌,才勾着嘴角向家中驶去。
回到家中,果然见自己的大狗正蹲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全是控诉。廖若煜禁不住笑了,忙换了衣服,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见廖若煜进了厨房,苌楚也禁不住跟了进去。廖若煜换衣服用时间很短,肯定是没有上药就出来做饭了。
苌楚心底涌起一股甜蜜,男人没有按习惯那样一回家就洗澡,而是宁愿忍着疼,先去厨房做饭,原因只因为自己饿了。就算那仅仅是因为愧疚,苌楚也很满足,他在男人心里,并不只是一只宠物那样简单。
他上前轻轻蹭了下男人的腿,虽然他很高兴男人如此在乎自己,但他腿上的伤容不得拖延,他还是希望男人尽快去上点药。
这要是在地界就好了,自己可以用灵力神不知鬼不觉地为他疗伤,在人界,灵力受制约无法施展,他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廖若煜摸了摸大狗的脑袋,还以为它是饿狠了,在催促自己。个没良心的,我连澡都没洗,药都没抹紧赶着给你做饭,你还催我!廖若煜在心里笑骂,眼角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抹笑。
在廖若煜的心里,他家的这只狗的性格不像是一般的狗那样的讨喜,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点像猫。它愿意搭理你时才会和你亲近,不愿意搭理你时,就算你拿好吃的去哄它,它也不会理睬你。廖若煜从没有见大狗摇着尾巴刻意地讨巧卖乖,在家和他亲近时也只是蹭蹭舔舔,在外面时,喜欢它的人不少,可它从来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冷傲极了。
“再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这么晚了,就不吃肉了啊。”廖若煜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哄道,大狗那祈求一般的目光让他愈加愧疚,还有一点点心虚。毕竟,他是为了和帅哥多待一会儿才刻意拖延了回家的时间,也让大狗多挨了会儿饿。
因为苌楚对狗粮的抵触,廖若煜也就没在家里准备,每一次吃饭,都是和大狗和他一起。中午他不回来的时候居多,每天走时他会给大狗准备一份午饭,晚上回来再一起吃。但是今天他没有按时回来,大概是把大狗给饿惨了。
苌楚见廖若煜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抿着嘴浅浅地笑着,心下有些郁闷,他真想变成人形强行把他出来上药!
然而他这种蔫头耷脑的样子只会让廖若煜认为他是饿到不行了,没办法,物种不同,没法沟通啊!
吃饭倒是很快,收拾好厨房,廖若煜终于在大狗的目光中走进了浴室。苌楚蹲在浴室的门口,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男人沐浴时的样子。
修长的躯体在热水的浸润下变得粉红,腰肢轻摆,若有似无地划过茱萸,又缓缓地越过平原,穿过丛林,最后在丰满的双丘间掠过。想到那双丘掩隐下的风景,苌楚不由喉咙发紧,下腹发热,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他的下腹处涌起,只往他的脑际冲去。
苌楚一惊,急忙抬起前爪捂住自己的鼻子,狼狈地往他和男人的卧室里跑去。
廖若煜的腿在走的时候还有些痛,等他脱下衣服洗澡时,腿上已经青紫了一块儿。他皱了皱眉,决定明天到医院的时候拍个片子看看,可别是给踹骨裂了。
因为腿部需要上药,廖若煜冲完澡出来时,便没有像往常那般将睡衣穿好。苌楚看着身披浴袍、满身泛着水汽的廖若煜走进卧室,满眼都是他那双在浴袍中若隐若现的大白腿,和那根他恨不得冲上前把它拽下来、松松地系着浴袍妨碍他视线的浴袍带子。
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然而更折磨他的还在后头,他看着廖若煜毫无所觉地弯着腰,打开储物柜拿出了药箱,然后提着药箱坐在了卧室中的一个小沙发上。为了方便上药,他还将那条腿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一时间,浴袍大开,苌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男人修长的双腿一路向上,黏在双腿间那一层布料下的风景中,怎么也移不开了。
当廖若煜艰难地将药揉到筋骨里面,已经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全神贯注的他,自然也没有发现自家大狗的异样。看了眼钟表,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他进浴室冲掉了身上的汗,出来便摔在床上不想再动了。
身边空着的地方让他有些不舒服,迷迷糊糊地摸去,才发现大狗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趴在他的身边。他睁着睡眼扭着头找了半天,发现大狗已经趴在它的窝中睡熟了。
廖若煜咕哝了一声,以为大狗还在为自己的晚归儿生气。他迷迷瞪瞪地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叫醒大狗让它上床来睡的打算,算了,它都睡着了,就别叫它了吧,明天早点回来,带着它出去玩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床上的人的呼吸变得悠长,苌楚才从狗窝中抬起了头。跨/下的肿胀仍然没有消退,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蜷缩着的人。
或许是他不在身边的缘故,廖若煜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头也皱了起来,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廖若煜下意识地向他靠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摔下床了。
☆、第 20 章
苌楚无奈地叹了口气,化为人形抱起廖若煜,把他挪到了床里边,自己也随即躺在了他的身边。廖若煜伸手抱住苌楚的腰,才算平静了下来。
廖若煜向来浅眠,若是在平时,苌楚这样大的动作早就将他惊醒了过来。但今天可能是太累了,身心俱乏,才会在睡梦中被人搬动也没有醒来。
借着月光,苌楚用眼神仔细地描摹着男人的脸。相由心生,廖若煜的面相和他的人一样,一眼看去便是那种温温润润的样子,眉毛有些淡,但不散,眼睛睁开时并不大,有些弯弯的,给人一种亲切感,但闭上时,那长长的眼尾便使他的眼睛变得修长了起来。
目光划过挺翘的鼻梁,停在了男人花瓣一样的唇上。男人的唇是那种淡淡的粉,当男人全神贯注的时候,那两片唇便会不自觉地抿起,粉色也愈加浓厚起来。
“咕咚”,苌楚被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出意料的,胯/下的东西更加狰狞了。
他好想尝尝那两片花瓣一样的唇,看看它们是不是如花瓣一样香甜。心底像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怂恿引诱着他,直到他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轻轻地含住了廖若煜的嘴唇。
苌楚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想离开,却怎么也舍不得。他有些着迷的轻轻舔/吮着、吸食着男人嘴唇间的润泽,越来越深,但他心底的那种渴望却怎么也填补不满。
若不是廖若煜被今天的老太太一家折腾到身心疲惫,又在派出所耗了整个下午,在苌楚这样的吸/吮下,他早就醒过来了。饶是如此,被这么不停歇地亲吻,廖若煜还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还在梦里的他本能地躲避着令他快要窒息的根源。
快要失去理智的苌楚猛地惊醒,他忙放开廖若煜的嘴唇,看着男人无意识地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苌楚有些眼睛发红地死死盯着那两片在他的舔吻下更加娇艳欲滴的花瓣,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直挺挺地躺在了廖若煜的身边。
不行,他得想法尽快以人形和男人建立感情,照此下去,他早晚得憋出病来!
说来也怪,以前在地界的那近两千年,即使偶尔有这方面的欲/望,只要他专心打坐、修炼,他也会很快将它熄灭。但自从来到男人的身边,他的自控力就下降了很多,尤其是这方面的欲/望,就像一条被他囚禁了许久的龙,现在,它已经快要挣脱束缚冲出牢笼了!
廖若煜的生活其实是比较单调的,他的每一天都是在医院和家中度过。有了大狗后,他也仍是延续之前的习惯。之前他并没觉得怎么样,直到同事们在讨论养宠物的心得时,他才明白,他每天上班时把大狗关在家里的做法有多么的残忍。
他觉得,他自己的生活缺乏色彩也就罢了,怎么能让乖巧懂事的大狗也跟着他过这样的日子呢?听同事说,狗狗如果不时常带出去散步或玩耍,还会得抑郁症!
廖若煜猛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以前的他不需要休假,即使有休假的时候,他也会照常来上班。同事们知道他的习惯,都会在有需要的时候和他换个班,而他自己也乐得如此。
是以,当同事们看到廖若煜竟然要休假,不禁都有些好奇。
“廖医生,你不会是交女朋友了吧?”同是儿科大夫的李骏凯走进来,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对着他调侃道。
廖若煜正在整理资料,闻言手下一顿,脑中不期然地闪过了苌楚那张年轻的脸。
据两人第一次相见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但那一次的事,已经无形中将他和苌楚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廖若煜很纠结,他喜欢苌楚,但又怕这份喜欢会把苌楚吓跑,甚至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心思,一边贪恋和苌楚在一起的时光,一边又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小心地维护自己着的秘密。
他明知道他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离开苌楚,尽量减少和他的接触,但他舍不得。他甚至怀念两人第一次想见时,苌楚扶着他的情景,两人离得那么近,直到现在,他还记得苌楚身上传来的、那种令他心安的气息。
这几个星期,苌楚来医院找过他几次,他会约他去吃饭,和他聊聊天,再或者,什么也不干,只是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他给孩子们看诊。
他做的每一件事中,都有苌楚的身影,廖若煜觉得自己快要迷失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中了。他甚至想,他若是个女孩子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追求苌楚,或许,还能让这样的美好延续下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苦笑,这一次的出游,也是有部分躲避苌楚的成分在里头——他觉得,他真的需要冷静一下了。
收回思绪,他笑着对李俊凯道:“哪里,这么长时间没休假,这一次正好借此放松一下。我养了条狗,天天把它关在家里,都快把它憋坏了,正好借这次的机会带它出去玩玩。”
李俊凯瞅着他道:“不对呀廖医生,我刚才在你的脸上可是看见了一丝的春意呀,那总不能是因为你的那条狗吧?”
廖若煜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小子,就会拿我开玩笑,春意是什么样的,你倒是给我描述描述?”
这个李俊凯是他在医学院的学弟,为人很是幽默,长得也英俊,在整个科室里边,很是受小护士们的欢迎,在经常是一本正经的廖若煜面前,也只有他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廖若煜对这个比他小的学弟很是喜欢,是那种和后辈纯欣赏的喜爱。在医学院时他们的关系就不错,故而也对他多了几分纵容,在科室里,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李俊凯嘿嘿地笑了:“廖医生,真的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廖若煜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自己脸上有什么所谓的“春意”的。
“那我就放心了。”李俊凯低下头咧开嘴低声道,他原本并不知道自己对廖若煜是有那方面的感情的,只是那个叫做苌楚的男人的出现,让他莫名不爽和担忧,才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廖若煜。
但廖若煜只把他当做弟弟,这么多天以来,他也算看出来了。只是就这么放开手,他又很不甘心。听廖若煜这意思,他和那个苌楚还没有确定关系,那他是不是,还是有希望的?
廖若煜正在整理东西,一时间没听清他刚说的话,便问了句:“什么?”
“哦,我说那你玩儿得开心点,这下一次休假指不定还在什么时候呢!”李俊凯笑着,冲廖若煜摆了摆手,走了。
廖若煜基本上没有休过假,加之这阵子儿科这部分不怎么忙,院长格外开恩地准了廖若煜一个星期的假期。不过有个要求,那便是在廖若煜的休假期间,若是医院突然进入繁忙,他的假期便会提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