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刺激?你们私下里玩玩也就算了,你还敢搬到台面上,众目睽睽之下搞这出!你也不想想,于家老二的知名度有多高!昨夜里网上都炸翻了天,虽然现在控制住了,但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
他从慕野的口袋里翻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爷爷打电话来了,你马上跟我去主宅。”
慕野越听脸色越难看,忍不住骂了一句:“多大点的屁事接个吻都不行了!管天管地还管老子跟谁亲嘴!靠!爷爷说了要怎么办吗?”
顿了顿,他复又神色认真的纠正慕云霄的错误:“还有,我对乔涵是认真的,不是玩玩。我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慕云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惊呼道:“你疯了!你们俩什么身份你懂吗!就算我国开放了同/性婚姻政策,也轮不到你俩在一起!除非你的仕途不要了,他也坠下神坛!”
慕野心中如遭重锤,啥时间哑口无言,难以反驳。
“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满城风雨暗流汹涌。如果有人要对付慕家,首先整的就是你!你这简直就是亲手给别有用心之人送上把柄!你是我们慕家最重要的继承人,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慕云霄恨不得把烟嘴给咬碎:“爷爷的意思是,暂时瞒着你父母,你也不要露面,让于家老二出面澄清。”
“不行!”慕野全身一震,脸色难堪至极,厉声反驳道:“这事是我惹出来的,决不能让他来挡!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次站在他身边!”
“于父与你父亲也是好友,你与于威又是哥们,你俩搅在一起的事情本来就是玩火。”
慕云霄沉思片刻说:“这个事情,只能让他出面澄清。艺术界对同/性/恋稍微包容些,我听说他在国外的事迹也不太光彩,澄清的结果……处理得当的话,无非是沉寂两年,不至于身败名裂。”
“我说了不行!”慕野怒道:“谁敢打这个主意我就跟谁拼到底!”
慕云霄头疼的揉了揉鼻梁,简直被这几个倔脾气给折磨疯了。
“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让他宣布一场喜讯,比如公布正牌女友、宣布订婚或结婚什么的,这样事情就能不攻自破。只要你的身份不暴露,他与一个年轻男孩在路边接吻的事情,在喜讯的冲击下,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会转移……”
慕野暴躁的一拳锤在墙壁上,手背关节上渗出了血丝,他赤红了眼睛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可能!他只能有我。”
别说公布喜讯了,如果他与其他女人往来密切,自己绝对能嫉妒的发疯!他俩的关系就那么见不得人,凭什么其他人能得到这光明正大的名分!
就仅仅是因为‘女人’这一性别身份吗?
——他怎么能甘心把乔涵拱手相让!
慕云霄就知道这主意不可行,叹了口气:“这事儿家里都替你瞒着你父母,如果能这样解决,是最好的,与于家的关系也没必要闹翻。但若你执意不同意,我也无话可说,咱们再想办法商量商量。”
“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去主宅,你先跟爷爷认个错,然后再谈条件。爷爷最疼你的,他一定会考虑你的感受,解决这件事情。”
慕云霄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停车处走去:“记住,千万不要跟爷爷对着干,就算你不在乎,也要考虑到于家老二会不会受到牵连。”
如果大部分慕家人都知道了的话……
慕野甚至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以后迟早是要把乔涵带进家门的,恨不得趁此机会把事情挑到明面上,力排众议,想方设法让两家都承认他们的关系,直接出柜!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在乔涵还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情况下,只会造成双方及两家的关系决裂,甚至会乔涵带去很大的麻烦。
慕野想到以前乔涵说:我不想结婚了,我只想跟你过一辈子。如果你以后真想要孩子,咱们可以找代孕。慕家阻挠你,我就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抵抗整个慕家。
那般信誓旦旦的诺言,每每想起都痛到窒息。
如今,他不会再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抵抗整个慕家了,他巴不得自己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别去打扰他的生活。
可曾经拥有过这样炽烈的一个人,要他怎么能放得下?
所有人在他眼中在他往后的生活里,都显得寡淡无味,可有可无,只有乔涵,是那唯一明艳多姿的色彩!
***
慕云霄在车上等着,慕野一个人站了会儿,在心中发泄够了,才敛起自己外露的情绪。
乔涵注意到对方某些地方有点变了,可能是气场,莫名有点悲伤,每一步都显得更为沉重。
“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慕野一把拥住他,用力的箍进怀里,把脸埋在男人项间。睡衣非常宽松,肩头的衣服被他剧烈的动作扯下,露出白皙的肩头与深凹的锁骨。
慕野抵挡不住诱/惑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锁骨,又一口含住用力吸允,带着淡淡的体香,乔涵被他的举动搞得狠狠一个激灵,怒道:“你个傻逼发什么疯,给老子滚开!”
慕野不给他推拒的机会,直接一把将人扛起扔到懒人沙发上,摔的乔涵头晕眼花。
他撑起身体怒骂道:“靠!你他/妈/禽/兽!老子没同意你个混蛋还敢硬来!”
慕野骑在他腰上,将人慢条斯理按了下去,粗糙的手掌撩起对方的睡衣,另一手禁锢住乔涵挣扎的手臂摁在头顶,绵长而霸道的吻从肚脐一路衍生到腰腹、肋骨、胸口粉嫩的蓓蕾。
他轻咬住蓓蕾,舌尖在上面画着圈儿,然后重重的吸允,乔涵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呻/吟。
“只有我最熟悉你的身体……”慕野抬起头与乔涵对视,眸色里的深沉与坚定竟让人非常震撼,他封住乔涵的唇,辗转亲吻了许久才松开。
乔涵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对方的这个亲吻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与爱,充满了……欺骗性。
慕野退出他的口腔时,轻轻咬了下对方的唇瓣,认真地问:“乔涵,你以前说会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抵抗整个慕家,是发自内心的吗?”
乔涵手指轻颤了下,但很快他就回过神,露出嘲讽的笑意:“追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反正我现在是不想了。”
慕野神色分明变得激动:“那就是说以前是发自内心的了,你确实想过跟我过一辈子!”
“以前是我太傻逼……”
“乔涵。”慕野截断他自嘲的话语:“现在换我爱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只要有他曾经的这个诺言,他就有勇气独自承担整个家族的压力!
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擦着男人的脸颊,弄得乔涵有些痒,眉头微微皱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神经病,没事就滚。”
慕野深深的看着他,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皱眉的频率也在脑海中迅速形成定律,似乎要将男人完完整整的刻在脑海中,不放过任何一个喜怒哀乐。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乔涵。这几天我没法纠缠你了,但是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四处浪,否则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嫉妒的情绪。”慕野温情脉脉的拥了他片刻,“乔涵,我爱上你了,你只能有我。”
随后,他毅然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出去浪,半夜才回来,然后在床上码了会儿字,眼睛很疲惫然后我就躺了会儿准备睡半个小时了再起来写,然后我太天真了,一睁眼都早上八点多了~~~
不多说了,阿斐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小伙伴们久等了~~挨个摸摸头,后面还有更新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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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伺候。
乔涵被他整的莫名其妙,但心里直觉有什么不妥。
慕野太反常了,刚才他哥来跟他说了什么?难道与自己有关?
他整理了下揉皱的睡衣,站到窗边。
慕野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松,身材高大,步伐稳健。只是,夹着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呢?
两人相处时,几乎没怎么见过,偶有时候,也是乔涵在吸,然后被他抽走品尝一口,便进了垃圾桶。
男人还会似笑非笑的调侃他一句:“吸烟伤肾,难怪你在床上总是不持久了。为了我以后的性/福着想,你还是不要吸了。”
伤不伤肾乔涵不在意,但是以慕野那变态的体力持久力,没几个承受的一方能不投降吧!
直到慕野上了车,乔涵的视线才被迫接受第二个人入眼。
慕云霄一直看着他,等到乔涵的视线有所松动了,才将搭在车窗外的手晃了晃,在慕野看不到的地方,一张设计高雅金光闪闪的名片,悄然落地。
车辆绝尘而去,乔涵在窗边静立良久,才打开门走出去,捡起那张看起来逼格很高的名片。
***
上面用黑色签字笔记了一个网址,并附了四个字:“请联系我。”
小时候,父亲经常被调到其他地方历练与攒资历,母亲自然是要相随的,所以大多时候慕野都是跟着爷爷住,在梨山主宅长大。
爷爷性格豪放,嗓门洪亮,对他要求非常严格。而那时候旁系的亲朋好友,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来梨山主宅聚一聚,且多不做久留,他常常连一起玩的兄弟姐妹都没有。
对此,他心中是颇有怨言的,也不太亲慕老爷子。
后来父亲调回京都,在军区大院儿里住,他那时候四岁吧,才被接到父母身边。
军/区大院儿的小孩多,都是军/人子弟,玩闹起来非常疯,成群结党的。有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就是小团体的头儿,于威比他们大好几岁,自然就是他说了算。
许是长久压抑下的天性得到突然释放,他整天都追在于威的屁股后头跟着那帮孩子玩耍,从来不觉得疲倦。
后来,来了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乍一看皮肤白皙眉目精致,像个小女娃,他就把人家喊成了姐姐。
那是于威哥的弟弟,一个看起来文静儒雅的孩子,其实私下里坏的不行,不打架不斗鸡,但专干一些在大人看来非常危险的事情。
可能乔涵不记得了。
那年第一场雪下的很大,很多小孩都在外面打雪仗,他却忽悠了几个小孩跟着他去附近的一个池塘边,池塘里的水不是很深,结了冰,可以站在上面行走。
慕野当时好奇,也悄悄跟着去了。
就见他指挥那几个小一点的孩子,下了池塘里的冰面,上面很滑,小孩走路都闹腾,一玩起来稍有不慎都会摔倒,他就在上面没心没肺的大笑,自己却不下去。
慕野非常心动,也想下到冰面上,但鉴于刚被对方威胁再喊他姐姐就揍他,所以犹豫间没有上前。
那粉雕玉琢的小孩贼坏贼坏的,一会儿说这池塘里的鱼会不会冻死,一会儿说雪后的鱼味道更为鲜美。
小孩子好奇心都很重,乔涵就捡来几块尖利的石子扔给对方,那群半大的孩子就不知轻重的在上面砸。
洞是出现了,鱼没见着,冰面裂了。
虽然池塘的水不深,但是大冬天的冰冷刺骨,也没有东西可以供他们爬上来,慕野都吓傻了。
乔涵显然也吓住了,但很快就在他们的呼救声中,急忙掏出手机喊他哥来帮忙。
于威那时候有十三四岁了,当即就找来竹竿把那几个孩子拉上来了。
后来回去都免不了挨一顿训,连在一旁偷看的慕野都被训斥了一顿,于威更不用说了,因为担了他弟弟的错责,被一顿家法伺候。
偏偏这场差点要命的意外,并不是最后一次。
那鬼灵精怪的小孩还是我行我素,为此他哥别提为他顶了多少黑锅,挨了多少顿揍了。
慕野那时候喜欢跟在于威后面玩儿,跟这孩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间久了也就熟络了,被对方诓过不知多少次,总之没少吃亏,偏偏又不长记性,老是败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之下。
后来那孩子走了,他父亲再次因工作调动,他又回到梨山主宅去住。
***
随着年龄见长,在严厉的慕老爷子身边久了,也渐渐淡去了那段放风玩闹的性子,变得冷硬强势。
如今,孙子辈的也都长大了,都在外面打拼自己的事业,梨山主宅就显得更为冷清了,家大业大,儿孙们都是一年到头才来几次。
再次踏足梨山主宅,慕野的心情有些感慨,从没这样多愁善感过。
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还挂着他当年小时候玩的秋千,是爷爷亲手为他做的。老爷子年龄见长,也终于显出了老态,没以前那样严厉强硬了。
慕野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梨山清新的空气,心道:这次闯出来的祸,绝对不能让乔涵来承担,只要爷爷肯松口,就算是过了一大坎儿。
车停在半山腰的停车场里,两人徒步了会儿,来到修建气派的慕家主宅。
早已等候在外的何叔忙迎了过来,腰杆挺直,五十多岁的年纪,当年是慕老爷子手下的兵,如今依然是!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将军被你气得不轻。”何叔是看着他长大的,非常亲,担忧道:“你可千万别跟老将军犯倔,好好认个错,这事儿也就揭过了。”
慕野不置可否的嗯了几声,态度敷衍,显然没打算这么做,更让人担心了。
慕老爷子在祠堂,祠堂里供奉着慕家历代祖宗牌位,以及过早牺牲的烈士。
慕野刚踏进祠堂一步,就被慕老爷子呵斥住:“谁让你走进来的?跪着!”
慕老爷子上好了香,杵着拐杖扭头看他,虽年事已高,满脸皱纹,但中气十足,当了一辈子兵的那种气质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
老爷子扫了慕云霄一眼,不客气的说:“这事儿有你的份,你也跪下!”
慕云霄老实的答应一声,退后一步跪在慕野后斜方。
“你应该知道我让云霄把你带来,是因为什么原因了吧。”慕老爷子拉过一旁的太师椅,腰背挺直端正的坐下,严肃道:“我慕家祖先早年是朝廷将军,到我这一辈推翻统治至开国,依旧是将军!你父亲如今也晋升了将军!我们慕家世代精忠报国,保此殊荣。”
“树大招风,当然,由此记恨畏惧我们慕家的人也多如牛毛,可却没有一个人一个势力能扳倒咱们这棵大树!”他用力一跺拐杖,呵斥道:“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云霄,你来说!”
慕云霄突然被点名,心中一惊,不过这些话他慕家人都是从小听到大,他组织了下语言,说:“因为团结,因为谨慎。慕家所有旁系为嫡系服务,谁有异心,一概逐出家族。每一个慕家人都必须牢记万事三思而后行,决不允许给家族带来任何污点及不利。”
慕老爷子一点头:“慕野,你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这些道理理应是学的最为通彻的!你在军部的表现也一直是我及慕家人引以自豪的,你是以后的继承人,慕家这份重担迟早会交到你的手上,你必须扛起来,没有任何借口可言。”
“这次的事情,你明知故犯,严重损害了慕家的声誉,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慕野跪的笔直,目视前方,正色道:“是,我甘愿受罚。”
慕老爷子一指等候一旁的何叔,吩咐道:“小何,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
那是一根很老旧的牛皮鞭,以前慕老爷子抗战杀敌时用过,一直保存到现在,可以算是他们慕家的家法了,很少使用过。
但他还记得,十来年前有个叔叔执意要离婚,娶一个小三进门,那叔叔地位不低,闹得京都沸沸扬扬的。
整个慕家人都来了,聚在慕家主宅,老爷子那时候脾性还非常火爆强硬,当时就让那叔叔跪在祠堂外面,老爷子说:“你能挨住五十鞭,我慕家就丢这个脸让你娶个小三!”
抽了三十多鞭那叔叔就扛不住了,昏倒后老爷子硬是抽完了五十鞭,人直接送医院抢救,逐出家谱,现在不知道去了哪个外省。
此时一见慕老爷子要上家法,慕云霄心中忐忑不安,试图劝道:“爷爷,这件事性质没那么严重……”
慕老爷子一瞪眼:“他是嫡系独子!自然应33 该承担重任,他犯错,理应加重处罚!”
那陈旧的牛皮鞭上,还有斑驳的血迹,也不知是多年前敌人的,还是被家法伺候过的人的。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
慕野面不改色,一脱上衣,露出硬实纹理清晰的肌肉,说:“我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