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妻完本[穿越种田]—— by:九亡

作者:九亡  录入:12-10

挑来减去,统共也没几个好的,将仅有的十几个香菇花菇放进背篓,又顺手扯了点草藤,把背篓坏掉的部分绑起来,心说,这背篓已经是家里很像样的财产之一了,没想到出了一趟门,就要报销,真是,流年不利啊!
等等,这是什么?
琴晓秋抬脚要走,突然看到草丛中一滩血迹,心里咯噔一下,顿住脚。
怎么回事?
琴晓秋突然想起什2 么,放下背篓,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仔细翻找。
果然,来前放在背篓里的砍刀,不见了。
说是砍刀,实际上就是一个宽厚结实的铁刀片夹在一截木头里固定住,琴晓秋拿上它,实在是工具太少,拿来充数,想着没准用的着呢!
采蘑菇的时候,一时高兴,忘了把砍刀拿出来,等她想起来,蘑菇都装了半背篓了,想着有蘑菇采用不到砍刀,就没刻意拣出来。
现在,背篓里的蘑菇被啃食殆尽,砍刀不见了,旁边又有血迹,这难道只是巧合?琴晓秋猜测着可能发生的事,心中隐隐生出些期许来。
她快速的收拾起背篓,沿着血迹搜寻下去。
这回她长了个心眼,沿途做标记,标示了方向。
大约一刻钟后,琴晓秋隐隐听到有声音,很轻微,但确实有,轻轻的哼哼声。
什么东西?琴晓秋下意识的提高警惕,顺着声音仔细搜寻,几息之后她发现了目标,一处茂密的灌木丛草叶随着哼哼声微微抖动。
琴晓秋慢慢靠近,灌木就在眼前,透过枝叶缝隙,她看到一小片黑色毛发,毛质粗硬像钢针一样。
难道是,野猪??!
琴晓秋下意识脚下一顿,野猪的攻击力不低,她靠这么近,很容易遭到攻击。
不对,等等。
声音好像就是野猪发出来的,听上去很痛苦。
不会,真的是野猪啃蘑菇的时候,啃到砍刀,‘自杀’了吧?
想到此,琴晓秋眼眸一亮,要是真如此,那她可真如来前给弟弟说的一样,白捡一块肉,不是兔子,是野猪,块头大了n多倍的肉。
琴晓秋很无语,她这算是碰上狗|屎运了么?用一背篓蘑菇换一头野猪,怎么算都是大大的划算嘛!
不过不能高兴的太早,受伤的野猪发起疯来,也会要人命的。
想了想,琴晓秋退后几步,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丢进灌木丛。
石头落入,只见灌木丛中‘呼啦’一下,草叶打抖,‘野猪’豁然抬起半个身子,琴晓秋看清了,真的是野猪。
野猪抬着半个身子,重重的哼哼几声,完后晃了晃倒下去,弱弱的哼了几声,再没声音。
琴晓秋又捡了块石头丢进去,没有反应。
这才放心的靠过去,果然,野猪已经死了。
危险解除,琴晓秋扯着野猪的后腿,将野猪扯出灌木丛。
终于看清了野猪,野猪个头不大,看上去不过七八十斤。
七八十斤?琴晓秋高兴了,要是碰到个两三百甚至三四百斤的成年野猪,就凭她这副小身板根本搬不动。
而且成年野猪的肉,很柴并不好吃,就这半大的最好不过。
原本她想,野猪太大的话,就卸个腿扛回去吃,再柴也是肉,能填饱肚子。
只是半大野猪的话,光想想肉质就舍不得丢下,个头也不大,正好全部背回去,这么大块头,够他们姐弟吃好一阵子呢!吃不完的,还能拿去换钱,换点家用什么的,生活的重担一下子轻松了一点点,琴晓秋非常高兴。
高兴归高兴,琴晓秋也没忘了形,森林里的血腥气可能会引来猎食者。
老虎、狮子,随便来一个,都不是她能招架的住的。
想到此,再不敢耽误,麻利的扯下好多草藤,将背篓细密的加固一遍,这才将野猪塞进去。
光是将野猪塞进背篓,就几乎耗尽了琴晓秋全身力气,等装好,她只觉两条芝麻腿抖的厉害,随时要倒一样,这样还能把野猪背下山吗?琴晓秋不禁看着背篓发愁。
家里的情况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要是再不改善,怕是入冬前她和弟弟就得饿死。
这头野猪,是契机,绝对不能放弃。
思及此,琴晓秋咬咬牙,坚持将装着野猪的背篓背上身。
重力压肩,还没抬脚,就觉得两眼发花腿脚发抖,困乏劲儿一上来,饿着肚子的琴晓秋有点缓不过来。
琴晓秋使劲晃晃脑袋,咬牙坚持。
她心里很清楚,她要真敢就这么晕过去,就只能和背篓里的野猪一个下场了,死,被血腥味招来的野兽吞食下腹。
琴晓秋鼓足劲迈起步,刚走了十几步,就觉得一阵眩晕感直袭大脑。
她扶着树大口喘气,真的有些支撑不下去了。眼前的林木像是活了一样,飘飘忽忽隐隐烁烁,惹的琴晓秋又是一阵眼前发黑。
情急之下咬破舌尖,刺痛感拉回了琴晓秋的意识。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目光快速的四处搜寻,可是满目树木草丛灌木,能食用又能快速恢复体力的东西压根没有。
琴晓秋有点怀念早上出门前喝的那半碗窝窝灰灰菜汤,至少热烫能熨帖肠胃。
怎么办?
冒险背着野猪慢慢抗下去?还是丢下野猪,先保命?
琴晓秋皱着眉头,小手捏成小拳头,果断选择前者,冒险背野猪下山,她要赌一把,赌不会遇到野兽。
很快就入冬了,她必须在入冬天储存足够的食物,破屋的保暖性也得尽快改善,这些,都要钱。
‘守株待兔’的故事摆在眼前,她不可能下回进山还能白拣头野猪,怎么想这头野猪都是坚决不能放弃。
想起上山时,那个从手边溜掉的野兔,琴晓秋小小贝齿咬的更紧了。
不行,死都不能放弃野猪。
琴晓秋咬咬牙,死扛着继续往前走,这回不过几步,整个人就虚脱了一样额头直冒虚汗。
扶着树弯腰大大的喘息,一股无力感迅速蔓延四肢百髓,难道真的带不走吗?琴晓秋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委屈,直冲眼眶。
想起饿着肚子却懂事的说‘不饿’的弟弟,想起炕上那个硬的连垫子都不如的唯一的被子,想起四面透风的‘家’,琴晓秋又一次晃晃脑袋,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头野猪扛回去。
这是她们姐弟的生机啊!
咬牙坚持,饥饿与体力不支,渐渐的将琴晓秋逼入绝境,她心里很清楚,如果继续下去,她真的会疲累到晕厥,甚至累死,可是不行,她和弟弟的生机不能再等,她不能认输,不能!
超负荷的重担压着琴晓秋,将她身体里的细胞压榨到破裂,有些东西正在透过那些破裂的缝隙,快速的渗透。
她的身体实在太弱了。
前世为了生存,经历过无数次极限压榨,可那些都是循序渐进的,不像这次,这副身板完全无法负荷,仅凭耐力与坚持,只会将身体逼入死胡同,继续下去,身体会被压垮,彻底崩坏。
☆、009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感直袭大脑,琴晓秋脚下不稳,猛然侧倒下去,瞬间袭来的失重感让她本能的伸出手,摔倒时手掌重重的撑在地上。
‘嘶~~~好痛!’琴晓秋倒吸一口凉气。
手掌割破,鲜血溢出,痛感让琴晓秋意识瞬间回笼。
“血?”琴晓秋突然眼眸一亮。
她怎么忘了,血液是人体最好的应急补充啊!她现在身处野外,饥肠辘辘体力不支,啥啥没有,可是背上背着一头野猪哪!野猪刚死,血液还是流体还没有失温,正好可以用来补充体力嘛!
想到此,琴晓秋突然觉得浑身特带劲儿,放下背篓,抽出匕首粗粗的割掉野猪脖子上的毛,再一刀子下去,捅开皮肉,血液瞬间溢出。
琴晓秋再无迟疑,丢下匕首,两手扒开刀口,嘴巴凑过去,如牛饮水一般扒在血口上大口的吸饮起来。
野猪新死,猪血还是热的,热乎乎的猪血顺着喉喽流进胃里,胃得到滋养瞬间回暖了全身。
大大的喝了十几口,琴晓秋才停止,看着手上的血,好像看到了前世刀尖讨生活的艰辛,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上辈子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从来不曾怕过。
越是感叹,就越是珍惜此生的来之不易。
琴晓秋顺手摘了些草叶,擦掉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完后收起匕首。再背背篓时,已经没有之前那股无法抵抗的乏力与眩晕了。
琴晓秋并不知道,她这一举动,不仅保住了姐弟两的口粮,更挽救了她濒临奔溃的身体,甚至激发了身体与灵魂契合,前世几十年积累下的身手,正悄悄的在琴晓秋此刻的小身板上苏醒。
半个时辰后,琴晓秋已经走出了密林,甚至看到远处山下的袅袅炊烟。
而在此之前半个时辰里,她的身体再没出现过不支的情况,甚至背着七八十斤的野猪,也没觉得太累。
看到炊烟,想起小小的弟弟慕清暘。
琴晓秋弯起嘴角,一朝重生白捡个便宜弟弟,短短一天时间,让她也体验了一把有至亲可疼的感觉,真是不错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家伙太瘦,包括自己这副小身板也是,都瘦成皮包骨了,所以,养胖计划刻不容缓。
琴晓秋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好好利用这头野猪,要是卖掉的话,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这么大一头野猪,应该也不便宜,有钱就有资本,就有钱变钱的法子。
想着想着心里有些小激动,心情好好,连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秋丫头?”突然,有人唤她。
琴晓秋寻声看过去,有个背着弯弓箭篓,扛着一头獐子,腰间还别着两只兔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笑呵呵的正在靠近,此人,有点眼熟。
突然想起,早起出门前弟弟提起‘黑牛叔叔’时,脑中闪过的笑脸,仔细一瞧,眼前这人,不就是么!!
琴晓秋打量刘黑牛时,刘黑牛也在看琴晓秋。
刘黑牛比慕成义小几岁,少年时,常跟着慕成义上山打猎。
世事难料,一起长大,眼看着慕成义凭着一身无师自通硬磨出来的功夫日子越过越红火,却没几年突然客死异乡。
慕家如何对待慕成义的儿女,刘黑牛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早几年慕成义的妻子拖儿带女的回到竹山村,那时候,他很想给慕家嫂子透透风,别指着慕家那些人。
可毕竟,他是男子,跟人一寡妇怎么说话?当时她还没成亲呢!就是找旁人带话,这话也不好带。
蹒跚之际,悲剧已经发生,先是慕家嫂子难产身死,再是大女儿被卖,现在竟落得要一个六岁的女娃儿带着三岁的弟弟独自讨生活。
“黑牛叔,你真厉害!”琴晓秋笑呵呵的看着男子,这个称呼出于本能,却没有丝毫怀疑。
刘黑牛一愣,想起腰间的猎物,面露讶色,一时间竟被小丫头的笑容给怔住了,谁能想到面对生活的困境,六岁的慕清秋竟然还能笑的如此释然,这是一个六岁孩子对生活的态度吗?
是年龄太小不知愁苦的滋味?不对,自从慕家嫂子难产去世后,慕清秋在慕家过的日子连慕家的丫鬟都不如,从小被压迫剥削又怎能不知道生活艰难?
想到另一种可能,刘黑牛心中暗暗叹息,眼中带出几分不忍与怜惜来。
与罗氏一样,刘黑牛及竹山村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为什么慕家人对慕成义遗下的几个孩子如此心狠,明明是自家亲孙,却不是卖就是赶,瞧把孩子逼成啥样了。
慕清秋不惧独自生活的艰难,是因为被赶出来不会再被慕家人欺负,所以才笑的吧!
唉!这叫什么事儿。
也好,那种亲人,不要也罢!
刘黑牛想到此,心情也变的好起来,他从腰间解下一只兔子,递给慕清秋,憨笑着说:“秋丫头,这是叔今儿刚打的,拿回去给你和暘儿吃。”
刘黑牛是个庄家人,不是猎户,他只是在农闲时上山打猎,多都拿去镇上换钱,偶尔收获好的时候,也会挑小的留下来自家沾沾荤腥。
因为箭法的准头及身手都有限,所打的猎物也极为有限,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收货。
今儿能猎只獐子外加两只兔子,对刘黑牛来说算丰收了,刘黑牛本是打算留只兔子自家吃,另一个兔子和獐子拿去镇上卖,不过见着慕清秋,他便想都不想干脆解了一只兔子送人。
不是穷大方,是真的心疼慕成义家的两个孩子。
想起慕清秋的爹,刘黑牛心中也不好受,想想少年时,慕成义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惜,英年早逝,唯剩的两个孩子也落到现在这等境遇,亲爷奶叔伯没人照看不说,还把两孩子赶去荒废好几年的老宅。
看着面黄肌瘦的慕清秋,刘黑牛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时候就想,要是慕成义还在世,可不得心疼死?
看到递过来膘肥体厚的灰兔子,琴晓秋脑中突然冒出类似的场景,在这竹山村,除了罗氏外,就数刘黑牛最照顾慕清秋姐弟,有时候是半只兔子,有时候是半只野鸡,偶尔还能送碗蛇羹……
与罗氏一样,刘黑牛记挂着慕清秋姐弟两年幼。
琴晓秋笑了,发自内心格外真诚,一下子感觉满世界都是爱,罗氏、刘黑牛,他们与她非亲非故,却能分享仅少的食物。
她深深的看了眼同样真诚的刘黑牛,感觉慕清秋和慕清暘并没有被遗弃,而她这个异世来客也似真成了慕清秋一般,被整个世界所接纳。
说不出的心情,好像整个人一下子轻了几分,有关慕清秋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大脑。
当慕清秋姐弟不存在的爷爷,总是怨怼的盯着姐弟两的奶奶,冷漠的大伯,淡漠的大伯娘,会用品鉴货物价值眼神看姐弟两的二伯,想着法儿指使姐弟两干活却总怕他们多吃一口饭的二伯娘……
无数让人心寒的片段让琴晓秋心下发寒,比起前世无亲无故,慕清秋和慕清暘更可怜,有至亲如此还不如无亲无故。
几乎完整的记忆,也让琴晓秋知道,慕家新宅有多宽敞多气派。
琴晓秋忍不住心中气愤,她就闹不明白了,怎么会有那样的至亲?两孩子才多大点?
那么宽敞气派的大宅子,却叫他们一对亲孙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住在柴房的草垛里,都是姓慕的,慕家人怎能如此狠心的对待年幼的慕清秋和慕清暘?
该死的,琴晓秋一般不喜欢与人争,不过一旦激起她的怒火,引发她的好胜心,那就另当别论。就如此刻她的心情,想起那些恶心的所谓至亲之人,琴晓秋暗暗发誓,她非得活出个样儿来不可,不但要活出个样儿来,还要以完完全全慕清秋的身份活出样儿来。
倒要让慕家人看看,被他们所弃之人有朝一日如何将他们踩在脚下。
琴晓秋的‘琴’姓并不是血脉延续,只是当年被领到那个地方时,那地方的主事者喜欢古音乐,就如萧阳姓‘萧’一样,她姓‘琴’不过是那个人的喜好罢了。
名字更是随意,萧阳原本差点被定名萧春阳,听说他是某个春天正午阳光正盛的时候被送到那个地方去的,只因那个人觉得‘春’通‘蠢’降低了他起名的档次,才去了萧春阳里的‘春’字,定名为萧阳。
琴晓秋的‘晓秋’,与萧春阳来源如出一辙,因为她是某个秋天的早晨被送到那个地方去的,所以叫晓秋。
晓秋,清秋,有类似的含义,对她却是不同的意义。
前世,她是晓秋,是她步入杀戮的开始。
今生,她成了清秋,虽然生活窘迫,却如同新生般,有牵挂有希望。
心境豁然开来,琴晓秋脸色渐暖,瞬息之间,她对往后的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发自内心不只是格式化的完成达到目标,而是内心深处滋生出来,怀着满满希望的一种情愫。
造化弄人,前世,琴晓秋六岁前记忆全无,而这一世,她继承了慕清秋仅有六岁记忆的小身板,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什么是前世,什么又是今生。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此生才是她的价值人生吧!
心中的释然,让琴晓秋终于放下了对前世的牵绊,前世对他来说,只是一场历练,那个过程中,除了萧阳,她一无所有。
☆、010
今生才是值得她仔细对待的人生。
等到几十年后,再回首漫漫人生路,才能无愧自己,无愧‘慕清秋’。
有句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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