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WOW......周五了......
☆、扈是一切
你以为你足够强大,可以把想要保护的人保护地好好的;你以为你考虑足够周全,可以保证你的他万无一失;你以为你做到了,你和他终于能够在一起——那只是你的以为。你是足够强大,你是考虑周全,可是你没有做到。想要保护的人没保护好,你的他在远去,他消失了。
壬在看到他精心布置的阵法毁坏时,他觉得一切都被毁灭了。瞳孔霎那缩成针孔,无暇顾及罪魁祸首犯徘,他奔向生死簿,用力挥袍,生死簿刷刷翻动,最终静止在扈的扉页。
只一瞬,他的一切崩塌,狂怒反身飞扑,死死掐住犯徘好死不死望过来的脖子。墨黑的长袍扬起,一条条夔龙张牙舞爪,疯狂肆虐,黑色的气息自身体暴涨而出,席卷笼罩整个地府,涌起一场风暴将挣扎逐渐变弱的犯徘死死困在其中。
他的身后,巨大的生死簿悬浮空中,在阴暗的地府散发微弱的绿光。生死簿记载着天地人三界所有生命的生死。
谁说绿光代表希望?那张扉页,没有扈的名字,没有扈的生平,没有扈的一切,只剩浓得化不开的黑色覆盖其上。
“壬官!壬官!大事不好了!那个扈不见了!”牛头被马面拽着出现在大堂,黑白无常随后颤抖出现。
诡异邪魅的黑气在这里最是猖狂,黑白无常再也承受不住,跪倒在地。突然被马面拽起一路飞奔而来的牛头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有妖魔之气!
只一眼,牛头就造大事不好了!壬官正霸气侧漏要捏死boss弟弟!
“壬官壬官!!!壬官手下留鬼啊!”牛头迅速反应过来,吼叫同时,一把将身旁的马面用力推出。马面!饭碗保不保得住全靠你了!
本来看魔气是壬官散发出的,便闲闲旁观的马面只好出手抓住壬官的手腕施法抵消一部分戾气,暂且缓缓快魂魄不稳的犯徘。而后淡定对上疯魔化的壬官眼睛,冷静地说:“三界之外有平行时空,扈不一定彻底消失了,他比犯徘重要不是吗?”
扈是一切。阵法被破坏,扈的灵魂不再容于三界,但是平行时空可以。扈很有可能被阵法破坏时流失的能量带入荒流,逸散在其他时空。对!一定是这样的!壬官抓住渺茫的希望当做全部。心痛到碎裂的那一刻,壬清楚知道他爱扈,一直爱了好久。也许是从被温柔抱起,听到扈说“我来养你吧”的时候,也许是那天倔强懂事的扈为他无言反抗小姨的时候,也许是在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我绝不会丢弃你”的时候,情感早已升温质变,只是,四年来,他一直对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渴望装聋作哑。
扈是一切。当扈进入心里时,壬就对扈的一切了如指掌。幼年丧父丧母,十八岁成人礼回家途中再遇车祸,仅他一人存活,从此性格孤僻,颠沛流离,孤独一生。壬四年来,不间断地寻找破解之道,可生死簿上,白纸黑字,改不得,去不得。壬曾经想,即使“颠沛流离,孤独一生”,但这八个字并不意味扈的结局就是悲惨,扈还是会活得好。最次,扈的人生终是不幸,但至少还能活着,总比死了好吧。
后来,四年,扈生活的点点滴滴渐渐让壬明白自己错得离谱——心成了荒漠时,精神死亡,肉体侥幸存活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扈在失去父母后,安全感一直匮乏得可怜,从来都是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么缺爱渴爱,收养了弃猫就给予一切来换取陪伴,却拒绝打开心门接纳前来敲门的幸福,固执不安;那么二货傻气,总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却在家人面前那样乖巧懂事,从不敢出一点乱子;那么活泼开朗,天性善良向上爱热闹,却总是交不到朋友,因为自卑烦躁不会,所以每每显得嚣张自大。(糊人忍不住语:越是自卑,越是不可一世......)那么笨,那么怯懦胆小,那么令人心疼,那样的他,壬想,与其如生死簿上所书活着,不如死去让他来照顾吧。
扈是一切,扰乱天地秩序又如何?壬找资料,壬寻材料,壬在扈成人礼的这一天布好“护魂阵”,壬无声无息用法术松落了舞台零件,扈死了,一切顺利地向壬的安排发展。
然而,犯徘出没,阵破魂散。
扈是一切。狠狠震晕犯徘,松手扔到地上抬腿踢飞。壬官稍稍平复心境,告诉自己,扈没消失,他还存在,他在某个时空等着他。决绝阖上双眼,扩大膨胀魂魄到极限,然后轰然爆裂,化成一缕一缕快速钻进被强行打开的时空缝隙。
牛头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壬官为着那一丁点儿可能性毫不犹豫选择“自爆”,要知道这一不留神儿魂魄就回不来了,修为大损算是轻的了,灰飞烟灭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咋办?咋办?快!快叫boss回来!乱了!彻底乱了!”牛头急得团团转,不停催着马面快用阎王留下的“召唤符”召唤boss。一个眼角余光一扫,瞥到犯徘幽幽转醒,像是找到宣泄口,上去就是一顿猛踹:“你没事就去诱小鬼玩啊?在地府瞎转悠个啥?转悠就转悠,还好死不活坏了阵法!你丫就是皮痒难耐欠收拾是吧?!有病不?欠抽不?”又不能用法力直接弄死,只能一脚比一脚踹得狠,踹到最后牛头没了劲暂停歇息时,犯徘已经气息奄奄,却还死活硬要回嘴:“大爷我还不能随便逛不成?谁叫壬混蛋乱设什么狗屁阵法挡了大爷我的道!况且我什么也没做,就穿过踢了几下,自己做的质量不过关,怪别人算个屁!”
牛头火冒三丈,咱踹累了没力气但咱有法力呀,非打得他亲哥也认不出来不可!牛头施法让犯徘不停重复做自由落体运动,对快要再次晕过去的猪头犯徘说:“你丫不知道你家亲哥对你百般放纵!百般呵护!丫的给你双鞋都是千找万找的“破阵子”!你丫还敢这样横!我替你哥灭了你!”
“灭谁呢?”一个似笑非笑地声音传来。
牛头叉腰双手立马捂心,一脸忧伤自责惭愧的表情转身对上boss大人,悲痛欲绝高喊:“大人!您可回来了!小人罪该万死!小人没能尽好职责!小人是已没脸见您,要自我了断灭了自己啊!”
☆、我来找你了
牛头的做作阎王只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而后看一眼趴倒在地再次晕过去的弟弟,阎王收起轻摆着的扇子,用扇子指着虚抬一下,犯徘便升到半空飞到身边。啧,真的是肿成猪头了。
阎王叹气无奈,眼里怜惜万分,嘴巴却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真不乖,是要我把你关起来才听话吗?或者,废掉?舍不得呀,要不绑在身边好了。真是,我可好不容易要放开了你呀。”
牛头一看他家boss大人与自家弟弟“联络感情”,立马收敛表情一溜儿跑到马面身边,“怎样了?怎样了?壬官怎么样了?”。
一个个时空缝隙合拢,壬官的魂魄至少三四成没回来。现在最后一个缝隙的关闭,一缕魂魄飞速奔向壬官,壬官睁开双眼,瞳孔恢复正常,嘴角溢出微笑,欣喜若狂。
马面淡淡回答:“找到了吧。”
牛头张望打量着后头阎王动静,听马面这么一说,马上回头看向壬官,正好看到壬官在像个傻子似得傻笑。牛头故作深沉一叹,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阎王过来了。”马面往后扫一眼,淡淡开口,斜睨牛头秒转换表情,捂心挤出一脸忧伤自责惭愧。老婆真棒,马面想。
阎王抱着犯徘走到前头,坐到大堂上的檀木椅上,调整姿势让犯徘在他怀里躺得更舒服,顺便开口问壬:“你准备怎么办?”
壬回答:“去找他。”
“哦,想好了?”阎王抱好弟弟,闲抬头看一眼壬,又低头整理弟弟的头发,将之撩到脑后。
壬回答:“是的。”
阎王在肿成猪头的犯徘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视线一瞬不移地温柔看着:“那就去吧,也算是你破坏秩序的惩罚了。”说完将腰间的令牌扔给壬。
壬接住令牌,对上座的阎王真诚地说:“谢谢。”
然后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牛头一脸的忧伤自责惭愧在听完阎王和壬的对话后再也撑不住,他拦不住壬,回身失控地冲阎王大吼:“boss!你有没有搞错?!你怎么能把令牌给壬官呢?!壬官...壬官会...”牛头焦急万分,他知道壬官这样做的后果,却难以说出口。似乎不说出口,就不会发生。
“难道打一架?壬是不会放弃的,那是他的选择,你我无权干涉。”阎王抬头,“在我们看来,这是最差的选择,但在他看来,那是他最好的选择。旁观者清,那是旁观者看得轻,当局者迷,因为当局者沉迷不想自拔啊。”
牛头噎住:“可是...可是...”
马面伸手抱住牛头,低语:“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奈何不了,只怪一切过分美丽。”(糊人语:大致是cctv一个音乐记录片里的词..关于张国荣的......)
牛头彻底崩溃大哭,可是他们是没有眼泪的。
当牛头跑到“异界台”的时候,那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一如往常,只有阎王的令牌静静躺在上面,壬官走了。
壬已经来到扈的时空,那是扈的以前,10年前的宵市。扈会在哪呢?壬裸着身体站在一个小巷子里想。如今他化而为人,法力几乎全无,掌管这个时空的守台者虽然给了他一个身份,但实在是个吝啬小气鬼,不肯提供一点线索,甚至因为不爽他的要求让他光着身子出现。壬站在冰天雪地里觉得有点冷,于是打开脚边的行李箱翻找衣物。没办法,他要养扈,所以要有些钱,开口要100万不为过吧,毕竟他好久没做人了,得有一段适应期先。拿出衣物套上,壬拉动行李箱走出巷子。
外面人群攘攘,霓虹灯闪烁不停,这里好像是条商业步行街。壬在转角看到一家专卖店,橱窗里的男模型穿着一件黄黑外套,壬停下脚步,走进去。出来时,壬已经穿上那件黄黑冲锋衣,裤子是黑黄的运动裤,脚上是黑黄运动鞋。(糊人忍不住语:黄黑..以黄为主...黑黄..以黑为主......)扈说过,这样很醒目,他能看见我。壬露出微笑汇入人群,好远好远,一直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天空落着雪花,一朵一朵,凄清唯美。
这时,在小草园小区某幢临街大楼的18层里,扈正蜷缩在角落,紧挨窗帘,悄悄许下一个愿望:可不可以有人陪?
初雪听到了哦。
壬来找你了,扈,请你再等等。
☆、真是美好的一天
静默流转我和怪壬之间,我和怪壬对上眼儿。
怪壬板着脸,眉间皱起,淡唇紧抿,呼吸似乎有些紊乱,一呼一吸间,鼻翼翕动,连带着长而卷似染了霜的睫毛轻颤,其间黎黑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我。
这倒影真帅!
我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子向怪壬靠近,审问道:“什么叫你曾经一直看着我?”
怪壬眼眸闪烁不定,张口欲言又欲言而止,嘴巴张合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这么难以开口?这扭捏模样......难道.......
我用力往后仰,身子立马飘走,与怪壬保持3米距离:“难道你是杀死我的凶手?!”(糊人忍不住语:你真相了.......)
“啊?”怪壬错愕,随之变得扭曲。
完了完了完了!真是仇家找上门,冤家路窄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摆出防御姿势,双手变刀交叉护在身前,脚步快速动起来往角落闪,来到墙边熟练挂出去半个身子,对抬步走来怪壬撂下狠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撂完迅速跳楼跑路。
但是,然而,可是,我是只被圈养的鬼!
到达100米极限的刹那,我“嗖——”地被弹回,稳稳停在怪壬身旁。
我哆嗦回头,怪壬悠闲躺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相见,自当以身相许。”
我莫名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有点毛骨悚然,悄悄挪步远离“未知危险品”。
“未知危险品”愉悦轻笑出声,本架着脸的左手轻撑沙发起身,宽松的黄黑条纹状衣衫滑落,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光滑圆润的左肩:“我以身相许,你不要吗?”
我...我...妈蛋还附送一枚招牌温柔微笑,光芒万丈,有种要被消融的感觉太奇怪!靠靠靠!你当我是女人啊?!我是纯!纯!纯!纯爷们儿!我坚决摇头拒绝,甩头似拨浪鼓。
怪壬耸肩表无谓,起身向我步步逼近,温柔的微笑放大在我眼前:“那换你以身相许,我接受好了。”
不好!这么近看攻击力突破天际,那宠溺的眼眸快要把我溺毙了怎么办......不行了不行了!我有点呼吸困难,双腿发软,两眼眩晕。尼玛!简直秒杀好吗?!振作点!扈!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纯爷们儿!(糊人忍不住:→_→男子汉大丈夫纯爷们儿.....)
我一鼓作气投向怪壬怀抱,啊,不是,我一鼓作气穿过怪壬身体,蹭蹭蹭蹦到沙发后面,回身高度警惕。
怪壬站在原地耸肩微笑,举起双手投降:“我是来引渡你的人,我是地府的鬼差。”
鬼都不信!你还阎王呢!(糊人忍不住语:某种程度上..你又真相了......)
这时,怪壬轻一挑眉,缓缓抬起右手打出一个响指,瞬间,日出了。
从怪壬身后落地窗里跳出的的明日耀眼夺目,我的眼睛感到有点刺痛,下意识抬起手掌遮挡。
又听到一声响指,日落了。光线变得柔和,我试探着移开手掌,看见一轮红日沉沦在远方。
余晖从怪壬背后洒进来,投下阴影模糊了怪壬的轮廓。
怪壬说:“请信任我。你的魂魄被冲到这个时空后卷散又重组,因此你想不起来你的过去,但那些记忆都还存在,我是来帮你唤起这些记忆的。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是催化剂。我会帮你找到过去,你会拥有未来。”
我有点懵逼:“为什么是你?”
背光下看不清怪壬的表情,他说:“因为你是我的责任。”
责任?难道......怪壬是我亲生父亲?脑中浮现万字凄美惨绝的人鬼情未了爱情故事......可是,怎么生下我的?我是人鬼杂交混种?!
我懵逼:“你.......”
怪壬稍一顿,继续说:“一些缘故,你的意外是我的责任。也正因此,你和我,在这个时空是相连的。我会来到你的身边,你会在我身边。7天,我们的灵魂磁场相近7天,我便能看见你。随着灵魂靠近适应,你会一点一点想起以前,我会恢复能力,到你恢复全部记忆的时候,我的能力也将全部复原。到那时,我会送你回到原来的时空。”
我彻底懵逼:“你.......”
落日已是全部沉沦,余晖收走殆尽。
又一声响指,18楼的这里灯光亮起,一如往常。
我看着怪壬,怪壬站在原地,对我温柔一笑:“这七天,你想起了什么?记起我了吗?”
我不记得你,我什么都没想起。
想不通,通不了,还戳我痛处,混蛋!
干脆一了百了,我耷拉着肩膀自暴自弃,往后一躺,轻飘飘地浮在地毯之上,无语望向天花板。
怪壬靠近,蹲下身子看着我:“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想。”说着顺势盘腿坐下,右手撑着下巴,歪头莞尔一笑:“这几天,我的法力恢复了三成,我以为你想起了很多。现在看来,是因为你固有的那些关于日常知识记忆。”
我瞥向他,笑个屁啊,翻一个白眼坐起身子看向他:“喂!我还饿,给劳资煮面去!”
怪壬笑得更欢了。莫名其妙!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天真的要亮了。挪步来到阳台,空气清冽冰冷,天空开始由浓黑变为深蓝。
今早凌晨刮大风了,还好我不用卡墙了,不然肯定被刮个透心凉,心飞扬.......真好,上弦月格外明亮,挂在西北角静静反射太阳的光,身边有一颗金星,东南角还有一颗启明星,今天将会是个晴朗好天气。
身后传来开门声,我动都不想动。? 饫锍宋抑还恚褂心母銎孑夤秩耍?br /> 怪壬站到我右边,问我:“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