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邱明远的心底,他有一种想尽快与她成亲的谷欠望。
就算是假成亲,可是想到那样可以与这个女子名正言顺的过一段生活,他内心有一种就不清的雀跃。
邱明远闻言却没答应:“先选日子吧,等选日子的时候再说。”
而顾清雅则是在想,既然决定嫁一次来解决后顾之忧,那早也好晚也罢,反正得演一场戏。
“嗯,你选好了告诉我。”
突然邱明远扭头问:“想要置办些什么首饰?”
“首饰?要首饰做什么?”
邱明远知道她什么都不懂,于是笑笑说:“新娘子一般都会由夫家置办三金,穷点的人家以银为饰,条件好的人家以金玉为主,你想要什么样的?”
是不是就是前世的所谓订情三件套:项琏、耳环与戒指?
不对,这时代好似还未出现戒指这东西,因为陈黄氏留给她的几件银首饰中就没这一类。
既然是演戏,没必要去做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再说她也没这个习惯带。
“不用了,平常也不再戴着的东西,置办起来只不过是浪费。”
邱明远看向她空无一饰的头顶:“成亲那天,可得有首饰。”
原来是担心这个?
顾清雅笑笑:“你等等啊,看那些行不行。”
邱明远看着顾清雅抱来一小包,打开后是几件银首饰,虽然是银子可是成色并不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这是他的媳妇,怎么能让她戴戴这么差的首饰当他的新娘子?
顾清雅看邱明远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些首饰并不中意,然后想了想又拿出那只手镯:“这个如何?”
邱明远一怔:“这是哪来的?”
顾清雅告诉他:“这是师太交给我的,说是我亲娘留给我的,让我好好保管。”
很想置上几套整齐的头面给她,可邱明远知道,那样会给她压力。
心中叹了叹,等他离开的那一天再说吧。
于是接过手镯看了看:“这手镯比这所有的首饰加起来都要贵很多,只是这里掉了两颗珠子,你给我,我去银楼再装上。”
以前的顾清雅从小到大一头小子的短发,天天训练得汗流浃背,除了爱收藏些奇怪的石、玉小玩艺外,根本不可能去戴什么首饰配件,对金银根本不了解。
听他这么说,顾清雅觉得眼前的男人应该是想为她做些什么。
顿时她心中有点点的雀跃,把手镯直接给了他。
当天邱明远就把手镯拿回来了,除了那主珠外,上面原来的小珠子,竟然全都换上了亮晶晶像琥珀、像琉璃的石头。
手镯以玉为主,以金为铺,再镶上这似玉非玉、似钻非钻的东西,顾清雅觉得真的太好看了!
邱明远见她欢喜心中非常高兴,那块石玉是从北域带回来的稀罕东西。
这似石却不是石、似玉却不是玉,硬而不脆触之生温,镶在这手镯上竟然天依无缝的配合。
“戴上试试?”
顾清雅看邱明远双眼亮晶晶,于是把手镯套了上去,伸出左手左右比划后把手镯放在了太阳下,瞬间她惊讶了:穿过阳光,那碧蓝的珠子竟然每一个珠子就是一朵雪莲花!
“哇!太美了!”
看她这夸张的表情,邱明远更开心了,双眼亮亮的盯着她:“喜欢?”
顾清雅点点头:“太喜欢了!真的好美!”
其实在邱明远的眼中,那小手臂比那手镯漂亮多了。
只不过他不敢说:“那就戴着,以后不要摘下来了。”
顾清雅摇摇头:“这东西肯定精贵,邱二哥你花了多少银子?不会是银楼还欠着债吧?”
邱明远脸一黑,不动声色的说:“这块石头是我以前捡来的,本来想送给我娘,可是她…现在我看它是专为这手镯配备的,就花了打磨的银子。”
顾清雅觉得这东西肯定不便宜,这么好的东西,哪里能随便捡得到?
听说他上过许多战场,也许这是他的战利品。
既然不说,顾清雅不再问了:“真是好看,谢谢你了。”
邱明远见她不再追问心中舒一口气,笑意瞬间回归上大黑脸:“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李家真的来退亲了,陈朱氏气得把家中的碗摔破了一大半,李家人一走,她直接病到了在床上。
陈义华虽然也恨极了顾清雅,可他知道成了事实的事,恐怕是不可能改变了。
“梅儿,是我没用。”
确实是这男人没用,连个亲生的女儿都管不了。
陈朱氏在心里把陈义华狠狠的骂了一顿,只是她心里非常清楚,骂他也起不了作用,反正让他离了心。
李家的亲事不成了,如今最主要的是,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大碍。
万一让别人发现,她在陈家都立不了足了。
她离开陈家没关系,可儿子还在陈家,她要走了那儿子怎么办?
思索再三,陈朱氏趴在陈义华怀里,哭得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让他对两个儿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再怎么气,再怎么恨,也比不得遮脸重要。
陈朱氏给陈义华的茶水中掺了点物,吃过晚饭还未洗澡他就打起了困,急急的洗澡好上了坑,没两分钟就打起了呼。
见陈义华睡了,陈朱氏趁着夜色悄悄的出了门…
第305章 河边看大戏
河边石丛一个隐蔽的石洞里,李正南搂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陈朱氏哄着:“心肝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怪也得怪那贱人,总有一天我得好好教训她!”
“南哥,现在怎么办?教训那贱人是一定的,只是珠儿她肚子里有了大郎的种,亲事不成了,这让她以后再怎么嫁人?”
要不是为了长期达到霸占这个女人的目的,李正南才不会管这事。
顿时他也为难的说:“我也知道这很麻烦,珠儿那肚子里可是我李家的种呢,可我也是没办法不是?心肝儿,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大郎以冲喜的名义抬珠儿进门当妾?”
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竟然给李家当妾?
再说,当妾的女人哪来的地位?
陈朱氏差点跳了起来:“这怎么行?”
李正南扯扯脸皮:“心肝儿,你想想那贱人不许两家正式结亲,纳妾不算结亲也不用提亲。虽然妾室名义不好听,可只要珠儿她产下我李家孙子,假以时日再扶正不就行了么?”
陈朱氏闻言一怔,这确实是个办法!
想到好好的女儿成了别人的妾,陈朱氏眼眸一阴双手一拧:“这个月看个吉日吧,否则肚子里的等不及了!”
李正南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是答应了!
他不管这陈珠儿给自己儿子当嫡妻不是当妾,只要陈珠儿进了李家,这女人就一辈子给他压!
而且,李正南更倾向于让陈珠儿当妾。
只要陈珠儿先给儿子当妾,以后这女人为了让女儿上位,她更会讨好自己!
李正南知道自己色心很重,可花楼里的女人毕竟脏就算了,而且还得花大把的银子。
陈朱氏可是这高镇石的一枝花,三十出头的年纪加上又会保养,比起自己那婆娘嫩得多,而且还很风骚。
李正再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自己相貌很一般,而且年近四十,要不是有点银子在手,陈朱氏也不会让他得逞。
想到这他眼珠转了转:“心肝儿,哥哥就知道你有一颗戏文里唱的水晶玲珑心,真让哥哥舍不得放手啊!你只管放心,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那死丫头只说不让大郎娶了珠儿,可没说不让给纳她!”
陈朱氏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果真如李正南所想,想要女儿在李家过得好,这男人她就得哄好了!
“死人,你死什么急?你弄疼我了…”
“嗬嗬嗬,小心肝儿,瞧瞧都涨洪水了,你还疼呢?哥哥是真被你咬疼了…”
听到这声音起,顾清雅翻了翻白天:你们这么‘银当’,你们的孩子知道么?
想起便宜爹那把正躺在别人身下叫唤的女人当个宝的样子,顾清雅轻轻的浮起了一丝幸灾惹祸:要不要去把他给引过来,让他欣赏一下他的心头宝是如何侍候别的男人的?
不知道那便宜爹会不会吐血啊?
黑暗中邱明远也能看得清顾清雅的表情,他恼怒的甩了她一个眼刀子,一气之下连头连脑的把人包在了胸前…
“唔唔唔…”一急之下,被捂住了耳、嘴的顾清雅连害羞的心都没冒上来,只在心底对邱二楞的行为发出抗议:“你能听我为什么不能听?”
邱明远低头看了一眼在怀里不安份的女子,也不管她能不能看清,狠狠的甩了一个白眼:“我没看也没听!”
顾清雅回了个“鬼才信”的表情,邱明远脸沉得比夜幕还黑!
总算在一阵惨叫之后,凭顾清雅再仔细听也没了声音。
她戳了戳邱明远的胸,示意他可以放开她了。
被一个大男人搂在怀里,顾清雅发现自己的小心脏跳得比刚才听了黄段子还厉害。
小心脏比百米赛跑还跳得快,小脸的热度,更是“冲冲冲”直飚一百一十度!
就算是订了亲,顾清雅也有点不自然了,不得不用打趣来掩饰。
“好了好了,人走了,你再过两钞放开我,就要给你捂得断气了,我真要给你捂死了,可就不好写祭文了!到时候你总不能让人写上:陈氏菊玲,于某年某月某日因偷听别人打野战,被男朋友给捂死…”
“噗!”邱明远实在忍不住了,一脸鄙视:“你跟踪这陈朱氏,难道就是想看这些?我发现你这些爱好很特别啊,想当时在这河边…”
提起这河边两字,顿时顾清雅发毛了,双眼一瞪非常愤怒的指责他:“邱二楞!这河边怎么了?这河边是你买下的不成?你这个暴露狂,我没说你倒好了,你竟然来说我,你再说你再说…”
邱明远对顾清雅越是了解,他心情越复杂。
眼前的女子,如果硬要说她是一位村姑的话,只能说她出身如此罢了。
可是这女子的性子,却远不是一位村姑可比。
有时狡黠、有时善良、有时冷静、有时却很天真,有时大方、有时却小气至极!
看着眼前的小母老虎,邱明远还是被逗乐了,搂过她说:“行,我不说了,回去吧,天不早了。”
闻言,顾清雅却脸红了:她这是在做什么?在跟男人撒娇?
这一念头让顾清雅瞬间倾倒,她朝邱明远胸前狠狠的肘掩饰自己的尴尬。
正想逃之夭夭,一声痛苦的闷哼把她留住:“邱二楞,你怎么了?你不会是豆腐做的,被我刚才肘伤了吧?”
面对这个有时冷静得像杀手、有时却天真像孩子的姑娘,邱明远有点无奈。
他缓缓的坐在石头上,慢慢的把气息从头到脚行了一个大周圈,直到胸口的痛平稳了他才笑:“我不是豆腐做的,是你大小姐身手太厉害了。”
眼前这情景顾清雅再也没有开玩笑的心了,她立即蹿过去坐在邱明远的对面,伸手搭上了他的脉门…
“有多久了?”
邱明远淡淡的回她:“就是上次受刀伤的时候。”
顾清雅狐疑的皱起了眉头:“可那天我救你的时候,怎么没探到这沉脉,这是怎么回事?”
邱明远笑笑:“那天受了重伤之后,为了逃脱我吃了点药,当时这气血看不出什么,但是事后会加重。”
靠!这世上有这么神奇的药?莫不是现代的兴奋剂?
“疯子!你这个邱疯子!”
看眼前的小脸瞬间变白,邱明远心有点慌了…
第306章 留着慢慢玩
却也这在一瞬间,邱明远心底涌上一阵雀跃:小丫头在心痛他了!
他伸手摸摸顾清雅的头:“好了,已经好很多了,特别是前些天晚上喝了几碗野鸡汤后,只要不动气就不痛了。”
顾清雅打掉这把她当孩子似的大手,仰头而问:“你是说在那之前,就是不动气你也会痛?”
看着那凶狠的小脸,邱明远讪讪而答:“是有一点!”
顾清雅心中不知道有一种什么滋味从心底里升起,她拖起邱明远的大手就是一口,瞬间眼睛开始模糊:“疯子,你这个疯子!这么重的伤,那天你还跑去李家别院做什么?万一我不先出手,你还能活着出来?还有那天你吐黑血的那天,为什么骗我?你是不是想死!”
邱明远知道她是心疼他了,心底深叹一声:他怎么可能不去?
伸手把生气的人搂在怀里,邱明远低低的哄她:“我要没这本事,还能去么?你放心,那几个人我还不放在心上。吐黑血的那天其实我觉得没什么事了,真的比起前段时间,我已经好了许多了。别哭了,小孩子才掉眼泪呢。”
“谁是孩子?你才是孩子呢!连死活都不知道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人?吐了那么多血,竟然还说好受了,你天生就是个受虐的货!”
这丫头,怎么越轻越哭呢?
邱明远的心里既甜蜜又难过,掏出棉巾轻轻的试去小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抚着:“乖,别哭了,真的没事了!”
这声“乖”,把顾清雅给震惊了!
突然她发现自己心弦一阵颤抖,心脏就要跳出来了,脸上的温度似锅中的开水那么烫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顾清雅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她急急的把邱明远推开,仿佛他是瘟疫一般,她跳了起来:近来她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会这样?
在一个男人面前为什么她会面红、会心跳、会哭闹、会害羞,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的体验。
这感觉很不好,真的不好,顾清雅发现两世为人,只有面对这个二楞子,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莫她不是病了?
逃也似的跑到外面,顾清雅站在大石上甩甩头,一阵河风吹来,她呆在了原地: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
这一认知让顾清雅有点不知所措,这个男人不简单,他有太多的秘密,而且这种秘密似乎很大很大,她不可以去喜欢他。
只是好似这颗心由不得她了,否则怎么会有刚才的举动?
怎么办?
一时之间顾清雅站在石头上心中无限次的徘徊:是承认自己的喜欢还是把它压在心底?
看着站在石头上的小身影,邱明远心底涌出一种感觉:孤寂。
对就是孤寂!
这一认知让邱明远很惊讶也很心疼:这个普通的小丫头,怎么看起来却有一种经历了沧桑的感觉?莫不是这陈家对她的打击太大?
想起眼前这个女子在娘家所谓的亲人面前所受的遭遇,邱明远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女孩子,本是在亲人的娇养下长大,亲人为她打算好一切,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为她找一个有出息的男人、给她强有力的后台依靠,能让她过一辈子的好日子。
可是她,除了一个死护着她的亲兄长外,连亲爹、亲祖母都如此过份。
邱明远已经感受了邱李氏给他的冷情,知道亲人的伤害比任何人的伤害都来得大,他一个堂堂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顿时,他从心底又涌出了一丝剧痛与心疼。
等胸口的痛平息后,邱明远才走出石洞,站在顾清雅的身边搂着她,轻轻的说:“走吧,天不早了。”
看着眼前男人眼中的浓浓关心,顾清雅干脆的决定了:既然喜欢了就喜欢好了,她哪来的这么婆婆妈妈?
顾清雅靠在了邱明远的怀里,重重的鼻音:“到时我再给你配点补药。”
知道这小丫在担心自己的内伤,邱明远心中的温暖越来越浓:“嗯,等我有空陪你去采药。”
“好。”
“这陈朱氏,你想怎么处置。”
说起陈朱氏,想起那为了这烂女人抛儿弃女的陈义华,顾清雅一阵冷笑。
“不必着急。”
“嗯?”
顾清雅笑笑:“有人说爱之深恨之切,陈义华为了哄娇妻,不顾亲生的儿子与女儿,说明他爱这个女人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上帝说,要让一个人灭亡,必然使其疯狂,慢慢玩吧,一会玩完了就没意思了…”
顾清雅想的是,等一个机会直接把陈义华气中风,然后给陈朱儿下点“妩媚”…
看着这娇嫩的小脸上带着泪水的那盈盈笑容,虽然这表情有点邪恶,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陈家人自己作出来的。
从这一刻起,邱明远知道,这陈家人已经被这小丫头完全弃了!
也对,就这样的家人,她一个小丫头能承受过来,如果不坚强她恐怕早死了。
想到怀中的小丫头差点被陈家人害死,邱明远的心突来的一阵剧痛:既然小丫头要玩,就让她好好玩,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