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陈赵氏也是想借机讽刺陈柳氏几句,只是明面上不好讽刺,只能找小辈为借口了。
老头子发了话,陈赵氏自是不多说了。
她转向顾清雅一脸笑意:“玲儿的吉期要近了,嫁妆都准备好了没?”
陈赵氏虽然交往得不多,但顾清雅了解,这人比起陈柳氏要好上太多。
再者,敌人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
虽然陈赵氏对他们兄妹并没什么照顾,但平常见她到很温和,经过她家门口,也常常拉她进去喝茶。
茶她是自然从来没喝过,可人家笑脸相迎,且没有得罪过她。
此此见着一脸温和的陈赵氏,顾清雅自然也不好太过疏离了,甚至有些亲热:“大嬷,都准备好了,谢谢您关心。”
“呵呵呵…这孩子就是懂礼,好好好,准备好了就好,要是缺了什么,来我家找找。”
这客气话顾清雅自然听得懂,她更加亲热的说:“到时一定来烦拢大嬷。”
“哼!嫁个二楞子还得意个屁!”
陈菊香的声音虽然轻,可顾清雅却听个一清二楚。
“二姐,你近来没发病吧?”
陈菊香脸一冷:“我根本就没病!”
“那个…二姐,我不是说你有病,是想起上回你那样子,我担心你呢。”
说起上回生病的事,陈菊香就恨!
“我上回只不过是中邪了,根本不是生病!”
顾清雅仿佛一脸大悟的样子,转脸又一脸的气愤加义愤:“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也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二姐有羊角疯的病,怎么可能突然就起病呢?原来是中邪了。
这邪祟也太过可恶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刘家来定吉日来,这不是成心害人么!老天真不长眼,我已经被李家退了亲,只得嫁个二楞子了,可这世上再去哪找第二个二楞子?难道这老天是想让我二姐嫁到大山里去给老光棍当媳妇不成?”
一听顾清雅用她当初的话来气她,陈菊香差点跳了起来:“陈菊玲!你胡说八道什么!”
既然要比口毒,谁怕谁呢?
要戳我就专戳你软筋!
这就气得跳脚了?
这可不行。
当时你贬低我的时候,你可是没有口软过啊。
顾清雅故意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我亲亲的二姐,我哪里胡说了?实话实说果真没人相信。刘家难道没有来退亲了?不会呀,可我听丽英家婶子说了,刘家那二姐夫又订亲了呢。”
黄丽英的娘姓刘,与陈黄氏的表姐刘黄氏是堂姐妹,她们知道刘家与陈家的牵扯,这刘家的事就当成了八挂来说笑了。
“陈菊玲!你…”这一下陈菊香再也忍不住低声,直接叫了出来。
陈赵氏本不想去搅和她们姐妹之间的争嘴,当时这大房的姐妹,可没少踩二房的女儿,如今眼见顾清雅占了上风,她自是装作没听到。
只是这会陈菊香气急失败的模样引得孙郎中翻白眼,她脸沉了沉:“菊香丫头,没听到孙郎中的吩咐么?是不是不想让他给你妹妹看病了?”
伯嬷嬷明显袒护堂妹,陈菊香气得要命,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眼中闪着的狠毒,巴不得一口咬死幸灾惹祸的人。
只是她知道,此时不是她发飚的时候。
刘家大郎订亲的事,陈菊香她姥姥家早已经传来了消息,只是被她讨厌的人说出来,她一时无法忍住罢了。
可此时众人的眼光全投向了她,特别是坐在屋檐下阴沉着双眼的陈老汉,陈菊香终于闭上了嘴。
只是那眼中的恨,似乎想要把顾清雅给吃了。
陈越氏看到陈菊香的眼神,她拉着顾清雅到了院子的另一头:“玲丫头,大嬷可提醒你一声,菊香那丫头恐怕是真有病,你以后防着点,别让她伤着了你。”
陈菊香的眼神顾清雅哪能没看到?只不过,她自信陈菊香没那能耐。
如果她真的再起什么恶毒心事,哪天让白絮与蓝瞳吃了她!
“谢谢大嬷,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她们母女,自我回家的第一天起,她们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对于自己这堂叔子家的事,陈赵氏早已心知肚明。
她低叹一声:“唉,还能有什么事?除了心眼小记恨大心中只有银子外,还能有什么?这一家啊,全给柳氏毁了。”
陈赵氏这句话倒没说错,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儿孙。
陈柳氏这眼中只有银子没有亲情的性子,传到了她的儿孙辈,如果真的是个个儿孙都正义大气,除非是变异了。
陈赵氏虽然与这一家子关系不好,但她能说陈柳氏、陈黄氏,可顾清雅却不能说。
这时代的人,口口相传着孝顺长大。
顾清雅作为一个小辈,如果真的要顺着陈赵氏的话去踩上陈柳氏两脚,恐怕这陈赵氏又会觉得她也不好。
无关乎这陈赵氏的为人,因为人心就是这样。
顾清雅与陈赵氏正说着话,也不知道这陈许氏打哪来,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以大叫掩饰着什么:“什么啥事了出啥事了?”
第394章 刚做了运动
陈赵氏一点也不喜欢这陈老三夫妇,她眼一斜:“你这是打哪来呢?怎么这满脸红通通的?别嚷嚷了,郎中在那看诊呢。”
被人一提起她的脸色,陈许氏一阵慌乱:“我还能从哪来?这不是刚刚跑了么?看到这里这么多人,我吓了一跳。”
这是跑步?
这是做了运动了吧?
顾清雅肯定,而且这还是激烈的床上运动!
瞬间,她撇了撇嘴心道:不知这陈许氏刚才爽了村里哪个老光棍!
陈老三一天到晚思谋着自己家的银子,先让他戴上几天绿帽子再说。
这陈许氏,她先让她蹦达几天…
这药效比较长,她的需求会比较大,如果她老老实实不再来烦她,顾清雅准备让她痛苦来得迟一点。
院内一阵寂静,不一会孙郎中站了起来收起银针:“孩子是没了,再喝上一副药清理一下,要是这会不清干净,以后就再也没得生了。”
除陈朱氏与陈许氏屋里看顾陈柳氏外,陈家众人全都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内。
听到孙郎中的吩咐,只有陈王氏有反应:“香儿,热水我已烧好了,二郎你把妹妹抱时去吧,让我与香儿给她换洗。”
陈黄氏已被陈义生打了几巴掌并扬言要休了她,陈石堂并没有把亲娘关上,这会她倒是又出来了。
此时只是见女儿成了这样,她站在一边连哭也不会了,直直的在那发怔。
陈老汉看到她那样就恼了:“老大家的,还不赶紧把那丢人的东西给我弄进去!是不是要接了休书才知道丢人!”
吓得浑身一抖的陈黄氏并没开口,只是在陈老汉说这话的时候,她怨恨的看了他一眼,进屋去给陈菊琴换衣服去了。
陈柳氏见郎中进来了,本来是碎碎的吟叫声,突然间就变得响亮了:“哎哟哎哟,孙郎中哎,你赶紧给老婆子看看这腰是不是断了。”
孙郎中放下手中的药箱,指挥着陈朱氏与陈许氏把陈柳氏翻了个身子,然后隔着秋衣把手指放在腰间,边按边问。
孙郎中的手每按一次,陈柳氏就如杀猪般嚎叫一次,让满屋子的人都以为她真的断了尾骨一般。
看着这老妇人,孙郎中满脸嫌弃:“行了行了,骨头没什么大事,有可能就是尾椎骨上裂了点缝,好好的在床上躺个五六天,吃上两副药就没事了。”
陈柳氏闻言大叫:“不可能!我的腰肯定断了,要不然不会那么痛!孙郎中,你再仔细给我瞧瞧,我真的痛死了!”
明明就没什么事,要是腰骨断了,她还能这么中气十足?
孙郎中厌恶的皱皱眉:“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要是不信我,你们去请镇上的郎中好了,老夫就这水平!”
陈老汉见郎中生气了,他恨恨的瞪了一边嚎叫的陈柳氏一眼,然后小心的赔了不是:“孙老弟,你别与妇人一般见识,她这是老糊涂了。要是不严重,这药要不要下?”
没等孙郎中开口,陈柳氏就叫骂起来:“什么?不用下药?死老头,你是不是怕花银子捡药?是不是想看着我死?我死了你好去娶那老寡妇是不是?”
陈老汉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他阴着眼瞪着陈柳氏:“你再胡说八道,就回你柳家去!”
陈柳氏恶毒脑子也不算差,一看陈老汉这脸色,她终于不敢多说了。
对于这对夫妻孙郎中几乎是无语,他脸色一沉:“药下两副,跟我去拿药吧,药中要用到田七,一副药得一百文左右,吃个三天差不多,带上银子过来。”
一众人随着孙郎中出出屋,陈老汉扫了一眼:“全哥儿,你跟着孙郎中去拿药。”
陈石全虽然不喜欢这爷爷,可是还是应了:“嗯,我这就去。”
说着陈石全就要往外走,顾清雅眼一眯一把拖住他:“哥哥,你急什么啊,你身上又没银子,这药可贵了,孙郎中那里的药是不是可以欠账的?你还是等爷爷给你银子再去吧?”
这话一出,陈老汉脸色更阴了,恨恨的扫了顾清雅一眼才说:“带上银子去,四郎,去你嬷嬷那拿银子给他。”
看着陈老汉那快滴水的脸,顾清雅的脸皮抽了抽,心底里特底的鄙视了这一家人!
果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自己四个儿子都在屋外,却让分了家的孙子去捡药,还故意不提银子的事。
陈四郎拿着银子出来了:“爷爷,嬷嬷说让我去捡药。”
闻言,顾清雅心底都笑了:这老太婆是担心陈石全落她的银子不成?
陈老汉立即说:“那还杵在这做什么?赶紧去了。既然四郎去捡药,大郎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
莫以为他们兄妹爱呆在这不成?
要不是怕人说闲话引起陈石全心不安,顾清雅恐怕这院子里杀了人她都不会看一眼。
伸手拉了拉陈石全的衣服:“哥哥,我们走吧。”
陈石全看了看陈老汉,为他的冷情而难过,随着顾清雅出了门。
院子里出事,陈王氏没让孩子过去,两人回到四叔家接回了小草,提着篮子走了。
直到家门口陈石全的心情还很低沉,顾清雅理解他心里难受,毕竟这亲爷爷如此对他,作为亲孙子要是不难过,那就不是人。
“哥哥,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么?反正他们这么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难过?好了,别在意了,刚才大伯公还是夸你孝顺、懂事、勤快呢。”
听了这话陈石全终于高兴了一点:“妹妹,你说得对,他们早就不当我们是亲人了,我何必为了这点而难过?我不难过了,以后我们都要活得开开心心。”
顾清雅笑了:“这就对了,只要我们凭着良心对他们,他们如何你真的别太在意。再说,他们年纪大子,有时候糊涂了,你计较他们也不会觉得有错。”
“嗯,确实是这样。”
两人回家到中,把余下的几只野兔剥好,再把兔子皮硝好,一天就过去了。
吃过晚饭顾清雅躺在炕上,烧得热热的炕并没有让她立即睡去,看着窗外的星光,她思绪渐渐飘远…
第395章 突来的脆弱
想着今天的事,她觉得自己真的没做错。
本来顾清雅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可是到了这个世界,竟然事情一桩连一桩,让她内心对这个世界很失望。
望着漆黑的窗外,想着自己的家,顾清雅心里越来越想家、越来越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婆哥哥…她真正的家,是多么的温暖…
“咚咚…”
当顾清雅看到窗外的人影时,连鞋也没穿就跑出来开了门…
天虽然没下雪,可是邱明远一身的风霜。
见顾清雅立即赤着脚跑出来,他顾不得自己身上已披霜迹一把抱起她:“该打!”
反手关上门,邱明远抱着她摔掉靴子进了屋:“赶紧睡进去!”
从来都当自己是个女汉子的顾清雅脆弱得似个孩子,她死死搂着邱明远的脖子不肯松手:“不要!”
邱明远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受了委屈,这么脆弱的小丫头他很少看到,心中不由得柔情万丈,亲了亲她:“这是怎么了?乖上床去,别冻着了。我身上很脏,一会我再抱你好不好?”
顾清雅这才发现他一脸风尘,立即内疚的一放手:“我起来给你做饭。”
邱明远取下身后的包袱放下按住她:“我自己来,你别起来了,外面很冷。”
顾清雅一看邱明远就知道他肯定非常累,她不依的爬了起来:“我穿好衣服起来,晚上还有鸡汤,擀好的面也有,你去洗漱,我来做饭,不许拒绝!”
本来要明天晚上才能到家,可今天快马到了目的地后,事情竟然有了变化,邱明远顾不得寒冷硬是连夜回来了。
看着刚刚才还一脸脆弱的小丫头,瞬间变得霸道有生气,邱明远内心顿时温暖起来,他禁不住又亲了亲炕上的小丫头:“要不要我帮你穿衣?”
顾清雅咬着下唇看了一眼邱明远,他眼中的深情与宠溺,让她立即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双手一张:“不许穿错了,否则…”
“否则罚我以后都帮你穿?”
顾清雅瞬间差点张口:罚你给我穿一辈子!
等邱明远洗好澡时,天上竟然飘起了雪。
邱家此时肯定没有人给他烧炕,顾清雅不准备让他回家了。
反正两人就要成亲了,反正她也没有准备真的与他假成亲,反正现代的人谈恋爱三天就能上床,反正这男人就算真的对她做点什么,她不反对!
邱明远抱了她一会才说:“我回去了,等我们成了亲,我天天抱你好不好?”
顾清雅把脸埋在邱明远的胸口摇摇头:“不要!就在这睡,你那破屋里会把你冻坏。”
他一个大男人,哪能这么容易冻坏?
别说现在有屋子有被子,曾经多少次睡在战壕里他也没冻坏过。
如果他这么容易冻坏,那他这身功夫不是白练了?
“乖,听话,让人知道了不仅要说你,你哥也得受影响。”
别人的想法关她屁事!
“不要,就不要,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就只是让你在这里睡而已,我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话让邱明远哭笑不得,她不会对他怎么样?
她还能对他怎么样?
其实邱明远是多么的想睡下,可是这里还有陈石全呢,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未成亲就睡在他妹妹的屋子里,他会怎么想?
只是这小丫头不舍得他冻着,可自己真要在这里睡下了,他能保证不做些什么么?
邱明远无奈的说:“傻丫头,我去你哥那屋睡好不好?”
顾清雅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他不是现代人,只得退一步:“那你拿这床新棉被去。”
在邱明远的眼里,顾清雅是一个娇憨天真不韵世事的孩子,很少看到她这么粘人的模样。
伸手搂紧怀里的人,轻叹一声声音沙哑起来:“好。”
顾清雅发现自己竟然也会如此的柔弱,柔弱到不想松手。
可是她也知道,身边的男人恐怕最终要离开,自己过份的粘人,会让他为难。
“你去睡吧,一天在外奔波,一定累了。”
累到不算什么,只是怀里的柔弱让他有点受不了了,邱明远低下头轻轻的在顾清雅的额头亲了一下,拍拍她:“乖乖的睡,我过去了。”
平常陈石全为了照顾自己妹妹,他晚上从来不栓房门。
一觉醒来发现炕上还有一个人,他吓了一跳。
“邱二哥,你回来了?”
邱明远没有发觉陈石全的异样:“昨天晚上回来得迟了,我就没回去。”
陈石全知道邱家的事不少,更知道邱明远住的地方是个柴棚:“邱二哥,不管你与妹妹是真成亲还是假成亲,你要愿意以后就住在家里吧。”
邱明远早就把这亲事当成自己一生唯一的一次成亲,怎么会是假成亲?
不过,成亲是真,他要离开也是真。
不是他想离开,而是他职责所在,现在他肩上有责任,他不可能做个逃后。
逃兵,那是要受律法制裁的人,要是那样的话,他要如何保证那小丫头的一生喜乐平安?
不管是真成亲还是假成亲,他已经舍不得让他的小丫头了,只盼他能早日求得自由身。
“好,反正我那个家里,也不会有人担心我。”
同病相连最容易产生感情,陈石全闻言心头塞塞的:“如果可以,我们以后就生活在一起。”
邱明远静静的看了陈石全一会才轻轻的说:“如果可以,我会尽量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