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黑衣人是废物,居然没有除掉孟慧茹,不过听说孟慧茹因此早产个女婴,还被人抱走下落不明,我立马去买鞭炮大肆庆祝;
一年后,一个黑衣人又找到我,趁着府里举行宴会,让我回去设法除掉大公子,我没杀过人,自然很害怕,只答应想办法让黑衣人混进府里,坚决不肯亲自动手,黑衣人奈何不了我,只能同意;
我利用以前在府里的关系,帮助黑衣人混进府里,黑衣人将大公子推进池塘想淹死他,可惜华公子恰好出现救了大公子,黑衣人的计划失败了;
府里从此便加强防卫,黑衣人再无法下手,我气急败坏但又无计可思;
最让我害怕的是,南东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参与两次事情,竟然将我打成重伤,还把我和母亲关在家里不准出去,甚至说要搬到深山老林子里去住,一辈子不回来;
我不想去深山老林子里去住,更不想离开少爷,可南东武功高强,黑衣人又没有再来找我,我根本没办法对付他,只好伏低做小再三认错,并发誓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慢慢地他相信了我,但是带着我和母亲搬离原来的地方,每天他出去做工时,就用绳子绑住我和母亲;
那几年,我和母亲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心里恨不得将南东千刀万剐,天天和母亲琢磨着用什么法子才能杀了南东;
不过让我很庆幸的是,南东那个蠢货居然只提醒少爷,有人想害南宫府,却没把我做的事告诉少爷;
有一天下午,隔壁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我和母亲立马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母亲手里一直藏着一种药,女子服用后就如同有孕一般,无论医术多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来,南东果然中计,不再关着我和母亲,还变着法给我调养身子;
等我身体恢复好后,就和母亲合计,先给南东喝下一种让他渐渐昏迷的药物,接着趁刚刚下过雨路面滑,骗他陪我出去走走,经过河边时,母亲趁他不注意将他推到河里淹死;
我知道,少爷最多会给我和母亲一笔钱,不会接我和母亲回府,只有我也‘死’了,少爷才会把孤苦无依的母亲接回去,那样我才可以回府,于是我假装跟南东同时意外落水淹死,母亲也很快把‘我’和南东下葬,再托人给少爷送信;
事情果真不出我所料,少爷把母亲接回府里,一个月后,在母亲帮助下,我易容进了府;
为了接近少爷,为了报复孟慧茹,我花了一年时间学习木嬷嬷的言行举止和习惯,我恨孟慧茹,而木嬷嬷是孟慧茹最信任器重的人,我才亲自动手杀了木嬷嬷,相信以后孟慧茹知晓木嬷嬷因她而死,肯定会痛不欲生;
这些年府里的人,包括孟慧茹和南宫凌媱那个孽种都没发现我已不是木嬷嬷,没想到却被你识破了,以致功亏一篑。”
纵使心里恨透了破坏自己计划的杨梦尘,可看到虎视眈眈的龙玄墨,秋月不敢露出一丝恨意。
一道青影掠过,眨眼间南宫夜霖已经到了秋月面前,右手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脖子,冰冷眼神盯着不停挣扎,神色扭曲的她:“说,与你勾搭的黑衣人是谁?”
被掐住脖子的秋月立即喘不过气来,抬手想掰开南宫夜霖的手,但无济于事,很快脸色变得惨白,开始翻白眼:“唔唔……少……爷……唔……”
眼看秋月快不行了,南宫夜霖蓦然松开手,居高零下俯视着秋月再次厉声问道:“与你勾搭的黑衣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两次黑……黑衣人都蒙着脸,只露出一……一双眼睛……咳咳……”大股空气涌入秋月嘴里,致使她使劲咳嗽起来。
走回座位坐下,南宫夜霖垂眸沉思。
挑了挑眉看着秋月,杨梦尘淡淡地问:“当年你故技重施,用杀害南东的方法谋害凌媱姐姐,事后又逼迫翠珠做替死鬼,并诱骗凌媱姐姐亲眼看到南宫伯母打杀翠珠,从而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对么?”
“没错!”秋月盯着南宫夫人:“刚开始我担心会被人看出端倪,一直没敢下手,只是有意无意地离间小姐跟其他人的关系,同时在小姐的饮食中下一种让人逐渐成瘾的药,这样小姐就永远离不开我,以后只能乖乖听我摆布;
直到那天中午,我觉得时机成熟,先给小姐吃了含有昏迷药物的点心,等小姐昏迷后,悄悄将她扔到池塘里,然后再悄悄回到房间装睡;
可惜二小姐突然来找小姐,我不得已只能装作发现小姐不见的样子,让奴婢们到处去寻找,而我则来到池塘边;
原以为小姐已经淹死了,没想到却还有一口气,二小姐又带着人往这边来,我当即跳下池塘把小姐救上来;
我知道孟慧茹肯定会追查此事,我也知道翠珠怨恨孟慧茹,于是通知我母亲派人抓了她的家人,逼迫她做这个替死鬼,为了坐实翠珠的罪名,我把致人昏迷的药放进她屋里;
小姐没死,没有达到报复孟慧茹的目的,我很不甘心,听说孟慧茹要当众打杀翠珠,我便怂恿小姐前去,就算吓不死或者吓傻小姐,至少为我离间她们母女起到作用;
结果正如我所愿,小姐不但变得胆小怯弱,也越来越疏远和憎恨所有人,尤其是孟慧茹,每次看到孟慧茹痛苦伤心的样子,我就觉得无比畅快,哈哈哈哈!”
秋月仰头大笑,声音尖锐而得意,惨白容颜极其狰狞扭曲,看着让人觉得很恐怖。
杨梦尘面色依旧沉静如水:“为了你的私心,一次次残害无辜的人,你就不怕因果报应么?”
刺耳笑声戛然而止,秋月表情一僵,本就难看的容颜愈加吓人,很快抬手指着南宫夜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怨恨,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和疯狂。
“这都要怪少爷!从我第一眼看到少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少爷,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成为少爷的女人,永远陪伴在少爷身边,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哪怕是做妾,我也无怨无悔;
可是,为了这个粗俗蠢笨的贱人,你居然无视我满腔情意,不但狠心拒绝我,还把我指给南东那个蠢货,更把我赶出府,从此再不见我一面;
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答应我?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如果当年你没有拒绝我,你的大儿子就不会掉进池塘里差点被淹死,你的二女儿就不会早产且失踪好几年,以致粗俗不堪,人人嫌弃的下场,你的小女儿就不会变得怯弱胆小,对你们恨之入骨,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啪啪’两道清脆响声过后,南宫夫人俯视着脸颊红肿,嘴角溢出鲜血的秋月,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就算我没有嫁给夜霖,也不放心你在夜霖身边,如今我和夜霖是夫妻,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我深爱他,便会永远陪着他,还有我们的儿女,谁若敢伤他们一分,我们夫妻必定千百倍还之!”
“慧茹!”顾不得杨梦尘,龙玄墨和儿子在场,南宫夜霖深情地看着妻子,心中感动无法形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缓步走回座位坐下,与自家夫君双手紧握,南宫夫人嘴角轻扬,绽放出温存笑意,星辰般闪亮的眼眸里,情意直达南宫夜霖心中。
身边的每一对夫妻都情深意重,最主要的是,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杨梦尘深受感触,也很羡慕。
龙玄墨眼眸半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凌飞和南宫凌烟心里庆幸又自豪,今生能够成为爹娘的儿女,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而躺在床上的南宫凌烟失魂落魄,泪水迷蒙的大眼睛里蕴着悔恨和绝望,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机的破布娃娃,看了让人分外心疼怜惜。
“你……”
素手一挥,封了秋月哑穴,杨梦尘淡淡道:“带她下去,稍后交由南宫伯父他们处置。”
海棠随即上前点了秋月的几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提着晕过去的她离去。
南宫夫人刚要说什么,卧室里忽然传来南宫凌烟急切的惊呼声:“九妹,你快进来,五妹出事了!”
南宫夫人第一个飞奔跑向卧室,脚步踉跄凌乱,好几次差一点儿摔倒,南宫夜霖伸手扶着妻子,南宫凌飞,杨梦尘和龙玄墨紧随其后。
卧室的床上,南宫凌媱面如土色,双眼无神,苍白嘴角溢出了丝丝鲜红血迹,显然她觉得无颜面对亲人,想要咬舌自尽,幸好南宫凌烟发现得及时并阻止,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凌媱,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你让爹娘可怎么办?”死死抱着女儿,南宫夫人声泪俱下。
杨梦尘轻声言道:“南宫伯母,先让我看看凌媱姐姐的伤吧。”
南宫夫人闻言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回床上躺好,表情紧张忐忑又担心地看着杨梦尘。
“凌媱姐姐,待会儿我有话跟你说,现在请张开嘴好么?”杨梦尘声音温柔地对南宫凌烟说道,南宫凌烟望着她,良久,双唇缓缓开启,杨梦尘仔细查看伤势,舌头中间有一道小伤口,但不算严重,接着把了把脉,最后掏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好了。”
“杨姑娘,凌媱的身体……”之前秋月说给女儿服用了会成瘾的药,南宫夜霖听说过那种药的霸道之处,故而很担忧。
杨梦尘笑着劝慰道:“我给凌媱姐姐把过脉,尚未伤及根本,虽然戒药的归程有些痛苦,但最多半年就能完全戒掉,再精心调养一两年,我保证凌媱姐姐会痊愈。”
“谢谢杨姑娘!”南宫家的人放下心来。
看着围在床边的家人们,南宫凌烟眼睛里涌出泪来,顺着苍白脸颊滑落在枕上,忍着舌头上的疼痛,艰难道:“对不……起……”
“凌媱,都是爹娘没有保护好你,都是爹娘对不起你!”握着女儿的手,南宫夫人泣不成声。
南宫夜霖扶着妻子轻颤的肩,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自责和懊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是他害了他的妻子和儿女们。
南宫凌飞轻声安慰妹妹:“五妹别想那么多,我们是一家人,理应祸福与共!”
“大哥说得对,五妹安心调养身体,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南宫凌烟也笑着劝说妹妹。
南宫凌媱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流眼泪。
看来不解开南宫凌媱的心结,南宫凌媱必定不会有求生的意志,这一次幸好南宫凌烟及时发现,那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南宫凌媱一心寻死,方法多得是,总不能派人时刻不眨眼地守着南宫凌媱吧?
思及此处,杨梦尘对几人温言道:“我有话跟凌媱姐姐说,请你们先出去吧。”
深深地看了杨梦尘一眼,龙玄墨率先走了出去。
南宫家的人虽然不明白杨梦尘要对南宫凌媱说什么,但他们相信杨梦尘,于是相继离开卧室。
在床边凳子上坐下,杨梦尘掏出丝帕轻柔拭去南宫凌媱眼角泪水,声音温柔如水。
“凌媱姐姐,人活在世上一辈子,不可能会一帆风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只有积极地面对生活,保持一颗豁达坚韧的心,这样你才能坚强地应对任何困难险阻,才能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
☆、132酒香四溢
南宫凌媱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不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泄露了她的心绪。
知晓南宫凌媱有用心听,杨梦尘挑眉,继续柔声道:“如果凌媱姐姐的心中有恨,有悔,甚至想要放弃生命,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伤的不止是你,还有疼爱你的家人们,这无疑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凌媱姐姐认为值得么?”
动了动双唇,南宫凌媱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出声。
“凌媱姐姐还很年少,人生的路还很长,一时走上岔路没关系,只要及时走回到正路上,一切就都还为时未晚。”杨梦尘轻言细语道:“关键在于凌媱姐姐有没有心,有没有坚强意志重新来过?”
沉默良久,南宫凌媱慢慢道:“我想……一……一个人……静一静……”后闭上眼睛。
“好。”杨梦尘站起身,眸光深邃地看了南宫凌媱一眼,举步走出卧室。
听到关门声音,南宫凌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杨梦尘离去的背影,贝齿轻咬着双唇,眼神晦暗难辨。
焦急等在外面的南宫夫人,见到杨梦尘出来,急忙迎上来,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急切问道:“杨姑娘,凌媱她?”
“凌媱姐姐说想一个人静一静。”瞧见南宫夫人面色黯然伤痛,杨梦尘暗叹口气劝慰道:“南宫伯母别担心,凌媱姐姐突逢这样巨大打击,难免有些惶然失措,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不过南宫伯母现在最好不要进去,让凌烟姐姐陪着凌媱姐姐即可,以免凌媱姐姐再次受到刺激。”
南宫凌烟立即应道:“我这就去守着五妹。”说完,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
而南宫夫人倒在自家夫君的怀里,泪水无声地簌簌滑落,眉眼间蕴含着掩饰不住的自责和悔恨。
木嬷嬷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木嬷嬷早就已经换了一个人,不仅害了她的女儿,还害得木嬷嬷无辜惨死,这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啊!
紧紧怀抱着妻子,感觉到妻子的悲伤和深深内疚,南宫夜霖心里也很不好受。
“九妹,有话直说无妨。”瞧见杨梦尘眉头微微紧蹙,南宫凌飞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安。
杨梦尘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最好找一个刚正严厉又经验丰富的嬷嬷教导凌媱姐姐,宫养嬷嬷更好,还有凌媱姐姐身边的丫鬟也要精挑细选,但凡有一丝别样心思的人都不可留。”
南宫夜霖夫妻和南宫凌飞相视一眼,均没说话。
经此一事,他们当然会精挑细选一些丫鬟伺候凌媱(五妹),可是刚正严厉又经验丰富的教养嬷嬷却很不好找,那些宫里出来的嬷嬷特别抢手,更别说宫养嬷嬷,毕竟几年才有一两个宫养嬷嬷,南宫家虽是皇商,但宫里的嬷嬷根本瞧不上眼,除非是别有用心者,而那样的嬷嬷,他们家也不会要。
看出三人心思,杨梦尘看了看旁边的龙玄墨一眼,还不等她开口,龙玄墨已然说道:“我会想办法。”
“这……”南宫夜霖夫妻明显有些迟疑。
南宫凌飞很意外龙玄墨的热心,须知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不过看看杨梦尘,瞬间明白过来,对杨梦尘自是万分感激。
听龙玄墨说了南宫家祖训,杨梦尘知晓夫妻俩的顾虑:“南宫伯父,南宫伯母有所不知,凌媱姐姐心思单纯,又深受荼毒这么多年,若是再不加以引导和劝诫,很容易再次误入歧途,到那时,不但会害了她,说不定还会祸及整个南宫家族;
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危言耸听,作为医者,我很了解这种病人心理;
现在凌媱姐姐知道真相,也觉得对不起你们,可是不信任和憎恨你们的思想,已经深深植入她脑海和心里,一旦有心人稍加挑拨,她依然会轻易上当,如今她待字闺中,你们还可以有所约束,但将来嫁入夫家后,你们就鞭长莫及,等她做出无可挽回的严重事情来,你们将后悔莫及。”
南宫夜霖夫妻和南宫凌飞神色一凛,他们不得不承认,杨梦尘所说的话不无可能。
“谢谢王爷,谢谢杨姑娘!”
摆摆手,杨梦尘淡淡道:“未免凌媱姐姐抵触,我建议你们今天离开。”见南宫夫人张嘴想说什么,接着道:“我知晓你们放心不下凌媱姐姐,可是以她现在这种状态,你们留下反来而不妥,你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南宫公子也可以时不时来看看她,一个月后,南宫伯父和南宫伯母也可以来探望她。”
“九妹言之有理,我们当然遵循。”南宫凌飞朝自己母亲摇摇头。
女儿这个样子,他们留下确实有害无益,况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南宫夜霖遂握着妻子的手,转而看向杨梦尘:“杨姑娘,我们能否跟凌烟和凌媱告别?”
杨梦尘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走出房间,和龙玄墨来到隔壁他的套房里。
金嬷嬷等人自然守在房门外。
“南宫凌媱已经无可救药,依我的意思,干脆让她自生自灭,阿九何苦还要费心医治她?”
倒了一杯茶递给杨梦尘,看着眉头紧锁的她,龙玄墨深邃眼瞳充满了疼惜,还有一丝杀意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