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他因为在外面干活,逃过一劫而已。
“你跟我走吧。”龙阳看着茫然的矮瘦奴隶说,“难得遇到一个有灵根的人,年龄也不算大。你以后就叫长生吧,跟着我姓,姓谢。”
兔十八上前拍了拍长生的腿,语重心长道:“你可要好好修炼,争取能早日跟我交流。”
洞中的乌合之众全部被兔十八解决,那些土龙被龙阳劈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已经不成气候。之所以这样顺利,也是因为那条最大的土龙被龙阳揪出来,让阳星君给斩杀了。大家顺着原来的路回去,龙阳虽然浑身是血,但没有伤到根本,他强撑着把体内剩余的雷霆之力集中在脚上,狠狠一跺。
这次大地是真正的颤抖,藏在地底伸出的洞穴飞快坍塌,留在底下的所有人都逃不开,他们作恶太多,葬身地底是最好的归宿。
“你不应该回来。”见龙阳忙完,阳星君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正文 第54章 53.10.9]
“你想自己一个人承担,但是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两个人承担,伤害一起分享,这样每一个人付出的就少一点,受到的伤害也少一点。”龙阳试着说服阳星君。
梗着脖子看向别的方向,阳星君辩解道:“你的身体一旦出事就很难温养,而我不一样,我是太阳,拥有的力量取之不竭……”
“可我不想让你受伤。”龙阳忍不住说。
有些生气的转头看着龙阳,阳星君忽然垮下脸,说:“可是我更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那种感觉比杀了我还难受,我想让你安安全全的,等在别的地方,我会帮你做好一切。”
“我想跟你一起。”龙阳坚持。
他们就像互相都为了对方好的笨蛋,怎么也说不通对方,这种情况却不会出现分歧,反而让他们的感情更好。在确定这件事暂时说不通之后,阳星君想了想就准备要一些福利,比如说新姿势,新衣服什么的,他犹犹豫豫的跟龙阳说了,有些期待的看着他的反应。
面对这样的阳星君,龙阳破天荒的没有拒绝。
然后,龙阳就以着养伤的机会藏在帐篷里,并且让兔十八在外面摆阵,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随后跟阳星君啪啪啪很久很久。在中途清理身体的时候,阳星君拿出那枚晶石研究一番,高兴的说:“这应该是地心之火,不过是晶体,最为温和,给你温润魂魄最好……”
“会不会很脏。”龙阳想到那些恶心的土龙,顿时不想靠近这玩意。
“不想佩带的话,也可以放到那里。”阳星君指了指龙阳的后面。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龙阳赶忙拒绝,“不可能,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否则我会剪断你的黄瓜条子!别忘了你的肉身还在我这里,说不定哪天我不高兴就给扔了……”
“好吧,你就装在荷包里佩带吧。”阳星君不敢坚持,毕竟他确实很猥琐……
养伤完毕,也安抚好了阳星君,龙阳神清气爽的离开帐篷,骑着神威带着兔十八追上大部队找到谢永。土龙的事情他只跟谢永一个人说,这样恐怖的真相还是不要暴露出去为好。
要是契骨人培养这些恐怖的东西成功了,到时候钻到金陵王朝地底,恐怕大军再怎么厉害也没有胜算。好在这样恐怖的招数,天道不容,龙阳的出现是注定的,就算他不出现,也会有别人来阻止这样的事。
根据谢长生的交代,他在契骨的时候认识很多奴隶,大部分奴隶都活得生不如死,他们16 不像长生一样幻想着神仙的出现,他们想的更加实际:如果有机会,就一定要推翻那些可恶的主人。
也许龙阳不出现,在奴隶死的越来越多,用来喂养这些怪物的时候,他们终究会忍无可忍的爆发反抗,所以说这样的恶毒招数注定不会成功。
而谢永并没有改变方向,他依旧向着龙阳第一次占卜的方向前进,最终找到契骨隐藏的大部队,围歼成功。
龙阳追去的时候,契骨主力已经去了十之七八,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负隅顽抗,其中有一个全身都裹在黑斗篷里的男人阴暗的看着围过来的士兵,时不时的露出邪恶的笑容。
赵小公子被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保护着,神情紧张的看着周围。他毕竟只是刚刚入了道门,龙阳给他的符箓虽然会用,但有时候很容易被障眼法骗到。
就在赵小公子松了口气,以为大家都安全的时候,忽然地面上凭空钻出来许多毒蛇,一个个发出嘶嘶的响声咬向士兵。许多人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咬到,伤口很快发黑,整个人都变成青色,几个呼吸之间就断了气。
以为这是幻阵,赵小公子拿出破阵符,却发现脚下的土地非常松软,先前坚硬的土地是幻阵,但毒蛇却是真的。
死了很多人,只有佩带龙阳给的符箓的士兵在全身乌青的情况下还有一口气在,这让赵小公子很绝望,他最终捏碎了贴身的符箓,那枚符箓化为飞灰消失,那边龙阳立刻知道情况有变。
智者千虑,或有一失。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而龙阳并不是什么声名远播的智者,当然也不是圣贤,他只是一个掌握了一些非常人所能掌握的能力,所以主动担起非常人所能担的责任而已。然而就算他如此明白这样的道理,赶到现场看到死去的大片大片的士兵后,心情还是非常不好。
“错不在你。”阳星君压低了声音道,“千算万算,总有算不到的地方。而且,若是你能方方面面都算到了,金陵王朝的大军跟金丝笼里安全的彩雀又有什么区别,他们总要面对死亡,这才是正常的。”
哪一次打仗不死人?那些冰冷的尸体最终也只会变成一个干巴巴的数字,被掌权者轻而易举的揭过罢了。龙阳很明白什么才是正常的,但他的理智不想接受这样的正常,说到底不管他眼界多么宽广,他的心都还是极为柔软的,不肯看到那么多伤亡……
“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我还以为以我一人之力改变了这场战局,将伤亡减到了最小。”龙阳笑了笑,释然道,“说到底,我还是坐井观天,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拥有那样的能耐。”
听到这话,阳星君并没有安慰,因为他也赞同。一人之力即便是改变了什么,也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就像龙阳的上辈子,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一点都不好。
明明是大家都可以一起承担的问题,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担着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英雄造就的结果是尸山血海,这种事实阳星君非常厌恶,不过他小心翼翼的藏着这样的想法,静静的跟在龙阳身边,等他调整自己。
侧着脸盯着阳星君英俊的面庞看,龙阳忽然笑起来,“我明白,我不会沮丧,这样的事也不能影响我的心境。”他深吸一口气,抖了抖手腕,举起皮筋幻化而成的皮鞭,道,“那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兔十八早已闯入毒蛇群中,他现在简直就是一头凶残的兔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短剑,一边狂奔一边不停的斩杀毒蛇,噗噗噗的鲜血不停的喷溅出来,在他屁-股后面瞬间杀出一条血路。
原本胆小的,喜欢吃草,整天窝在自家窝里与世无争的兔十八早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是普通的兔子,而是道行突飞猛进的妖怪,跟着龙阳学会了处世之道,并且学会了许多技巧。即便是他依旧不能化形,但战斗力比最强壮的士兵还要抢百倍,他经过的地方所有的毒蛇全都一剑毙命。
雪白雪白的毛毛被腥臭的血液染红,搭配着红彤彤的眼睛,兔十八看上去就像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先生,还有一部分毒蛇跑了。”兔十八哒哒哒跑回来,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坎肩,长耳朵耷拉下来,“衣服弄脏了,早知道应该脱了衣服。”
“你做得很好。”龙阳笑道,随后换成阴阳看去。在毒蛇驱逐完毕之前,旁人根本不能靠近,因为那样会增添伤亡,龙阳吩咐下去,围着这块地方做一个火圈,把毒蛇全部困在这个圈里。
偌大的地方,被无数士兵围了起来,火光熊熊燃烧,龙阳站在最中央,走到一块松软的土地前方低声道:“找到了。”他随手扔出去一个引雷符,一道旱雷劈下来,在龙阳前方炸开,随后一个人从炸开的坑里跳出来。
一身黑色的斗篷,身材矮小,只在外面露出一双眼睛,闪现着邪恶的光。他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被发现,差异一瞬随后嘴唇飞快的动着,有数条颜色极为现言的毒蛇嘶嘶着靠近,小小的眼睛晶晶的盯着龙阳。
“不自量力。”这种操控毒蛇的法子属于邪法,龙阳很不屑,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阳星君一样。后者会意,立刻抓了一把阳光砸了下来,把几条蛇砸的人仰马翻,矮小的男人也被砸到,脸上的斗篷掉了下来,露出苍白的脸。
看样子很年轻,只是身体似乎极为畸形,导致他看上去非常瘦小。
面对这样操控毒蛇害了那么多条人命的家伙,龙阳根本懒得跟他废话,数道旱雷劈下来,旁边兔十八猛地挑起,短剑割破他的喉咙,一剑毙命。等魂魄飘起来,龙阳伸手一抓把魂魄抓在手里,直接进行搜魂!
矮小的男人似乎没有名字,他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地方,要么是阴暗的屋子,要么就是阴暗的山洞,再不然就蹲在地底的坑洞中,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与蛇共舞,而他是桫椤门的人。
他跟坝体不同,坝体只能算桫椤门的外围,而他则是某一位长老的儿子,但因为从小身体畸形,被人歧视的同时,性格也越来越变态,这次他接这个任务,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谷欠望。
而很不巧的事,先前几个陷阱都被龙阳识破,甚至桫椤门最大的底牌‘土龙’也被斩杀,凤眼和地心火都被龙阳收拢,并且契骨主力还被围攻。眼看着胜利无望,他便动用自己所能召唤到的所有毒蛇,进行绝地反击!
[正文 第55章 54.10.9]
他的世界几乎没有彩色,就连颜色鲜艳的毒蛇也都是灰扑扑的眼神,而他知道的关于桫椤门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因为他本人就不跟其他任何人交流。
这是一个孤僻的近乎绝望的男人。
搜魂结束的时候,龙阳忽然觉得有些难受,他说不清楚自己是看到这人的过去难受,还是想到桫椤门里面或许还有这种人难受。看着手中的魂魄变得虚弱无比,龙阳随手把他扔去地府,开始摆阵,把死去的魂魄全部送到地府。
操控毒蛇的人一死,还活着的毒蛇顿时恢复野性,见人就躲起来,但龙阳却不能就此放过他们,以免这些毒蛇继续害人。他甩出无数的纸人,在阳星君的配合下,纸人纷纷变成跟兔十八差不多大小的样子,钻进草丛里。
不多时,一条条毒蛇被解决,确定这块地方彻底安全后,龙阳惨白着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体内的灵气恢复的快一点。这种时候,地心火的威力就展现了出来,一股异常柔和的气息包裹着龙阳,让他的身体不至于那么难受,再加上阳星君帮他输送阳气,身体的恢复速度变得异常块。
还有一口气的士兵在身体佩带符箓的情况下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他们被其他士兵抬出来,一排一排的摆开,看上去非常壮观。
“让赵小公子、毛竹还有兔十八过来帮忙。”龙阳想了想又说,“让谢长生也来吧。二哥也叫过来,让他找一些有功夫厉害一些的人……”
谢永来的最快,他带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个个武功高强,不说飞檐走壁,翻墙砍人什么的能以一敌十。龙阳用阴眼仔细看了看这些人,只留下其中三个。恰巧这三人还都是一个家族的,以前刚服役的时候被老兵欺负,他们也没有忍,直接暴起把人杀了,后来被抓走,刚好遇上谢永,就被收到了手下。
有了靠山,原本面对的不公平和冤枉自然迎刃而解,但这三个人却对谢永极为忠诚。
颇感兴趣的问了问他们家乡,龙阳让这三兄弟跟谢长生站在最外面,已经跑去洗了个澡,把自己的毛毛擦干净的兔十八和赵小公子站在靠里的位置,龙阳让毛竹站到兔十八身边,自己则是站在最里面。阳星君是魂体,这时候反而不能帮忙了。
天地万物皆有灵,就连自身修炼,也是借用天地间的灵气,而此时的龙阳则是要像远古的巫神一样,利用阵法和自身引动天地灵气,冲刷掉士兵们体内的蛇毒。这看上去仿佛是仙术一样,其实并没有那么玄乎,不过是一种祝由术而已。
在脑海中有许许多多施展祝由术的法子,龙阳知道这都是他前世留下来的记忆,此时一点都不陌生。
越是古老的祝由术就越难学,因为在远古时期,女娲造人之前,掌握巫术的全都是巫,他们跟女娲造出来的人完全不一样,是另外一个族群。后来人和巫逐渐通婚,血统混杂之后,祝由术虽然掌握的比较容易,威力却也大打折扣。
借用天地灵气,作为媒介的施术者最好是身体纯净,心存善念,这样最为容易。
而在龙阳叫来的人中,兔十八是动物,赵小公子等是人,至于毛竹,龙阳还没看透他的身份,想必也不简单,如此一来再加上龙阳这个施术者,队伍面前算是合格。
此时太阳西斜,天空的另一边却忽然出现一轮并不明显的圆月,日月并存。龙阳抬脚,踩在天地一处气场与气场接触的地方,就像踩着无形的台阶一样登上去,他张开手,做出一些复杂的动作,嘴里吟-唱出古老的悦耳的曲调。
就如家苏轼在中秋节的时候写下《水调歌头》这样优秀的词一样,他感慨月圆月缺,感慨人的悲分离和,而这恰巧是一次对自然的探讨;龙阳亦是如此,不过他唱的太高深,传到众人耳中,只变成没有词的调子,翩翩仙乐一般萦绕在耳边。
兔十八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暖流冲撞,随后暖流分出无数股跑出去,其他人亦是如此。躺在地上的士兵就感觉自己好像小时候躺在娘亲的怀抱中似的,浑身暖洋洋的,飘飘谷欠仙。
蛇毒出自毒蛇,毒蛇亦是天地万物的一员,此时便成了祝由术净化的对象。
伤口开始往外喷出腥臭的血液,知道鲜血变得鲜红为止,躺在地上的士兵发现自己能动了,僵硬的身体慢慢变得软和,心跳越来越有力,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坐起来,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发现龙阳悬空在高处,他身上仿佛凝聚了一层光,让他看上去缥缈仿佛不似人间,他明明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却让所有人都觉得飘逸无比,感觉他下一刻就会羽化登仙而去,再不回人间。
所有的人都坐了起来,他们齐刷刷看着高空中的龙阳,随后就发现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同样的风华绝代……
只是那个人影一闪即逝,并且似乎还搂了一把龙阳的腰。
事实上阳星君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赶忙化成魂体,喜滋滋的捞着龙阳的腰,一步一步地回到人间。
蛇毒驱除完毕,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齐齐向龙阳致谢,可以说他们的命就是龙阳救得,这样的大恩大德足以大家用一生的时间来报答。谢长生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许多力气,也不觉得那么虚弱了,那三兄弟更是夸张,当场捡起一块石头,攥成了米分末,赵小公子也觉得自己仿佛诱饵使不完的力气,就连兔十八都拍了拍自己的软肚子,感觉自己更加结实。
“可惜这种大规模的祝由术不能经常使用,天地法则何其严格。”龙阳叹息道,“好在现在大家都得到了不同的好处,也算因祸得福。”
如果他贪得无厌,下次还想施展同样的祝由术,十有八-九会被天地法则限制,不会成功。
但这么一次已经足够让龙阳的名声再次传播开来,简直更像‘小神仙’了。大家觉得军中有这样的存在,那就没什么好怕的,若是再遇到契骨的下一波主力,定能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不过大军若是再往前,那就是柔然几个大部落的地盘,若是契骨藏在那里,金陵王朝也不好直接闯过去,那就等同于跟柔然开战。跟契骨不同,柔然的部落生活相对富裕一些,手下的人口也多,金陵王朝要是跟柔然对上,还得从长计议。
这趟出征虽说发生了许多让人骇然的事情,却也还算是胜利归来。谢永那边擒了几名契骨大将,还有其他俘虏等等,这些都要压回去,等待坐镇金陵城那边皇帝的决定。这些事就跟龙阳没有关系了,他再次恢复那个经常躲在帐篷里,要么在小厮、丫鬟的伺候下出来吃个小点心,骑着神威四处溜溜达达散散心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