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下午的天气不错,就将屋里的被褥抱出来晒晒,但是看着那黑乎乎的被褥,实在是无法再用了,于是就索性拆了清洗了一遍。
里面的棉花都是黑的了,根本都不能用了。
“大姐,被子褥子都要重新做了,这些根本就不能用了。”凝烟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那棉花上都散发着一股莫名难闻的味道。
“这两个被褥还是爹爹在的时候缝制的,现在都五年多了……”凝香叹口气,“其实早就该重新缝制了,可是……”当初她出嫁的时候以为那些彩礼是可以让弟妹们过的好一点的,结果她回来一看,所有的一切还是跟她出嫁之前一样的,甚至还不如她出嫁之前呢。
“反正我买的棉花够多。”凝烟倒是一点也不感慨,“咱们缝制两床被褥还是可以的……”
“嗯。”凝香点头,“这个简单,我来就好了……”
“成。”凝烟正好求之不得呢,“那我去厨房看看今晚吃什么去……”可是,刚到了大门口,就忍不住鼻子一痒,然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凝香吓了一跳,急忙关切的询问,“要不要歇歇?”
“哪里那么娇贵了?”凝烟笑着揉揉鼻子,“就打个喷嚏而已,我估计是有人在嘀咕我呢……”肯定是隔壁的那个在骂自个呢。
其实,这次凝烟还真冤枉了凝霜,因为念叨她的却是另有其人。
河西镇边上的一处别院里。
“你小子还真有福气。”一个干瘦的老头将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了轩辕凌云,“要是再晚几天,恐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不过,这个吃下去之后,你的身体会经过一次很惨烈的洗礼,你要做好准备啊……”
轩辕凌云却是一口将药丸给吞了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旁边的轩辕凌志则瞪大了眼睛看着。
一刻钟之后,轩辕凌云就感觉浑身五脏六腑似乎被架在了火上一般,很快就豆大的汗珠就滚了下来,可是,他却稳稳的坐在那里,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但是很快,刚才还浑身冒汗的人下一刻就忽然变得寒气逼人,刚才的汗水瞬间就结成了冰,浑身似乎被笼罩在了一片寒霜之中。
可是,轩辕凌云依旧还是咬牙忍着,哼都没哼一声。
“许老头,五哥他……”轩辕凌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过去扯了扯许天的袖子,“不会被冻死吧?”
“不会。”许天却摇摇头,“只要他能忍过去这冰火两重天,体内的毒就基本清干净了……”
“基本?”轩辕凌志忍不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道还不能彻底解除吗?你不是神医吗?这个……”
“我是神医却不是神仙。”许天顿时脸色一沉,眼珠子一瞪,“他可是从小就被人下了毒,我告诉你,到现在为止,他体内不下五种毒药……这次又被下了极其厉害的‘美人恩’,现在能解除大半已经谢天谢地了……”
“别气别气。”轩辕凌志看老头生气了,急忙换上了一副笑脸,“我就是随便一说,别当真啊……”
许天却翻了个白眼,转身坐一边去,不搭理他了。
凌志撇撇嘴,不再说话,目光落在了正在备受煎熬的凌云身上。
半个时辰之后,轩辕凌云终于闷哼了一声,然后清醒了过来,但是却已经明显的体力透支了。
“五哥,你怎么样?”轩辕凌志急忙过去扶住他。
轩辕凌云摇摇头,表示他没事。
许天过来为他诊了脉,忍不住点点头:“已经去了八成了,剩下的只要慢慢的调理两个月,就能彻底清除了……”
“谢谢。”轩辕凌云疲惫的点点头。
等到轩辕凌云睡了过去,许天却将轩辕凌志给拽了出来:“八小子,你老实告诉我,那灵芝是哪里来的?”
“我干嘛要告诉你?”轩辕凌志却翻了个白眼,然后摇着扇子准备离开。
“你这个臭小子……”许天被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然后一把揪住了轩辕凌志的后脖领,“说不说?不说我立马就去饕餮楼里撒一把毒药,到时候看你怎么开下去……”
第32章 鱼丸
“你这臭老头……”轩辕凌志忍不住皱眉,“你赶紧放手。”被人这么揪着,被人看见的话,可是有损他风流倜傥的形象的。
“说不说?”许天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再不说我可走了啊,里面那位的死活我也不管了……”
“你松手,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许天这才松了手。
轩辕凌志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许天一脸的鄙视:“我刚才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吗?看你急赤白咧的那样,哪有一代神医的风骨啊?”
“少废话。”许天却懒得和他口舌,“快说。”当初所有的药都齐了,但是就差一味灵芝了,他跑遍了大夏国的各大山川,灵芝草却是极少的,他也就在北方的一处药农家里见过一株十几年的小灵芝,结果那人家还不卖,现在却忽然拿出了上千年的灵芝草,甚至还一下子两株,他不惊讶才怪。
“是下面一个村子里的人过来保和堂里卖的……”轩辕凌志只得据实以告,他知道这老头可是药痴,发现了好药,那不弄到手是绝对不睡觉的。
“你确定那是个小村姑而不是个隐世的高人?”许天显然是不相信那能采到千年灵芝的只是个小小的村姑。
“我一百个一万个确定。”轩辕凌志再次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那丫头就住在石拉子村,曾经还在在保和堂里帮过工的……”
许天忍不住捋捋胡子,这么说,这个石拉子山上就有宝贝?不过,他之前可是上去过的,可见自己还是没找对地方,不行,他还得再上去找找,将之前没到过的地方都找一遍才行,难道一个小村姑还能比他厉害?
当天晚上,轩辕凌云终于醒了过来,精神明显的好多了。
“五哥,你有什么打算?”凌志亲自倒了茶水递给刚打坐调息过后的凌云。
“京城来消息了?”凌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嗯。”凌志点头,看了一眼凌云,“老头子召集那几个大臣几次了,这次要给你封王了……还是亲王爵……封号为宁。”
凌云的眉头微微的动了动,他才不稀罕什么封王呢:“这是要堵我的嘴吗?”
大夏国的爵位等级很多,封王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亲王都是皇上的直系亲属,比如兄弟和儿子,亲王以下就是郡王,一般都是稍微远一点的亲属,比如兄弟姊妹的儿子。
轩辕凌云并不是今上的亲子,所以按照规矩是郡王爵的,郡王爵的封号一般都是两个字字的,但是现在却给了他超品级的亲王爵,这绝对算是破格。
凌志不置可否,他又不是老头子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他倒是很替五哥不值,这么多年了,明明打仗的是他,流血的也是他,到头来,功劳却是别人的,现在,老头子终于算是醒悟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去?”凌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明显比之前轻快清爽的多,内力似乎也更加充沛了。
“我才不会去呢。”轩辕凌志不由得撇撇嘴,“别看我是他亲生的,但是……恐怕在很多时候还不如你受待见呢……起码你还能带兵打胜仗……”虽然说的轻松,但是眼里的伤痛和落寞却是显而易见的。
凌云伸手拍拍凌志的肩膀。
“罢了。”凌志却摆摆手,“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他是他讨厌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当初要不是太后觉得怎样都是自己的孙儿,恐怕自己都活不到现在,“我现在挺好,当个纨绔的闲散王爷,在这样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守着一座酒楼也发展不了什么势力,多自在啊,回去的话净给他添堵……”
轩辕凌云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
“五哥。”轩辕凌志忽然脸色变的认真了起来,直直的盯着轩辕凌云,“这个话我就再说一次,咱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这些年却只有你护着我,所以,你就是我认定的五哥,无论将来你是……”顿了一下,“封王去封地,还是要站在那至高的位置上,我都跟着你,跟定了你了……”
轩辕凌云的眸光闪动了一下:“你确定吗?毕竟你离着那个位子也不远……”他可是皇上的亲子,在现在没有立储的情况下,他轩辕凌志是有机会的,而自己就不一样,毕竟是旁系血统,皇上是绝对不会考虑的,而他轩辕凌志这样的表态,那就是表明了完全放弃了那个位子。
“我一百分的确定。”轩辕凌志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料,我也不想坐上那个冷漠的位置……但是如果你想要,我一定赴汤蹈火替你当先锋……”要不是他的母妃深爱皇上,又何至于深锁宫廷,最后被人陷害,成了谋害皇室子嗣的恶毒之人,临死都没得到皇上的原谅,以至于含恨而终,导致刚生下来的他时候,差点被皇上给掐死。
凌云伸手拍拍凌志的肩膀却什么都没说,在那样冷漠的宫墙里九死一生活过来的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五哥,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良久,凌志开口,也打破了之前的煽情氛围。
轩辕凌云看了一眼凌志,然后往床上一趟:“镇北将军轩辕凌云征战北蒙时,身守重伤,并且身中剧毒,估计命不久矣……”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你这人……”轩辕凌志看着似乎瞬间睡着的轩辕凌云,不满的皱了脸,最后却是只能无奈的一甩袖子,“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算了,我就是命苦啊……”然后转身,自去做安排去了。
等到房门关上之后,一个人影才忽然落在了床前。
“怎么样?”原本闭着眼睛的轩辕凌云瞬间睁开了眼睛。
“主子。”东辰单膝跪地行礼。
“怎样了?”
“属下有辱使命,请主上责罚。”东辰有些为难的报告,“那姑娘根本就不收衣物……”
“不收?”凌云忍不住微微的挑了挑眉头。
“她说当初属下是付了银子的,那衣服就算是附赠了,不能再收属下的东西了……”
轩辕凌云忍不住嗤笑了一下:“那姑娘倒是个重信之人……”随即摆摆手,“罢了,从现在起,你无须留在本将身边……”
“主子,属下……”东辰吓得急忙跪倒,作为暗卫,要是被主上嫌弃了,那……那就是废人啊。
“急什么啊。”凌云急忙摆摆手,“我不是不要你了,只是给你另外换一个任务……”
东辰疑惑的抬眼,只要不是不要他,那什么任务他都会努力的去完成的,只是,他好歹是一高手啊,怎么能去保护或者说监视一小村女啊?再说了,那村姑有什么好监视的?可是,他知道主上一旦发话,就绝对不会更改。
“如果做不好,也就无须来见我了……”
“是。”东辰虽然心里腹诽,但是却绝对不敢马虎,纵身消失在了夜色中,自是去监视,不,是保护小村姑去了。
不过,在东辰走后,许天背着个药篓子也要走,他是不相信一个小村姑能采到好药,他一代神医竟然采不到?只要这个石拉子山上有,他就一定能找到。
不过,老头子也没忘了给凌云留下了调理身子的药方,还一下子就准备了三张,十天一换,正好一个月的量。
对这个老头的怪脾气,哥俩都没辙,要是不让他去,估计睡不下吃不好的,也就默认了。
此时的陆家。
张大成几个小子别看平时淘的惹人烦,但是却也是很能干的,在河边折腾了一个下午,愣是抓了十几条的大鱼。
狗蛋十分的兴奋,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玩的这么尽兴呢。
“凝烟……”张大成满身满脸的泥,“这些鱼够做鱼丸吃吗?”他可是记得之前凝烟说只要抓了鱼就做鱼丸的,那鱼丸他见过,不过是在镇子上的饕餮楼的外面看着里面的人吃,据说那东西都按个算银子的,可贵呢,虽然他不知道凝烟说的是不是饕餮楼里卖的那种,但是想来肯定是差不多的。
“抓了这么多,哪里能都留下啊?”凝烟看着满满的两桶鱼摇摇头,“你们四个分开吧。”
“不用。”张德瑞却率先摆摆手,“今儿就专门孝敬你的,等改天抓了再说……”他们几个早就商量好了,今儿的鱼就是专门给师傅抓的。
“就是啊,再说了,我爹也不会做鱼……”张二彪忍不住低下了头,他爹不仅不会做鱼,就是饭都不会做,尤其是被蛇咬伤了之后,更是脾气暴躁,他都不敢回家了。
“我们在你这里吃饭,还省了家里的口粮呢,你就别推辞了。”张大成也是眼睛亮亮的看着凝烟。
“那好吧。”凝烟看看三个孩子,除了张德瑞穿的还算体面之外,其余的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一片,尤其是那张二彪,他爹三癞子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将婆娘给气跑了之后,那个家也就基本的废了,恐怕比她们这个柴房还穷呢,这天气还没大热呢,张二彪就已经打了赤脚了,估计是连鞋子都没得穿呢。
几个人一听凝烟答应了,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那水桶里的鱼有网子捞的也有被鱼叉扎出来的,基本都是草鱼,还有几条鲤鱼和鲢鱼,因为有十几条呢,她一时也用不了,所以,就将那些用网子捞起来的没有伤口的放到了盆子里养着,等一会放点灵泉水进去,应该可以活几天的,另外那些被叉子伤了的就用来做鱼丸鱼汤。
做鱼丸其实并不难,将洗好的鱼去皮取肉剁成鱼蓉,然后加调料搅拌,只是这个搅拌比较讲究,要朝着一个方向搅拌到起胶才行,在这个没有搅拌器的时代,是个力气活,好在几个小子都有力气,交代了注意事项之后,倒是都很卖力,很快就好了。
第33章 会改
等到锅里的水滚开了,凝烟则用手抓了鱼蓉朝着锅里一捏一个,很快,锅里就浮起一个个白胖胖的小丸子,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有食欲。
“我回来了……”就在此时,外面想起了凝雪的声音。
“三姐(小妹)……”狗蛋和凝香同时迎了出去。
“厨房里做什么呢?”凝雪将东西交给大姐,不由得吸吸鼻子,“外面就闻到香味了……你们……”
“凝雪姐。”张大成和张德瑞张二彪三个小子倒是很机灵,看见凝雪走进灶间,齐刷刷的喊人。
“凝烟,他们……”凝雪一脸的不可思议。
“今儿你有口福了。”凝烟看了一眼凝雪,“今儿一下午,他们几个带着狗蛋去河里抓了好多鱼,我正做鱼丸呢……”
“鱼丸?”凝雪瞬间被鱼丸给吸引住了,“你也会做?”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凝烟却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凝雪:“我会做鱼丸很奇怪吗?”
“二姐,你以前可是没给我们做过饭呢。”狗蛋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是给那个李如文……”
刚说到这里,却被凝雪拍了一下,狗蛋急忙闭嘴不说话了。
“我以前不是迷糊了吗?现在好了,以后就做给你们吃。”凝烟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以前的德行,以后改了就好了,“说说这鱼丸有什么名堂。”就凝雪刚才那激动的样子,恐怕这鱼丸不简单。
“凝烟,你难道忘了?这个东西可是饕餮楼的八大招牌菜之一呢。”凝雪的眼里放着光,“我今儿在饕餮楼的门口还听着人们谈论,说是要五钱银子才买一碗呢,那一碗里面也不过才六个鱼丸而已……”
“五钱银子?”张大成第一个惊讶出声,“那得买多少条鱼啊?”
一斤活鱼也不过十几文钱,一条十几斤的鱼也不过就是百十文的事情,而且这边的河里鱼很多,要吃的就自个去抓了,所以并不值钱,也就一些镇上或者城里的大户人家或者是酒楼里才会要的,那些捕鱼的人也都是提前和那些人家谈好了,抓了就直接送去,否则,抓了人家不要的话,死了也就只有扔了的份了。
五钱就是半两银子也就是五百个铜板。
“这么值钱啊?”凝烟微微的挑眉,她以前似乎还真没注意过这个,不过现在似乎也是一处赚钱的法子,不过那个饕餮楼光听这个名字就挺高大上的,那老板肯定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所以,这个计划也只能暂且想想而已。
“那是啊。”凝雪看着那白胖胖的丸子在锅里翻腾着,激动的抓住了凝烟的手,“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做这个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