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怎么对我和娘亲的,那么我也让她尝尝那暗器的滋味,唐影说过,这暗器十年内不足已致命,十年后我自会将她体内暗器取出,她就用这十年时间替自己赎罪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南宫书墨想到的唯一办法。
幕晨雪暗叹了一口气,虽说这样庆王妃要受些罪,可至少她人还活着。也许再过段时间,南宫书墨的怨恨没有那么深了,她和南宫勋再劝劝他,事情也就有了机会。
南宫勋自然是不愿的,可看着弟弟坚定的神情,就知这已是弟弟最大的底线,如果他不答应,那么弟弟随时都可能将母亲杀死。而且他相信,既然弟弟可以解此暗器,那么他也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母亲脱困。
庆王爷也知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只要庆王妃活着,受些罪又有何妨,至少她的命还在。而他最爱的女人,却早已与他天人永隔了。
见南宫勋没有反对,南宫书墨这才命风五将唐影押了回来。幕晨雪悄悄的背过身,她不愿去看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身为医者她应该救死扶伤而不是去伤害别人。
南宫书墨将妻子搂进怀中,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当初幕雨死的时候,他曾向妻子保证过,再不让她面对这样的事情。可如今他却没有做到。天底下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生不如死
南宫勋意欲替母一死,只求南宫书墨能留母亲一命。可南宫书墨却救下了南宫勋,最后只命唐影将“牛芒锋”打入庆王妃的身体,让她感受一下他这十多年来所受的苦。也算是活着替自己赎罪。
南宫勋和庆王爷虽多有不愿,可也知眼下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救下庆王妃。而且南宫勋相信,依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找人为母亲解此暗器之苦。
庆王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唐影出手后,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眼中闪过的愤恨寒光,却一闪而过。而南宫书墨的注意力都在唐影身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不过南宫勋困为一直担心母亲,却注意到了母亲眼中的恨意。
可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说,不然只怕会引起弟弟的滔天恨意,直接杀了母亲。
事情总算是暂时得到了解决,等到众人从正殿走出时,吓得守在门外的郡王妃连大气都不敢喘,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和夫君为什么会从正殿内走出来,可看着满身是血的庆王妃,看着一脸阴郁的庆王爷,再看向愁眉不展的夫君,她还算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一行人出了寺庙,直奔王府而去。进了城,载着庆王妃和郡王爷的马车并没有回王府,而是直奔别院。流云早在出了寺庙就已经回王府去请府医去了别院为庆王妃医伤。
庆王爷由身边的侍卫扶着,这才勉强回到了王府的书房。直到进了书房,他这才一头倒在了木榻之上,以手掩面,又哭了起来。庆王爷的伤心,南宫兄弟都没有看到。南宫勋一直守在母亲的身边。郡王妃被赶回了王府,也不敢出自己的院子打探。
南宫书墨和幕晨雪回到了雪梅居,虽然庆王妃还活着,想着她就算活着,也是活受罪,南宫书墨的心这才好过一些。甚至私自开了宗祠,去给娘亲上香。
“娘亲,儿子不孝,未能将害你之人斩于剑下,可儿子向你保证,只要儿子活着,绝不让那害你之人好过!”南宫书墨虽答应了兄长,不会杀害庆王妃,可他却并没有真的打算在十年后,替庆王妃医治。他要折磨她,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幕晨雪静静的站在宗祠门边,感受着从南宫书墨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和痛苦。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要庆王妃不是死在南宫书墨的手上,那么他和南宫勋的兄弟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甚至不会伤了他与庆王爷的父子之情。
一个活着的庆王妃,比一个死了的庆王妃作用更大些。
祭拜过风侧妃,南宫书墨这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雪梅居。幕晨雪给他泡了一杯清心去火茶,感受着南宫书墨的心绪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她这才和他聊了起来。
“我已经命风五传信去了唐门,这个唐影还是交给唐门处置吧!”当初他们答应了不杀唐影,可却没说过不让别人杀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此人交还给唐门,至于唐门的人是让他生还是让他死,也都看他们的意思。
南宫书墨原也是这么打算的,见妻子都已经替他安排妥当,不由得心中一暖,“雪妹,有你在身边真好!”将妻子搂进怀中,静静的感受着妻子身上的那一丝温暖。
就是这样的一丝温暖,不但暖了他寒凉的心,甚至像一座灯塔一样,救赎了他因为报仇而被蒙蔽的双眼。看着闭着眼睛紧搂着自己的夫君,幕晨雪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如果上天冥冥之中真的有着什么安排,那我很庆幸,她将我送到了风大哥的身边!”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能在这短暂的人生中,拥有一份最为诚挚的爱情,是何等的难能可贵。所以幕晨雪才特别的珍惜,也感觉特别的幸福。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坐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不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只需要用心去感受。感受着彼此的爱,感受着那份独属于他们的真心。
因为流了不少的血,又吃了药,这会儿庆王妃已经在别院卧房内睡了过去。南宫勋一脸颓然的坐在一旁,隔着一道屏枫,他能感觉得到母亲的情况。
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事实的真相又令他无比的痛苦。更令他伤心的却是,他不是父母爱的结晶。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父亲是爱着母亲的,至少在他看来,两人相敬如宾。可直到之前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父亲的真心早已托付给了别的女子。而二弟才是父亲和最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
流云和隐雾一直守在郡王爷身边,他们怕郡王爷想不开,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流云,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场梦,如果我去睡一觉,是不是梦就会醒来,而之前的一切,都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南?0 拖袷峭夷褚谎≡窳颂颖堋K彩侨瞬皇巧瘢不嵝耐瓷裆恕?伤纳肀呷戳桓霭参克娜硕济挥小?br /> 此刻他想到了幕晨雪,二弟身心俱伤,可至少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给他温暖和安慰。可自己的身边呢?他苦笑一声,泪水悄然滑落。
流云很想出声安慰主子,可他分明能感觉得到,主子问他这话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而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隐雾看了流云一眼,朝他摇了摇头,转身出去给主子熬药去了,主子再如此神伤下去,只怕庆王妃没好,他却病倒了。
庆王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第二天庆王爷只是以庆王妃去别院养病为由,而闭门谢客。事情虽然解决了,可因为南宫勋并没有回王府,所以南宫书墨只得暂时先留在王府,而没有向父亲提出离府之事。
可他嘴上虽没提,却暗中做了不少的准备。幕晨雪也不愿留在王府,只不过在南宫勋没回来之前,她将灵儿接到了自己的院中照顾。这是她能为南宫勋做的唯一的事情。除了照顾好他的女儿,她甚至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去看他。
对于妻子做的这些,南宫书墨也都理解,夫妻两个都在等着南宫勋回府。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的离开了。可是他们真的就能走的成吗?上天真的从此再不降恶运给他们了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意欲离府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在短暂的人生中,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眼前所做的决定,是对亦或是错。只有无愧于心,才能俯仰于天地之间。
说到底南宫书墨终究不是那冷血之人。为了兄长和父亲,他还是决定留庆王妃一命。可他也是人,身为人子,身为人夫,也会被七情六欲所制,所以就算是留庆王妃一命,可也不愿让她舒舒服服的这么活着。
这么多年他所受的苦,所受的伤,可不是白受的。也要让庆王妃尝尝活受罪的滋味。
郡王爷南宫勋在王府别院一直陪着母亲,同时命流云遍寻名医,为母亲医治体内的暗伤。当初南宫书墨被暗器所困时,又何尝没有遍寻名医,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如今轮到庆王妃,结果也是一样。南宫勋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请幕晨雪来为母亲医治,可思前想后他还是没有脸开口。
庆王妃外伤并不算太重,又医治的及时,在别院内将养了十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可体内受“牛芒锋”所困,她这才知,这么多年庶子过着怎样的日子。也了解到南宫书墨隐藏的有多深。
庆王爷一连几次命令郡王爷回府,毕竟这偌大的王府还需要他来支撑。而他自己因为精神倍受打击,反而不愿再理王府诸事。
在别院呆了半个月,南宫勋这才回到王府。兄弟两个面对面的坐在外院书房之间,一时半刻谁也没有先开口。还是庆王爷先叹了口气,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勋儿既然已经回来了,以后王府的事就都交给你来管吧!为父近来身体不好,精神不济是时候好好歇歇了!”
又转头看向庶子,“书墨的身子即已好全了,也帮着你兄长掌管府务吧!”庆王爷的话音刚落,南宫书墨却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父亲!”给父亲行了一礼,这才接着说道,“儿子无能,无力帮扶兄长,儿子想带着妻子离开王府,还请父亲恩准!”
“你,你说什么?”庆王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庶子。庆王妃之事已然过去,庶子却选择此时离开,令他实难接受。
南宫勋对此并不意外,弟弟隐忍这么多年,为的不过是留在府中伺机报仇,如今大仇得报,他自然不会再留下来。所以他并未加以劝说。
“这里虽是生我养我之所在,可也是伤我害我最深的地方,每每呆在王府,都让我想起冤死的娘亲,所以儿子不愿留下,还请父亲成全!”南宫书墨给庆王爷跪下磕了一个响头,算是还了他的生养之恩。
“至于王府的产业财富,儿子一样都不要,只愿带着妻子的嫁妆离开!”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外经商,而且妻子幕晨雪,又是个经商的好手,如今若论他夫妻手中的财富,未必少于庆王府。
“你,你!”庆王爷不知还可以说些什么,虽然对不起儿子的是庆王妃,可他的不作为,同样也是帮凶,而且他身为王爷,却无力为最爱之人报仇。又看了一眼嫡子,因为庆王妃的关系,两个儿子就算是彼此都很在乎这份兄弟情,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他们终究回不到过往了。
“嗨!你之所请,为父还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庆王爷心里对风侧妃的愧疚,让他没有办法一口答应儿子的请求。他想还债,可儿子如果离开他的身边,他还怎么还债。
看着儿子退出书房,庆王爷这才揉了揉紧皱的眉头。“父亲,二弟这些年所受的苦,都因母亲而起,如果二弟执意离开,父亲不如就成全了他吧!”南宫勋也不愿南宫书墨离开,这样他就更没有机会见到幕晨雪了。可是为了母亲,他也不能将人强留下来。至少二弟离开后,他可以劝父亲放下仇恨,也许将来还有机会接母亲回府。
“让为父再想想吧!”嫡子为何会说这些,庆王爷还是明白的,并不是因为憎恨,而是在为庆王妃着想。可是他比嫡子看的明白,如果庆王妃要想保住性命,就绝对不能回府。只有留在别院,她才能活下去。
南宫书墨一身轻松的回到雪梅居,“雪妹,我已经和父亲说起离府之事,虽说父亲并没有马上应允,可我相信他终会答应的!”拉过妻子的手,南宫书墨有些憧憬起以后的日子。
“离开王府,风大哥打算到哪里安家?”在幕晨雪看来,有亲人有爱人相伴的地方才是家,所以无论南宫书墨要去哪里,她都无所谓。
“我想去京城!”南宫书墨觉得以他和幕晨雪的经商之才,回京城发展空间会更大一些。
“京城?”幕晨雪没有去过京城,只是偶而会听南宫书墨提起。其实南宫书墨也没在京城生活过,只是在年幼的时候,兄长册封郡王爷时,跟着父亲回去过,可那时他年纪还小,所以记忆有些模糊。
“是啊,去京城,雪妹可喜欢?”他是想去京城,可绝对不会勉强爱妻,如果妻子不喜欢他宁愿不去。
“我没有去过京城,不知道在那里经商会不会有很多的限制?而且在京城那种地方,龙孙凤子的,哪个不是有些背景的,我们这般冒然前往,也不知能否立足?”这是幕晨雪的担心,她也想去京城看看,可是还是有所担心。
“这个雪妹大可安心,四海当铺可不只是在幽州一地,京城中为夫也有不少的铺面,所以就算我们现在前往,也不是一点儿根基都没有!”当初为了报仇,南宫书墨暗中没少培养自己的势力,甚至遍布大江南北。不然也不会将唐影给找了出来。
一个可以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一个愿意为了自己而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跟着他幕晨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轻轻的将头靠在南宫书墨的怀中,算是答应了。
心中少了那份愁恨的羁绊,如今的南宫书墨只想以后要如何陪在妻子的身边,如何为她撑起一片天,将她保护起来。这样的日子,让他感觉很幸福,甚至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第二百七十四章,唐门掌门
南宫书墨意欲带着幕晨雪离开王府,去京城生活。可庆王爷对风侧妃之事耿耿于怀心怀有愧,所以暂时并没有答应儿子所请。
南宫书墨派人去巴蜀之地,给唐门现任掌门唐风送了一封信。一个半月之后,唐风带着门中执事弟子等人,亲自来到了幽州广阳郡蓟县县城。
在风五的安排下,双方在幕晨雪的茶楼会面。“见过唐掌门!”远来是客,南宫书墨并未自持身份,而是先行一礼。
年过半百的唐风,早在来之前已命人打听清楚,邀请他来此的人,是庆王府的二少爷。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本来最不喜欢和皇家官府多有接触,可这次不同,事关本门叛徒和本门至宝,他就算再不愿,也要亲自跑这一趟。
“唐门现任掌门唐风,见过南宫少爷!”唐风回以一礼,并没有自持掌门的身份,而给南宫书墨难堪。
“唐掌门无需如此客气,晚辈少有出门,不懂得什么江湖规矩,可也知唐掌门在江湖上辈份尊贵,晚辈久仰已久,论年纪晚辈和掌门子侄同龄,不如以后就以名字称呼晚辈即可!”南宫书墨的自谦让唐风感觉很受用,也不再与他多客气。
“贤侄倒是性情中人,也好!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一些!”江湖人多喜欢豪迈之人,南宫书墨的言行举止,令所有唐门中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唐风落坐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从中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暗器“牛芒锋”放于桌上,“贤侄,我也不和你客气,你传信送来的这个暗器,确是我唐门所有,那唐影如今真在你手上?”
“是!”南宫书墨朝风五一点头,风五转身出去,不一刻就将唐影押了上来。这会儿唐影被人反绑着双手,低着头一脸的颓然。当见到坐在上位的唐风时,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大叫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
可哪里能让他逃掉,风五一脚踢在他的膝窝处,直接给他踢跪在了地上。“你,你们说话不算数!会遭报应的!”唐影眼见逃不掉,狠狠的瞪着南宫书墨。
在唐影进来时,唐风并没有马上认出他,毕竟眼前的唐影声音相貌都和以前大相径庭,可那双狠毒的眼神,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初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重伤之下的父亲,他又怎么会忘记。
也不顾南宫书墨是否在旁,上去就给了唐影一耳光,“叛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唐影是唐风的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可到头来就因为父亲没有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他竟偷了唐门至宝还杀了父亲。别说是亲弟弟,就是亲儿子,这等叛徒也绝不能宽恕。
“哈哈哈,唐风,你个废物。你武功不及我,连暗器的制造使用也不及我,可父亲却偏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我不服。如今落在你手上,大不了一死。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唐影已经没有退路,既然都是死,他也要骂个痛快。
唐风并没有接唐影的话,眼下还不是处理唐影的时候,转身走回去,又坐了下来,“多亏贤侄出手相助,唐风感激不尽,以后若有用到我唐门的地方,贤侄只需拿此令牌来我唐门,凡我唐门弟子,见牌如见掌门,必会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