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结实的?
没想到这个智障王爷,不仅身体修长,而且还挺结实的,撞在他胸前,就跟撞在了木板上似的,让本就没吃饭的我头晕了一下,是险些就摔倒了。
接着,还没等我站稳,我就感觉眼前一亮,红盖头竟然被人给掀开了,我眯了下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虽然是披头散发着,看上去很疯癫,可他却有着轮廓优美的下巴,单薄殷红的嘴唇显出几分薄情,肌肤竟比我这个女人不遑多让,一双狭长的双眸中嵌着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如果不是透着写痴傻的劲儿,那应该是一双深邃眼眸。
“哈哈,新娘子,新娘子!”
然后,娇小的我,还没入洞房就被摘了盖头的我,就被疯癫的陵王爷给拽着跑向王府大门,好不容易停下后,他就满脸希冀的望着我,还把一直燃着的香伸向我,张口说道:“他们都不陪本王玩,你是本王的新娘子,你陪本王玩,好吗?”
可能每个女人都有母性的原因,所以看着如同孩童一般的陵王爷,我心里没有嫌弃,反而是有一些怜惜,就接过了香,温柔的笑着,说道:“好呀,既然王爷要玩,我是王爷的新娘子,自然要陪王爷玩的。”
说着,我缓缓蹲下,指着刚刚被下人挂起的鞭炮问道:“王爷,就放这个吗?”
陵王爷不自觉间皱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同以往的茫然,可随后就恢复如初,咧嘴笑道:“对,就是这个!”
然后,我在所有人目瞪狗呆的注视下,点了鞭炮,然后捂着耳朵跑到了陵王爷身旁,想着距离还是太近了,就拉着他的手又躲开了一点,随后鞭炮响起,将所有人的议论声掩盖掉。可是,痴傻疯癫的陵王爷,是在随后,就拽着我,又跑到了鞭炮下面,我躲闪不及,被崩飞的鞭炮打在了脸上,火辣的疼,而陵王爷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可他却是在哈哈大笑,越疼越笑,我突然感觉到好心疼,一个好好的人,疼了还能笑出来,不值得心疼吗?
所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我按着陵王爷的头,埋进了自己怀里。
他愿意玩,那就陪他玩好了,但总不能还伤了他,毕竟是个可怜人呢。
可随着鞭炮燃尽,我听到了人群中的议论声,所有人都惊了。
“什么,新娘子昨晚被人糟蹋了?”
“虽然陵王爷是……可毕竟是王爷啊,弄这么一个名声不好,又脏了身子的女人,真是……”
“小点声,皇家也是你能议论的,不要脑袋了?”
议论一直在继续,果然是那对母女又出招了,为了把我拖入深渊,她们竟然不惜搭上侯府,是精是傻呢?
“陵王府,可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进门!”
这时候,一个甜美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去,是一个二十出头,漂亮中带着端庄的女人,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说:“来人啊,把人给我送回文昌侯府,顺便问问侯爷是什么意思,竟然把不洁之人送入王府,他文昌侯就如此看轻我们王爷吗?”
第五章 配与不配
这个摆出一副王府女主人姿态的女人,话一出口,就有护院冲到了我身边,不由分说,就伸手抓了过来。
原本,我是猜想,侯府那两个蠢女人,是一定会出招套路我,却没想到,王府内竟还有个强势的主,而且能够看出是,王府的人,很听这个女人的话。
“放肆!”
我是冷冷的斥了一声,双眸扫过两个护院,最终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淡淡的说:“这位,不知如何称呼?”
“哼!”
那女人冷哼一声,还是没有看我,只是说:“就凭你,也配知道?”
这时候,侯府一个好心的婆子跑了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姑娘,这是户部刘侍郎家的千金,算,算是王爷的侍妾。”
“哦?”
我笑了笑,看向那个刘家的千金,说道:“区区侍妾,我凭什么就不配知道了?”
侍妾!
对于刘梦娆来说,她此生最大的耻辱,就是“侍妾”这两个字!当年被送进王爷,她哭过也闹过,可她爹还是狠心送她来了,只告诉她,为了刘家兴衰,也只能牺牲她了,后来她才知道,被送进王府,她是有任务的,那就是看着痴傻疯癫的陵王爷,可她却不知道,一个傻子有什么可看管的。
不过,刘梦娆是个心气高的,既然是进了王府,即便是连个侧妃都不算,那也要做出个样子,使了些狠辣的手段后,也算是让王府那些个女人都服服帖帖的了,管理者偌大的王府,甚至连王爷能不能吃上饱饭都要看她心情,所以她也算满意了。
可是,这王府终究会有女主人的。
要是个出身高贵的,刘梦娆还能跟她玩玩阴奉阳违,可却想不到,来的却是一个名声臭遍了盛京城,而且昨晚又被人给糟蹋了的脏女人!
这就,连被她刘梦娆阴奉阳违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且这个贱女人还敢当众叫她侍妾,不让那个贱女人吃点苦头,以后她还怎么在王府立足了?
“呵呵。”
刘梦娆轻蔑的一笑,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指着我说:“就凭你,名声臭遍盛京城,又是个不洁之人,你就不配!”
“是吗?”
我缓缓将衣袖挽起,一边将手臂上的粉擦掉,露出了鲜红的守宫砂,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守宫砂尚在,你凭什么说我不洁?就是不知道,你的守宫砂可还在?”
“什么!”
刘梦娆惊了一呆,下面议论的那些人,也都惊了,马上就有人表示,小道消息不能信,甚至还有人说,也许侯爷家的小姐,之前的那些传闻,也是有心者捏造的呢,更是有人说,听闻侯府二夫人是个城府深的,许就是她在背后搞鬼呢。
而刘梦娆,根本就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这守宫砂是什么?
通俗点说,就是处女膜的桌面快捷方式。
作为陵王爷的侍妾,她刘梦娆要是还有守宫砂,旁人就会议论,或说刘梦娆没本事上王爷的床,或说刘梦娆瞧不上痴傻王爷故而还有守宫砂。可如果没有守宫砂,那旁人还是会议论,谁不知道陵王爷是个痴傻的,能办那种事吗?如果办不了,你刘梦娆的守宫砂是怎么没的?
不管是哪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别有用心的人,更不会缺少看热闹不嫌事大跟风的人。
刘梦娆不傻,反而很精,所以是马上就听出了我在话里面给她挖的坑。
看到刘梦娆吃瘪了,我也没再为难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只是看向了陵王爷,用哄孩子的口吻说:“王爷,您看玩也玩了,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进去?”
陵王爷挠着头,一脸痴傻的样子,随后却是哈哈笑道:“对,进去,本王还要跟新娘子洞房呢!可是新娘子,本王也不会洞房呀,洞房好玩吗,你教我好不好?”
这话可是给我弄的脸红心跳了,倒是能教,但好不好玩,哪里是能在人前说的?本来我就没什么好名声,这要是在大庭广众下,跟人家说洞房好玩,还不被人唾沫给淹死了?
好在。
陵王爷没再为难我,像个小孩子似的,拉着我的手跑进了王府,因为跑的急,竟然是把愣在原地的刘梦娆给撞倒了,气的刘梦娆大发雷霆,起身后,对着下面看热闹的人说:“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
然后,王府的护院们,就下去赶人了。
而陵王爷是个小孩子心性,带我在王府内跑了一会,说着是去撒尿,可我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却也不见人回来,猜想是陵王爷撒了尿之后,就给我忘了,这会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
这可把我给难住了,这王府大的跟迷宫似的,我该去哪?
恰巧一个丫鬟走过,我随手抓住她,而她却是挣扎着要跑,应该是知道我得罪了刘梦娆,怕跟我太近会被连累,我淡淡一笑,取下腕子上的翡翠手镯,放在了丫鬟的手里,用极具诱惑性的口吻说道:“你不必跟我说话,只需远远的在前面带路,到了新房,你我两不相欠,可否?”
那丫鬟眼巴巴的看着手里的镯子,一咬牙,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在前面。
果然,甭管是哪个世界,有钱都使能鬼推磨。
走了能有半个多钟头的时间,那丫鬟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稍显破败的院子,然后就转身跑开了,而我自然知道,王府是刘梦娆说的算,那她肯定不会给我安排什么好去处,但也总比没有的强。
进了名为溪风苑的院子,不大的院子已经被杂草给占领了,院中的亭子里石桌少了一角,那亭子下面还有个大坑,应该是干涸的人工湖,如果收拾妥当了,其实也是一处雅致的院子吧。
小楼内,倒是收拾的干净,也都贴了喜字,但那喜字的颜色,却是有些发白,真是难为刘梦娆了,在这么细小的地方也给我添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配了冥婚呢。
到了楼上的新房,看到桌上有些水果点心,又饿又累的我是抓起来就吃,随手又倒了酒,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本来还以为,到了王府,哪怕是面对一个智障王爷,至少也能过上好日子了,可现在看,那个刘梦娆肯定会再找我麻烦,真的是撕逼的人生,走到哪里,就撕到哪里。好在,那个刘梦娆看着也不像太精的人,只希望收拾了她之后,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不过,就凭我自己肯定是不行的,要想办法把小椿给弄来,却也只能从陵王爷那想办法了。
正想着,我就听到“噔噔噔”上楼的声音,披头散发的陵王爷,随后就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连忙起身,轻轻一礼,说道:“王爷,您这是想起我了?”
“哈哈,刚撒了尿,就把新娘子尿没了!”
陵王爷是挠头傻笑,但看我的眼神,还挺亲切的,应该是只有我陪他胡闹的原因,他坐在椅子上,抓起东西就吃,一边往外喷着点子渣滓,一边跟我说:“新娘子,旁人都说成亲就要洞房,可本王不知道如何洞房,新娘子你教教本王好不好?”
“好。”
我笑着走过去,也没觉得脸红,只当是小孩子说胡话了,用手帕给他擦了擦粘在嘴边的点心渣子,一边说道:“王爷,那在教您洞房之前,您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能的。”
陵王爷重重的点头,看着憨态可掬,说道:“新娘子对本王好,那本王就对新娘子好!”
我笑着说:“王爷,那您看,这院子就我一个,到了夜里怪吓人的,您能不能让我府里的丫鬟和婆子来陪陪我?”
陵王爷继续吃着点心,塞的满嘴都是,听我说完话,他就抬头喷着渣滓,一边说:“能的!”
然后,因为距离太近,我被喷了一脸渣滓,到也没觉得恶心,因为在我眼里,面前的陵王爷,像极了前一世九岁就被人贩子拐走的弟弟,所以我都没理自己,而是细致的给他擦干净,一边说:“那妾身就先谢过王爷了!”
已经低下头的陵王爷,面色变了变,有些茫然,还有些好奇,可他随后就起身跑了出去,一边喊道:“新娘子,你等着,本王去给你把丫鬟和婆子接过来!”
虽然是有些利用傻子的嫌疑,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孤木难支,身边没个能用的人,我拿什么跟刘梦娆斗?
而跑出溪风苑的陵王爷,一处假山下停步,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内,闪烁着冰冷,轻轻吐出两个字:“阿福!”
“在!”
下一刻,一个微胖,又满脸堆笑的年轻人出现,陪着很狗腿的小脸说道:“王爷,您吩咐?”
陵王爷单薄的嘴唇轻启,说道:“安排的事情怎么会出了纰漏,看来你是真想让本王娶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做正妃?”
“哎呦,小的可不敢。”阿福堆着笑,一边说道:“那个田伯海昨夜就把染着落红的布送给小的交差了,没想到他是在顾家小姐那吃了瘪,又怕被我责罚,想了这个个骗小的,现已经派人去查了,一准给王爷抓回来!”
陵王爷没接话,现在人已经进了王府,再抓个田伯海有什么用,他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那顾倾是真情还是假意,竟然看不出一点嫌弃本王的样子。可她就算是真情,那我陈道陵就要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吗?”
阿福能够看出,主子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他也不敢说话了。
陵王爷,也就是陈道陵,撵着修长无暇的手指,眼中含着恶意的笑,说道:“去,安排一下,把那个叫小椿的丫鬟接过来。呵呵,顾倾,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倾了陵王府!”
第六章 一手好棋
十五岁,陈道陵便随圣驾讨伐南诏国,落龙谷一战,不仅救下了换上兵卒盔甲准备逃命的皇上,还一枪就挑了南诏太子,可谓是军功赫赫。然而,很快就有人提出,立贤不立长,上书皇上废了太子,改立他陈道陵为太子!
而陈道陵从小聪慧,只一眼就识破,这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捧杀,在大肆宣扬中,自己不仅将太子给比了下去,同时也把皇上给比下去了,而自己又撞见了皇上当时的狼狈样子,再被这一捧杀,恐怕小命就是不保了。
生在帝王家,所以陈道陵比谁都清楚一个道理,最是无情帝王家!
所以,在归途中,陈道陵得一老者赠药,让自己染了风寒,并且把自己的脑袋烧坏了,而且这一坏,就是五年。
为的只是保自己,还有母妃的命而已。
但即便是傻了,皇上都没忘记对他的猜疑,送到王府里那些女人,哪个不是皇上安插的棋子?
就因为自己撞见了他的狼狈模样,还是说,他害怕自己?
可不管如何,这个傻还是要继续装下去,否则自己跟母妃,就都要死,不说皇上,单说太子一派,能放任自己?
然而。
即便是傻了五年,他那父皇,也是一有好处,都会想到自己呢。
太子失德,成王强势,文昌侯与成王暗中来往,北宫家在边境势大,这一切皇上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正巧文昌侯嫡长女传出了丑闻,皇上干脆将那女人赐给了自己,敲打了提前站队了文昌侯,震了震北宫家那只虎,还不忘膈应自己一下。
父皇就是父皇,下的一手好棋呢。
可隐忍装傻五年的陈道陵,却不是真的傻子,他可不想任由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让人查了那个与侯府嫡长女私通的江湖人,在婚前一晚,命那田伯海去强迫了那女人,只要事成,自己就也下了一手好棋。
照理说,坏了名声的女人,别说嫁入皇室,就是寻常人家也是避而远之,可那个顾倾,毕竟是文昌侯府的嫡长女,而他陈道陵又是个痴傻,所以即便是坏了名声的女子,也能将就一下。
可如果那女人身子也脏了,可就另当别论了,皇上再不把陈道陵当回事,也不能完全不顾皇室的颜面。
而且,这还能顺手脏一下当年捧杀自己的文昌侯,而北宫家也算丢了颜面,自然不会给文昌侯就好脸色,皇上震怒之余,文昌侯提前站队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只是简单的敲打了。
至于事成之后要怎么捅出来,这个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只要让侯府那个愚蠢的二夫人知道,剩下的就不需要自己去做了,而他也算到,文昌侯仍会冒险将那女人送来,可这也不用他担心,因为王府也有一个蠢女人刘梦娆呢。
只可惜,自己的一手好棋,都毁在那个女人手上了。
不是一直在吃软筋散吗?
那田伯海武功虽然不是太入流,可对付一个吃了软筋散的女人,还能不稳妥?
陈道陵忽然有了几分兴致,装傻充愣五年,终于有人陪自己解闷了。
可一想起那女人给自己擦嘴时的温柔样子,陈道陵就有些恍惚,怎么看,都是个温柔的女人,怎么就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又心肠歹毒的事情呢?
不去想了,玩下去,不就知道了吗?陈道陵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即将入夜,小椿终于里了,与她同来的,还有四个婆子,另外是王府的护院,他们将嫁妆放在小楼也就离开了。
小椿看到我之后,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跪在我面前说道:“姑娘,都怪我不好,让贼人给下了药,要不然您也不会被……”
“乖,别哭了。”
我摸了摸小椿的脑袋,把她扶了起来,让她看了我的守宫砂,笑着说道:“你家姑娘还是清白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得了王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