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根本就不会跳动了。
“我……”
“我好不甘心啊,先生,我想活着。”霍云深突然抱紧他,将脸孔紧紧地埋在他颈窝里面,如果鬼有眼泪的话,那么他的泪水已经流下来了。
只有活着,才可以跟他享尽一切恋人该有的东西。
“云深……”楚楦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心绪不停地起伏,像海浪一样一浪一浪地在翻涌。
他想活着,但是有什么办法?
死去的人再也不可能活过来。
“嗯……是我……”霍云深抱着楚楦跪下来,撑着后面的墙壁,低声地说:“是我太贪心了,能够遇见先生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不是在陪着你吗?”楚楦绞尽脑汁,安慰道:“你看,我们结了冥婚,是合法的俩口子。你的牌位肯定永远供在我家,我不可能扔掉的,那是玩笑话,谁叫你无端端地吓唬我。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你消失的时候我都吓傻了。”
“先生舍不得我吗?”霍云深重新抬起头来,脸孔靠近楚楦。
“嗯……嗯……”楚楦提前捂住嘴巴,说:“别再那样吻我了,嘴疼。”舌头都快被他吸吮得发麻了,说话大舌头。
“好。”霍云深答应他,目标从嘴唇转移到脖子,撕开他的围巾用力啃咬。
“喂……”楚楦的声音颤抖,喉结被咬住,说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混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接近初一了吗?
不对,不是月圆才会这样吗?
“额……你在干什么?不要这样……”楚楦手忙脚乱地阻止那只手,按压自己的敏感处,当时无法阻止,对方的力道很大,一下子就掌握了整个私密区域。弄得楚楦又气又窘,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这里这么冷,我会感冒的。”
“……”霍云深的动作有所停顿,他很艰难地从楚楦的锁骨上抬起头来。
好像忍耐得很辛苦,但是他没有呼吸也不会喘息,就算激动也无从表现。
“回去吧。”楚楦轻轻推开面前的鬼,一边整理自己被撕开的围巾和领口,一边站了起来。
在他抬脚走的那一刻,霍云深突然抱住他的小腿,隔着裤子咬了他一口:“想吃了先生。”
拆骨入腹,跟他永远在一起。
“别这么恐怖……”楚楦感到腿肚子一麻,连忙咽了咽口水说:“我们还要继续玩耍的。”
“先生说的是。”凝视了他很久,霍云深突然低低地笑出声音来,然后对他伸出手,让他拉自己起身。
楚楦把霍云深从地上拉起来,走路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被咬过的腿肚子很麻,甚至还有点疼。
等他回到家洗澡的时候看到,腿肚子那里有一枚青黑色的牙印,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
“过几天就会消失吧?”
☆、第42章 1023.40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11/11
双十一的今天,大家剁了多少?
我想哭,因为前两天着急买了,回头一看都降价了
第二天是霍老爷子的丧礼,已经决定要去参加的楚楦,拿出自己买好的黑西装,一件一件地套上,然后在颈间打上一个黑色的领结。
镜子里的他,身材挺拔,神情肃穆。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长辈的丧礼,却是第一次参加不是自己血缘长辈的丧礼。
“先生这番模样……也让人,情不自禁。”霍云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到来,他的胸膛服帖着楚楦的背脊,手臂从楚楦的腰侧两边穿透而过。
他冷清的眸子,在镜子中直勾勾看着二人交叠的身影,舌尖,在楚楦耳尖舔舐。
“好了。”楚楦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施以力道地警告道:“现在是白天,请你尊重点。”
那鬼和他僵持了片刻,收回手来,垂下眼眸,自动后退了半步。
“走吧。”楚楦转身出了卧室,司机赵哥在楼下等他。
霍云深仍然是一身米白色搭配浅蓝色的暖色系,坐在他旁边的楚楦瞥了一眼,张了张嘴唇,想说,你爸的丧礼你就穿个暖男装?
但是想了想,就咽了回去。
毕竟如果不是这只鬼的话,这丧礼也不会发生,所以……还是算了吧。
来到霍老爷子举行丧礼的会场,门口外面摆着无数花圈和挽联,可见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楚楦送上自己的花圈,前往登记,然后跟前来参加丧礼的客人们一起在偏厅等候。
这里来往的都是官商,楚楦混在其中显得很唐突。
他的身份认真算起来本应该是亲属,但是霍云龙却没办法将他安排在亲属行列。
又过了十多分钟左右,追悼会终于开始。主持丧礼的主持人,让大家前往灵前,对遗像默哀。然后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出来致词,紧接着长子霍云龙致词。
到了瞻仰遗体的环节,楚楦默默走在人堆里,跟随着前面的队伍走了上去。
霍老爷子是出车祸死的,遗容经过化妆师的处理之后勉强还能看。
楚楦却不敢多看,他的心情甚至很紧张,担心霍老爷子会突然变成厉鬼。
“他身前坏事做尽,有损阴德,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霍云深仿佛知道楚楦的想法,他一直跟在楚楦的身边。
“不会就好……”
丧礼结束后,楚楦才见到有空理会自己的霍云龙。
“节哀。”他走上前,心情复杂地说了句。
才刚才的哀悼会上,看得出来霍云龙很伤心,掉的眼泪不是假的。可是霍云深却说,他知道霍老爷子是怎么死的,那他……难道心里真的不会有芥蒂?可能吗?
“楚楦,谢谢你能来,大哥他……也来了吗?”霍云龙的眼睛,悄悄在四周观察,无论多少次见霍云深,他还是很紧张。
有时候真的佩服楚楦,究竟是怎么适应跟一只鬼长期在一起的。
“来了。”楚楦瞄了瞄身边,抿嘴一笑。
霍云龙点点头,指指外面:“走,跟你说件事情。”
“好。”楚楦答应下来,在后面跟着他,两人边走边说话。
“最近,云刚在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他不相信我父亲是单纯的车祸死亡。”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那天的司机师傅亲眼目睹了一些事情,他透露给大家的一个消息就是,有鬼作祟。霍云龙说:“他有可能会去请人,继续追究这件事,我不敢保证他不会怀疑你。”
说到这里,霍云龙回头看着他:“反正最近,你自己小心点。云刚的事情,我这边会尽快处理。”
“好,谢谢霍先生提醒。”楚楦脸色沉重地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一天不落幕,他的心就一天不能安。
“不必客气,我也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过去,不要再起波澜。”霍云龙叹息。
“会的。”楚楦说道,是说给霍云龙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一切都会过去,只是心里那个沉甸甸的未来,是否是自己期待的未来,他不清楚。
“我这边也很忙,就不多留你了,有空在找你……一起吃饭。”霍云龙将他送到路边,司机开着车就在路边等待。
“没关系,你忙,我们先回去。”楚楦和霍云深上了车。
避开不算强烈的太阳,回到车上,霍云深现出形来,脸上的肤色如同透明。
“等等。”楚楦喊住即将开车的司机,让他稍等一下,然后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下车之前他对车里的霍云深说:“在这里等我。”
“……”霍云深望着他下了车的背影,听话地没有跟上去。
不一会儿,楚楦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发现霍云深疑惑的目光,他坐下来笑道:“我没有打伞的习惯,不过看来以后要把这个习惯培养起来。”
霍云深先是一愣,然后心里一甜。
他都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
“先生对我很好。”
到了小区楼下下车的时候,楚楦率先下来把伞打开,遮着自己和霍云深,一路走进小区。
霍云深就说了这句话。
“替你打打伞就叫做好了?那你也未免太容易满足了。”楚楦闻言就笑道。
大概这只鬼没有见识过二十一世纪男孩追女孩的各种招式,否则就不会觉得这样叫好了。
要知道现在追个女朋友比登天还能,像霍云深这样主动倒贴的还真不多。
不过霍云深这样的……估计倒贴也没几人受得起……楚楦心想。
“我容易满足?”霍云深幽深地笑了笑,很气人地道:“先生什么时候满足过我?”
“……”楚楦一个趔趄,几乎整个人摔下去。
“家里不是买了公鸡吗?放多点补肾益气的药材,好好补补。”霍云深还在继续说。
“你够了……”楚楦的脸早已爆红。
什么跟什么,这是他一只鬼能抱怨的事情吗,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无底洞……
霍云深跟他肩并肩地走着,目光紧随,就果真像一个无底洞般,要将人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每次面对这样的眼神,楚楦都是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家里有药材吗?”那鬼不依不饶。
“用不着你操心。”楚楦就?9 霍云深侧头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看不够他心爱的先生。
假如一个人一生只能得到一件奢望的东西,那么霍云深觉得,自己要的肯定是这个人。
即便是拖他下地狱,也要他陪着自己。
“先生……”
楚楦赶紧说:“如果是讨论药材问题,请你闭嘴。”
“呵呵。”
走进室内,楚楦把头上的伞收起来,伸手按了一下电梯。
这个时间点,外出和回来的人都很少,四周围静悄悄,连下来的电梯也没有人。
楚楦走了进去,按下八楼。
突然想到一个念头,就问道:“经常在电梯里发生的灵异事件,是真的吗?”
那鬼幽幽说:“你想试试?”
“不不,我不想。”楚楦连忙摆手,同时后悔自己多嘴,问这么多干嘛。
“但是,我突然想试试呢。”
随着那鬼的声音,电梯上到八楼,不动了。两扇门就像封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楚楦走过去按了按开门按键,没反应,他说:“霍云深,又是你在搞鬼?别玩了行吗?”
回头看见,那鬼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干嘛,楚楦头皮都发麻了,连忙贴着电梯门说:“电梯里面有监控的,你别乱来。”
“扫兴。”霍云深轻蹙着眉头,想了想,唇角又弯了起来:“先生亲我一下,我给先生开门。”
少见的孩子气的动作,令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趁火打劫。”
“火也是我放的。”
那鬼拽得跟什么似的,楚楦没办法,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亲了他一下:“可以开门了吗?”
霍云深眼神一暗,捧着楚楦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黑色的伞,从楚楦的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他被摁住往后退,背脊再次靠上了电梯门,而那只鬼紧紧地压在自己身前,索取掠夺。
楚楦感到嘴很痛,还有肺部里的空气被吸干的感觉,整个人呈缺氧的状态。
“不行……放了我……唔……”
霍云深还在继续吻,虽然他知道自己该放手了,但是仍在继续。
受不了的楚楦,用力地推开他,靠在电梯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唇红眼也红,看起来可怜兮兮地。
“站稳,我要开门了。”霍云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最近是不是有病?”以前不是这样的。
楚楦抹着自己麻木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被用力吸吮的感觉。
“嗯,得了先生给我的病。”霍云深笑了笑,伸手把楚楦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打开电梯的门。
他们步出电梯不久,一个住户便从家里走出来搭电梯。
“……”楚楦心里面暗暗地庆幸,还好自己脱离魔掌得快。
“看什么?”那住户是个年轻女子,霍云深瞥了一眼,伸手将楚楦的脑袋掰回来:“先生不要看她,我会嫉妒。”
楚楦特别无奈:“我跟别人毫无交集,真不知道你嫉妒什么。”
霍云深说:“我嫉妒她活着。”
楚楦无话可说,赶紧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随手把黑伞放到玄关旁边的桶里,里面已经有好几把各式各样的伞具。都是在外面下大雨,楚楦临时买回来的。
“先生,我去泡浴缸。”那只鬼进来屋里,直接飘往浴室。
“你要泡就泡,我先去炖只鸡……”楚楦脸上一热,挺恼火地去开冰箱,把昨天晚上买好的鸡肉拿出来,至于血已经给那只鬼喝了。
大白天地,泡什么浴缸……楚楦一边嘀咕,一边洗锅子炖鸡。
拿了好几种药材,传说中的补肾益气的。
等他忙完这些,时间接近中午。
想了想,楚楦挽起袖子,顺便淘米煮饭。
半个小时之后,那只鬼披着衣服飘过来,在门口探头。
“干什么?”楚楦没好气地瞄了瞄他。
“楚楦,先吃我还是先吃饭?”霍云深噙着笑,端丽的脸庞在汽水的作用下,竟然有一份水灵的感觉。
楚楦按下心里头那股欣赏,觉得自己看错了,鬼怎么可能水灵,死得透透地了,就差没化成灰。
“在做饭呢,你有点时间概念行吗?大中午地搭讪我,就是长得跟天仙样,我也没感觉。”他一手打着蛋,一手拿筷子,快速搅拌。
今天中午吃洋葱肉沫荷包蛋。
霍云深飘过来,往他背上贴,暖暖地,说:“搁着,等会儿再做。”
楚楦也回他一句:“搁着,等会儿再做。”
“好。”那鬼眼睛都不眨,一下子就答应了。
认真做饭的男人,半天没回过味儿来。等他明白过来,拎起筷子,用筷头敲打了一下那鬼的脑袋:“算计我,你行啊你?”
挨打的霍云深,甘之如饴。
唇边淡淡地笑着,好似不痛不痒,巴不得楚楦多敲两下。
“滚边去。”楚楦才不敲他,就算筷子敲断了,他不会感觉到疼。
“这样多好。”那鬼叹息着,突然说。
“小老头似的。”楚楦心里一滞,把第三个蛋的蛋壳,不小心弄了一点下去。
还得用勺子捞起来,操作难度特别大。
霍云深说:“我确实是老头,如果我还没死,就是你的长辈。”
比楚楦年长二十二岁,这段时光的距离,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
如果不是霍云深死了,他跟楚楦,当真是没有交集。
就算真的有交集,双方见到了面,也不可能萌生在一起的想法。
“想当我长辈啊,下辈子吧。”楚楦靠着过硬的技术,顺利把蛋壳捞了出来,拿起筷子继续搅拌。
“不,下辈子,我不要做你的长辈。”霍云深抱着楚楦的腰,眼神平静温柔,跟偏执疯狂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那你做我的同辈,比我小几岁。”楚楦的口吻很温柔浪漫,很有心:“我住在你隔壁,看着你有一双疼爱你的父母,最好上头还有个大哥。你学习成绩可以不好,但是身体健康……”
“那先生自己呢?”霍云深微笑地瞧着他。
“我?我肯定是个学霸,这个几辈子都不会变的,智商高嘛。”楚楦自己笑道:“你父母担心你的成绩,让我给你做课外辅导。”
霍云深点头说:“先生肯定是个好老师。”
“不,我对孩子没耐心,特别是熊孩子。”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我不熊。”
“呵呵呵……”
初冬的中午,暖日融融,小厨房,温声并着笑语。
那些幻想中的光景,是很美好,但是难以实现,或者说永远无法实现。
它只是一份……用来聊以慰藉的幻想。
在人伤痛的时候,拿出来悄悄地安慰一下自己,那些求而不得,要而不到的苦痛。
最大的无奈莫过于……身体泡暖了对象却说要先吃饭。而吃完饭之后,身体已经凉了。
楚楦实在受不了霍云深那种‘怪你’的眼神,他撇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的荷包蛋真不错。”
“看来先生喜欢荷包蛋多于我。”霍云深撑着下巴,眼定定地望着他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楚楦小声地嘀咕:“真不害臊。”
“是啊,先生从未说过喜欢我,而我却说了无数次喜欢先生,这不公平……”那鬼歪头看着他,眼中含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