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的景曦缓了一缓,意识到药性终于没有再发作时,昏沉的脑子这才勉强清醒过来。
然后他便感受到了另一只手心里的灼热,继而才是另一尊紧紧扒主他的温热身躯。
景曦:“……”草,自摸地太嗨了,连儿子的叽叽都没放过。
早被抛到十万八千里远的羞耻心以乘坐火箭的速度回归,他痛心疾首地想,老子真是个禽兽啊!
这么一打岔,景曦手里的动作便慢了下来,于是叶从安不满了,他主动挺腰在他手心蹭了起来:“……西西,动。”
景曦一边头皮发麻一边又很心虚:“……你自己来好不好?”
他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颈窝,彼此凌乱的衣衫相互纠缠,不可描述地部位也与他的手亲密接触着,这画面不用看都知道是不堪入目的。
叶从安舒服地哼哼唧唧,含糊道:“……西西帮我。”
景曦实在不明白,明明中了X药的人只有他自己,为毛这傻子也一副谷欠火焚身的模样?难道老子中个X药还能传染?
景曦望着房顶,忽然问道:“是你大哥送你回来的吗?”
“唔……嗯……是……”
他吞了口口水,不抱希望地继续问道:“那他人……走了吗?”
某个傻子全然不懂景曦的心情,声音低哑、委屈兮兮地跟他告状:“大哥就在外面,他可坏了,不准我进来找西西,我打了他一掌才跑进来的……”
景曦眉心一跳,皱紧了眉头:“你是说,你大哥现在就在房间外面?”
这么一说,他第二次发泄完又硬了的时候,好像是听到傻子大声咋呼着说他回来了的声音,然后……他好像推开了房门???
景曦:“……”天要亡我〒▽〒
房间外,叶从容等了又等,一直没等到弟弟出来。
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他把事情从头至尾回想了一遍,等意识到弟弟在人家办事的时候硬闯进去还一直不出来可能引发的后果时,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护弟心切的他这下也顾不得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了,上前直接拍门:“小安!二少!”
房间里景曦一个哆嗦,不小心蹭到了小安安最敏感的某处,导致它整个一抖,闷哼着喷发出来。
来不及多说其他,景曦手忙脚乱地快速把傻子和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撑着发软的双手滚动轮椅去开了门,放门外誓不罢休的人进来。
景曦一脸坦然地叫道:“叶大哥。”
叶从容别过脸,视线也不乱看,低垂着望向地面:“小安呢?”
不等景曦回答叶从安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却不是为了他大哥,而是紧巴巴地粘在景曦身边。
景曦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听见了叶从容心里直线下降的好感度。
不给他继续发问的时间,景曦主动请求道:“叶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闻言叶从容瞬间恢复商人本色,目光重新对上景曦的视线:“你先说说看。”
景曦简单解释了一下他失态的原因,然后说道:“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想让叶大哥帮忙找一个人,代替我和丫鬟圆房。”
他说的分外平静,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来说有多恶毒。
既然阿碧选择背叛他,那么她就该承担可能造成的任何后果。
☆、第11章 第一个金手指
景曦在云阳一直待到开春。
在元景迎望眼欲穿的目光下,他不但没有沉迷酒色,反而活的气色越来越好。
命运的轨迹果然开始变了,元景迎不得不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吗?可如果连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无法按照记忆上演,那么他的重生到底还能改变什么呢?
在元景迎心神动摇的时候,他们远在盛京的父亲安乐侯再一次差人来信,刻不容缓地招兄弟二人回京,景曦他们这才挥别舅舅,带着一个名叫叶从安的腿部挂件,乘上了返回盛京的马车。
景曦上车前抽空看了眼元景迎,发现他的脸色奇差无比,于是他不厚道的笑了。
在宋清辉派出的队伍保护下,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平安无事地抵达了盛京的城门,景曦以为的杀手暗杀事件并没有上演,也不知道是他的好大哥心软了,还是想到了别的办法。
比起云阳的富饶平和,盛京的繁华就表现的肆无忌惮了。一排排鳞次栉比的酒楼飘散着鲜香四溢地饭香、肉香、酒香,茶韵浓厚,古道宽阔,来往的行人身上穿着上好的锦缎,腰挂美玉,谈吐进退有度;即使有那趾高气扬之人,众人也都习以为常,过往百姓的脸上,表情安定,应对从容有余;所过之处,不见乞儿。
景曦放下马车窗户上的帘子,将目光从京城百态上收回,他捏了捏尚宇些微刺痛感的小腿,心里奇异地并不感觉到慌乱。
目光一直追随他的叶从安歪了歪脑袋:“西西,疼?”
景曦摇头:“不疼。”
从他踏上马车归京的一刻起,他的异能好像增强了许多,路途上连日的治疗下来,如今他的伤已经快要痊愈了,相信再过几日,直立行走不是问题。
会有这个结果,景曦猜想一定与自己和叶从安成功摆脱死亡的命运有关。
也就是说,无论是他还是叶从安,都不用再担心小命不保的事情了?
很好,这很主角!
一队人马在安乐侯府门前停下,提前一步得到消息的侯府管家早就等在门口。
看到两位少主人前后从马车上下来,忠心耿耿的管家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老奴恭迎元宝少爷,小少爷平安归来,老爷和夫人他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算算时间,元景曦离开直至如今,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得知他出事侯府上下也牵挂了他三个月,如今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模样,虽然都暗觉遗憾,但比起丢掉性命这种无可挽回的事情,小主人如今的状态已经足够让大家心中的大石落地。
景曦面无异色地坐在轮椅上,平静问道:“父亲和我娘呢?”
“老爷和夫人都在正德堂等着。”
景曦侧过脸,目光投向一声不吭的元景迎脸上,演起了兄友弟恭的戏码:“大哥可是累了?等见过父亲赶快去歇一歇。”
元景迎沉着脸摇头,道:“多谢弟弟关心,为兄还好。”
说话间,正德堂已近在眼前。
按理来说,他们的便宜父亲急急忙忙地把他们叫回来,必定是有要事。不过此行路途遥远,他们一路风尘地赶回来,连续坐了十多天的马车,个个都疲惫不堪。再急的事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所以景曦带着叶从安一起去见的二老。
叶从安毕竟远道而来,上门是客,总是要跟主人打个照面的。
两人跟在元景迎身后进屋,景曦由于是坐着的姿势,视角非常方便,稍稍一抬眼就看到了端坐于正堂上的两位目标。
元文庆看着十分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几岁,当然古代人结婚早,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他面容端正,看着斯文儒雅,无论是元景曦还是元景迎,长的都和他不像。
侯夫人宋善雅比元文庆还要小一些,端庄秀美,举止大气得体,扫过景曦的目光里隐隐闪过一抹泪光。元景曦昳丽的容貌和她是有三分相似的,不知道真相的人并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现在就有意思了,元景迎长的既不像侯夫人,也不像侯爷,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代替景曦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的呢?
在景曦胡思乱想的时候,元景迎作为长子态度恭敬地行礼问候:“父亲,母亲,我和弟弟回来了。”
景曦跟着点头,唇边绽放一抹清淡的笑:“父亲,娘亲,孩儿平安归来了。”
元文庆高兴地一连说了三个好:“你们一路辛苦了,等下回去好好洗洗,今晚先安心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侯夫人的目光落在叶从安身上:“元宝,这位公子是?”
景曦解释道:“娘亲,他是孩儿在云阳认识的好友,是叶家的二少爷,对孩儿有恩。这次孩儿回京,从安想跟着过来看看,所以我就邀请他一同前来。”
说着景曦给了叶从安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像模像样地双手抱拳,见了个礼。
一听说对自己儿子有恩,安乐侯脸上的笑容立马又深了两分:“既然是我儿的恩人,那就是我侯府的贵客,让人好生款待,万不可怠慢!”
宋善雅笑道:“侯爷说的是。”
景曦他们是真的累,所以安乐侯并没有多说,很快便让他们回房修整。
离开之际,景曦和侯夫人对视了一眼,对方朝他无声点头,仿佛在说不必担心,一切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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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人的带领下,景曦和叶从安二人很快回到他自己的朝霞院,得知他回来,院中的下人早就备好了热水,以供他们调用。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立刻感觉身上轻快不少。
这时,有下人过来问叶从安如何安排,景曦想了想,决定不能再像在舅舅家时那样同床共寝,于是让下人把隔壁的厢房收拾出来。
叶从安听说要跟景曦分房而睡,觉得天都要塌了,死活不肯配合。
景曦耐心地忽悠他:“小安,你是我的贵客,若还是跟我挤在一个房间,让其他人知道了,你让他们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侯府?”
叶从安不懂大道理,他皱着眉头颠三倒四地说道:“不会知道的,西西不说,我不说。”
景曦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觉得这傻子心智正在好转,但却越来越粘他,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得早早替他掰正过来。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安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就一定会被人发现。”
叶从安:“……”欺负我人傻。
景曦丝毫没有罪恶感,“所以啊,为了我,你就委屈一下吧。”
在他的强词夺理之下,叶从安就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似得,委委屈屈地暂时妥协了。
没错,只是暂时。
所以等到了晚上,大家都睡下了,景曦迷迷糊糊中发现床前站着一抹人影,差点吓到魂飞魄散!等他定睛看清楚是谁后,便只有咬牙切齿了。
“叶!从!安!”这傻子半夜不睡觉装鬼吓人是有毛病吧?
叶从安默不吭声地爬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冰冷的温度将景曦冻的打了个哆嗦,心里怒气冲冲的情绪顿时就跟气泡一样,“啪”地一声破灭了,只剩下无可奈何的心疼。
他明白这傻子的意思,晚上偷偷过来别人就不知道,这样的话就没人说他的闲话了。
简直傻的可爱。
“你说你半夜过来就过来吧,也不多穿点,这么冷的天气,要是染上风寒了怎么办?”
叶从安轻轻地说:“不会病,病了会传染西西。”
景曦气地掐了他一把:“你说的啊,若是你生病了,看爷会不会理你!”
于是第二天,叶从安光荣病倒。
景曦无语地瞪着躺在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人,觉得这傻子不仅人傻,而且还是个乌鸦嘴!
……少爷,讲点道理好吗?明明乌鸦嘴的人是你才对→_→便宜爹那边一早就让人过来传话了,景曦有点不放心,但是又不能不去,趁下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用异能帮他调理了下体温,吩咐丫鬟好生照顾着,这才让人送自己过去。
安乐侯找他们除了嫡子承爵没有别的事。
他有五个儿子四个女儿,但其余三个皆是庶子3 庶女。爵位只能由嫡子来继承,原本他属意地是次子元宝,熟料元宝一个闪失变成了不良于行的瘸子。
作为父亲来讲,安乐侯是心疼的。
但是作为一家之主,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要顾全大局,不能因小失大。权衡利弊之下,元宝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景迎……
元文庆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意味深长的眸光。
景曦听完他便宜父亲罗里吧嗦的说辞,刚要大方地表示自己无意于世子之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
“——圣旨到!”
☆、第12章 第一个金手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乐侯之子景迎,德行温厚,谦逊有礼,姿仪有度,现敕封为永乐侯世子,享……”
细长尖利的嗓音带着圣听天威的气势响彻上空,而中心意思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元景迎就是下一个永乐侯。这封圣旨并没有在众人心底投下多大的波澜,因为这本来就是景曦的便宜老爹自己去求的。
不过就在元景迎跪着接完圣旨,打算起来的时候,前来宣读圣旨的御前总管下巴一抬,又从身后跟着的侍卫手里再度拿出来一份圣旨——
“侯爷请稍安勿躁,圣上还有一封圣旨……”
在场人俱是一脸震愣,居然有两份圣旨!
如果说请封世子的圣旨是永乐侯元文庆亲自去求来的,那么这第二封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眼下不是让他们揣度圣意的时候,个个再度恭敬地垂首倾听。
景曦是场上唯一一个坐着听的人,这当然是经过特许的,不然哪怕他就是个残废,也得二话不说趴在地上听!
听说不用下跪的时候,他还偷偷腹诽了一下,皇帝老子对他这么友好,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他是他流落在外的儿砸了?
然后他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第二封圣旨,直接敕封他为安王!
一个没有实权,没有封地,不用上朝参政,但却与其他皇子享受一样俸禄的空架子王爷!
虽然名义上的理由是皇上听说他遇袭致残,但身心坚定,使其极为爱怜,于是大笔一挥——赏!然而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皇上他这是愧疚之心发作了。
那位养在永乐侯府的六皇子,本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为其所生,至于怎么会让堂堂皇子流落在外,这牵扯到十八年前的一桩深宫辛秘,即使是有心之人也不敢妄加臆测。
而现在,天子既然敢把六皇子放到明面上来保护,这也等于是变相的废除了他作为皇子的权利,同时也是对别有用心之人的警告——从此世上没有六皇子,只有有名无实的安王!
这封圣旨才是一块投入水面的巨石,可以说每个听到的人心里都起了巨大的波澜,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接旨吧,安王爷。”
景曦回过神来,勉力压下心底的狂涌,双手轻颤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如有千斤的圣旨。
“谢……主隆恩。”
“哗啦啦——”
精美的瓷器被一股大力粗鲁地掼在地上,被主人的怒气摔的四分五裂。
守在门外的丫鬟吓了一跳,急急地大声问道:“世子,出什么事了?!”
元景迎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怒失控的情绪,平心静气地道:“没事,不小心摔碎了几个茶杯,你进来收拾一下。”
现在不能乱……元景迎心浮气躁地在房内来回走着,一边在脑子里想对策。
这个时候,他无比地希望阿容能在他身边,如果是阿容的话,一定能帮他想到万全之策。
阿容……阿容……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魔咒,将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
元景迎无比的想念那个人,然而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却是他和如今的阿容只是点头之交,而那个和他相濡以沫的阿容只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记忆里。
这个认知差点没让元景迎发疯。
与他相比,另一边的景曦内心却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娘亲,皇上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封孩儿为安王?”他意有所指地问。
“元宝,你无须想这么多,”宋善雅落在景曦腿上的目光闪过一抹沉痛,但这瞬间的真实很快被慈爱的眼神湮没,“有些事,不必知道的太清楚,安安心心当你的安王,娘不求你出人头地,只希望你一生无忧,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景曦目露茫然,不是很明白他娘的意思,但是他却乖巧地选择不追问:“我知道了,孩儿希望娘亲也可以一生无忧。”
宋善雅失笑:“傻孩子。”
虽然她什么都没对景曦说,但是景曦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的皇帝老子之所以会颁这样一个圣旨,应该跟这位侯夫人脱不了干系……或者更应该说,跟侯夫人的嫡亲妹妹、十八年前的柔妃脱不了干系。
景曦之前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上辈子的元景迎到底是如何李代桃僵而没被人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