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哼出个音调便仰头干了杯中的红酒,裴思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漪的身上,鹰隼一般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
林漪妖娆如初,抱起双臂,便越见得她纤腰如素,不盈一握。
眸子里闪过欣赏的光,今天的她穿了件黑底的旗袍,从腰到裙摆绣着富贵秀丽的大红牡丹,乍一看多出了些许风尘气,加之浓妆上脸,脸白唇红,眸如点漆,艳冠全场自不必说。
怎么就有人能这样好看呢?
裴思衍越盯着越着迷,恋恋不舍都不想挪开眼。
可林漪已经不想同他虚与委蛇,稍稍颌首,便后退两步渐渐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黑衣的她逐渐淹没在人群,直到裴思衍再也看不到,他才勾着意味慢慢收回了视线。
刚转头放了杯子,那厢边的主人家也正好出来迎客,首当其冲就看见了长身玉立的裴思衍。
“哟,这不是裴少吗?大驾光临,柳某人真是不甚荣幸。”
“哪里,柳老板说笑了。”
矜贵又傲慢,裴思衍牵唇的弧度带着疏离,可他长的好看,似乎做什么都不会太惹人生嫌。
刘老板很清楚裴思衍的身份,见他不热络,他也不会过分寒暄,稍稍和他攀谈两句,便点头致意去迎接别他客人。
裴思衍从善如流,摆了个请的手势,就见着林漪从侧门慢步去了院子。
没做多想就往偏门而去,裴思衍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心里几不可查的闪过兴奋。
冬日的晚风沁凉袭人,刚出了暖融融的大厅,林漪便冷的打了个哆嗦,搓着手臂向大门走去。
柳家的布置还是欧式的风格,铁门外车来车往,大都是价值不菲的豪华马车,足以见得今天的宾客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看天色,张老四也差不多应该来了。
林漪严正以待,打算在张老四路过院口的时候就把他给杀了,省的进了宴会厅横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心里演练过张老四走过的场景。林漪跃跃欲试,已经观察好地形,选择最有利的道路逃跑。
月黑风高,没多时,张老四的马车就停在了院门口,下来的人戴着一顶礼帽,打扮的人模狗样,看起来还挺潇洒。
可再潇洒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猥琐大汉的事实,两撇八字胡给人的第一感官就不是太好,更不用说这大晚上的还戴了副墨镜,得亏他还看得见路,换了别人,可不得刚下车就得跌个狗吃屎。
啧,好好的装个什么逼啊!
林漪最见不惯这种强行装逼还装的不帅的人了。(#‵′)凸
对暗中观察的林漪一无所觉,张老四在门口接受检查,等到检查通过,便掸掸衣袖不紧不慢地往大厅里走。
大门到大厅的距离并不算远,却也不是很近,左右是要跨过一整个花园,路上有昏暗的灯笼作引。
柳家的安保做的很严,林漪最拿手的枪显然是带不进来的,而从大门到大厅整个路上也有人巡察,近身搏击肯定也实行不了。
幸好林漪是个打小就被影视剧和小说荼毒的新世纪妹砸,所以暗器什么的,分分钟想出来自是不在话下。
拿下盘头的夹子,林漪从头花上拆出了一枚小型的发射器。这个发射器做的十分精巧,里面排布了九枚淬毒的钢针,然而美中不足的就是发射器的射程比较短,十米之内的精准度,危险系数大大增加。
林漪观察过地形,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射杀最便利的位置。她躲在花圃的矮木葱里,而面前是成排的芭蕉树。因是冬季,芭蕉长势并不喜人,却好在枝干十分粗壮,排的紧密,躲她一个还不是问题。
她的位置距离蜿蜒的小路将将好八米的样子,只要张老四走到这个拐角,林漪便可以借机将他射杀,分分钟都不带耽搁的。
张老四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的行动不算急,因为柳家的安全措施做的到位,所以他没了保镖也一样走的安心,晃晃悠悠的,还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夜景。
黑灯瞎火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林漪撇撇嘴,扣动了机关,就瞄准了张老四的脖颈。
一步,两步,三步……
张老四的距离越来越近,林漪眸光微深,眼一眯,手下一个发力,钢针便连发了三枚。
然而,不巧的是,天公不作美。张老四刚到拐角就被一阵风吹得帽子飞了。他下意识就要去追,钢针便将将好擦着他的衣领子过了,冰凉凉的咻一下,立时叫他起了警觉。
“谁!”捂着脖子惊叫出声,张老四捏住帽子挡在喉咙口,惊慌失措地就要跑。
林漪心里直叹气,眼见着戍守的人还在大老远,便大着胆子扒开芭蕉丛,两个箭步便想就地解决张老四。
可林漪显然低估了张老四的武力值,他能干军/火生意,可见就不是吃素的。根本是连头也没回,仅根据林漪的出拳风向来判断她的位置,一米九的大汉身形灵活地往旁边飞跃,反手已经调整好姿势,出腿直击林漪弱处。扫堂腿力拔千钧,虎虎生风之余,已然把林漪带向了亮处。
林漪闪避的认真,根本没来得及遮脸,灯光一照就露了原形,噔噔退了两步。
“林漪?”翻身就起,张老四眉头一皱,和林漪隔开了五步远,“是谁派你来的?”
“你不需要知道。”
林漪眸光微深,既然露脸,今天肯定是不能留着张老四的活口。可现在的情况于她不利,如果不马上解决,那边救援的人赶到,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出拳迅雷不及掩耳,林漪得先拖着张老四不能让他跑了。
张老四识破她的意图,刚要叫,却被林漪突然射出的钢针险些要了命。
心知没有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是万万不可能逃脱,张老四本是十分的认真也要拿出二十分分的气势,一招一式狠辣迅猛,拳拳到肉,专门见准了林漪的软处。
林漪招招用巧劲躲开张老四的攻势,脚下用力带起连串的碎石子,本想着最起码起到助攻的效果。
可冬日本就穿的厚实,张老四也是皮糙肉厚,那么丁点的碎石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都是以攻为守型的搏击高手,两人出招的架势都在于快而出其不意。
林漪凭着身形柔软可以以灵活刁钻的角度攻其不备,可高老四也可以凭着皮糙肉厚而硬抗下来,抓住林漪的身体。
谁都占不了上风,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林漪输。
远处已经有了火光绰绰,如果再不解决,林漪总归会被瓮中捉鳖。
很明白自己现如今的短处,林漪的实战经验到底不足,如果没系统的属性加成,她根本不是张老四的对手。
而就力量来说,林漪确实有力大无穷不假,可她身无长物,细胳膊细腿的承受力未必能有膀大腰圆的张老四来的耐受。
越想越是心烦,林漪强迫自己冷静,可现如今想要再考虑谋划又有些难。
见林漪有一瞬间的闪神,张老四唇角一跳,看林漪娇美窈窕,便伸出了狼爪猛地袭向了林漪的胸口。
女性潜意识地防卫叫林漪身体猛地一缩,后仰的时候,差点站立不稳就倒进了芭蕉丛。
下意识地抵了地面一把,林漪抓到手的是松软的泥土和细碎的小石子,电光火石之间,头脑蓦地清醒,她顾不得手上被擦的火辣辣的疼,反手就强行回身,手里的细土就这样不偏不倚地砸了张老四满头。
张老四被泥土糊了眼,额头又被碎石子给擦破了皮,刚要用手揉,林漪最后三枚钢针便趁机端射而出。
张老四也是狡猾,听到机关扣动和细微的破空之声,便凭着直觉就偏头侧身,以至于钢针最后只扎进了衣服,并没有伤及要害。
可林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他的闪躲,脚下一滑,就跟林漪一样往芭蕉丛里倒。
因着看不见,他可就没林漪那样快的身手,想要撑起来已经来不及,林漪转头就到了他的身后。
细长的高跟鞋轻一踹就让张老四跌了个狗吃屎。
林漪还记得不能留下太明显的线索,眸光一闪,手上拳头一松,便压住了张老四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被捏住颈椎的张老四刚要嚎叫,就听的咔擦一声脆响,登时脖子就被扭断。
手法干净利落,张老四死不瞑目……
作者有话要说: = =好像我昨天太困所以写出来的有点脑残来的- -所以今天大修了一下 下一章也不能用了得重新写 不过话说回来 不要觉得板砖砸不死人 可能在半空行动之中声音会过大 但是如果被力气很大的人丢出去 真要砸到了还是会死的- -这和脑残不脑残智商不智商的没啥关系 - -你要拿个板砖敲人脑袋 最起码脑袋也能被砸出窟窿吧- -
第135章 易燃易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已大修 后面都改了一遍 请看过的小天使再跳上去重新看一下哦 么么哒
在这里已经停的够久,远处拿着火把的人也跨过了月门,眼见着就要进这个小花园,她要是再不跑可就得被抓当场了。
峨眉轻蹙,林漪踢掉了泥地边的脚印,便从石子小路噔噔噔绕回了宴会厅。
躲在工具房后边的裴思衍可说是看了一场好戏,见着林漪走了,他不紧不慢地从暗处走出,走到张老四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似乎在检查张老四到底死了没。
张老四半点反应也无,看起来就是死透了。
可惜裴思衍并不那么想,他蹲下身子,低下头来,拉着张老四的头发就把他给拎了起来。
“别装了。”他如是说,面上波澜不惊。
张老四充耳不闻,半点声息也无。
裴思衍轻笑,手托着他的脑袋慢慢把他半抱进了怀里,“如果学了软骨功还那么容易被扭断脖子,那你这些年在道上是不?9 笑的像个恶魔,裴思衍冰凉的手已经摸上了张老四的脖颈。他一手抬着他的下颌,一手按着他的锁骨,似乎打算和林漪一样扭断他的脖子。
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张老四抬手就准备挣脱钳制,嘴上还不忘嗤笑,“你都说了我学过软骨功,现在还想来扭断我的脖子?你是不是猴子派来的逗逼?”
显然没把裴思衍的话语当真,而且光亮越来越近,张老四都能看清裴思衍的脸,一眼就知道了裴思衍的身份。
想来,裴思衍这样的首富,根本就不会跟他这种小人物一般计较才是。
越发觉得裴思衍就是跟他闹着玩,张老四身体一松,刚要寒暄两句,就被狠狠拉住了脖子。
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张老四想说话都说不出口,揪着裴思衍的袖子口,把他的衣服够抠破了两个洞。
“扭脖子当然不能让你死。”
但是如果我把你的头给摘了呢?
未出口的话随着他的动作应声而响,这一次张老四的骨骼已经咔咔作响,他双眼翻白,想要制止裴思衍的动作都不行,只觉得从肩膀到脖子一阵彻骨的疼痛,好像硬生生地要把他的身体都分开。
挣扎着想要挣脱,脚下的泥地都被他蹬出了一个坑,可裴思衍的力气大的出奇,一米九的张老四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睁睁地被剧痛折磨的昏死过去,张老四在昏厥之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相可怖。
将将好的时间,那边的救援者也已经赶到。可拿着火把一照,救援者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满地的鲜血汩汩而流,浸的芭蕉地里透出黑红的妖冶,叫人打从脚底心里生出寒意。
裴思衍像个没事人似的拍了拍手,怀里抱着的脑袋在他起身的时候骨碌碌地滚到对面,正正好好对着救援者的方向,七窍流血,双目爆凸,整张脸都发着青紫,看起来就叫人瘆的慌
几个承受力差的家仆已经支撑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其余几人,也是面色发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止也止不住,两股战战都快要站不稳了。
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脏污,裴思衍脱了西装,盖住了张老四的尸体,寒风一打,把他的脸照的越发清俊逼人,“别慌,只是私人恩怨,把人收拾了先送回张府吧。”
说的真是一本正经有条不紊。
家仆脚下一软,惊叫着往来路奔去,“啊啊啊,不好啦,杀人啦!”
“老爷,老爷!花圃,花圃有个变态杀人啦!!!”
“……”
慌里慌张就往宴会厅里跑,里头的舞会都不得不停了下来。柳老爷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是明摆着来给他丢人啊?
想也没想就把来人踹下了台阶,柳老爷给小厮使了个眼色,指使他们先把门给关上,隔绝了里头探究的视线。
无论怎样,这动静都太大了,里头的人一时间都被八卦纷纷吸引,也没了跳舞的心思,涌到了落地窗旁就偷眼看着外面的情况。
后面跟来的家仆一个接着一个似乎都是今天的戍守人员,看起来可不是一桩小事呢。
里头的人各个伸长了脖子,可距离隔的不算近,柳老爷又故意压低了声音,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让他们怪着急的。
“诶,漪漪,你说是出什么事儿了?谁被杀了,他们那么慌张?”李家大小姐拉了拉林漪的衣服,心里好奇的不得了。
林漪不置可否,神态自如,她踮起脚望了望,前面黑压压的全是人,自然是毛都看不到,“谁知道呢,看起来总归不是桩小事。”
“可不是,大宅大户的家仆都是受过训练的,看那仆人嚷嚷的模样,指不定就是天大的事情。”
李家少奶奶也插了句嘴,学着林漪的样子想踮脚看看,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意兴阑珊地转过头来,李家少奶奶眼尖地发现了林漪衣角上的沙泥,不由弯下身来帮她拍了拍裙摆,“漪漪,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都是泥?哎呀,你腿上受伤了,蹭破了好大一块皮,哪儿给摔的啊?”
打蛇随棍上,林漪大大方方地伸出腿,果然见到大腿后边到膝盖往下被蹭破了好大一块。
“诶,居然摔的那么严重。”林漪伸手去撕掉皱起的死皮,疼的轻嘶一声,眉头紧皱地解释道,“前头我进来的时候在小花园里摔了个屁股墩。怕被人看见,便拍拍灰就逃进来了。倒是没注意到破皮的地方,真是……”
“真是服了你了。疼不疼还不是自己知道?得亏你现在是擦破点皮,痒痒就会好。”
“是啊,女孩子最讨厌身上留疤了,你这可得好好养着,千万别毁了这一条冰肌雪肤的细嫩玉腿。”
说着说着还不忘在林漪身上揩油,林漪笑着抓住了李家小姐的咸猪手,面上温文尔雅,“你还以为我和你一样,我又不是娇小姐,哪儿那么多的规矩。”
“嘿嘿,在我心里,你可和大家小姐没什么差。”
“就是。”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这事儿给揭了过去。而柳家老爷也因为事情紧急不得不到花圃里亲自坐镇,门口就留了两个小厮看门,也没什么可以看的东西了。
大厅里的人觉得没趣,交头接耳了一会儿,该怎么玩又怎么玩了,很快就把外头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王法,有钱有权就是大爷,所以柳老爷虽然被吓得快要尿失禁,也没法对裴思衍说出一句不是。
有什么办法呢,裴思衍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可得罪不起。而他的解释也是私人恩怨,因为张老四扣了他一批货,所以才在这里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
对于这事儿柳老爷心里头自然清楚,要不他今天也不会请张老四,合着他的货也被这丫的给扣着呢。
就是这张老四也忒的没长眼,裴思衍虽然是从辽京来的,可他的身份却是个实打实的硬茬。这做生意的连个消息都不灵通,怨不得被裴思衍亲自处理了,死相还惨成了这样。
柳老爷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总的来说,裴思衍的说辞合情合理,就是没挑地方,一个不小心脏了他的花圃。
啧,只怕这个花圃改明儿就得找些道士和尚来做做法超超度,不然他大白天都不敢来这块地儿了,可把他给吓得哟,小心脏都扑通扑通的到现在没停呢。
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柳老爷还是很有抱紧大腿的觉悟的,合着到时候张家来了人也好说,他腆着脸就冲着裴思衍弓腰,语气放的小心再小心,“这,裴少,您看现在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回张家不就结了。难不成还要我来给他收尸?”拍了又拍身上的污渍,注意力都没分给柳老爷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