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泽清伸手握出文若萍的细腕,只是一个晃神而已,两个人就已经换了位置也换了姿势。
文若萍吓了一跳,她本能地拉住姚泽清肩头的衣服,等回过神之后,发现两人的姿势似乎太过亲密,脸颊又剎时飞上一片羞红,她一边看着门外,怕有人看见,一边还恼怒地喊道:“你干什么呀?!让人看到了怎么办?”
“妳很怕热?”姚泽清是侯府的主人,自然是除了太夫人之外,待遇最好的一个,所以这个屋子内的四周也一直摆着冰盆,偏偏他摸着文若萍的腰,身,还是发现她流了不少汗,额角满是汗珠子,可见这小丫头多怕热了。
“没的事!我才不怕!真的!”文若萍确实很怕热,平日在自己的屋子里,她还能一件薄衫了事,可是出门穿的衣裙却只能尽量挑比较轻薄的,又正因为穿的薄,所以老早就感觉到某人的手有多不安份了,小脸蛋已经红透透的她却还死鸭子嘴硬地不肯承认有这么一回事。
“谁在外头,去让人多送两盆冰块进来,还有,去厨房问问有没有冰好的水果,有就拿来。”姚泽清懒得跟文若萍争论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他直接转头向门外的人吩咐道。
外头的人听到姚泽清吩咐的话,立刻就有个丫鬟回道:“婢子木琴,刚刚王管事已经让厨房送来刚从井水里冰过的西瓜和油桃,侯爷可要婢子送进去?”
“既然送来了,怎不早些问一声?快点拿进来。”姚泽清略带不满地说道。
文若萍听到有人要进来了,她慌忙地想要起身,偏偏姚泽清一双大手圈着她不放,她气嘟嘟地低声喊道:“放手啦!你家丫鬟要送东西进来了。”
“没人敢看的。”姚泽清从容不迫地回道。
文若萍才不相信姚泽清的话,她转过头,紧张地看着那个自称木琴的小丫头走进来又走出去,然后很惊讶地发现木琴真的从头到尾都没往他们这边看过一眼,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好奇,还是纯粹不敢看,于是她又一脸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姚泽清。
“就说了没人敢看,妳还不信?”姚泽清挑了挑眉,好笑地说道。
“可见你是惯常这么跟女人厮混的,不然她们怎么知道不能看?还一早就洗澡?想来是昨晚跟哪个女人享尽了鱼水之欢吧?是刚刚那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吗?白菱?还是怀香?不然就是你哪个姨娘吧?男人就是有这点好处,想跟女人怎么混都行,想收多少女人也没人吭气。”文若萍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说这些话的语气真是要有多酸就有多酸。
“妳吃醋了?”姚泽清不知该高兴小丫头似乎已然情窦初开,晓得什么叫喜欢了,还是该烦恼原来小丫头一开窍之后,心眼也是极小的。
“我…没有,这不是我能够做的事。”文若萍被这么忽然一问就愣住了,可是她又很快地摇头否认,因为她很清楚她不是文若菲也不是文若蓉,她没有吃谁醋的资格。
“不是妳能够做的事?”姚泽清起初有些不懂她这句话的深意,不过他稍微一细想之后,却有似乎有些明白…小丫头该不会是不敢对他有那些心思吧?可是明明他已经为她做那么多事了,难道他做的还不够明显?所以她才看不出他其实是心悦她的?
不得不说,姚泽清对文若萍是真正放到心尖上了,看看这会儿的文若萍不过刚露出一点点异样,他立刻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曾经的孟氏和张氏却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可惜小丫头的胆子太小,若没用点手段刺激她,恐怕他得要等很久才能等到她褪去那层保护色。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柔绝不承认自己总在恍惚中码字~~也不会告诉你们又有BUG出现鸟……只会跟泥们说武定侯老夫人就是武定侯太夫人啦……不改了~~不改了~~不改了~~,总有一种越改越错的感觉(*T_T*)。
☆、第五十四章 娇怒
姚泽清轻轻捧住文若萍的脸,然后很满意地看着她脸上刚褪去不久的红晕又一次迅速地布满双颊。
文若萍愣愣地看向姚泽清,彷佛有那一瞬间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而且她…好像也真的忘了呼吸,只记得回过神之时,姚泽清的脸就离她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的距离,嘴唇上残留的温热正提醒着她,刚刚她和某人发生过某件羞人的事情。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随便欺负人,太过份了!”文若萍想明白刚刚的情况,她心里更觉得委屈了,泪水慢慢从眼底漫延整个眼眶,哪有人这样坏心眼儿?!这可是她的初,吻吔!结果什么印象都没有留下就没了!没了!!还她珍贵的初,吻!!
“傻丫头,别哭了!别哭了!哪对夫妻不是这般相处的?这也能算欺负妳吗?”姚泽清既无奈又好笑地抹去小丫头眼角滑落的泪水,在他心里,从他决定娶她为妻那一刻开始,他就认定了这个姑娘,跟自己心爱的姑娘做那些事情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何况他们已经定了亲,好歹也算有个正式名份,谁会拿这点小事闲言闲语的?
“我才十三岁,你这老男人吃嫩草的也不嫌羞,而且我还没正式过门哪!什么妻子,那都只是你自己心里想想的而已,外面的人可未必这么看我,还有那些只会吊书袋的老学究要是知道堂堂武定侯居然是个没脸没皮的,拿着调,戏姑娘的事当有趣,明日皇帝的御案上肯定就能有这么~多的折子说你的不是啦。”文若萍的声音微微带着些许哽咽,这会儿已经不是羞怯而是气恼,只见她一双小手比来比去,很不服气地大声反驳姚泽清的话。
文若萍大概也没发现自己在异性面前越害羞的时候,她就越容易手足无措,喜欢强词夺理,而且说话的语气还会带着几分不管不顾的意味,这种时候,那些什么‘抱金大腿一定要对金大腿非常恭敬,千万不能轻易得罪’之类的想法,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偏偏还正是这一点‘豪放’贴合了姚泽清的心思,姚泽清或许心里也多少觉得此时的文若萍有点小题大作,可是比起他前两任妻子来说,18 他又觉得至少小丫头心里并不曾排斥他的亲近,也不讨厌和他相处,他隐约记得以前的孟氏和张氏两个人都很畏惧他,不止不会主动与他单独相处,就是偶尔没什么其他意味的一个搂,抱,她们也能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他若想再做点更亲密的举动,她们的反应就更不得了了,总会一副翻出白眼,好像快要昏倒的模样,真不知道她们到底怕他什么地方?不过他的幕僚却是觉得也许是因为他刚效忠皇帝那时候,手上沾了不少人命,身上煞气过重又不知收敛,所以她们才会怕他吧?
姚泽清想自己这几年来也知道收敛了,而且具体成效不错,不然眼前这个小丫头没那个胆子跟他对呛,明明害羞一张小脸红的跟啥似的,还委委屈屈地掉着眼泪,却还不忘跟他争论什么叫‘与礼不合’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接下来,姚泽清又忍不住烦恼地想,面对这么大胆的小丫头,自己好像开始有些期待她在床笫之间的表现了,怎么办?可是小丫头还有一年多才及笄…他猜想小丫头肯定不会像孟氏和张氏那么死板无趣,像个大型木偶似的让他想碰对方的念头都没有,若不是因为祖母一再说他不能总没有半个嫡出子女,或许新婚之夜过后,他就不会想再进她们屋里了,说起来…当年的张氏能够怀上景哥儿对那时侯的姚泽清来说,绝对是意外的大惊喜,即使张氏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熬过生子那一关。
“皇上既然肯重用我,自然是相信我的为人,不至于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为难我,何况这还是我个人的私事,皇上也从不会无故插手臣子的家务事。”姚泽清耐心地解释道。
“是吗?”文若萍眨眨眼,疑惑地想了一下,却是不敢肯定,她学过历史啊,历朝历代多的是喜欢看臣子出丑的皇帝,甚至有的还会火上加油,然后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当朝皇帝是什么脾气的人,她一个闺阁女子当然不会知道,不过也不可能就那么放心呀…。
“再者,那些外人承不承认又如何?至少太夫人和大妹妹,还有景哥儿他们都已经承认妳的身份了,旁人的眼光能有自家人的眼光重要?”姚泽清又接着说道。
“哦…。”文若萍垂着头,心里似乎还有些惶惑。
“太夫人会特地叮嘱下人把妳直接送来清芷院,正是因为她认可妳是她孙媳妇的身份,不然妳有听说谁家做客还能随便进到主人家院子里的?她老人家心里怕也是盼着妳能早些进门吧?”姚泽清抚摸着文若萍的秀发,柔声地哄着她。
“是因为景哥儿吗?景哥儿虽然只和我见过一次,不过他们都说景哥儿很喜欢我,太夫人应该是看在景哥儿与我投缘的份上,所以才对我特别宽容吧?还是她已经知道我不能生…将来威胁不了景哥儿的地位?”文若萍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她看过的小说里面,不是常出现什么继母为了亲生儿子的地位,而故意养坏了原配生的继子或者设计害死继子的情节吗?还有好些高门大户里的当家人担心娶进来做为继室的女人如果野心太大,会害死亡妻留下的儿子,所以暗中下药让继室无法生育,比较善良的也不过是找个像她一样,日后生下儿女机率不大的女子,当然啦,这种做法最多只是延长生下孩子的时间,比不上永远生不出来的更好。
“妳在说什么?!”姚泽清心底微微惊了一下,他很意外文若萍文若萍会知道自己身子可能有问题这件事,他也更不曾为文若萍或许无法生育这件事感到欣喜庆幸过,当时把脉的太医也没有很肯定地说她完全不能生育,既然没把话说绝了,那就是还有机会的意思。
何况太夫人的想法与文若萍的猜测也是正好相反,太夫人不希望姚泽清再娶进门的妻子太早有自己的孩子,固然也有为嫡曾长孙未来考虑的意思,但绝不会认为对方就一辈子不能生育,她也很希望姚泽清的女人都能为他为姚家多多开枝散叶,姚泽清不喜欢太多的女人,她当然就更希望姚泽清再娶的妻子是个能生的,不然只有姚承景一个儿子怎么够呢?
“你不是应该早知道了吗?!我、我很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文若萍说着话的同时,眼泪又落了下来,还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胡说八道?!是谁这么告诉妳的?”姚泽清不悦地斥责道。
“二姐姐说的啊!二姐姐不会骗我的。”文若萍虽然害怕生孩子时的未知命运,可是她更难过自己连害怕的机会都没有了。
“妳二姐又不是大夫,她说的话自然信不得,太医明明只说比较困难而已,还说若能好生调养几年就没事了,妳如今年纪还小,还怕等不了几年的时间?”姚泽清淡定地安慰道。
“可是…可是…。”文若萍觉得姚泽清说的话很正确,不过又觉得文若蓉是重生而来的,她的消息也不可能出错,在她的前世记忆里,自己…或者说是原主,应该是真的没生过孩子,甚至很可能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无法生育,不然文若蓉不会说的那么肯定。
文若萍刚穿越过来时就知道这个消息,不过那时候她还在适应这里的社会环境,对于不能生育这件事只是有点小遗憾而已,但是现在不同啦,她已经订了亲,还是一桩令很多人眼红羡慕的好姻缘,于是不能生育就注定要成为她最大的缺点,总有一天,会有很多人拿着这一点来要求她的丈夫休妻或纳妾,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跟一群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啊!她更不想被休弃…无论哪一种结局,文若萍都觉得不能接受,与其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还不如别嫁了…。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有什么用处?!你现在会因为我不能生育,必然生不出想伤害景哥儿的心思,所以才愿意娶我进门,那以后会不会又因为我无子,不能替你们家开枝散叶,然后就把我休弃了?”文若萍越说越觉得愤怒难平,她用力想挣脱姚泽清的怀抱,甚至还浮出必须跟眼前这个男人保持距离的消极念头,她鸵鸟地想,只有什么都不奢望,才不会哪天人家甩掉她了,她还得为此心痛到死。
文若萍就是这样子矛盾的心态,有时候的她希望被人疼爱、包容,最好还能宠她无下限,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再美好不过了,所以只要有个人对她好一点,她就能神采飞扬地觉得整个人都幸福的不得了;可是,有时候的她又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丑,永远只能自己躲在角落黯然神伤,孤单地渡过一生就是她的结局。
“好好地发生什么疯?我说过我介意妳不能生育的事吗?我说过将来可能会不想要妳吗?”姚泽清用力抓住文若萍不安份的双手,生气地反问道。
“我就是知道…就是知道…。”文若萍扁着嘴,一脸委屈地转过头,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姚泽清气呼呼地想着是不是要把小丫头骂一顿,她才会清醒过来?正当他想着要用什么说辞骂醒文若萍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丫鬟们请安的声响,听着似乎是姚承景跑过来了,他眉头一皱,有些不情愿地将文若萍放回椅子上坐好。
☆、第五十五章 融洽
文若萍看着姚泽清突然放开了她,还一头雾水地想问他是怎么了,一道小身影已经飞快地往她身上扑过来。
“萍姨!萍姨!妳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景哥儿?妳是不是忘记景哥儿了?姑姑跟我说妳今天会来府里一起吃饭,我一大早就起来等了,可是在太夫人那里等了又等,才看到一个嬷嬷和两个丫鬟去向太夫人请安,蒋嬷嬷说她们是妳带过来的人,但是妳还是没有出现,我只好跑出来找妳了,找了好多地方,还是一个婆子跟我说妳可能在父亲的院子里,所以我立刻就过来找妳,妳果然真的在这里。”姚承景抬起头,嘟着小嘴,不满地控诉着文若萍不该忽视他这么久,害他好伤心!好伤心!
“啊?!对不起哪~姨姨并没有忘记景哥儿,只是平时不方便出门呀,前两天太夫人一说要请姨姨来吃饭,你看姨姨不是早早就来了?”文若萍尴尬地笑了笑,还不忘赶忙柔声哄了几句,她当然没有忘记姚承景,不过平常也很少记起来就是了。
“是吗?明明都快午时了,这样也算早吗?原来萍姨都要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姚承景偏着头,状似不解地看了门外亮晃晃的阳光一眼。
“呃…。”文若萍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由不得心底愤愤地想道,她才没那么懒惰好吗?!思及她会被绊住的原因,忍不住嗔恼地偷偷睨了姚泽清一眼,心想还不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一直缠着她不放,她也不会在这里耗这么久的时间呀!
姚泽清一直看着两人的互动,自然也看到了文若萍那略带不满又似有几分娇媚的一眼,他心虚地轻咳一声,道:“你的规矩呢?见到长辈也不知道请安问好?你萍姨坐了一路马车过来,全身还不舒服着呢,你别扰她休息。”
“哦!儿子见过父亲。”姚承景听到父亲明显有些不满的语气,他连忙站直身子,然后恭敬地向姚泽清行大礼请安。
“嗯!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古嬷嬷呢?还有秋瑾、秋华呢?她们就任由你一个人跑出来?!”姚泽清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门外,语气忽然转为严厉地质问道。
“小哥儿一个人跑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般莽撞呢?要知道你才多大年纪,万一路上遇着什么危险,你自己能应对吗?”文若萍也觉得不妥了,她还记得前世看过许多宅斗文里的情节,内宅里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多了去,而且有许多地方,就算没人故意害你,却也是很危险的,更别说她曾经还是受害者。
或许有些人会以为武定侯府内宅人口简单,姚泽清又只有姚承景一个子嗣,不会有人起坏心思,但纵使没有这样的人,却也少不了那等粗心大意的人,看看眼前,若没有那些人的疏忽,姚承景如何会一个人来到清芷院?文若萍虽然不知道姚泽清的院子离太夫人的院子有多远,但肯定也有段距离的。
“景儿没有,古嬷嬷也跟着出来的,景儿来之前还听到古嬷嬷叫我的声音呢。”姚承景从来不曾被人用很严厉的语气斥责过半句,如今见父亲和他喜欢的萍姨都因为他独自跑出来这点小事就那么生气地骂他,他顿时觉得好委屈,明明只是在自己家里跑来跑去,还能有什么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