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也算是尤未每个月固定的一笔支出/(ㄒoㄒ)/~~
尤未活了二十几年,这辈子去夜店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次更是他来到上海之后第一次进gay吧,为了速战速决,他进店第一件事就是向店里的bartender打听高赟。
Angel in the Hell里其中一个bartender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但一脸媚相,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还画着夸张的眼影和眉毛,让人一看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听说尤未是来找高赟的,不由娇羞地掩嘴一笑道:“又一个我们家赟赟的裙下之臣,光今天大概也有十几二十个了吧。”
尤未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扶着额头问:“那么他今天来了么?”
“我们家赟赟这么大牌才不会来得这么早。”bartender趁机对眼前这个生面孔推销道,“不如叫杯酒坐下来边喝边等?”
尤未本想拒绝,但又想到这种地方应该是不消费就不能进的,所以摸着自己可怜的荷包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好吧。”
“看看想喝什么?”一张酒水单被推到尤未面前。
尤未定睛一看,以为是这里面灯光太昏暗所以自己眼花看错了,眯了眯眼适应昏暗的光线之后再看,该什么价儿。。。。。。。还什么价儿。。。。。。。
咽了咽口水,尤未很是尴尬地指着最便宜的柠檬水道:“就要一杯这个吧。”
那个妖艳的bartender盯着尤未看了几眼也不说什么,下了单递给旁边的另一个bartender。
尤未万分肉痛地掏出钱拍在吧台上,战战兢兢地等自己那杯“廉价”的柠檬水。
“找个位子先坐啊,杵在这里干什么?”
“我等……”刚出口两个字尤未就意识到自己犯怂了,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哪里需要客人站吧台边等出单,自然有人给你送到座位上来,于是剩下的“我那杯柠檬水”给生生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来等高赟的。”妖艳的bartender显然没听出尤未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不以为意地道,“那也没必要站这儿等啊,我们这儿的帅哥可不止高赟一个,在高赟来之前你也可以先看看其他的嘛。”
尤未心说我就是单纯地来找高赟的可不是来猎艳的,但这话估计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开玩笑,这是一什么地儿啊?说你为了工作来找高赟的这不是脑抽了么?
所以尤未只能僵硬地笑了笑,正准备转身去找座,突然又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并不知道高赟长什么样,就算等下高赟来了自己也认不出来,不过听这bartender叫高赟叫得那么亲热,说不定他们很熟?
尤未真就抱着单纯打听高赟长相的心理问了一句:“高赟到底长啥样儿啊?”
某人单手撑在吧台上托着下巴无限憧憬地道:“我们家赟赟长得啊你一见到他就想和他做|爱。”
尤未差点脚一软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幸好及时扶住了吧台(。_。)
To be continued……
☆、银河系的第006颗星(微修)
在高老九吃完散场时就挺晚的了,本来预计是要去Angel in the Hell再喝一杯的,无奈Felix明天要出差,一大早的飞机。
虽然觉得挺失落,但高赟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乎借口手里那本儿书也还剩挺多没翻译的,昨晚上的堕落那是翻译遇到瓶颈了才去Angel in the Hell找了个人回来发泄下,等下回去还得再奋斗奋斗。
二人都有看似充分的理由也就不再纠结各自散去了,知道出来吃饭一定会喝酒所以两人都没开车,就在路边一人招了一辆驶向相反方向的出租车各回各家。
一坐进后座就听电台里一女的正倍儿伤感地唱着: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但我也渐渐地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呵呵,这词儿写得真他妈应景,简直唱到心坎儿里去了,高赟自嘲地笑了笑。
一首歌放完,电台里那女主持跳出来倍儿傻地问:“听完这首来自阿桑的《叶子》,大家有没有受到触动想起存在于记忆深处的某个人呢?”
呵,记忆深处。
高赟干脆靠在窗上开始闭目养神,充耳不闻外界的任何声音,直到师傅将车开到目的地之后叫他下车。
付好车钱下车,二月的冷风一吹,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前所未有过的清醒。
其实从始至终,自己还是没能放下过那个人吧,就算Felix再好存在的印记再清晰,也抹不掉那人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每一次噩梦,每一次美梦,统统都和那个人有关,挣不脱。
无数次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但是过去那么深刻,一刀一刀地剜在了心尖上,鲜血淋漓的教训哪是说忘掉就能随随便便忘掉的。
创伤后产生的心理问题高赟本人也是早就心知肚明,过去的许多年里的无数次,病情曾一度严重到他控制不住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一次次自残最终还能活下来全靠本身超强的意志战胜了心魔。
没有人喜欢被|操纵的感觉,高赟不想自己被心魔控制,更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一切都源自五年前高赟刚从澳大利亚回国,Felix本来抱着让朋友分享自己甜蜜恋情的心态介绍了娄印给高赟认识,在专业心理治疗师的面前高赟的病情自然就无所遁形,所以高赟一直不太喜欢娄印,哪怕面子上看起来还算过得去,那是因为中间还有一个Felix,高赟总觉得娄印的存在破坏了些什么。
娄印是上海非常著名的心理治疗师,年轻有为、帅气多金,和Felix在七年前的一次研究时下人们最常患的一些心理疾病的国际论坛上结识,当时Felix刚从墨尔本到上海不久,是那场论坛的同声传译,而娄印是那场论坛最年轻的speaker,两人都算得上青年才俊。论坛结束后Felix主动找了娄印,当着娄印的面对娄印在论坛上提出的一些观点表示了质疑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二人并没有因为意见相左而大打出手,反而一见如故,接触后得知对方都是圈子里的人很快便顺理成章地陷入了热恋。
这二人也是同志圈里鲜少希望能和彼此天长地久的,可是谁也没想到相恋七年最终还是没能修成正果,就在前不久终于一拍两散。
有些东西总归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改变的吧,“历久弥新”大概只存在于成语词典和传说中。
就像Felix,从最初一个普普通通默默无闻的freelancer摇身一变现在自己开翻译公司当起了老板而且公司经营得还不错。就像娄印,从最初的小有名气到现在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和诊所,中国最年轻的心理学博士生导师,学生们心目中争相追捧的对象。
或许用“一拍两散”来形容这段感情的终结又有些严重了,因为按照Felix的说法他和娄印是和平分手的,大家好聚好散,再见亦是朋友。对此,高赟总是不置可否,他只希望Felix是自由身就好,至于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他一点也不在乎,当初决定回国常驻上海很大程度也是因为Felix在这座城市,高赟很清楚这个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距离。每每想到这里,高赟又觉得自己的心思似乎太过邪恶,大概是病情又愈发严重了。
Felix还和娄印在一起时高赟还会为了应付Felix的唠叨每个月去娄印那里报到几趟做所谓的心理康复治疗,现在这两人分了他也算给自己找了个讳疾忌医的绝佳借口,同时也为自己独占Felix的私人时间找到了正当理由。
一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爬上了十二楼,一个人的时候高赟不太习惯搭电梯,那种窒息和被掌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掏出钥匙开了门,玄关隔断柜上那两只傻龟一听见动静知道是主人回来了都巴巴地扭动脖子望了过来,借着楼道里的灯光,一人二龟大眼瞪小眼。
高赟觉得好笑,这就是回到家发现有人在守候的那种感觉么?虽然对象换成了两只龟,但有总比没有好吧。
头一次,高赟觉得自己在家里养两只活物真是非常明智,龟大龟二也不再只是为这套房子增加点生气而存在,大家的境界都升华了。
脱了鞋子进屋,高赟第一时间钻进浴室冲掉了一身的火锅味儿,他和Felix都是地道的北京人,Felix小学毕业就随父母一起移民了澳大利亚,高赟十七岁时漂洋过海来到墨尔本则完完全全是命运的捉弄,也是他这辈子迄今为止都还没放下的一段过去。
在墨尔本很难吃到正宗的北京涮羊肉,后来二人就转移目标迷上了重庆火锅,不过要想在除重庆之外的地方吃到正宗的重庆火锅也挺难,来到上海之后发现整个上海滩也就高老九吃着还不错,基本还原了重庆火锅百分之九十的精髓,于是每每二人约吃饭十次有五次都选高老九,总觉得吃不腻。
洗好澡出来,还不是特别的困,还差三分之二没翻译的那本儿曼托夫斯基的书今晚是不想再动了,丫爱淋红油就淋,谁他妈也别想操控爷的进度。
想来想去,还是躺到床上摸出手机点开了Blued,高赟喜欢在睡前看看Blued上实时最热的一些状态,能找到点笑料伴自己入眠最好,找不到也能消磨消磨时间。
Blued就像一个独立于现实生活之外的小世界,这是只属于同志的世界,隔着手机,大家都放得开,互发了照片看得上眼的就约419解决彼此对性的需求,想谈柏拉图的也容易找着伴儿。
高赟本身也是Blued上的红人一枚,粉丝数超过50K,每天发来各种消息搭讪的人不计其数,但他鲜少能给人点回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记得哪些人是聊过的哪些人是没聊过的,反正无聊的时候,有人能陪着聊聊天就行,谁管手机那头的人是谁。刚才那出租车里头不是在唱嘛,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索性一个人狂欢还不如两个人孤单还能有个伴儿。
刷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值得点赞的内容,眼皮也开始慢慢变得沉重,遂胡乱敲下“孤单,是一人二龟的狂欢”,配上以前带回家的某个小受用自己手机拍的龟大龟二水中嬉戏的照片,按下发送。
不出所料,短短十分钟就收获了超过三百个的赞和无数条留言,混迹在Blued的大家都是夜猫子来的。
勾起嘴角笑了笑,终于满足地睡去。
To be continued……
☆、银河系的第007颗星(微修)
尤未在Angel in the Hell等到十点半就再也坐不住了,高赟依然没有粉墨登场,倒是吸引了各种各样的人过来搭讪约炮,不过如果按照Adonis对高赟长相的描述来划分三六九等的话,大概那些人的长相只能称之为。。。。剩饭剩菜( ̄ε(# ̄)
鉴于如果再不撤退就快赶不上末班地铁回家了,打车回去又实在肉痛且会明显拉低接下去几天的生活品质,所以尤未不得不狠心做出结束第一天守株待兔计划的决定。
哦对了,Adonis就是那妩媚娇嗔风情万种的bartender,尤未其实对这种娘了吧唧的gay没什么好感,你说你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跟个娘儿似的么?无奈Adonis脸皮厚如城墙拐角,借着给尤未端柠檬水过来的由头就赖着尤未不走了,好么泱泱跟尤未扯了一大通才心满意足地扭着小腰又回了吧台。
不过呢,这一通胡扯倒是改变了尤未对CC们一些根深蒂固的看法,Adonis这人其实还挺不错的,就是。。。。呃。。。。那张嘴吧。。。。它稍微贱了那么一点点,活脱脱一口无遮拦的八卦中转站,从他这儿尤未对高赟这人的认识算是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因为Adonis对高赟那简直不是一般的崇拜,这也让尤未对能见到高赟本人更加期待。
但!请别误会外界对高赟渣男的评价就不中肯了,尤未他是不知道Adonis看高赟的眼神儿那是应了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情人眼里出西施。虽说Adonis暂时还没能成功上位吧,不过那野心也是勃勃的,用一句小学生入少先队时的宣誓词儿来形容那就是——时刻准备着( ̄▽ ̄)~*
回到租住的房子时已经将近零点,简单洗漱了下尤未滋溜儿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是典型的南方人,还不太习惯上海凛冽的天气,即使日历上的冬天已经过去,可寒意依旧没怎么散去,甚至有更冷的趋势。
翻来覆去并没能很快入睡,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这个点,基本也只能是这个世界上另一只寂寞的雄性发来的私聊请求了。
反正也睡不着,尤未够过了手机,进入Blued,发现发来私聊请求的是一个从来都没聊过并且互相都没关注对方的人,开场就非常直白:178,65,0.5,同城,找419的伴儿。另附一张照片。
咱摸着良心实话实说,这真是一长得还挺不错的主儿,但尤未一看这照片吧就忍不住去想象高赟的长相,别误会,他暂时对高赟还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主要是被Adonis那句眼冒桃心的“我们家赟赟啊长得你一见到他就想和他做|爱”给刺激的。
真是作孽啊,你越不想去想吧他偏偏越要往出钻╮( ̄▽ ̄)╭究竟什么样的长相才会让你一见到他就想跟他做|爱呢?
于是这出约炮的戏码最终的结果就是——无视之。
尤未连拒绝都没心思去拒绝,本来尤未也不是一滥交的,就算是有需求了这不是还有两位尽职尽责的五姑娘么?
正想退出Blued就寝,动态一栏突然亮起了小红点,这表示关注的人里面有人更新状态了。尤未在Blued上关注的人很少,这就导致每次小红点亮起时他都会在点开之前先去猜测是谁又发状态了,你还别说,真有几次被他给猜对了,自娱自乐呗( ̄o ̄).z Z
点进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开始玩儿Blued那会儿关注的第一个人,尤未和那人聊过一两次天吧,感觉这人。。。。怎么说呢。。。。是一挺神奇但同时又非常有魅力的人。他的状态总是千奇百怪,他能写出比席慕蓉比季羡林这些文学大师更优美的文字,他的文字总能让读的人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美不胜收的画面,他有时也会发表一些比王思聪比罗玉凤更犀利的言论,他的状态有时映射人生,有时单纯搞笑,有时深沉得来让人心疼,有时又激烈得有些反社会,有时又中庸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总之,在尤未看来,这是一个不太一般的人。
尤未知道这人并开始关注他是因为玩儿Blued第一天比较兴奋,一直刷热门动态就刷到对方发了一条貌似很有哲理但细思又极恐的状态,具体内容尤未记不太清了,反正从那时起尤未就对这人升起了无比强烈的好奇心,关注他之后试图找人聊过天,不过从来都没得到过回应,更别说人家会回粉你了。
刚开始挺失落的,但尤未一看自己这可怜兮兮的几个粉丝再看看人家好几万的粉丝也就释然了,老老实实当个观众也挺好的。
再就是后来有一次那人居然主动给尤未发来了私聊请求,那一次尤未记得很清楚,两人都聊得挺开心的,就只是单纯的聊天,谁也不知道谁长什么样儿,某人是从来没在Blued上发过自己的照片,尤未是发了也。。。。。没几个人看˙︿˙
后来尤未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没什么创意,写不出人家那种吸引人的状态。。。。。。就好比现在吧,这个名叫做“文武贝”的男人发了一条“孤单,是一人二龟的狂欢”的状态同时附了一张两只乌龟戏水的照片就赢得了无数个赞和留言,尤未依旧在看见的第一时间就留言,可谁料几个字儿打完发送自己这条毫无特色可言的留言瞬间就被淹没在乌央乌央一大片的留言中不见了踪影。
怎么感觉有点惆怅呢?大抵是因为即使两人的物理距离拉近了但精神距离依旧十万八千里吧。
是的,尤未注意到了,他和文武贝的距离只有十几公里,从中山到上海,从最开始时的一千六百多公里缩短为现在的十几公里,文武贝也在上海,他一直都知道。
依旧没有回应,仿佛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但尤未再清楚不过,那人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只不过人家不屑回复你罢了,大约那次也是无聊至极了才会找你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