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外界根本听不到马车内的对话,但是这个效果对魔王不起作用,在听到迪亚这句话的时候,魔王的气势比冰还冷,温度迅速下降,太阳也被云层遮挡,队伍中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怎么了?
明白的神王等再后退一点,绝对不在这个时候自寻死路。
克洛维轻笑,然后说道,“为何这么认为?”他不认为莱昂.罗蓝会告诉他的孩子那段过去,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让他无忧的成长。
“父亲很珍视两束冰百合,我曾经不小心碰掉过,父亲那时的慌张我不会忘记,那时父亲的眼里只有那束冰百合。”没有望一眼摔在地上的他,看着克洛维,迪亚肯定的询问,“那是你送的吧?”实力强大水系法师,只有这个男人符合。
“是我送的,那是我在莱昂.罗蓝和爱莎公主结婚的时候送的。”克洛维没有否认。
迪亚一愣,他没想到,原以为那样的珍视,是两人友情的见证,不想是在父亲背叛这人之后送的。
“那束冰百合,是我作为迪亚.罗蓝给予好友莱昂.罗蓝最后的祝福。他的幸福曾经是迪亚.罗蓝的希望。”曾经的自己真切的希望着好友可以拥有幸福的人生。
马车外的寒气更重了。
“你早就原谅父亲了?”迪亚惊讶的疑问。
“原谅。”克洛维挑眉,嘴角带着讽刺的弧度,吐出冷然的话语。“原谅是因为还在意,在舍弃迪亚.罗蓝这个名字之时,我就斩断了一切,包括和莱昂.罗蓝的友谊,没有原谅,因为根本就已经是无关的人了。”
因为无关,何谈原谅。
马车外的温度开始回暖。
“但是父亲不想背叛你的,…”迪亚想要辩解什么。
“对于当年的事,你了解多少。”克洛维打断他。不等迪亚回答,克洛维继续说,“就算你了解去全部,你也不能为莱昂.罗蓝辩解什么。”
“父亲会背叛那么重视的你,一定有理由的。”他相信父亲的背叛一定理由,而了解这个理由,或许这人就会和父亲和好。
克洛维很有趣的看着迪亚,“你认为只要知道了理由,我就会原谅莱昂.罗蓝?”
马车外,魔王的嘴角勾起深深的嘲笑,他想起了他和克洛维第一次的见面,那决绝的姿态,让他欣赏的言语,那是他沦陷的开始。
“是。”迪亚肯定。
克洛维笑了,觉得很有有趣的笑了。“莱昂.罗蓝怎么会用你来当代替书,我们一点都不像。”
迪亚的心一疼,代替书,这三个字是他的心里最深的伤,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比试的前一天,莱昂.罗蓝来找过我,”克洛维停住了笑,不过嘴角依然有保持着轻微的弧度。“他想要解释,说他不知道,不知道第二天的比赛时为了重新选择继承人,让我听他的解释,我没听。”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迪亚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安德烈拉拉迪亚的衣摆,示意他冷静一点。
“为什么?背叛就是背叛,不论什么都理由,都改变不了背叛的事实。背叛不需要理由。这是我当时对他说的。”对于迪亚的态度,克洛维没有恼怒不快,而是回答。
背叛不需要理由。和迪亚完全相反的想法,残酷的理智,冷酷的决绝。不会回头,不会原谅,在对方背叛的那一刻,就被另一方彻底的放弃。
马车内很沉默。
克洛维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迪亚的脸色变来变去,安德烈沉思,沉思着克洛维话里的残酷和理智。
“真的不行吗?”迪亚苦涩的开口。
克洛维回头,看着这个和曾经的自己同名,却被保护的很好的青年,“那时在我和爱莎公主之间,莱昂.罗蓝选择了爱莎公主,做出选择的是他。”而自己不过是在他选择之后做出了选择,舍弃友情和莱昂.罗蓝还有罗蓝家,这就是他的选择。
再次沉默。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并不好。”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听闻,他不会知道,父亲和母亲原来有过那样轰烈的情感,父亲不惜为了母亲背叛眼前这人,那么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亲和母亲变成这样。
“哦。”对于莱昂.罗蓝和爱莎公主的感情生活,克洛维没有兴趣。
“父亲和母亲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知道原因吗?”迪亚问出自己的疑问。
“为何不去问问莱昂.罗蓝。”克洛维没有回答,不是顾及他人隐私,而是。“他来了。”转头再次看向道路边上的树林。
迪亚和安德烈一时间不明白。
马车外,魔王的眉宇一凝,森冷的视线对准树林。闪身消失在原地。神王等对视了一下,没有妄动,乖乖呆在这里,最近的魔王惹不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谁?”迪亚和安德烈一起问。
“莱昂.罗蓝。”克洛维回答,平静的视线望着窗外。
“父亲!”“姑父!”迪亚和安德烈同时叫道,本该在帝都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从接到克洛维回来的消息那一刻,莱昂.罗蓝的心就没有平静过,想见他,想见他,数年的思恋一直沉淀的在心里,在听到他的消息时,再也无法抑制,翻腾涌上,让理智都消失。用最快的速度,也用了数日的时间,来到了他前进的道路上,当真的看到狂火那飘扬的旗帜时,又不敢去,在这山崖顶上,看着那华丽的马车,那人就在那里。
心跳动着,慌乱着,想要见,又不敢,如同以前一样,站在这远方的地方注视着,哪怕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是这样也足够了,他在那里啊,就在自己所能看见的地方。
“莱昂.罗蓝,你还真不怕死。”邪魅危险的语调在莱昂.罗蓝的身后响起。
莱昂.罗蓝没有惊讶,有他在的地方又怎么会少了这位魔王陛下。
“魔王陛下。”莱昂.罗蓝对着魔王行礼,眼神,表情,都是那么平淡,对于魔王的危险气息没有感觉,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知道这位魔王对他的不满,也明白自己对那人的心思让魔王有多厌恶,但是无法克制,就算知道自己这样,会让魔王产生杀意,还是无法克制。那个人对他而言,在心里的位置太重,在心里刻下的伤痕也太深。
“看来,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看到莱昂.罗蓝如此的冷静,魔王嗤笑。
“是。”莱昂.罗蓝没有否认,死亡对于他来说是种解脱,不再被思恋折磨,不再背负对爱莎的愧疚。
“死似乎太便宜你了,”魔王冷笑,“但是你真的很碍眼。”所有对克洛维有不轨企图的全部都碍眼,“死可以让你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更准确的说是出现在克洛维的面前。
就算知道克洛维对莱昂.罗蓝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他们二人曾经的情谊,还是像根刺一样让魔王的心不舒服。
魔王决定让莱昂.罗蓝死亡。
“布拉德。”当魔王和莱昂说话的时候,克洛维轻声的说,“让莱昂.罗蓝过来。”
“是,主人。”安德里和迪亚听到布拉德回应。
时机正好,布拉德挡在了莱昂.罗蓝的面前。
“布拉德。”看着另一让自己不爽的存在出现,魔王的语气不好。
“伊斯特罗大人,主人让我带莱昂.罗蓝见他。”布拉德恭敬的回应,魔王和主人在冷战,无法改变魔王是他第二权限者的事实。
魔王恹恹的收了手,在克洛维还在生气期间,魔王绝对不敢有违背克洛维意愿的行为,早知道,一见面就动手了,魔王在心里为错失良机后悔。
“克洛维见他干什么?”魔王没好气的说,他都无法靠近克洛维,为何这些人一个两个三个的可以那么靠近克洛维,尤其是这个人,对克洛维有不轨企图的人。
“主人的意志,不敢擅自猜测。”布拉德恭敬的回应。“莱昂.罗蓝先生,请随我来,”布拉德对莱昂.说道说道,然后在对着魔王行礼。“伊斯特罗大人,告退。”接着按在莱昂.罗蓝的肩膀上,消失在原地。
魔王愤愤的一扫,大片的树木倒下,消失在原地,重新骑上黑龙王,脸色冷沉,注意留意马车内的动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布拉德和莱昂.罗蓝出现在马车前,作为狂火的团长,莱昂.罗蓝的好友,人类排名前十的实力者,威廉看懂了莱昂.罗蓝,惊讶了一下,他怎么了,再看到莱昂.罗蓝进入了马车,疑惑惊讶变为担忧。89山崖顶上传来巨响,威廉被惊扰,然后看到魔王出现在马上,那个脸色,在联想莱昂.罗蓝的到来,这两人对某人都有着一样的心思,其中的一方是好友,其中的一方惹不起,要怎么做?该怎么做?威廉的脑子一片混乱。
为何他会遇到这种事情。威廉在心里哀嚎。莱昂,你能不能不来添乱啊,面对那两个我已经很痛苦了,在加上你的事,我可没本事从那两人的手下救你啊。
跳上行驶中的马车对布拉德和莱昂.罗蓝来说都不是难事。
马车门打开,莱昂.罗蓝先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安德里和迪亚,只是一瞬间的停顿,莱昂.罗蓝坐在了两人旁边。
车厢很大,位置也很宽敞,一边坐上三个男人都不显拥挤。
“父亲”“姑父”迪亚和安德烈叫道。
莱昂.罗蓝没有理会两人的叫唤,而是看着坐在对对面的人,眼里闪过的思慕、眷恋、矛盾、挣扎、痛苦,每一种都让迪亚和安德烈心惊,他们从未见过莱昂.罗蓝这么明显的感情的波动,挣扎痛苦他们可以理解,但是思慕?眷恋?
“克洛维,好久不见。”千言万语,再多的感情只是化为这句话,心却在剧烈的波动着。
“对我来说,不算久。”克洛维笑着回应,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平静之极。
“是啊,对你来说,确实不算久,”莱昂.罗蓝苦涩的一笑,他度日如年,痛苦煎熬,而克洛维,这样的时间不过是晃眼而过,对比那漫长的生命这点时间根本不值一提,“你一点都没变。”
和当年一样,华美的容颜,蛊惑着人心,眼里的黑暗决绝,依然那样残忍无情。
“你变了很多。”从那个爽朗阳光的天真武者,变为沉默冷然的一家之主。
莱昂.罗蓝深深的看着克洛维,怎么能不变。
“魔王陛下怎么…”莱昂.罗蓝问道,他都进来这么久了,那位魔王陛下没理由不进来。
“他正在接受惩罚。”明了莱昂.罗蓝的疑问,克洛维笑着回答,明丽的笑容,不知为何让人有些冷。
马车外,魔王原本冷沉的气势变为失落的暗沉。
惩罚?莱昂.罗蓝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心为此抽疼了一下。
“迪亚、安德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和克罗维在说些什么的莱昂.罗蓝收起一切的复杂,没有表情的看着身边的两个青年。
“是我邀请他们的,”克洛维主动回答莱昂.罗蓝的疑问。“你儿子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刚才还在问,为何你和爱莎公主的感情会不好,我让他问你。”
莱昂.罗蓝一僵,脸色变了下,然后看着克洛维,看着克洛维那明了一切的笑容。
“你都知道了?”莱昂.罗蓝的声音有些抖。“你知道我对你…”
克洛维没说话,没点头,不过那脸上的笑容却告诉莱昂.罗蓝他知道,知道他对他抱有的想法。
“魔王陛下告诉你的?”莱昂.罗蓝苦涩的问。
“不,你认为他会告诉我这件事吗?”克洛维反问。
也对。莱昂.罗蓝明了的点头,只看魔王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知道魔王绝对不会想提起自己的名字,特别是在克洛维的面前。
“我是在那场棋局里知道的,”克洛维继续说,“我当时一直看着魔王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了你的事情,真可笑,不是吗?”
“是啊,确实很可笑,”莱昂.罗蓝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
车厢内沉默下去。
克洛维没有影响,迪亚和安德烈没敢插嘴,只是听着。
“克洛维,如果当年的我坦诚的告诉你我和爱莎的事情,你会如何?”莱昂.罗蓝做出一个假设。
“我会帮你,”克洛维回应了这个假设,“作为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为此我会帮你,如果当年的你没有背叛我,你会是除了同伴之外,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克洛维的话让莱昂.罗蓝欣喜又痛苦,一切都是如果,而发生过的一切没有如果。
一直听着车厢内对话的魔王,气息冷冷的,围绕在他四周的空气甚至有冻结的迹象。让一直留意着的威廉提心吊胆。
“我果然很蠢,”莱昂.罗蓝自嘲,“当年的我,真的很蠢啊。背叛了你,伤害了爱莎,一切都是我的错。”
对于莱昂.罗蓝的话克洛维没有回应,谁对谁错早已不重要。
“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情为何变成这样,”无视还在这里的迪亚和安德烈,莱昂.罗蓝对着克洛维坦诚他的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兄弟,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爱莎出现的时候,我迷茫了,爱莎那隐隐的高贵和坚强让我看到了你的影子,一开始就有了亲切的感觉,共同的患难让我对爱莎的感情有了变化,我以为是爱的,我以为我是爱着爱莎的。”
迪亚静默着,他听着,这是父亲和母亲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安德烈一样没说话,这里没有他插嘴的余地,他也不该留,但是无法提出立离开的意见,因为这里由不得他做主。那个男人在静静的听着。
“你和我决裂之后,你不再视我为友,不再注视我,不再关心我之后,那冷淡让我心慌,我想要挽回,却无能为力,我一直以为那是愧疚,”莱昂.罗蓝继续说着,他想要对这人说完,说完这些原本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对他的说的话,“直到在精灵帝国,看到了你的温柔,我才明白错失了什么,如果我没有背叛你的话,那温柔是属于我的吧,”
马车外,魔王很想冲进入将莱昂.罗蓝杀了,但是他只能冷沉着脸,对着周围释放杀意。什么属于你,就算当年什么都没发生,也没你的份,克洛维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那个时候,”在马车内的莱昂.罗蓝没有感觉到杀意,魔王不会将杀意对准马车,因为如此,莱昂.罗蓝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才发现,我会爱上爱莎,是因为她的性别,因为她是女的,其实我爱的是在她身上你的影子。”
什么?迪亚和安德烈猛然看着平静的诉说的莱昂.罗蓝,他们是不是听错了?莱昂.罗蓝的话,那个意思,不是他们想的吧,不会吧?他们不信,以为自己听错想错,可是莱昂.罗蓝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我对迪亚的感情在不知觉中早已变质,”莱昂.罗蓝闭上眼,追忆着曾经的过往,“克洛维,我那时才发现,我爱的是你,不是爱莎。”虽然没有笑,但是莱昂.罗蓝的表情很柔和。
迪亚和安德烈脑海里一阵轰鸣,空白,不知如何反应。
马车外的魔王眼里凶光毕露,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对克洛维表白,莱昂.罗蓝我一定要你死。魔王驱使黑龙王上前。
“伊斯特罗大人,请保持距离。”布拉德亲切的提示音又一次响起。
化为黑马的阿历克斯瞟了一眼黑龙王,黑龙王无视骑在身上的魔王,立刻讨好的停下,不再上前,阿历克斯只是一撇又看着前方。
魔王先是气愤布拉德,然后对着黑龙王放杀气。没用的家伙,难怪阿历克斯一直对黑龙王没兴趣。
黑龙王瑟缩了一下,这不能怪他,谁叫他不敢违背阿历克斯,他的阿历克斯,刚才那一撇实在是太销魂了,那紫色的眼睛有他的样子,还有转头的姿势是在太美了,还有…,黑龙王一边走,一边看着阿历克斯发花痴。
“真蠢。”对于莱昂.罗蓝的表白,克洛维这么说。
“确实很蠢,”莱昂.罗蓝自己也同意。
车内再次沉默下去。
“克洛维,可以告诉我,如果当年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和你有可能吗?”这个问题莱昂.罗蓝想过无数次,好的,坏的,都想过,而这一次问出,是因为他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马车外,魔王收起了对黑龙王的杀气,听着车内的对话。
“没有。”克洛维没有犹豫,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心固然很痛,但是他想要原因。
“莱昂.罗蓝,”克洛维选择了回答,“你的心太弱了,你有太多在意的东西,你放不下,丢不了,你没有那份决然,少了一份魄力。就算有那个可能,最后我依然会舍弃你,因为你跟不上我前进的步伐,就算有我帮助,你的成就依然有限,而我会不断的向前,我不会停下等你。我需要的是,和我并肩的存在,而你,不会是,也成为不了。”克洛维残酷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