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糖不甜完本[古耽]—— by:滴梦婆婆

作者:滴梦婆婆  录入:01-05

西北战局告急,皇帝已然决定抽调一半京屯军与东海驻军十五万合为征西大军,前往支援,而唐彪随军出征是必然,朝廷人才凋零,如今能够指挥得了数十万大军作战的人寥寥无机,唐彪虽然是他的岳父,但在朝堂上仍旧是趋于中立,并不热衷参与皇子党派争斗,是最佳人选。然而唐彪到底已经有些年岁,即便宝刀未老,也说不准刀剑无眼,有去无回,唐彪在即将出战前将祥宁侯府世子的亲事交给他,这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这是向他言明,如果自己战死,那么求他保祥宁侯府一世安稳,而作为交换,祥宁侯府则成为他拉拢朝臣的助力与棋子。
总有些世族大家的女儿不便做王爷侧妃,却是嫁给侯府世子,做个世子妃,将来成为侯爷夫人再合适不过。
刘昭下意识抬眼看向唐逸,就见唐逸面上血色褪去,显然明白了唐彪的言外之意,可对方望着他的眼睛竟是胀得通红,似乎全身的血气都只集中在一双眼里,再不复往昔瞧他时那般幽深,含着压抑隐忍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亮光的样子。
刘昭心里一疼,蓦然想,他不能让这个人死。
唐逸将侯府和姐姐交托于他,这边唐彪所求又和唐逸有甚不同呢?
儿为父,父为儿。
然而唐逸显然是知道唐彪打算的,可唐彪却连儿子命不久矣都不知,还一心希望儿子娶亲生子。
刘昭想着,冷峻的面色展开笑意,侧身绕过唐逸的目光,刻意忽略掉那其中祈求的拒绝之意,对唐彪道:“岳父放心,等不甜在春猎场上大放异彩,还怕没有姑娘肯嫁来侯府吗?到时候不甜瞧上哪家小姐,我便去向父皇求道赐婚的圣旨!”
“如此就有劳王爷了!”唐彪朗声一笑,对身侧夫人王茹道:“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王茹含笑点头,虽已有年纪又常年病体微恙,却仍旧风姿绰约,肤白貌美,可见一双儿女都继承了她姣好的容貌。
“阿甜,还不赶快谢王爷恩典?”那边唐茉对刘昭的应允也极是开心,毕竟能得皇帝赐婚是莫大荣耀,再不怕别人闲言碎语说她家阿甜是个福薄之人。
刘昭话一出口,唐逸本就刷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连眼里的血色也退成一片凄惨的白,他不再去瞧刘昭,垂眼道:“谢王爷。”
这温顺柔和的话语透着寂落,没来由让刘昭揪心。
晚饭时这一段插曲不提,且说用过饭后,唐逸带着大鹏和灵狐偷偷溜出府。
“好我的世子爷,您大晚上不在府里好生歇着,就是要来这里?!”
霓虹楼前,大鹏双眼大睁,神情惊讶夸张,看了唐逸半晌,小声道:“您要来也等生完孩子再来吧。”
大鹏至今不知唐逸生这一胎是冒着殒命的风险,他知道的唯有那日福禄寺中大小姐传出有孕是和世子提前合计好的,为的就是给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
其实唐逸本不想告诉大鹏自己怀孕的实情,奈何灵狐道仙药凡人可能吃不了,人还是需要人间的大夫开药保胎,而到后期下不了床的时候,除了大夫,还得有人贴身伺候他才行。
上一次,是有姐姐唐茉照顾他,而这一次,他打算连姐姐也瞒着,所以思来想去,只能让大鹏来。
唐逸抿唇,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你可知这霓虹楼背后的人是谁?”
大鹏瞬间回过味儿来,惊道:“洛王?!”
唐逸无声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不甜,你来了?坐!”因为晚饭插曲,唐逸姗姗来迟,刘烈等到此刻也不恼,热情招待。
唐逸抱着灵狐坐下,习惯性拿桌上糖糕喂猫。
灵狐自打进了霓虹楼就觉得不对劲,它不接糖糕,在唐逸怀中乱动,感觉自己灵力输出受阻,竟是要连猫型都维持不住了,赶忙挣脱唐逸,往外跑。
唐逸只以为灵狐又是贪玩,挥手让大鹏下去看顾着。
刘烈也遣散下人,笑道:“不甜料事如神,这西北果然出事了。”
唐逸眉目平淡:“去岁西北边境一带牛羊市均出了瘟疫,这疫病来自关外,草原上的情况只能更糟,他们缺衣少食,会开春来犯并不难猜。只这次似乎不仅仅是抢夺物资怎么简单,西北告急,朱将军没能抵御住,丢了平城,应当是有人泄漏了平城的军防部署。 ”
刘烈脸色陡变,平城丢的如此快,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你怀疑谁?”
唐逸悄悄观察刘烈神色变化,看出此事并非刘烈所为,道:“我也是听父亲与手下武将密谈时提到此事,但父亲并未指明泄密之人的身份。若王爷能抓到此人必定是大功一件!”
作者有话要说: ╮(╯▽╰)╭
既然你们都期待婆婆开虐,那我就虐虐好了
唐不甜:我抗议!
婆婆奸笑:抗议无效,明天你要遭大罪了,今儿个老实点!
☆、变故
刘昭离开祥宁候府,回到王府与府议众人商谈西北军□□项,就听徐少卿闲闲感叹一句:“唐逸身体养了两个来月,眼下大好了,居然给我在霓虹楼瞧见。啧啧!”
刘昭心神不安,早早散了会,又思来想去,竟也换了装往霓虹楼去。
他觉得还是要与唐逸说清楚——自己答应唐彪所求并非是想要利用祥宁侯府,利用唐逸的婚姻做文章。
再说霓虹楼内,唐逸一边给刘烈无关痛痒的分析些当下时局,一边套话,希望能够得到刘烈算计刘昭的计划,好早做防备。
不多时,大鹏回话说找不到猫儿,灵狐跑不见了影儿,唐逸直觉不妙,便推脱身体原因打算早回侯府。
哪知刘烈今日方才算是第一次见闻唐逸的真才实学,一时惜才心起,更是相谈的意犹未尽,眼见唐逸抽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什么?时辰尚早!”
唐逸被扯得脚步一踉跄,跌回座上,肚子正正撞在身前矮几的几角,钻心剧痛瞬间传来,他双眼一滞,随即就眼前发黑,开始听不清耳边刘烈在说些什么。
刘烈见对方被自己拉回来,就扑倒在矮几上不肯再动,一时惊疑。
“世子!”大鹏大惊,冲上来俯身抱了唐逸就往外走,“王爷见谅,我家世子身体不好,失陪了!”
唐逸脸色冷白,额头上一层汗,神情十分痛苦,“疼……”他一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大鹏怀中,浑身瑟瑟发抖,口中呢喃不清。
一番变故令刘烈措手不及,他神经敏锐,错步拦住大鹏去路:“他疼成这样,你不先为自己主子寻大夫,竟是打算这样大摇大摆抱他穿堂而过吗?!”
大鹏心急如焚,奈何他身无武功,绕不过刘烈的阻拦,眼见对方转眼功夫已经派人去请大夫。
这可是要露馅了呀!
唐逸忍过一阵腹痛,灵台渐渐恢复清明,“放我下来。”
“世子!”大鹏不肯。
“放我下来!王爷面前,成何体统?!”唐逸加重语气,从大鹏怀中挣脱开,站稳身形对着刘烈躬身一拜:“王爷见笑,不甜这是老毛病了,不必劳烦大夫,只要回府喝了药、休息一夜就好。”
刘烈细细观察唐逸神色,却是看不出任何疑点,心道,这人的身体还真是纸糊的一样脆弱,当真磕不得碰不得,自己不过才略略拉拽了一下,就一副发病要死的样子,“我送你。”
唐逸点头称谢,在大鹏搀扶下刚一出门,就见刘昭立在门外,眼中似有隐忍的怒气。
“五弟?”刘烈跟在唐逸身后,见到刘昭也是一愣,没想着与唐逸约在自己地盘,还能被刘昭撞破。
“三哥,玄廷有要事与他说,人我就带走了!告辞!”刘昭与刘烈说话并不客气,直接拽了唐逸就走。
一出霓虹楼偏门,唐逸便被刘昭塞进一辆马车,大鹏则是被王府仆从拦在车外。
马车向侯府方向驰去,车内刘昭眉头紧锁,语气里竟是带了怒意:“本王说了,无需你替本王筹谋,你听不懂吗?!”
唐逸腹部又开始绞痛,没有灵狐为他渡灵力补充时时不断虚耗的元气,他其实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唐逸垂眼不动,紧咬下唇,一副做错事的服软模样,刘昭见状心底一软,先是道歉自己态度不好,然后又安慰道:“你若有心仪的女子便告诉我,就是为了新婚妻子、为了侯府不会后继无人,你也该好生将养身体,争取一个长长久久。不瞒你,我私下传过那田城问话,他说你的病不见得就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
唐逸只沉默。
田城医术了得,至今还盼着能够想出法子保他一命,但田城哪里知道他会死是上天写好的结局。
难道要他为了自己活命,就逼刘昭杀父篡位,提前十年登基吗?
灵狐说得或许可以改命,根本就是大逆不道之法,而即便刘昭真如此做了,于他也不过就是“或许”不死。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要眼看刘昭成为这样的人,那他宁可去死。
“王爷说的是,是不甜悲观了。”唐逸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但春猎,不甜还是不去为好……”
刘昭心下一惊,抓起唐逸的手就问:“可是病情恶化了?!”又认真看了看唐逸的脸色,皱眉道:“下午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脸这样白?果真是病不好了吗?”
唐逸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王爷的好意不甜心领了,但不甜如今还不想娶妻,若是来年春时,不甜也能在这里与王爷闲话家常,届时再劳王爷大架去向圣上求这赐婚的圣旨,不甜一定感激不尽。”
刘昭见唐逸是为了拒绝赐婚才想放弃春猎,宽慰唐逸道:“姻缘讲求个你情我愿,你若不愿,我是不会自作主张替你张罗的。你就当出去散散心,春猎比试的结果不必强求。拔得头筹也不一定就是好,树秀于林风必摧之,岳父想来也是不愿你太过出挑的。”
唐逸点头,刘昭堪称温柔地劝他、开解他,他本就深深动情的心如何能够不更加沉沦?他忍着疼痛道:“王爷既然讲了中庸之道,为何不自勉,却非要在科举一案上强出头?如今风声对王爷何等不利,王爷就当真不怕今上有所猜忌?”
刘昭脸色一变,唐逸这些话可谓诛心,说得一点不委婉,科举案后,朝廷上下对寒王风平极高,都说他将取代太子,入主东宫,可父皇对待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十分耐人寻味。
“又或者,王爷求的就是这份猜忌,好从而远离那个众人争夺的位置。”
刘昭心念几动,自己不想当太子,竟然能够被这样一个从来不问政事的人看出来,究竟是自己隐藏的不好,还是对方太了解自己?
然而唐逸没给刘昭询问的机会,便再难维继,一头栽倒刘昭怀中。
“阿甜?!”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都晕在你怀里了,刘昭,你不请大夫给不甜看诊说不过去啦!

3 糖球从唐逸怀中跑走,很快发现霓虹楼四角贴了抑制兽灵的符咒结界,自己竟是无法走出霓虹楼。
它四处逃窜,想要破结而出,忽然有道士道袍青素,袖袍鼓风,从天而降。
灵狐瞬间化回狐态,向天吹口气,张开一道网,将自己和道士围在里面,与人间隔绝。
“庞离,我如今已成仙,此番下凡来渡劫,是受了玉帝之命,你干嘛还缠着我!”
竟是熟人见面,灵狐认得这道士。
“我非仙,无法上得天庭,你不下凡,我如何捉你?”庞离拂尘一抖,垂眉冷笑:“若不是你吃了我师兄的仙丹,就算有万年修为也无法飞升。我师兄养你几千年,又将飞升机会让给你这畜生,他那时已到大限,何来时间再炼仙丹?你究竟是天生愚蠢,还是居心叵测,今日我倒要替他看个清楚!”
庞离拂尘轻甩,就束缚住灵狐四爪。
灵狐大惊:“青燃死了?!”随即双眼落泪,神情戚哀:“难怪我用传声符唤他,来的是你……”
庞离摇摇头,拂尘上渡来的灵狐灵力纯澈,他明白眼前畜生并非故意害死自己师兄,于是道:“师兄将你养成这样一副人事不知的天真样子,也不晓得是疼爱你至深,还是害了你!”妖成仙,修为再次,心纯才是第一要义。
灵狐如今少了五千年修为,不是庞离对手,挣脱不开拂尘锁,因得知旧主身死,竟是瞬间懂了人情世故一般,反应过来:“众生簿是你写错的?!”
庞离点头:“若非如此,如何能将你引下天庭,又如何毁你五千年修行,还我师兄?”
灵狐悲伤又气愤:“是我害了青燃,你大不了杀了我,可你不能牵连无辜的人啊!”
庞离笑容冷淡无情:“唐逸思慕自己的姐夫,心怀龌鹾,谈何无辜?死了再投胎就是了。如今众生簿已改,他这一世的命轮也不再受众生簿约束,阳寿未尽亦可入地狱。我给你三颗丹药保他平安生下孩子,算我弥补他的。”
庞离说完,手中拂尘抖抖,松开灵狐,“师兄宁可自己魂散,也要你飞仙,我杀了你,师兄岂不白死?”他说完,飞身而走,祥宁侯府内有高人布阵,他进不去,只得托身在洛王刘烈身边。
“我动用禁术,篡改众生命轮,逆天而为必受天谴,今日心愿了却,也算无憾!”
庞离留下一句“无憾”,消失不见,符咒瞬间撤去,灵狐化成猫形,仍旧沉浸在青燃已死的悲痛当中。
“糖最好吃了,你这小家伙也是有口福的,懂得欣赏。来,再来一块儿!”
“放手,别怕,我给你洗澡,这水是温的,不会烫到你。”
灵狐愣愣回忆自己飞仙前的数千年时光,主人爱吃糖,喜欢给它洗澡,搓泡泡儿。
五千年如一日。
怎的,五千年说散就散了呢……?
“呀!这是哪里来的一只猫,好生可爱!”
“像是刚才上楼去哪位公子的宠物。”
霓虹楼里人来人往,众人见到糖球不过在它耳边议论几句,却无人上前去抱它。
它失魂落魄出了霓虹楼,往祥宁侯府走着,远远听见似乎有人在叫嚷,念起灵力去感应,不由心下大骇!
糟了,它注给胎儿的一丝灵念此刻正如风雨飘摇中的浮萍一般游移不定,这孩子可不容有失!
此刻唐逸已然被刘昭抱回祥宁侯府独属于世子的院落,大鹏生生拦着,硬是让刘昭飞檐走壁带了自家世子进府,自己则悄没声息溜了回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田城一早就在院里候着,唐逸那次在暖春阁动了一回胎气,胎儿一直不算稳固,他日日小心诊治,今夜到了吃药时辰院里居然没有人,而唐彪一向放心儿子,从来不派人管着。
谁能想,唐逸出去一趟再回来,竟是下\\体流血不止,人也气息奄奄。
刘昭将唐逸放在床上,借着屋里灯光一看,自己满掌鲜血淋漓,再去瞧床上唐逸的脸色,白纸一张,眉头紧皱,质问大鹏:“不甜这究竟患的是何毛病?!他病成这样,你也不知劝他别到处乱跑吗?!”
大鹏心一横,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再替世子瞒着了,这孩子眼看是保不住了,世子的命要紧,噗通一声跪在刘昭脚前:“王爷可还记得去年初冬,我家世子在王爷府上留宿一宿,后头又发了高烧回来侯府的事吗?”
刘昭点头,这件事他当然记得,更记得唐逸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接触刘烈,故意让外人以为寒王府和祥宁侯府生了嫌隙,以至如今数月过去,外人仍旧有所误会。
就听大鹏又道:“那日小的本在王府伺候,忽闻家母病重,世子便叫大鹏回家探母,跟前没留服侍的人,这才没人拦着王爷闯入世子房间……”
刘昭脑中嗡的一声!无需大鹏说完,他也知道那夜自己可能对着唐逸做了什么。
“住口!”唐逸挣扎醒来,但到底没赶上堵住大鹏的嘴,他一时羞愤,腹下疼痛难忍,脸上青白交错,重重喘息几声望向已然傻住的刘昭:“王爷既已知道真相,就请回吧!不甜实在不愿再面对王爷。”
刘昭回神,对唐逸赶人的话充耳不闻,踱步跪在他床边,沾满血的手紧紧握住唐逸的手,冷声问田城:“可是本王那晚没有节制,伤了阿甜?”
刘昭显然没把唐逸下\\身流血和怀孕扯上关系,毕竟男子怀孕实在匪夷所思,他到了此刻,也不过以为是自己伤了唐逸□□,又回想自己之前询问田城唐逸病情,田城那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由更加确信心中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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