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点头握住她的手回到教室。
尽管对于那天的事很好奇,白禾也没有去问过顾金,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在无形中就伤到了对方的自尊,将曾经愈合过的伤口再次撕裂开。
期末考试也是整个市的模拟考试,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全班同学都不由自主的投入了复习的大潮中,即使无意再深造,哪怕家里再有钱,可他们都是有理想有热血的青年。又怎会只想这依靠家里,哪个不凌绝顶,哪个不曾许过第一流的壮志,可是不管是雄心壮志还是小小心愿都需要拼搏才有机会实现。
期末考试就在紧张的复习中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又缠上本尊了
第54章
“小禾,你还恨我吗?”一个幽怨的女声响起。
白禾的额头上沁出一些虚汗,这个声音又多久没有出现了,她好不容易过上一阵安稳日子,如今又开始在她的耳边晃荡,搅得她不安宁。
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白禾干脆掀开被子起床,拉开外面的帘子望着外面的景色。
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雪,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似乎急于掩藏什么肮脏,只是天地间唯有这一片苍茫的白色,却是叫人看得心慌,空荡荡的叫人找不到方向。
底下传来“刷刷”的声音往那边瞧了过去,原来是清洁工人在扫雪。
被扫过的那一块地面上已经打湿了,水泥地面变得有些污浊,边上堆积这清扫过的积雪,混着破碎的鞭炮纸,有一种衰颓的美。
远处传来一阵鞭炮声,有人在贺新年。这个世界的人流行在初一的零点和早上点鞭炮,据说这样可以彻底的清除往年的霉运,另外这鞭炮声响意味着“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今天是她重新回来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可梦里的那女子纠缠着她不得安宁。
下去才发现钱爸爸钱妈妈都已经做好了早饭,正等着她吃呢。
吃饭之前钱家夫妻俩各自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这让从未收过压岁钱的白禾有几分雀跃。
吃过早饭后便是自由的时光,钱爸和人约了下棋,钱妈也跟人打麻将。白禾无聊,便开始练功,她莫名的有一种紧迫感,总觉得这个功夫不是平白无故的给她的,她是必须学的。
初二便开始走亲戚,钱家人的老家在乡下,因为钱爸的父母都已经过世,才留在城里过年,但钱妈的父母健在,初二回娘家是习俗。
现代的人都忙于学习和工作,这春节似乎成了唯一的团圆日,不管内里如何至少面上是欢喜的。
原以为回到家就会安生很多的白禾算是大错特错,她受到了史上最为严重的酷刑。
“盼盼,今年要毕业了吧?”一个磕着瓜子的大神靠了过来。
“额,好像是吧。”白禾迟疑着点点头。
那大婶好像不满意白禾的回答,啐了一口瓜子皮,“是就是,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额……明明是你要凑过来问我话的,要不是我非要跟你说,这人还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我问你,今年考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希望上妖妖贰啊?”那大婶靠得越发的进,说起话来嘴里带着一股香瓜子味,白禾有些嫌弃的移开头。
“还行吧,五百二十分,努力一点应该呢过考上的。”白禾是把自己的成绩往虚了报的,多报了二十分。虽然钱爸爸钱妈妈不是特别看重成绩,但是在以一个成绩来决定一个孩子的未来,作为唯一的评判尺度,白禾不想将自己的形象搞得很糟。
原以为这样就能让那大婶灰扑扑的离开,谁知道那大婶啪的一下拍了下大腿,连带着手上的瓜子都散落了一地。
“五百二啊,那不得了啊,能上一个好大学哦,哎呀呀,咱们村要出大学生啦。”那大婶尖叫着仿佛是中了彩票一般,动作十分的浮夸
白禾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是要闹哪样,不就是一个大学生吗(虽然她不一定能考上),但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高调的行为。
嗯,白禾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不就是一个大学生吗?咱们家还少吗,团团姐和圆圆哥都在帝都上大学呢,当初好像是六百五吧。”边上一个打扮很是花哨的女人便照镜子便说道。
帝都大学!好吧,是她自视甚高,是她自不量力,是她骄傲自大,但是你们家有孩子在帝都上大学那么屌,为什么要作出那么浮夸的事?这不是明摆着在讽刺她啊。
尼玛,谁他妈说的乡下人淳朴好客?反正她没见过淳朴,倒是见到了自己的愚蠢。
“哟,原来团团圆圆是你们家的孩子啊,早就听说咱们村有人考上帝都的大学了,真是了不起啊。”
“团团圆圆给咱们村增光了啊。”
“她家的孩子真争气啊。”
……
原来这女人是将她当做垫脚石来宣扬她们家孩子的啊,偶勒个去!
“是啊,我也实在没想到这两孩子会这么争气,哦明天咱家办酒席,庆贺两个孩子考上大学,大家伙可都要来喝酒啊。”那大婶总算说到正题了,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一定一定”……
白禾傻眼了,这是什么状况,不是在问她的成绩吗,怎么就成了邀请人到她家里做客啊?
接下来的好几天白禾都没能如愿以偿--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因为要去赴宴啊,今天是东家的明天是西家的,一直不得停歇。
白禾怎么回事那种乖乖去赴宴的人你,第一次时因为新鲜,第二次第三次完全是被钱爸钱妈逼着去的。白禾原以为钱爸钱吗对她一向宽容大方,必然不会太为难于她,谁知道在这件事上丝毫不退让,说什么都要带着白禾一起去。
“你的年龄不小了,你要跟着出去见识世面,你看你……”
“哎呀,你看XX家的孩子都能出去帮衬办宴席了,你怎么还能在家宅着呢?”
“咱们家都送了那么多的礼,不去多不划算?”
“原以为平日里不回来算是躲了过去,没想到对方在过年这儿等着呢,明年还是早点回城里吧,农村套路深。”
……
随着赴宴的次数增多,白禾觉得自己好像见识到了什么新世界,这还了得啊,农村套路深,她要回城市。
城里人:城里也不好混啊。
在乡下的日子,白禾一度以为自己不是钱爸钱妈的亲生女儿,她们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残暴了,回到城里后夫妻俩对白禾的态度有恢复成以前的模样,跟心肝宝贝似的。
“你说为什么啊,为什么在城里和乡下我爸妈的态度就相差那么大呢?难道是我回去后的表现太差了吗?”白禾将自己的疑惑说给顾金听。
顾金心疼揉了揉白禾的头发,“你的感受我都懂,因为我也被这种事情苦恼过。”
哈,这是国际惯例?
“其实这不是我们的错,而是大人们之间的博弈。在城里长大和乡下的孩子本来就有很大的区别,他们比我们在学习上格格刻苦,更用功,因为学习就是唯一的出路,这也是那些老师和家长灌输的观念。
而我们长在大城市中,虽然也看重成绩但它不是衡量我们的唯一价值尺度,我们还有各种各样的兴趣特长啊。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一样苦逼的孩子,但是你知道的咱们Z国人都讲究谦虚,面对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孩子,习惯性的长他人威风迷人灭自己的志气,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叔叔阿姨只是卖别人的面子罢。”顾金一幅很有感触的样子。
“对于乡下的宴席,算是一种风俗吧,谁家里有个婚嫁乔迁生辰升学都要庆祝一下,周围的人都要过去庆贺,当然免不了大红包,但是现在的人很少蜗居在老家,到了大城市谋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而那些要办宴席的人为了最大限度的获得利益就会在春节期间挑选日子,所以你赶上‘好时候’了。”顾金将那个奇葩大婶的想法给白禾分析了下。
“原来是这样啊。”白禾点点头,前世她虽然痴长到二十多岁,但是这种事情还真没遇上过,难免想不通,“可是你不觉得那些饭菜吃不完,不可惜吗?”
承蒙前世吃的苦,印象太过深刻,白禾依然改不了小家子(节俭)的脾性,心疼那些被倒掉的饭菜。
“你以为被倒了吗?不,到好好的放着呢,留来做下一顿。”顾金很是吃惊怎么可以倒掉呢,浪费资源啊,不是要建设节俭型社会吗?不是要反腐倡廉吗?
留来以后吃!白禾想起桌子上横七竖八的筷子,一个盆子里翻来覆去的筷子,桌上的人高谈阔论,只觉得嗓子那堵得厉害。
她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去吃那种宴席。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陋习呢,每次都吃不完,扔掉要可惜,可是吃下去要回危害身体健康,怎么可以这样呢?”白禾有些埋怨,她想自己还是有几分爱国之心的。
“这是约定好的习俗,不能轻易改变。如果你不是很喜欢,那以后就不要回去啦。”顾金看白禾的脸色却是很难看,但她年龄小,没有办法改,能够做的就是几句安慰的话。这个认知让她很是不欢喜。
“嗯。”
白禾并没有为这个事情烦恼多久,因为她发现她还有更大的烦恼没有解决---寒假作业。
经过三天三夜的挑灯夜战,她总算赶在报名的前一晚赶完了作业,选择题和填空题是抄的答案,至于答题只是写了个简单的公式,算是解决。
其实她也想好好写的,但是要考虑到她的实际情况啊,她是一个大龄少女,智力体力和记忆力跟不上啊。
她终于要迎来了黑色六月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烦恼过年啊,要是问窝相亲怎么破
第55章
其实关于高中的课程早就上完了,上一学期的主要任务复习,下学期的任务是考试考试再考试,通过不断的刷题来提升考试的成绩。
在这种高强度的压迫下,就算是白禾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也难得的认真起来,终于有了几分认真学习的模样。
然而越是风声紧俏的时候,越是有人顶风作案,底下里暗潮汹涌,白禾问过其中一位当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回答是这样比较刺激,然而更多的是为了不让青春黯然失色,他们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再来一把疯狂。
“安静,安静,同学们我们就要毕业了,但是我们最后的时光只能是在教室埋头做题吗?你们都不会感到沉闷,感到枯燥吗?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们在会回想往事时,曾经的青春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摞摞卷子和书本,这样的青春有意思吗?”
顾金在讲台上煽动着,当然这些话都是趁着徐婷不在的时候才敢说的,若不然她又会成为众矢之的,自从和白禾在一起偶,她就变得比以前谨慎,没了之前的随心所欲。但她不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当我们喜欢上一个比我们优秀的人,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点,好配得上那个喜欢的人。
“那班长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蒋卓悦在下面问道,她是班上的宣传委员,这种活动都是有她负责的,但顾金没有和她商议过,就擅做主张的安排,这种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班级,自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得由大家说了算。蒋同学,这是新社会,不是过去的一言堂,请你下次说话注意点。”不得不说顾金如今是越来越有一班之长的派头。
蒋卓悦没有说话,但脸色却是不好看。白禾低着头笑了笑,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小气的女子,喜欢斤斤计较,喜欢看到讨厌自己的人吃瘪。
“班长,我们开晚会吧。”
“开晚会兹事体大,需要音响设备和场地还有时间,这些都需要向学校申请,比较难,不太现实,大家还有什么比较现实可行的建议吗?”
顾金毕竟是做过老大的人,考虑自然是比较周到的。
“切~”底下的同学们一听这个话便一阵唏嘘,越是在学习紧张的时候,越是想要冲破桎梏,想要接一个机会一个平台来发泄心中的情绪,也是不满或是急躁,或者是即将分离的不舍。
最后定下的节目是一起看电影----同桌的你,星期天的下午只上半天的课,那天下午整个零班的人都走了干净,都到了电影院。
分配位置的时候,大家显得尤为踊跃,不少人都是两两过来拿票,最后的位置自然也是两两在一起。
到最后顾金手里只剩下四张票,却有四个人还没定下,蒋卓悦和南笙还有她和顾金,进去之后白禾坐在了南笙和顾金的中间,而蒋卓悦则是坐在了南笙的边上。
电影的主角选的都是当下流行的小鲜肉小仙花,或许演技不怎样,但是胜在年轻,有激情,莫名的符合现在看戏的他们。
黑暗中,白禾感觉到旁边有人在扯她的手,两边都有,顾金的手开始是试探着过来,几根是指颤颤悠悠的靠过来,最后则是紧紧地握住,白禾也用自己的手以回之,至于另外一只手,带着男性特有的宽大和厚实,可是手心冰凉,握住后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激动,白禾最后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放到了口袋里。
不喜欢便不要招惹。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拒绝,黑暗中转过来的视线有亮又热,像是明晃晃地大灯泡。虽然这个比喻的确不怎么恰当,但对于顾金和她涞水,南笙此刻就是一个灯泡。
“为什么?”南笙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往常无异,但是还是多了点情绪,或是失望,或是不解。
白禾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找不出什么拒绝他的理由,他高大帅气,阳光,成绩优异,人际关系好,看上去好极了,可是她对他没有感觉,产生不了那种感觉。
白禾总觉得和男人在一起拥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更是难以想象两人还那个做出亲吻甚至是更亲密的事情。
她还是觉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想现在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哪怕没有一个眼神,没有动作就能体会到彼此的爱意,因为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她的存在,我能毫无顾忌的拥抱她。
白禾将自己和顾金的交握的手放在南笙面前动了动,无声的炫耀着自己的幸福。
南笙看这交握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只是最终化为平淡,最后更是彻底的垂下眼眸,字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南笙最好还是离开了原有的位置,他原想借着这个机会倾述自己的心声,到最后却变成了令自己死心的时刻。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南笙问道。
“你不也是早就知道吗,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找虐呢?”蒋卓悦的情绪有些激动,“你为她付出那么多,上课替她抄笔记下课为她写作业,可是我呢,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喜欢你,看着你,你的每一场篮球赛我都看过,每一次换座位我都会挑选在你旁边,午休的时候妞休息我开始休息你看书我也看书,我努力学习也是因为你,就连你上课的一次偏头哦都不曾错过,可是你为什么喜欢一个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人,而忽视在你被后默默付出的人呢?”
蒋卓悦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在边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是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之后又有一种放松。这样也好,不管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算是有个了结。
“谢谢,不过我好像并不需要你的爱。”南笙根本没有回头,冷冷的说道,大约是觉得烦闷,又将口袋里的烟掏出来,点燃一根放到嘴边。
“你,你竟然也抽烟?”蒋卓悦看着那个被烟雾包围的人。
南笙脸上露出蜜汁微笑,“你不是喜欢我吗,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蒋卓悦语塞,在她的眼里南笙是一个完美的人,她好像也只关注到南笙优秀的一面,却下意识的忽略了另外一面。
“看吧,你喜欢的那个人只是你臆想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影子,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喜欢我,而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钱盼盼,她的一切,她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容纳,哪怕是她不喜欢我喜欢一个女人的事实我也能接受,那么你能接受得了我喜欢男人的事实吗?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是南笙今晚也是认识三年以来他第一次正视蒋卓悦,双眸只有那一个人,褐色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