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孕的价格特别昂贵,需要一定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实现。老板和队长刚买了房,房贷压力都很大,这方法肯定不适合他们。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领养,领养孩子说着简单,其实很难。一个孩子需要等很久,尤其是婴幼儿。
美国很多家庭会收养很多小孩,然后靠人口数目向国家要奶粉钱和补助费,利用孩子赚钱。导致现在对收养孩子的要求变的更严格,背景调查都能查到八百杆子打不到的亲戚家。尤其是老板这种有前科的,更是危险,也不知道队长之前疏通了多少关系才把老板以前做的那堆破事儿全部压下去。还有些人对同性恋特别歧视,有的领养中心甚至完全不接受同性恋情侣的申请,不让他们领养。其他的一些虽愿意接受,却也总会把好的孩子,健康的孩子先给异性夫妇。
老板和队长这次等了半年才排到一个孩子,孩子的生母还随时有机会可能会反悔,也是很不容易了。
米律师和队长两人在后院如火如荼的烤肉,弄得灰烟四起,炉子着了大火,差点把草坪给烧着,一片狼藉。老板放下啤酒,骂咧咧的举着水管子给喷灭了,戳着队长胸口教训:“都跟你说了烤肉危险,你俩非要弄,有毛病啊,现在可好,我们吃什4 么?”
四人一致看向我,一脸“上吧,中国人,又到了你展现亚洲厨艺的时候了!”
我:……
使唤米律师出门去超市买了十八块炸鸡和小菜,快速用剩下的食材炒了几个菜,蒸了锅米饭,勉强捣鼓出五人份的晚饭。
吃饭的时候大家又聊到了孩子这个话题,队长挺兴奋的说,“之前我和亚当飞过去看了眼那孩子,实在太可爱了,长的可好了”
米律师又开始犯职业病,问:“你们合同进行到哪一步了?如果需要帮忙和我说一声就行,这方面虽然不是我的强项,但我公司里有同事会,可以帮你们问问”
老板戳着盘子里的菜小声嘟囔:“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亲妈还没答应呢,我们现在干什么都是白高兴”
一句话说的队长瞬间蔫了,没再开口。
重新回到米律师怀里的花生满足的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臂,伸着小爪子企图染指桌上的菜。被我一筷子打回去,吓得叽叽喳喳缩到米律师怀里去告状。
米律师皱眉头,小声说:“Asher,别那么凶,你看给它吓得”,大手一下下摸着它后背,轻轻顺毛。
我生气了:“每次都这样,说了多少次不许偷吃桌上的菜,人吃的食物松鼠不能吃,它们吃点咸的就会脱水,会死。小臭东西还老伸爪子,以为我看不见啊!”
花生委屈的团成球把自己缩的更小,老实呆在米律师肚子上不动了。
小D补刀:“还说自己不是妈妈?小时候我做错事,每次都是我爸护着我,我妈使劲骂我”
我:……
两周后,老板和队长又在家里开派对,我和叔随便买了瓶酒,慢悠悠的带着花生一起去赴约了。刚进门,就听见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声,还有老板崩溃的叫唤,“妈呀,安德鲁你死哪儿去了,这玩意儿怎么弄啊?快TM的过来!”
队长赶紧跑过去:“来了来了,怎么了?刚刚开门去了,Asher和米歇尔来了”
“Asher来了?快,快让他进来,他肯定会换尿布!快点,这简直发大水啊。”
我:……
米律师:……
被孩子哭声吓到的花生一脸懵逼,缩在米律师怀里不停叫唤:吱吱吱
第14章 委屈
公司招来个MBA毕业的中国人来做实习,来新员工公司都会开欢迎会,老板掏钱买些小蛋糕小点心,其他人每人从家里带一个菜过来,开百家菜。之前开欢迎会我带过包子,同事们吃了都很喜欢,这次也嚷嚷着要我再做点带过来。
前一天晚上用面包机合好面,拌了鲜虾香菇肉馅,一个个开始包。米律师蹲在旁边,眼神跟着我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晃,花生蹲在他肩膀上,嗅着鼻子,小黑豆眼睛直盯盯看着包好的包子,爪子按耐不住的上下划拉。
我严肃警告一人一鼠:“你俩要是敢趁我不注意,偷偷伸那脏爪子给我瞎摸,今晚…哼哼…”
用手在脖子上划拉几下示威,又警告一遍:“不许碰!听见没有?上面要是有一个印子,我就把花生咔嚓了烤了吃!”
米律师立刻把磨爪霍霍向包子的松鼠宝宝给提溜回来。
第一锅包子出炉了,白白胖胖的挤在里面,蒸汽混着香味儿扑面而来。几分钟装盒的工夫,米律师在旁边两三口一个,自己偷吃都不忘带上花生,伸手偷偷掰下一小块包子皮塞给它,花生接过包子皮,露出大门牙咔咔啃了起来。瞬间消灭掉五个大包子,米律师边塞边埋怨:“你说说你,每次就公司办活动才做好吃的。”
说得跟我平时饿着他似的。
伸手捏了把他身上的肉,“你这话说得,瞅瞅自己,你这身肉哪儿来的?晚饭那二斤糖醋排骨谁吃的?”
米律师狡辩,“但你从来不蒸包子给我吃!”
“是啊,我不蒸包子给你吃,可我给你做烧卖煎饺面条馄饨和捏成美国队长形状的馒头”
他含着包子嘟囔:“那些都不是包子,我想吃包子”
“行啊,那从明天开始,咱不吃烧卖煎饺面条馄钝和馒头了,我给你做包子,天天都吃。”
米律师闭嘴吃包子不说话了,刚刚吃过晚饭,硬是又吃了八九个包子,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放弃,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做好的包子,小心眼儿劲儿的。
忙活一晚上,做了五十个包子,早上又蒸了一遍,打包带到公司。前台小妹因为上次AZ送花事件(请见第七章误会)和我混熟了,每次都过来蹭吃得。我拿了两个包子塞她手里,小妹将包子凑到鼻前使劲闻了闻,“Asher,你们中国菜实在太好吃了,一个点心都能这么香。”
将包子摆到大桌上,趁着还有点时间,抓紧又回去做了点工作。
九点半,人陆续多了,大家将食物摆上桌,慢慢聚集过来。
早上没吃饭,欢迎会一开始,我立刻拿了俩碟子,装了满满两盘,和前台几个小妹们一起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大吃特吃。新人身边围了很多人,大家都在一一自我介绍,听到她是中国人时,其他几个同事指着我,说“Asher也是中国人,你俩应该很聊得来,这下子我们部门就有两个中国人了”
塞一嘴蛋糕时突然听到自己名字,一脸懵的抬头。
那女生打扮的很时髦,一身名牌,拎着个香奈儿小包包,画着韩式一字眉和浓妆。她很自觉的坐到我旁边,一上来就和我说中文,语气很娇媚,“你好,我叫Serena,你叫Asher吗?原来你是中国人啊”
人家上来和我聊天,不好意思再吃了,放下盘子礼貌性的回了几句。
可能是见到中国人比较激动,全程其他人上来和她打招呼,这姑娘都只是回一两句,又扭头回来和我说中文,弄得其他同事在一旁都很尴尬。身在国外的异乡人总喜欢扎堆,看到来自同一个国家的陌生人都会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在中国碰到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一样,感觉你就是我另一个不同爹不同妈的兄弟姐妹。
我小声提醒她:“我们在美国,这公司里的人基本都是美国人,咱们要不还是说中文吧。”
她点点头,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之后又不知不觉换回了中文。
部门经理见她和我聊得挺开心,大手一挥,吩咐道:“Asher,你看你和新人都是中国来的,这段时间的新人培训就你来带她吧”
我含着半块炸鸡,一脸沉默:……
之后那姑娘上班时一直跟着我,我去哪儿她去哪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整天和我说她前男友的事儿。
“Asher,Asher,我跟你说,我昨天搬家,然后你们都没来帮我,我柜子到了,拖不动嘛,我就一个人坐地上哭,然后打电话给我前男友,我就哭着和他说:呜呜呜我的柜子来了但是我搬不动也不会装,怎么办啊,你过来帮我吧好不好,然后他就来了。开车一个多小时过来呢,帮我装完我就把他赶走了。哈哈哈笑死我了简直。”
我端着奶茶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这朵盖浇花为啥非要和我说这些事,甚至get不到笑点。
这已经是第四次听她说她搬家,搬不动东西,三更半夜打电话给她前男友,要他立刻开车过来帮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据她说的,那前男友居然次次都当冤大头,开车过来帮忙,然后她再当笑话一样第二天将给我听。
我对别人的私生活没有兴趣,但每天拿这些破事儿烦我,实在太闹心了。有天我受不了了,在她讲的兴高采烈时打断,“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中国人,想和我套近乎,说说中国话什么的,这些我都没意见。但麻烦你不要再和我说你前男友怎么怎么样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盖浇花朝我抛了个媚眼儿,画着高挑眼线的眼睛转啊转,语气暧昧的说,“怎么?Asher你不想听?难道是,你嫉妒啊?”
我喝了口咖啡,努力将嘴边“妈的智障”四个字咽回去,没有说话,放下杯子回办公桌。
傍晚下雨了,我没有带伞,米律师提前发短信说他来接我。他前阵子接了我公司顶头大老板的官司,最近经常过来见客户顺便下楼看望家属,久而久之和前台小妹,门卫大哥,保洁大婶等一干人混的特别好,见到他直接开门放行。我还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敲键盘,一块蛋糕从旁边递过来,转过头,对上叔笑眯眯的大脸。
“亲爱哒,我来接你啦~”
接过蛋糕,挥挥手,“我还有一点没做完,你旁边坐会”
他也不吵我,主动去找前台小妹聊天,一个小妹见他来了,立刻吵着要看花生。米律师小心的把松鼠宝宝从上衣口袋里解救出来,花生登场,前台又是一片喊叫。他掏出另一盒点心递过去,乐得其他小妹们都凑过来,招呼同事们一起吃。米律师很会做人,每次都会带食物过来,买很多,每人都有份。
盖浇花见前面热热闹闹,抱着文件走过来,问,“前面怎么回事儿,那么热闹?”
我忙着打字,头也没抬,回了句,“前面有吃的”
“哎,有个人个儿好高啊,我过去看看”
心想,估计是看见叔了。
十分钟后,处理完事情,起身收拾包,拿起桌上蛋糕,一手拎包一手吃蛋糕,走过去。
前台小妹见我来了,立刻招手,“Asher,又有好吃的哒,多亏你啊”
米律师被其他同事们围着聊天,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咱可以闪了。
盖浇花一脸娇羞的捧着个杯子蛋糕,站在前面,英语磕磕巴巴的和他说话,“你是法国人啊,我一直想去法国,有机会我能和你一起去巴黎玩吗?”
米律师礼貌的点点头,伸手习惯性给我擦嘴,“你怎么总吃的满脸都是“白了他一眼,“你擦掉干吗,我还想一会用舌头舔掉呢。”
藏在他口袋里的花生见我来了,立刻探出小脑袋,飞扑过来落到我胸口上。
“你怎么见人就扑,说了多少次了,小脏爪子别抓的那么使劲,疼死了!”
把花生拽下来捧在手里,从叔兜里掏出个坚果喂给它。花生抱着坚果满足的啃了起来。
小妹羡慕道,“果然宠物只和主人亲,我们想摸它,它都躲着我们”
盖浇花插嘴,“Asher和米歇尔是朋友吗?这是你养的松鼠吗?好可爱啊”
说完期待的朝我投来目光。
小妹说,“哎,你不知道吗?米歇尔和Asher是一对啊”
旁边几个女同事也笑道,“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米歇尔是Asher的男朋友,Asher刚上班没多久,米歇尔就带着好大一束玫瑰花过来接他。”
盖浇花五雷轰顶,惊得手里的蛋糕都掉了,默默后退两步,远离我们。
知道我们的关系后,她并没有远离我,反而更加凑过来,有意无意的问叔的情况,每次米律师过来见客户,她都在旁边等,借机打两个招呼,看的我特别不爽。
这种不爽的日子没持续太久,盖浇花干了不到半年就被公司开了,貌似是她私底下搞代购没报税,公司给她办了工作签证,结果代购的事情被查出来了,公司怕受影响,直接开除。
她收到离职通知时直接崩溃,在老板办公室里哭闹着要讨个说法。盖浇花哽咽着跑来和我求情:我求求你,看在咱们都是中国人的份儿上,帮帮我,那个,那个米歇尔不是律师吗?他一定能帮我的是不是?
我被拉着很无奈,摇着头说,:“很抱歉,这我无能为力,不是帮不帮的问题,我没有权力管他的事情,米歇尔接什么案子我从来不管。”
她尖着嗓子质问:“你们不是一对吗?哪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就和他说说嘛,他肯定会听你的话,会愿意接我的案子的”
“他是这家公司老板的代理律师,肯定会帮着公司说话的,没办法接你的案子,我也不愿意逼迫他做任何事…”
她突然恶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拿着包不停打我,嘴里不断骂着脏话,“你个死同性恋,死同性恋!这点事儿都不愿意帮!是不是要我去死啊!要我去死啊!”
周围同事上前把她拉住,前台小妹打电话从楼下叫来保安。
被保安强行带走时,她还在用中文大喊大骂:“我咒你不得好死,你们两个同性恋都不得好死!得艾滋!都去死吧你们这种人!中国人就知道欺负自己人!中国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垃圾才会被他人瞧不起,你这种愿意卖给外国人的贱货。”
我呆呆站在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事儿惊动了老板,他打电话叫来米律师,让他把我接走。其他同事都上来安慰我,那些话他们听不懂,但我懂。前台小妹还跑去买了咖啡和蛋糕,端过来塞我手里。
我摆摆手冲他们扯着笑脸,笑着说:没事儿,我没事儿,谢谢大家关心了。咱继续工作吧。别耽误你们工作了…多不好叔很快赶来,跑的风尘仆仆,跑来抱着我上下摸着检查:“我听你老板说你被同事打了?打哪儿了?疼不疼啊?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怎么地,心里突然那个委屈啊。
本来不难过的,一见到叔,立刻就想哭了。一把扑上去,嗷嗷开始哭。
他摸着我的头,轻轻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心里憋屈,哭吧哭吧”
哭哭啼啼的被他搂在怀里带回家。之后米律师亲自和老板替我请假,让我暂时又换成在家工作。晚上没做饭,叔出去买了外卖回来。吃饭时,和米律师详细说了这件事。
他安慰我:“那女生之前就有问题,你们老板还问过我这事儿,她税务不干净。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还弄代购干吗?肯定会被查出来的。如果一个公司给报税作假的人办绿卡,公司也会遭殃的。你什么错都没有!”
税务这种事,公司都不愿意涉及,完全没有想要保她的意思,也是她自己贪心作死,一边要求公司给她办工作签证办绿卡,一边代购赚钱,两边好处都想占。其实盖浇花和我一个大学毕业,N大学学费很贵,供的起的家庭不可能会缺钱。
要说穷,没人比得起米律师,我俩刚好那会,他一穷二白,房子都租不起,西服只有两套,轮换着穿,欠了银行二十多万学生贷款。在贫穷方面叔有很独特的见解,穷不可怕,如果努力,钱很容易赚到,贪心才是万恶之源,盖浇花因为自己的贪心落得西瓜芝麻都没有。这样的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很多,父母望子成龙把孩子送出国,孩子刚出国,被美国利率吓得够呛,为了赚钱开始搞代购。
我上大学时同专业一个中国人也做这个,上课时总在狂刷手机,抢打折产品,老翘课,抄作业。他经常和我们吹嘘自己三个月可以赚三五千美金,却忘记了他上课时不好好听讲,挂科后需要重新修,重修一门课就要多交6000美金,得不偿失。商学院同一期毕业生聚会时有人提过他,你们知道XXX吗?他现在还没毕业呢,都读了五年多了。
人都偏爱短期且见效快的事情,就像代购赚钱,就像减肥药,吃一个月能瘦20斤的药如果真的存在,这世界上就没有胖子了,凡是有利必有弊,如果没有弊,说明你的报应未到。在美国偷税的人很多,这也是系统不完善的表现,中产阶级最苦逼,赚的钱三分之一都要上交国家,国家用那些钱养穷人,穷人好吃懒做,白拿钱不工作,恶性循环。在中国人眼里,美国就是天堂,其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