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完本[gl百合]—— by:易痕

作者:易痕  录入:01-06

和我一样什么?
和你一样不靠谱。我说,做事不考虑后果。
韩默默的扁下嘴低下头。难不成是我说的太直白了?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道歉时。韩突然大叫,眼泪横流的指着我道:就你理智,就你理智哦!那是因为你根本没爱过好吗!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你也是!
我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放低声音,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是我错了。别哭了好吗?
……我要啤的。
好好好。
☆、背面2
今晚的夜空格外美。整个天幕不是常见的暗黑,而是一种深沉的蓝,星星不算多,但明亮,如一幅油画般美。细弯形月亮挂在天边,银白耀眼,虽是弯月,印在视线中竟能幻化出圆月的半透明形状。
注意到这一点时,我刚从大办公室批改完这学期语文的期中试卷。国庆收假回来后,一周的简单复习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期中考都过了两科。待会有我的课,虽然语文科已经考完,去看一下那群学生们也无防。
我从中厅穿过,清朝保留下来的“红墙绿瓦”的高大建筑在微光的映衬下显得古朴而神秘,有多少师生曾见证过它的变迁。我不过是这万千人之中一个过客。我站在那看了几秒,不带什么感谢色彩的想着。
有轻凉的风吹过我的脸颊,这天,终于要转凉了。不知道这悲秋的古老习惯会伤了多少人?其实也不过是几片树叶落下,自然界的季节交替罢了,何必联想那么多。人果然是感性动物,容易受外界的影响。
韩说的果然没错。
想起那天晚上,韩在得到了她爱喝的啤酒后,很痛快的一瓶下肚,我连个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但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
韩在喝的差不多时,依然抱着泰迪熊醉眼朦胧的斜眼看我,突然就傻笑一下。笑得我莫名有些担心她了,虽然她在我家,有我看着她理论上没什么危险的事会发生。我从不阻止韩喝酒,只要是在有朋友看管的情况下。
我没醉。她说道。
是是,你没醉。我配合着她,却又忍不住腹诽:醉的人都去吐了。
瑾啊。我不想回去了,虽然你这里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但至少清静。一回去就要面对那么多破事,我真的不想回去了……韩把头埋到熊脑袋那里,呜呼的哽咽着。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瑾啊,有多事你不是不知道的,你那么天真纯粹,我不想让那些破事来烦你。
我叹息,我早该知道,任何事情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不完整的,多半欠缺的才是关键之点。
但我想你和我分享,我们是朋友不是?再不然,你就当我不存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说,说后半句话是因为我知道,明天一早醒来韩决不会想起她昨晚干了什么。
这是有先例的。我一直都不敢告诉她,她的初吻是在什么情况下消失的。反正她是不记得的。
韩听完后,眯着眼看我半响,又傻笑一下,说:瑾,你怎么摇来摇去的,摇的我头晕。
我顿时无语,看来今晚没什么可能听她诉说了。于是我说,头晕就睡觉睡醒就不晕了。
头也疼。
睡觉。
心疼。
除了叹息我好像不能再做什么了。突然觉得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感情世界还挺丰富,波澜起伏,难道真是我无所谓在乎,无所谓得失?所以就连悲伤情绪都比别人少。
我想不是。
喜怒哀乐,无人躲得过。我只是更好的隐藏起来罢了。我已习惯将所有的负面情况凝聚在指尖,在弦声中释放,在余音中消逝。不知道韩会否有同我一样的解压方法。
无从诉说或许也是一种更大的折磨。
瑾啊,就像你说的,头晕头疼都能一觉解决,再重的伤也有愈合的时候,可心疼,除非我死,也摆脱不了。韩指着自己的心口,悲怆的看着我。我算是看错人了,我原以为他是一个好孩子!现在的孩子其实早熟的很,坏心眼多的是。他是有女朋友的你知道吗?反正我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有了女朋友还来招惹我干什么?得闲腻!还追到我家来了。
韩越说越激动,眼泪又狼狈的落下来。算了算了,讲他锦多组么(说他那么多干什么)!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我一时无从接话,我还需要点时间来消化。但这时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历史是那么惊人的相似。这好像老天有意似的,报复我的漠不关心。韩所经历过的事情最终也转移到了我身上。
还有我爸妈,他们竟然给我安排相亲你知不知道!我才几岁,我才二十五,我老吗?不老!初中不让早恋,高中不让早恋,大学不让恋爱,现在你要我从哪里变一个给他们?孙悟空都是经过风吹雨打才从石头缝里嘣出来的。我呢?连个春风都没吹向过我,吹来的都是寒风!
瑾啊,你干嘛不说话?韩发泄完后委屈的看着我,泪汪汪着双眼。我伸手搂抱住她的肩,韩随势靠在我肩膀上,她怀里的泰迪熊早就被她所抛弃了。
好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以最笨拙的语言安慰道,心里又何尝不悲哀。我们静静相拥,直到韩在我怀里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韩一脸惊慌的拽着我问昨晚她有没有说了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事。当时我正在厨房煎荷包蛋,我抓了点盐细细的撒在半成形的蛋包上。以一种自然而然的语气说:
你就是傻笑了一阵子,什么也没做。
真的?她半信半疑。
当然。
呼,还好。韩拍拍胸口,向前一探头说,我要两个蛋包。
韩在我家一共住了三天,家里和以前的区别大概就是,垃圾量比以前多了。韩走时带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和我的泰迪熊。家里几乎看不出她来过的痕迹。她走了,我还是我,她亦还是她。不可能因为这次见面就改变什么,但也有可能就因为这次见面,我不再是我,韩不再是韩。
胡思乱想中,我来到了三楼。不知道是否是考试的原因。今晚的三楼格外安静。我穿过走廊时漫不经心的想道,在这看不见月亮还真是遗憾。
我来到教室时也比平时安静的多,他们大概是在看地理或政治,明天要考的课科。
我开门见山问道:你们觉得这次考试怎么样啊?
容易的死。有人大言不惭道。
某识写。当然也有人相反,自暴自弃道。还有人抱怨说,默写考了我们还没学的,亏了。
我笑笑,说,试卷我大概统计了一下,我们上百分的有蛮多的。一百二十多分的有两个。
学生们突然鼓起掌来,大约是对自己的成绩满意。语文这东西,得分容易,得高分不易。再者,这个班,也就是普遍班,能有这样的成绩也不错了。
那两个是谁啊?他们好奇的问。
我就不说了,考试再告诉你们。我笑着摇头,好了,该复习什么就复习什么,自己看书。
说完我坐了下来,那两个人我当然知道是谁,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张宁。想到此,我不由侧目于她,国庆收假回来的第一晚,她的把书还给了我。除此之外我们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连上我的课她也不再附和我的问题。
这是生气了?我无从考证。
她的试卷我仔细看过,失分比较多的是诗歌鉴赏那部分。其实不止她,班上学生大多数都是如此。
看来我又要找几节课来说一下这部分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早早起床,因为学校给我安排了监考任务。这次考试是高一高二混合考,我所监考的278班,里面也有290的学生。和我一同监考的是一个拥有麦黄皮肤和肚腩的男老师。男老师一发完试卷就在讲台上玩起了手机,似乎完全不注意班上的情况。
我搬了张凳子到后门坐着,其实我也不怎么想管。早在发卷之前我就已看到有学生用手机拍照,网络的力量的确无穷。可惜学校还没有那个能力把信号全都屏蔽,不然,也就不用那么费力禁止学生带手机来了。
这个时代,你玩手机可以倒过来说了——手机玩你。
我看着走廊外的树木发呆。教室里除了风扇的转动声和偶尔有人碰到桌子的响声外,再无其他。
我的思维开始飘远,飘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学生年代。我又开始发呆,就好像我脑中装了个回放器,不时就回放一下。
我高一第一次的期中考,其中有一科就是老师所监考。她和其他老师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发试卷,收试卷。只是在我们考到一半时,她突然说话,当时我正在攻一道难题,思绪瞬间被打乱。
她插着腰站在哪里,大声而轻快的说:那个同学,对,说你呢!不要再抄了,别以为我没看见,我只是不想没收你手机而已。你们现在抄没有用的,高考你又抄不了。
班上的同学笑了笑,又埋头继续写题,我也不例外。这第一和唯一一次就那么过了,快到我一点感觉都察觉不到。
而现在,我也在监考,监考我的学生们。我是不是也该制止一下这样的行为?
我挪动了一下姿势,目光打量了一遍学生们。良久,我站起来,径直走到一位女生旁边,我还没走近,她旁边的人到是机灵的碰了碰她。女生立刻慌乱的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走。我向那女生伸出手,几乎就在同时,许多视线集中在我这个方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那女生不情不愿的把手机放到我手里。
我回到讲台,把手机隔在哪。男老师也瞧了我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一个半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整理试卷的时候,我看见那女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上去有点犹豫和害怕。
我还是什么也没说,我没有心情说话。整理完试卷,我和那男老师一齐走了出去。
下楼时,我想,那女生应该也拿手机了。这只是一个教训,希望她记住。或许,她在心情骂我也说不定。
☆、班服
期中考试后不久,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校运会——那条三百米跑道终于派上了用场。当然,在此之前一天,学校会先举行广播体操比赛。套用学生的话说就是,又能不上课了。
其实这些也不用我特意打听。一天的晚自修时,我撞见了90班在用我的课来选班服。学校没校服是没错,但可以有班服。体操比赛或者大合唱之类的比赛给了学生一个很好的借口,即,服装最好要统一。
晚上我甚本不讲课也不讲练习,大多数时候我只是在讲台上备备课,偶尔也偷偷懒和韩聊聊天,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谈起那件事。我对学生的“视而不见”似乎让他们胆子大了些,开始像我在贵州的那群学生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替换我的语文老师会像我一样好说话吗?
站在讲台上主持的班长紧张的看了我几眼,我会意,冲他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我则倚在门口看投影出来的班服照片。
11月的天气已经正式转凉了,但比起冬季的阴冷还差得多,有时中午还能看到穿着短袖的学生,总有种还在夏日的错觉。然而,阳光不再那么炽热,夜晚总是凉风习习,这个漫长的夏季总算过去了,夸张点可以说是从四月到十月底。而现在,我也换上了轻薄的外套,我习惯里头穿一件简单的T恤,外头套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衫或其他。既不热也不会太冷。
现在正在展示的是一件黑白色的卫衣,男女可穿的那种。但依我所见,这种衣服定会同其他班撞衫。据说,每年撞衫的班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果然,底下的同学开始七嘴八舌的拒绝这件。班长干脆的点了下一张。这次是一件穿在模特身上才好看的浅蓝色外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心里默念,该换下一张了。然而我却没想到,在这件衣服上竟然有了分岐。从目前的情况看,班长和少数人不想选这件,但班上大多数人要选这件。
我在心里一笑,虽然我读书时没经过过这种事——那时学生偏穷,我们都是穿军装上场的——但也知道,这种事最麻烦,选上一晚或许都没个结论。倒不如一开始让班主任定夺。
学生们争论不休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傻啊,这种衣服这么难驾驭,穿在男生身上就不说了,穿在女生身上特难看。就知道起哄,也不看看自己个高不高。
这话到是道出了真相,支持班长的少数人抓住了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大部分人。这时,班长一脸无奈笑容向我走过来,他说:老师啊,不如你来帮我们选吧?
我看看吧。我回答道。
我们一起走回讲台。班长开始给我浏览图片,总的来说有三大类,实用但土;不实用却好看;又实用有好看只是贵。
就这些?我问班长。
他苦笑一下,老师啊,我都快把淘宝翻遍了。
我思考片刻,指了一件售价六十多的,红黑色的带帽卫衣,样子还行。
班长立刻把照片调了出来给班上同学看,说,林老师觉得这件不错,就要这件吧?
底下哗然。
你们就不要再挑剔了,都选了好几节课了。同学们啊,下周就是体操比赛,再不下单货都到不了了。
底下还是有反对声,我听了一下,都是在说价钱的问题。六十多一套的衣服说贵也不贵,就看质量了。
这个也嫌那个也嫌。班长不高兴了,我说过要是你们不喜欢我们班干找的这些,可以自己去找。可是呢,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给过我照片!
班上渐渐安静下来。我轻咳一声,摸摸头发有些不自然。我觉得这件挺好的,你们要不喜欢就继续选吧。我说。
不用了,就要这件。
一直没说话的张宁突然说道,声音还蛮大,盖过了许多声音。自从期中考试的成绩发下来之后,她在班上的地位和威严似乎提高了不少,虽然她依旧板着一张脸。其他老师的课我不知道她是怎样,但我的课上,她只会一声不吭,埋头书本,有时还是课外书。我真有一种拍她桌子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如我所料,90选了我推荐的那件。当然,如果我知道她们又每人多出了几块钱给我们九科老师也买了一件,我绝对会另选一件。
回到办公室时,老师们竟也在讨论班服的问题。93的老师说,那群孩子选了件鲜黄色的衣服,92的老师说,她们不买,随便穿穿就算了。89班的老师说,她们买了大红色的运动服。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我选的那件还算正常。
趁着其他老师去上课时,我找出了抽屉里的魔方。我已经能不看公式图就能复原,却没机会告诉送我魔方的人。难道我和张宁的缘份就到此结束了吗?我问自己。
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另一个我说。
然而,不管我愿不愿意,老天已经为我安排了接下来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始于一场雨,暴雨。
11月份本就是多雨的季节,下一场雨本不足为奇。在我印象中,似乎每年的运动会前后都会有雨,有一年还被迫推迟了一周。
周四,基于昨晚没带伞被淋了个半湿——虽然我住在学校里——的教训。第二天上午我特意带了把伞,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时,天空开始阴沉,可谓“乌云压城城欲摧”。我听到有个学生说:千万别现在下雨,等我回去再下好不?
我暗自发笑,十分钟后,倾盆大雨倾斜而下,雨滴拍打着窗户,靠窗的同学早有准备的关好了窗。雨滴落在上面,水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门口吹来清凉的夹杂着雨丝的风,我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乱发,庆幸自己带了伞的同时也替没带伞的同学担忧。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可我又能做什么?
算了。让她们不带伞。
很早我就知道,不带伞,下雨时不会有人来接我。人还是要对自己好点,不必在雨中奔跑,只需提前准备好就好。
大雨多少让学生有些心不在焉,莫非她们在担心没收的衣服?还是想起宿舍里因为闷热而拆下来没装回去的窗户?
我想起了初三时发生的一件趣事。那是一节班主任的课。也是如现在相似的场景,只是班主任在雨到来前从四楼窗户探出头去看操场。他对我们说,你们先自己看一会书,我去收一下被子,可以吗?
我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阵爆笑。我们笑着说,去吧去吧,不回来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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