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楼星沅正在查看具体半赛开办以后、楼家军团这边会派出参赛人员的详细布置,这时另一边的楼随沅递上来一份报告交给他。
“这是什么?”楼星沅问。
“之前不是说过,不妨让景枫染和左子书趁着有空的时候来上一场模拟战的吗?”
楼星沅这才恍然忆起这件事情。原来楼随沅是想趁着目前半赛还没具体开始,所以现在先将这件事情办一办。
查看着手中的详细计划,楼星沅又想到等各大家军团内部所派人员个人的比武全部结束以后,到时还会另开全人类对抗虫族兽族的几次联合模拟作战。因此想了想,现在就让这二人试着彼此指挥上一场,似乎也不错。
毕竟到时不说景枫染了,很可能楼星沅还想让左子书也下场试试手,所以现在就让他们通过对战去实际感受一下彼此双方的优劣长短,只有利,而无害处。
于是转向楼随沅,
“很好。接下来就照着你这上面的计划,去着手布置吧。”
“是!”
楼随沅再重新接过楼星沅递还给他的报告书,转身离开以后,就去联系模拟对战届时需要参加的具体人员了。
这天是景枫染和左子书二人对战比赛开始的日子,楼星沅带着亲兵等人站在赛场外,看着场内两方作战人员的详细分兵布阵。顺便另一边的fay还将更为清晰的放大立体影像虚影,也投递出来供楼星沅随时对比着观看。
看后,楼星沅视线虽然依旧始终不离战场那方,但头却稍微向右后方偏转,
“怎么样?”
楼随沅也算看的分明了,
“左子书这人...虽然多对练几次的话,恐怕还是只败不胜,但过后就说不准了。估计与景枫染僵持不下的比例,会加大很多。”
楼星沅懂他的意思。也就是说战时战线都会被拉得很长很大,只要左子书能够多适应打起仗来一般毫无章法可言的景枫染一定次数的话。
而这样的结果,导致的当然就只能是他二人的对战,会很难分出胜负了。
由此可见,左子书值得培养的未来军事价值得有多么高了。
“嗯。”
此时楼星沅开始具体观察起了他两人的指挥作战手法来,因此只是随意点头应了一声,不过也算是给出了一个对左子书很肯定的中肯评价了。
接下来又通过观察楼星沅发现,确实左子书就如自己之前所料的那般,是一个更加趋向于理性、甚至十分数据化的善分析型指挥者。
他能看穿许多,即便景枫染属于向来手段不按套路出牌、往往都是靠着本能而让对手觉之十分难缠的随机应变一类。
但左子书仍旧能够在集中精神重点应付景枫染的同时,还兼顾于将自己手底下那些正在带队的少尉们的想法,也都一一不拉。
如果说他是纯粹的经验理论者、数据型分析师的话,可这种精神力,也早已远非常人能及了。
只不过渐渐还能够看得出来,因为景枫染的作战指挥全凭他的一腔本能,所以往往突发性会很明显。也就进一步导致了即便有时左子书可以察觉出,但也已经无力再去及时做出应对了。
这场对战的整体进程,眼下进行的还是比较快的。
所以说这两人在指挥作战时的手法方面,可以说是完全正反相反的两种类型。
一个过于感性。一旦本能的判断稍有失误,就很可能会导致己方战线的全线崩溃。虽然目前为止,景枫染实际还并没有出现过任何一次这种类型的失误,但未来却也不得不防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而另一个,却又实在过于理性反倒少了些变通与灵活。也就是说左子书的作战指挥将会因为他的这一缺点,而往往整体走向以防御居多、主动出击则很少。
毕竟他的这种打法会很被动。只有在对方动一动的情况下,他预测到些什么,然后才会据此再进一步派出己方的军队做出一定的相应对抗。
所以楼随沅觉得他们如果能够实际较量一场的话,或许或多或少,也就都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些什么了。比如前者“急”中,可以求“稳”;而后者,“稳”中也能习得“急”之一字!
据上报,实际当初景枫染本人也是在过去那场实验体事件的战场上,意外截获了从左子书机甲的传声装置中传出的一些他对自己队友合理安排调配的话语之后,甚至某一时间段,左子书还能连当时与他们对战的实验体接下来具体每一步移动方位和出手动作等,也都一一有效分析出并告知频道中与他联线的友方,基于此,才格外挑起了景枫染对他的几分兴趣来。
所以景枫染这人相人的原则其实大体不外乎两点,一有才,二有趣。
而左子书其实至今,仍不明觉厉当初他被拐带到楼家的真实原因...
对战即将结束,而此刻,不知史古誉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也摸了进来的,只听他口中“咝”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着他也看的分明,景枫染在这场对战中几乎险胜于对方而已,如果不是他向来用兵贵“奇”与“速”的话。
所以似乎面对这种情况,连史古誉这位过去左子书的实际头领都开始觉得,左子书这小子本事着实不小了。
紧接着转头,
“这是曾经你跟我要走的那名小兵?”
楼星沅狡黠的笑了笑,
“是啊,一名小兵而已。”
史古誉顿时怒了,一声大吼,
“他|妈|的,下面那些混账东西都是干什么吃的!”
居然能把这种人才都给自己漏了去。
史古誉身后跟着的一应手下对此,内心里其实也是十分无语的。
而这时楼星沅才十分淡定的开口一句,
“听说,这孩子因为性子太直不怎么懂得变通,所以,曾经无意中得罪过他的直属顶头上司。”
话语点到为止。
所以说左子书这是被某名将领有意打压了之后,才会沦落到被贬去赛特艾尔那颗荒芜的偏远星球上吗?
明白了过来的史古誉,脸色瞬间更加不好看了。然后又想到什么,狰狞的笑着,
“所以说楼大,你这是在算计我?”
楼星沅从来也没憷过这家伙,此刻斜眼瞟了他一眼,而后,
“哪里能谈得上算计呢?我也是在收了他以后,景枫染自己调查了一下他不被重用的原因然后上报给我,我这才知道个中缘由罢了。”
关于这方面,确实左子书过去的遭遇与前世也有了些差别,所以楼星沅是事前并不知情的。
“哼!”
史古誉已经整个人都在拿鼻子出气了。不过倒也并不是不相信楼星沅,毕竟这种事情,楼星沅身为一家的军团长,还是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的,因为犯不着。
甩开身后他觉得此时非常碍眼的长披风,史古誉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要带人离开了。顺便一边往外走,一边楼星沅还能听到他口气十分不满的在对自己身后的手下交代,
“把那人给我抓出来!先揍几顿再说,给我往死里抡!然后贬了,贬到随便哪颗前线荒星去,让他给我守边对付虫族那些渣渣!”
紧接着气还没全消,
“查!给我下死力重新考核下面人员的所有实际成绩、战绩以及评估报告,一旦发现再有这种假公济私排挤人才的孬种,贬!给我都贬了贬了!”
口气无论怎么听,都含|着满满的凶残以及嗜血。
楼星沅此时站着说话不腰疼,冲着离开的史古誉还不忘好似再幸灾乐祸一回,
“唉我说,这个时机你又要查几百、几千万号人的,史古誉你忙得过来吗?”
史古誉闻言又是恨恨的扭头瞪了楼星沅一眼,尤其还见楼星沅捂着嘴笑的十分尽兴,冲天翻了一个白眼,最后只脱口而出一个字,
“滚!”
楼星沅于是之前还只是偷摸着无声的脸上挂着笑,此刻却已瞬间干脆大笑出了声。听在远去史古誉的耳中,简直想要直接下手撕了他那张嘴的心思都有了。
而史古誉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对此感到极不舒服的,此时有人进言,
“楼大人这...是不是也未免有些太过不把大人您放在眼里了?”
史古誉听后却猛然一个转身。那恶狠狠瞪着开口说话这人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想要干脆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样,立刻把那人吓得浑身一个过电的激灵。
而史古誉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也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所以说怎么我身边就净养了些你们这种不成器的?”
又想到楼星沅身边本来有的楼随沅以及景枫染,现如今还又加了个通透的左子书,于是瞬间更加觉得自己亏得慌了,深深怨念到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能不能动点儿脑子了?连他那是在提醒你家大人我!”指着自己鼻尖,“该是时候好好清理一下咱们军团内不干净东西的这种想法,我不说,难道你自己就真的琢磨不出来吗?”
那人恍然,而后“哦!”了一声,只不过紧接着的一句“确实内部*的话,于咱们管理上也是很不利的”,又差点没直接让史古誉给彻底暴走了。
还好这人身边的另一人倒是想通了什么,见先头那人还想说什么,一把着急的拉住他,然后俯首对他一句低语,“虫族!”
没听史古誉刚才说的是“不干净的东西”而非“人”吗?
这人这才立刻收声再不敢随意开口了。原来清查内部乱象的同时,两位大人另外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啊?倒是他自己愚钝了。
见状,到底还是有能拎得清的,史古誉也才勉强找回了点儿心理安慰,于是这次便也先放过他们了。
又是冷哼一了声,再没有停留的,回身就带人离开了。
利用左子书这样非常合适的借口来清查上下,确实不会引起因内部奸细间谍的疑心进而又导致其他意外情况的出现。
只不过只要一想到楼星沅刚才那副“嘚瑟”的嘴脸,史古誉就又是恨得牙痒。
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的,偏要这么拐弯抹角的连挖苦带损人?特娘的欠揍!
顺便还想着怎么今天自己的美人没有跟在楼星沅身边了?没见到他思慕的那位意中人,史古誉一时间更加怨念丛生。
因此接下来一旦有谁不幸犯到他手里的话,那可真是只能阿弥陀佛,早死反倒早超生了。
不久,世纪赛半赛就正式开始了。
这次楼随沅说他也有了些关于自己异能方面的新想法,所以破例想要上场一试。而他一旦参赛的话,那么场上几乎可以说一路顺顺利利的就能被他碾压到头名了。
所以为了不破坏大赛的平衡性,最后商议之下,决定楼随沅虽然可以参加,但无非也就只能在最后决赛之际,让他可以与前三名分别一战而已。
他与那注定已是一二三名的三人比武,无论双方胜败,并不会被计入任何的成绩。反倒也可以把三人有机会与楼家楼将亲手过招这一项,当做是对今年半赛前三名的一种特殊奖励。
与楼随沅比武完再修养几天以后,正式分出一二三名的决赛才会真正再行开始,这样一来,世纪半赛的公正性便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了。
反而不出所料的话,参赛人员的热情还会更加高涨。毕竟与楼随沅这种身份的人能亲手比试一场,除楼家军团的内部人员以外,对别家军团的人而言,真也算得上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机缘了。
之前场上楼家这边被排序到参赛的景竹染和甲术埙,与对手的对战已经结束了。初赛的时候像他们这种级别的,都是不需要参加的。
其实也因为他们的不用参赛,间接性就导致别的更加有初赛资格的人,可以多了几分有利获胜的机会了。
因此现在已经到了中赛期间,晋级的参赛人员在能力方面也算是被筛选出已经提升很大一个档次的级别了。但即便如此,景竹染和甲术埙的获胜也是毋庸置疑十分轻松的。
闲闲的又看了几场别人的比赛以后,终于今天楼家军团被排到的最后一人,也就是四队的队长淮苍青出场了。
作为主变异冰系异能并辅助水系的双系异能者,楼星沅一直以来都坚信,在水系这一方面,淮苍青无疑从过去到未来,都将会是这一方面独一无二的佼佼者。
而此时看着场上已经无需自己用手持弓,便可以从他身前左右两方各幻化出一把晶莹冰弓,甚至弓的大小与过去他只能用单张弓的时候并无任何区别时,楼星沅满意的笑了,因为淮苍青没有负了自己的期望。
淮苍青在异能方面与楼随沅和景枫染一样,也是以攻击为主的,不同于景竹染和甲术埙的主辅助以及防御。所以一直在拉弓御箭的圆阵内部,其实淮苍青实际对自身的有效防御和保护方面,还是做得非常薄弱的。
而眼下,两张弓的凌空降世,不仅仅预示着淮苍青已经在攻击力方面呈现出了较他以往成倍的强大攻击力,并且看他身后密密麻麻冰箭的组成方向,也由过去的简单扇形,进一步进化成了现如今这种一左前一右前两支冰箭层层叠加交叉,整体呈一张巨大网状的保护伞状。
相当于战斗正酣之际,即便淮苍青因为一时不察而没能及时注意到从自己身体后方某处袭来的他人偷袭,过去的淮苍青绝大部分在遇到这种意外情况的时候都会因此而受伤,但现在因为有了双层坚固冰箭作为护盾,淮苍青已经无需再去因此而分神小心了。
“嗯,处于顶端却仍未不思进取,虽然人是冷了些,但好在有一颗热切求胜问道的心。”
听着旁边自家舅舅名潜赞赏的夸奖着淮苍青这几句话,楼星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觉得自家舅舅说人家人冷这一点,私心里却还是觉得有待商榷的。至少淮苍青虽然平时话不怎么多,但在对待与他亲近的自己身边这些人时,心意方面还是非常足的。
转而看着场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对面被抽到与淮苍青对战的那人就已经摔倒在了赛场边角,楼星沅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而名潜,
“怎么?觉得可惜了?”
楼星沅听了后倒也直言不讳,
“是可惜了,如果他遇到的不是淮苍青的话...”
接下来没有往下说,但话中意思已经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听明白的了。只不过闻言,名潜却仰头大笑了两声,紧接着只说给了楼星沅这么一句话,
“运气,不得不说有时候也能成为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
楼星沅顿住,片刻后想想也确实如此。
如果这人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人类与虫族交战的全面战争战场上不幸遇到了比他厉害的虫族而战败了,被俘当口粮或者被杀的时候,楼星沅那时还能将这一切都只简单的用短短“可惜”二字来概括吗?
“是我想岔了。”
这一天的比赛如楼星沅之前所料那般,楼家军团的参赛人员全部都轻松胜出了,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七天已经过去了以后,该淘汰的都已淘汰。
剩下的,就是除了像景枫染这些各大军团长身边的亲兵以外,那些少数过去籍籍无名却又有些真本事的人了。
到此,漏掉的人才已被挑选了出来,所以景枫染等人便纷纷主动退赛了,这也是各大家早就已经约定俗成的。
景枫染这种级别的人选还得参加这种比赛,一者也是各大家用于展现目前自身实力的一种方法,有着震慑的意思在里面,本质是为了各大家之间的相互制衡。但其实另外还有一层目的,就是用作筛选其他人才之用了。
像他们这种基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贵身份,说实话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所以大赛最终的奖品其实并没怎么看在眼中。如今参赛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那么也就稍微可以为新人让路一下了。
对于这些以前没怎么听说过的崛起新人,楼家这边包括他们下属的附属势力中,除了夜狮白以外,再就没有入围其他人选了。
名家倒是有两个,虽然都是属于附属某家族中的小辈,但想必日后也很有机会能够挤入名家本家的核心势力中的。
另外史古家附属势力中也出现了杰出的一位小辈。
第四家族没有。第五家貌似这一代培养的不错,意料之外的也进来了两位,当然是他们本家的小辈而非附属家族。而第六和第七家,同样一位都没有。
第六第七家倒是正常,但这第四与第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