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要和束无修走,也不全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天在束无修拉着他手说要带他走的时候,他心里是渴望的。
他想去!他心里是欢喜的,他喜欢这个人!
强大,有安全感,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和束无修在一起他心里无疑是高兴的!言铮带给他的是亲情,而束无修带给他的是另一种愉悦。
如果把这种感觉归类,那应该是喜欢了吧!
另一边,言铮被廉贞抱着怀里,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半天一直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直到言铮坐的累了才起身换了个姿势。
“小玉说要带你回去。”言铮艰涩的开口。
“嗯,我知道。”廉贞轻声道。
言铮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我们还能见面吗?”毕竟曾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他这一回去闭关个百八十年,自己早就化作一捧尘土了!
廉贞闻言眉头紧蹙猛地将言铮扑倒床上压在身下急切而又凶狠的吻了上去,想要这个人,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惦记了十几年越接触就越欲罢不能,他都想的快要疯魔了!想要把他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从此再也不分离!
唔,言铮被他咬的疼了,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呜咽一声手紧紧的抱着他肩膀,不肯松开。两个人亲的忘我,在床上来回翻滚颇有一丝抵死缠绵的味道。
良久,廉贞才把人放开,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的说道:“等我,等我回来。”虽然万般不舍,但是他必须回去。他在人间身上有禁制根本没办法用全力疗伤,而他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铲除张真人找回领主信物,然后才能心无旁骛的把媳妇娶回来。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
“乖乖等我!”廉贞凝视半晌又把人抱在怀里,再看下去他真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直接把媳妇给吃了。
嗯。言铮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心中暗道,有这句话就够了。还算你有良心,要是真让我等个百八十年,真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两天后,廉贞悄无声息的跟着小玉一起离开了。小玉还纳闷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廉贞只是冷着脸赶路,恨不得一蹴而就直接到家。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以后能更长久的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短暂的分别也不是不能忍受。
廉贞一走,言铮这心里就空荡荡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当然,怒瞪束无修的时候除外。
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束无修这厮竟然天天来这里报道,早上来晚上走,比打卡上班还准时。天天把他大哥哄得眉开眼笑。
当然,开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关键是他动机不纯啊!
束无修是想要把他大哥给带走的啊!
这怎么能行呢?
言铮就跟防贼似的防着束无修,这天束无修又在这里待到晚上才走。他前脚出门,言铮后脚就撅着嘴扑倒容深身上,“哥~”
容深听见他拉着长声不情不愿的样子,忍不住好笑,觉得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于是正色道:“你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言铮有种不祥的预感,哼哼唧唧的坐在容深身边,“恩,你说。”
“我已经决定要和束无修去天山了,你不许吵,听我说完。”容深意料之中的按住要跳起来的言铮,继续说道:“我想出去看看,感受一下不同的生活。言言,我想去,我相信他,他很好,你不要老是说敌对他。”
好什么好?他就是想把你拐到山里受苦!言铮嘟嘟囔囔。
容深微微一笑,“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他抬手摸了摸言铮的头,“你把我照顾的很好,这世上没有别人能比你还要对我好了。这么多年有你陪着我,我很幸运。但是,即便是温室的花朵也想偶尔吹吹风,晒晒太阳,换一换环境。”
“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他。就像你和廉贞之间的感情,你不能给我的他能。”容深顺着言铮的头摸到他的脸颊,轻轻的掐了一下,听他久久不说话,就笑道:“怎么了?我找到喜欢的人你不高兴啊?”
言铮确实震惊到了,此时此刻他才惊觉原来他从未将容深当成正常人来看,因为眼盲的关系,他总是把他当成易碎的宝贝,保护的太过了!
“哥,对不起!”言铮反手包住他!他忘了容深也只是个普通人,他需要普通人需要的一切!
“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们对束无修了解的根本就不多!”言铮怎么能放心把捧在手心里的哥哥交给一个认识不多的人!
“有些人,只见几次就足够了解了。”容深知道言铮这是让步了,但是还心有不甘。他想起束无修私下里说言铮兄控的严重,就忍不住暗笑。心里暖洋洋的,这种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束无修想早点回去,主要是他这次出来的太久了,其次就是每天在言铮眼皮子底下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想要和容深好好说话都不行,感觉身后就像是趴了个背后灵一样。
而且,这个季节回去动工最好,他还想着赶在入冬之前把学校和卫生院都建完。
所以,他每天都在言铮面前刷存在感,顶着压力给他做思想工作想让他答应放人。
真正促使言铮点头的不是束无修也不是容深,而是一通陌生的电话。
那天午睡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电话,言铮和平时一样以为是生意上门,顺手就接通了。
“言道长,好久不见。”挺年轻的一个声音。
“你是哪位?”言铮坐起身有些皱眉,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打电话的这个人语气带着恶意。
呵呵,对方轻笑一声,慢斯条理的报出了姓名:梁源。
谁?
言铮脸色当即就变了,猛地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楼上极力的忍住满腔怒火,抓着手机往外走了一会儿才答道:“原来是你?有和贵干?”
即便是气的头顶三昧真火,言铮也强行按压住,语气还算平静,就是听着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和令兄道个歉,上次的事多有误会。”梁源语气一直笑眯眯的。
“不用!”假惺惺的道什么歉?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约架吗?正好找不着人,这就送上门了!天赐良机!
梁源站在窗前,看着面前那盆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顺手扯下一片花瓣,道:“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梁源: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言铮:去死!
第一章 出发
“没门!”言铮都要气炸了不等他话说完就要挂电话,既然不约架那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令兄的眼睛……”梁源及时抛出诱饵听见对方果然上钩才停顿了一下听见电话那面传来越来越大的喘息声,不禁勾了勾嘴角,得意的说道:“我有办法治好令兄的眼睛,这个条件够让你动心吗?”
……言铮
这个条件他确实是动心的,但他也没因此而失去理智。
“我不相信你。”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先听我说完,想必你已经早就猜到了,我师傅就是二十年前你们言家惨案的凶手,但你肯定不知道你大哥的眼睛就是他弄瞎的。这么多年你到处求医问药都不管用,那是因为你大哥的‘眼’在我师傅手里。” 梁源这话说完,言铮久久都没吭声。他万万没想到容深的‘眼’竟然是被张真人给夺走了!
这样解释的话,那么这么多年药石无医就说的通了。
梁源说的‘眼’并不是真的指人的眼睛,而是一种感觉。
人有七窍五感,这五感分别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感觉。
张真人正是用了一种法术夺走了容深的视觉,所以即便眼睛是健康的,可被生生夺走了视觉依然是看不见的。
梁源完全掌握着谈话的节奏,他觉得言铮想的差不多了,才再次开口道:“他这样做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是现在我需要一样东西,只是我自己脱不开身去取,所以想让你帮我去拿。作为交换条件,事成之后我会把令兄的‘眼’双手奉上。”
……依旧是沉默。
梁源隐约有些着急起来,面前堆了一地的花瓣,全都是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给扯下来的,言铮不说话他只好继续抛出诱饵,“到时候为表诚意,我可以先还一只眼证明给你看。你不用担心我会骗你,我是真的很有诚意和你合作的。毕竟视觉这种东西,不是自己的从别人那里随便夺来的也无用。”他确实是再也找不到比言铮更好的合作对象,他能力是有的,还不用怕他泄密,对方和他师傅是灭门之仇,而且按照容深在他心中的地位来说,估计刀山火海也会在所不辞。
“好,我答应。”言铮咬牙。
梁源笑的眼睛眯起来,“果然是兄弟情深,都不问问就答应了?”
“你废话真多!我不答应你着急,我答应了你又满腹疑心。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言铮冷笑一声,讥讽道:“再者说了,你找我之前不都应该探明白路子了吗?要是我没有能力完成任务你也不会来找我不是吗?”
……梁源被噎了一下。
“准备好我要的东西就是了!我答应交易,不过如果你敢耍花招,”言铮顿了一下,随后一字一句的道:“那么,上天入地,不死不休!”
挂了电话,言铮原地转了几圈,稍微冷静了一下,不管梁源有什么目的,不管真假,他都要试一试。就算只有三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想明白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束无修。
看来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把人交给他了。和梁源交易这件事他没打算告诉容深,他一来会担心,二来也不会同意自己去冒险。这种事情就得先斩后奏。
言铮打25 定主意之后,也就不那么排斥束无修了,暗暗观察他一段时间,觉得这个人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一想到这家伙要从自己身边把哥哥夺走,就没办法淡定。
现在不淡定也不行了,他去办事必须有人照顾哥哥才行,而这束无修就是个现成的人手,最主要的是他哥哥愿意接受这个人。想明白这点后言铮甚至开始亲自打理容深的行李。要带什么,不带什么,他都一手操办。听说山上挺冷的,厚衣服多装一些,听说山上也没医院看病难,常用药都拿一些,并且分门别类的用整理箱装好。容深用惯了东西统统都给带上,跟搬家一样,衣食住行样样不落,生怕他到哪里不习惯。
束无修苦笑,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他在言铮心里就一张标签, ‘一个抢走他哥的混蛋!’
不过他不气馁,到时候人天天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容深这几天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心,弟弟也不反对他去天山了,束无修还每天陪着他逛街,带他去闹市区游玩。虽然看不见,但是仅仅听着声音也是让人很兴奋的。
以前,言铮将他想的太脆弱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倒不是说这样不好,他也确实喜欢安静的生活。可偶尔的感受一下热闹也不错,况且束无修一直在他身边陪着,那种感觉新奇而又陌生。容深现在很满足,脸上每天都带着散不去的笑意。
言铮每天看那两人心里都有一种浓浓的怨念,好不容易养好的翡翠白菜竟然轻易的就让猪给拱走了,并且被拱走的白菜还很愿意,笑眯眯的和他挥手道别。
简直是会心一击!言铮捂胸口,觉得喘不上来气。
这真是没治了,他无力的坐在那里一边打包一边开始接受哥哥已经属于别人的想法。
正忙活着,店里忽然走进来一个人。他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然后发现那人比他还憔悴。
“你咋的了?”言铮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一脸憔悴好像几天没睡的席航。
……席航闷头就坐在靠墙的木椅上,一声不吭,就跟没听到他说话似的。
言铮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再惨能有他惨吗?男朋友一去不复返,搞不好要等个百八十年的才能出来,相依为命的哥哥又被人给拱走了,想想就觉得悲惨。
席航酝酿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小玉,他,去哪了?”
“回家了。”言铮眨眨眼,这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席航一怔,扫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本应该在的人,有些惊讶,“和廉贞一起走的?”
嗯。言铮点头。
“他家在哪?”席航有些激动的站起身。
“怎么呢?你还想去找啊?”言铮上下打量他一眼,停下手里的活计用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我发现,你和小玉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早就看这两个人关系奇奇怪怪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席航:……
他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天从老宅回来后两人一句话也没说,第二天一早,小玉就不见了踪影。席航还以为他自己会回来,结果等了两天也不见人影,这才坐不住了跑到言铮这里来打探消息。
“你不会……”言铮看他表情不对,一惊之下一咕噜的爬了起来,吞了半天口水才结结巴巴的问出下一句话来,“你知道,他,他他是……”
席航不等他说完就点头,“知道。”
言铮:……
他上前拍了拍席航的肩膀,表情很是一言难尽,难兄难弟啊!
小弟我摊上一只狼,你找了个兔子。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玉长得跟妖孽似的,席航喜欢他也正常,这人一直是个颜控。
话题到此打住,房间里一阵静谧。
半晌,言铮才呢喃道:他们会回来的。他语气清浅,也不知道是说给席航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第二天,言铮收到了一封陌生的邮件,打开附件后里面全都是文件还有几张照片,他看完就知道了,那是梁源发给他的资料。
言铮将那份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才揣着钱包出门采购设备,资料里面有一张照片,皑皑白雪的背景下,有一个圆得好似人工切割过得湖泊。而他要替梁源找的东西,就在那湖底。
这任务着实不轻松,那湖泊显然是在山上的,而那山顶上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连湖边都是雪地。他不仅要爬雪山还要潜到湖底,像是登山装备还潜水设备一样也不能少。
言铮心里暗骂,梁源这个小贱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没等出门就要先花一大笔钱。
不过如果真能换回哥哥的眼,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在走之前先要把容深的事情给办妥当了才行。
说是同意束无修把人带走,但是言铮还是不放心,甚至一度想要跟着一路护送过去。最后还是席航拦住了他,说:“你去忙你的,我去送他。”
席航其实心里还是蛮欣赏束无修的,觉得他是个坦荡荡的汉子,心胸宽广有担当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要跟去一大半是为了散心,也为了让言铮安心。这消息又被席岚知道了,那丫头闲着没事也说要去。
于是,原本两个人的旅途一下子变了四个人。
送站的时候,言铮看着背包的席家兄妹,就觉得特别可靠。一颗心顿时就妥妥帖帖的放回了肚子里。除了廉贞,没有别人能比这兄妹俩更能让他信任了。
“帮我照顾好他。”言铮眼泪巴巴跟容深告别后对最后上车的席航小声道。
席航重重点头,言铮的意思他懂。不就是想让他当人2肉摄影机吗?把自己看到的都给他如实的传回去。
于是,翻山越岭的到了束无修家之后,看着那碧草蓝天下错落有致的蒙古包还要那连绵不绝的山峦,席航给言铮发了一大封邮件,连图片带文字说明差不多快有一个G了。
束无修的蒙古包半新不旧,因为他喜欢开阔的地方,所以家里面积不小,屋顶又挑的高,到处都亮堂堂的。收拾出来后更是焕然一新,地上铺了厚地毯,温暖干燥,又从山下的小镇里添置了不少家用电器,房间布置的很舒适。
他一个人的时候不怎么在意居住环境,但是容深来了之后,家里整个就是个大换血,看得那个跟他搭伙了几年的兄弟目瞪口呆,娶媳妇也就这阵仗了吧?
基本上新添置的东西全都是他为了方便容深生活而准备的,席航看了一圈,心里不住点头,能在条件简陋的牧区把家捯饬成这样也足见其用心了。
容深对新环境也很喜欢,坐在蒙古包里就能听见马儿的嘶鸣,不远处还有羊群发出的咩咩叫声,连风吹过草丛的声音都听着很新鲜。就是冷不丁的换地方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两天才好,把束无修吓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