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建德忙着督促石匠和木匠修葺栖凤阁后院的一个大花厅,往后贵客盈门来道贺送礼的皇亲女眷都需要长公主金沐宁在此宴请。白姨娘在侯府绣房,织房和浣衣房物色竞选了一位年轻本分守寡的惠嬷嬷,预备给郡主当随房的嬷嬷。尉迟翠除了清晨练习功夫,闲暇时刻被白姨娘交代监视尉迟锦的一举一动,每晚给她娘禀报。侯府姑奶奶尉迟如风和尉迟建德宴请常驻金国的燕国使臣尚成泉,详尽了解了夏氏一族在燕国的势力。得知六年前东夏国余部老幼万人来投奔北燕国,献上一张藏宝图给先帝燕啸天,三年前的春猎中东夏公主夏玲珑不惜以身犯险,只身救出陷入狼穴的燕云石定情成为他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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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婚前的准备(3)对手很阴暗
这个夜晚,在这梨花香味沁人心脾的阁楼里,母亲金沐宁依着雕花木塌上的美人靠,一会又拿开了去坐直了身子。平日素颜的长公主这些日子一把凤头含珠的金簪挽住蓬松的梨花发髻,雍容华贵而并非繁复到贵气逼人。此刻只有母女二人,金沐宁看着比自己身量还高挑出半个头的尉迟鹤,心中斟酌来去还是幽幽然开口说:
“他有后宫嫔妃,你不能够不容。倘若有人藐视你的中宫皇后位子,你决不可轻饶此人。”
尉迟鹤看着长公主金沐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平常人家的母亲嫁女儿的愁肠百结和万般不舍的母女情。作为皇家的外孙女自己在五岁,就已经没有其他贵族女子的择婿权力,母女终有一别,无忧愁彼此之间都轻松。尉迟鹤喟叹一句在心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后全凭自己了!”
金沐宁看她女儿低头似乎茫然,她还是语气严肃地说:“云石的北燕国最强的靠山是我大金国,有你这个皇后在的一天,两国的结盟没有人可拆散。金燕两国的百姓在这长城内外也将持续安平,东南大小诸国就不敢起兵犯境燕国。燕国的宫廷从上一代都是草原八部的女子,而今还有嫔妃,婕妤,采女二十人都是这八部的女子。但她们对付你,都还成不了气候。”
尉迟鹤接着话说:“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能够和我对立的自然是那东夏亡了国的公主,对吧?”
金沐宁一点阴鸷闪在眸华当中,语调和缓如往常,恨意浓浓聚在满月一般的容颜上郑重地把美眸凝向女儿:“你姨母的死,定是和那东夏女子脱不了干系,为娘的虽然生在巾帼不让须眉的大金国,可我不会武功。”
尉迟鹤想要安慰一番金沐宁,发现这个时代和这个草原部族建立的金国人们对于死亡仪式,并不是很重视,许多贵族的丧礼也是桦木凿开裹尸埋葬,简单地法师祈祷就完结。燕云石暗中把他母亲的遗体运到五台山请牙苏大师超度已经算是隆重的。
“姨母皇太后的过世,请母亲给女儿一些时间,女儿定能够让凶手死在我的脚下。”金沐宁面上因为思索眉心微拧,单手优雅扶住面颊若有所思地说:“东夏国的根基是利用巫术邪教控制人心达到治国的作用,根据我父皇所见,只要不惧怕,那些咒语对人就没有用。”
尉迟鹤用力地点头记住了这一点,金沐宁继续说:“东夏国的人们习性肮脏到每日必须饮用鲜血,东夏的皇帝就是一个大巫师曾经施展巫术渡江攻占新罗的都城三年,后来新罗使臣求援我金国,金国大祭司与那东夏皇帝斗法三日,东夏军便大败而撤回他们连绵百里的黑山大岭。再后来新罗联合百济炸毁山林摧毁了东夏国的老巢,听闻东夏王的姬妾二人被新罗王掳掠,东夏王的独生女携带剩余部众投靠燕国,还是我那个妹妹仁慈引狼入室啊!”
尉迟鹤可以想像到一个落泊的公主勇敢又楚楚可怜地求人收留的情景,任谁不能够动容同情呢?何况自己的姨母燕国皇后金炎宁可是比自己母亲还要宅心仁厚的王后,就这么心不设防于野心勃勃地亡了国的公主。
☆、第五十四章 大婚前的准备(4)有备无患
姑姑尉迟如风白天宴请过朝山郡驸马尚成泉,深夜就亲自过来尉迟鹤这里把知道的关于夏氏在燕国的情形又转述了一遍,还拿出一张朝山郡驸马给的画像。
听到燕云石如何如何宠爱她让她暂时掌握后宫,尉迟鹤听的不耐烦了,定神瞄一眼画中人,沉鱼落雁之姿色中隐隐地媚气横生,玲珑娇小的身躯完美动人。这样的女子,恐怕打死都没有人会相信她有篡国的野心吧。
穿越到这个古代,每个人都这么深不可测,又似乎难以摆脱宿命的安排。她人还没有嫁过去,要她命的势力已经把手都快伸到金国来了。
每天还是用功发奋练习飞檐走壁的功夫,希望自己能够有一日身轻如燕自由翻飞在树林之间。
尉迟鹤总觉得母亲应该有一些私密的安排给她这个女儿的。果然,十日以后的一个午时母亲把她和独孤离都请了去。
从云州回来的这二十日,尉迟鹤的轻功已经在日复一日地提气,跳跃,负重物的高强度练习下有了惊人的效果。虽然可以蹬墙上屋檐,距离落地无声的境界还有一段差别。火师傅说后十日会传授“贯气法”给她。
独孤离是一直在自己房中研习几本无数的书籍,有一些是长公主金沐宁送给她7 的。金沐宁传来周大犬,周大犬呈上两套干净的玄色锦缎男人装。心思玲珑如独孤离一下就明白了,忠仆周大犬识趣地退到院子门口的石雕拱门那里了。独孤离恭敬地问道:
“长公主殿下可是要离儿和郡主一同去见我外祖母的?”
金沐宁和婉地说:“正是,本宫这里有一封感谢的信批劳烦离儿转交于令高堂,我们三代人之间的渊源是源源流淌的河流断不了的”
一向谦虚的金沐宁很少用“本宫”这么回敬别人,这次为了女儿能够击败东夏女子的势力,不得不动用她和独孤敏华的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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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的西街,尉迟鹤独孤离一身贵族子弟的打扮,手摇折扇徘徊在人来人往的占卜市集当中。半个时辰过去了,二人小有沮丧失望之际,独孤离的袖子被一个鸟嘴扯住了。
矮小黄色衣袍,黄纱盖头只露出眼睛的老奶奶只是嘶哑地一句话:“跟我来。”
才拐过一个巷口,狂风大作,黄土粉尘把三人包裹着飞上一棵高高的沙枣树梢,又自上而下到了一片空地。
头脸被纱巾包裹着只有犀利的老鹰一样的眸子精芒闪烁,一边不断地打量这尉迟鹤,一边伸出手指在空地上点点戳戳比划片刻。一片空地神奇地被拨开了,出现雪白的宫殿一座。
指节发亮的老人手章用功转动手掌,无声息间雪白的宫殿门打开,再进入地下华丽的空间,简直像是到了波斯国王的寝殿。穿着黄衣的黑秃鹫跳下老人的肩膀,鸟脚站到窗户上去了。独孤离的祖母由着婢女为她更衣,她看一眼尉迟鹤呈上来的信,嘶哑的嗓音再次扯开:
“被我救过一命的人,胆敢和我孙女过不去,阿依娜汗去春香楼把她捉来,阿迪力这个心志坏了的,就不要留他的记忆。”
身躯胖的婢女领命而去了,独孤离的外祖母把独孤离拉紧身旁说起贴心话来,尉迟鹤识趣地到一旁观赏室内的花木。
祖孙说了片刻的贴心话,走时还是一个婢女使用遁地术把二人送到街上,神奇地望不见出来地方的踪影,只有进来时候迷路的街巷。
回到自己的屋子,独孤离胸有成竹地对尉迟鹤说到:“燕国,对于郡主来说是有备无患了!”
原来,独孤离的奶奶有送了一些术数和化解巫术的法器和书籍,独孤离相随去燕国还要找到她母亲独孤敏华。
☆、第五十五章 大婚前的准备他来了
因为是幼年时候的指婚,自然也是没有媒妁之言和后宫选秀一样过程复杂。
六礼当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已经就省略了只有“请期”和“亲迎”两道仪式等着燕云石完成即可。
在燕子云石来金国之前的两次宫中邀请尉迟鹤都被母亲金沐宁和姑姑尉迟如风二人进宫敷衍了事。
晚上金沐宁都会抚摸着尉迟鹤的肩膀说:“皇宫中,人心险恶,你还是等云石来了一同前往比较合适。”
尉迟鹤不解地反问:“可我要嫁过去的也是皇宫呢!”
母亲完美上翘的下巴转开来去,不面对她,语气冷淡地说:“为娘不在的这些年,你在你爹爹的羽翼下被那个宫人害的差点没有命。你再去赴宫宴,被那些皇族中虎视眈眈等着嫁人攀高枝的贵女们坑害了,你对得起为娘么?傻瓜。”
人傻的优点就是容易想的开,尉迟鹤当下也就明白了母亲和姑姑的用心谨慎。
金沐宁看着女儿,透露了一个令人心跳的消息,她拿出一张烫金大红册子。尉迟鹤接过手打开一看里面写:“北燕帝云石迎娶赤金国青城郡主喜庆礼单如下:丹陛仪仗三十六人,黄氅二,五色绣藩十二个,小雉扇四,红锦团扇四,锦曲盖,紫方伞,红大伞,丹樨仪仗五十八人,金水盆,金交椅,金脚踏,金唾壶,金唾盂,紫金镶玉如意一柄,宫女十二人。”
尉迟鹤耐着性子浏览完记住了大概。金沐宁眸华中的喜悦一闪而过,依旧荣辱不惊的语调说道:“这是太子亲自监督礼部接受燕国安排的婚前礼仪,和你姨母当年的仪式相差不了多少。”
这是一颗政治棋子走进那盘棋局的仪式,姨母金炎宁和自己的宿命无二都是棋子。
尉迟鹤自那日穿越重生到金河湖回来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活着就要努力地活着。”现在再附加一句:“就算是一颗棋子儿,也要把自己的步伐单脚跳着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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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以后的金国京师的大街小巷被邻近郡县的贵族车马,欢喜的百姓们给拥挤到不像话。太子和皇上是出名的节俭,许多繁复的庆典活动都被太子取缔了。
而今燕皇迎娶金国郡主,金国太子以“送嫁礼”筹划了隐含太子妃和郡驸马选秀的武状元竞赛,男女皆可参加。与此同时,北燕国五百铁骑当中俊逸白袍的一人在接近目的地时,除去白袍换上正红色喜服隆重入城。
从迎宾会馆到西城侯府邸,他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歇地那么出现在尉迟鹤的面前。
他凤眸流光潋滟,明黄色蟠龙锦缎比初见时更加威仪无双。
应对完了繁复的君臣礼节,燕云石,尉迟鹤母女静谧坐在金沐宁的居室。
燕云石一双膝盖跪于金沐宁的面前,世俗礼节已经不存在于此刻,一个俊美修长的男人在至亲的人面前流下男儿泪。他流泉般的声音哽咽着,倾吐着说道:”姨母大人在上,云石不孝,没能够将母亲大人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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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这讨厌的露肚脐的衣服
金沐宁端坐在镏金扶手的专座上,胸口不断起伏着。作为岳母和姨母的长者姿态,她不允许自己在紧要的此刻有一点悲愤被外人窥得,伸出一手她把两人的手拢到一起,燕云石收起了哽咽,大手攥住了尉迟鹤的修长素白手。
金沐宁一句话就把对二人的叮咛和祝福说了出来,她语气一如昔日般平和说道:“鹤儿,你此去燕国不只是云石的妻子,也是他的家园守护者。云石,鹤儿她是一个心思朴实,重心可依的女子。今后你们二人不论何时相互扶持信赖到终老。”
这次换成尉迟鹤哽咽了,燕云石用自己的锦帕为她仔细拭泪水.
此刻两人的婚礼仪式接近尾声,这个动作若是旁人看来也是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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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皇帝和他的五百精良铁骑迎亲队伍全数驻扎在金国最大的,专门为异国宾客修造的会馆里面,亭台水榭被珍稀花木簇拥在当中。垄翠转碧绿,百花争相齐放的五月太子筹备的武状元竞赛的开幕,让这个几代人尚武成风气的金国上下沸腾无比。参与竞赛的贵族平民骑马相携,大大小小的帐篷扎满了在举行竞赛的百亩大的演武场外围。
这两个月西城侯府里外忙碌的井然有序,都是多亏了上有精明强势姑奶奶尉迟如风的主持,下有张嬷嬷这样的皇室老嬷嬷的调停教导。
燕云石坐着马车来到侯府,他是应该更加隆重些地着装,但他没有。他金日一身玄色金线蟠龙袍,珊瑚龙簪束起三千墨发,粉面朱唇俊美出尘如天降。他含笑:“鹤儿,一同去演武场观看你的“送嫁礼”吧。”
心跳的急速,想要找个理由缓冲一下的尉迟鹤.忽然间脑子中浮现一个半月前看见他第一次,他是波斯虬髯客装束。灵机一动瞥一眼四周的所有人都回避开了,贴近他附耳说:“连日来的各种宴会,我瞧着表哥也累了,不如我们变装成波斯的法师好不好?”
他凝着她笑的魅惑众生,伸手刮了一下她微翘的琼鼻:“这么贪玩,那就先去会馆一趟吧。”
侯府的大小人物目送着两人坐上镏金枣木马车驶出了侯府的大门,一个粉红罗裙的身影快步走向栖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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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内人声沸腾,原本说好的燕皇和新出嫁的青城郡主要出来致词的,被太子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了。场内人群的热情本就在竞赛上面,贵族男女的相看和皇后身边的女官专等留意场中女选手作为预定太子妃的人选的。
穿着白色波斯法师僧袍的燕云石贴着假的浓眉,八字须,尖头螺纹银锦靴手持一柄铜权杖依旧玉树临风。尉迟鹤白纱遮半面,她最近被张嬷嬷强烈要求着,每日仔细涂脂抹粉,光是露出一对精心描绘的美眸都是满眼的风华绝代,偏生这舞娘的露肚脐装薄如蝉翼,她不得不罩了一件男人的白色锦缎大披风把周身裹住。
两人就挤在人群中像是在尝试一种被推搡,被挤成扁鱼的滋味,反正他绝对没有尝过。人们拥挤来去都是为了观看一个贵女舞剑,而他害怕她被人群挤到抓不住,干脆两手都揽住她的柳腰,于人群相反的一个方向跨步移动出去。
两个波斯男女僧侣在金城这样的胡人杂多的地方一点都不稀奇。燕云石长腿贴近她结实的美臀,潇洒走入一个华丽的帐篷内把帘子放下,这个帐篷雪白羊毛铺底,紫色螺纹精工刺绣内帐,这种颜色混合某人身上的男性香味立马升华一种无法退却的暧昧。
他揭开她面上的白纱,捧住她绝世的脸庞吻了上去。半个时辰前她端庄美丽到不可近看,此刻,她又像个波斯尤物,眼波明澈流光转换中带着浅笑足够慑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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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墨的每个周末比较忙碌些,所以更新比较晚,特次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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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华丽帐篷内(求收藏)
连日以来,尉迟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那日和独孤离换男子服装去看大祭司以外。
现在,虽然经过了繁杂的仪式她就已经是他的皇后了,二人要想此时这般亲密还需要处心积虑地换装束。
被他裹挟在怀中,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缠绕住她柔韧的上围,玲珑的胸已经因为豆蔻少女的颤抖快要几经恍惚。
几个月以来的思绪纠结,他的天地她未曾知道,一种陌生与不安如果不在此刻弄清楚,将来反悔就没有机会了。他的唇在自己的口腔内攻城略地,气息紧逼到快要摄去她的脑容量,再如此,脑子就空空无一物了。
她尝试用手推开他,他以为她是欲迎还羞假装的,他干脆双手有力地箍住她后背,她的手无法出力气反抗。
穿着火红色薄如蝉翼的身躯彻底地暴露在他视线当中,他俊眸一抬,瞬间像是吃了媚药一般,双手温和地从后背把眼前的一具绝美娇躯平放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
圣洁的白,和火热的红色衬托的容颜绝美的少女,是他没有见过的极美的女人。肤色雪白,脸颊淡淡一抹绯色。
看她褐色美眸中一丝丝愠怒,以为她又想要挣脱他,他的朱唇带着低声的吼叫伴随温热气息游走在她丝滑的肌肤之间,她周身酥麻渐渐感到舒畅,也无力挣扎。
忽地帐篷外脚步声过来,有一个女人声音低声禀报:“陛下,这个帐篷的主人是土可曼公主色亚娃的,她马上就要来了。”
燕云石吩咐道:“安排下去,让大fǎ师过来这边的演武场,朕和皇后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