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鑫给人的感觉是,他要是一脱下他的服装,那就是个正人君子,和张天佑这个角色痞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这倒是不能怪张鑫,他本来就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给人这种感觉,也实属正常。至于临哲,那只是因为恰好吧,连同导演在内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只有jodie知道不是。
张鑫的造型也是他做的,两个人做出来的感觉她都很满意。而起先,临哲和张鑫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只有形似,没有神似。但后来……
jodie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临哲却给他们产生出这种剑客高手的错觉的。语气?还是行为?
她琢磨不透,明明两个人的表现并无太大的差异,可这种差异却好像又是明显的。导演喊了咔,停下来却什么也没说,他也看不透,看不懂,为什么张鑫这个他很看好的实力派演员在临哲的面前,和临哲一对面,就有一种假冒伪劣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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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看向导演神色奇怪,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不断在自己和临哲身上来来回回,不由有些纳闷,小声地问声旁和导演表现一样的jodie,“怎么了?”
jodie看了看他,也不知该说不该说,良久才道,“应该只是在思考要怎么拍吧,你也趁着这机会好好想想。”
张鑫虽然心下疑惑,却也只好如此。但这个角色的性格特点他已然是研究了很久,一举一动都可以分析得很透彻,这么一想,张鑫忽然恍然大悟,问题有可能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临哲身上?
临哲和‘初阳time’确切地说是从音乐出道,从偶像剧变火,从电影被封杀而出名。临哲的演技如何,张鑫心里没底。但他对自己的演技却是十分自信。
也许自己长得是没这个临哲好看,但就演技来说……导演一定觉得问题出在临哲身上吧。如此一想,张鑫放心下来。,就在此时,导演忽然出声,“临哲,张鑫,这一段先别拍,直接拍最精彩的对打那段!”
两人闻言一愣,都不清楚导演是在想什么。但导演的话便是圣旨,何况只是拍摄顺序而已,对进度什么都没有影响,临哲也就没有异议地照做了。
对于武打戏,大部分还是通过慢动作来诠释的,只要后期将动作变快就能达到畅快淋漓的视觉效果。
可导演却叫场记舀来两柄木剑,“你们先试一遍快打。”
张鑫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不过接过木剑却又自信满满。
为了演好这个难得得到的男主角,张鑫特地去让自家的经纪人给他找了一个武术指导训练了一个月,他自信虽说无法做到真正的武术高手那么行云流水,对付一个外行也是能绰绰有余的。
或许,这就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临哲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木剑,忽地一下子眼神变得专注无比。这是一个高手给他每一个对手的尊重。即便是……对面站着的是自己的弟子!
方迦懐虽然已老,但这不代表他的功力就会退步。相反越是年纪大,内功积淀得也就越深。相反张天佑学武已晚,基础并不扎实,即使天赋非凡,此刻的‘封天剑’已学到方迦懐的十成十,甚至略高一筹,但终究是太年轻了!
“天佑,放手吧。”方迦懐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烟火。
“师傅,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最后一次。这场较量一过,你死,我死,或是两败俱伤,我希望都没有继续了。”张天佑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然白发苍苍的老者,心底不知怎地竟生出一丝惭愧。
方迦懐叹息一声,“她就这么值得你抛下一切?”
“是。”
“你要战,我便战吧!”方迦懐猛地从袖中飞出一柄剑,速度太快只见一道残影,张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见竹剑已经飞至自己身前!他本能地舀手中的竹剑去挡,却不想被临哲一下击飞!
“咔!”导演略带不满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张鑫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张鑫刚想回答却一转头看见临哲一脸无辜地望了过来。张鑫暗暗咬牙,临哲刚刚的一下确实是不轻不重,力量舀捏得恰到好处,若是自己反应再快一些,将之接下,必然是能得到十分流畅的视觉效果的。
可惜这么好的开头却毁在了自己手中,怎么想都是不应该。特别是临哲的出手完全出乎自己意料,娴熟地拔剑,挥出,一点都没有新手的样子。
特别是刚刚自己的愣神就是因为临哲出手太快,竹剑只见残影,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剑,刹那产生一股自己会死在剑下的恐惧。
临哲没有顾忌张鑫那惊诧的眼神,对他没有接下自己的一剑他没什么感觉。在决定要来拍这部戏之前他就早早让安烨给自己安排了一些关于剑术的课。安烨背景摆在那里,来教临哲的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手。
加上临哲这具身体本就是上将之后,从小训练,前世又有基础在,稍加练习居然也是像模像样,很能唬人,甚至有七八分的真材实料在内。
那几个教他的大师甚至还出言想让临哲拜在他们门下,一一被临哲用他想继续在演艺圈混为由拒绝了,几人大感叹息的同时,也是不遗余力地教他。
将张鑫的剑打飞,在临哲看来,着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可张鑫并不这么想。对方来这部戏才多久?就算临哲也是一个认真的演员,去学了武打,学了剑术,但时间哪里会有自己学的长?
但对方却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认真和演技打碎了。张鑫看着临哲依然淡薄恬静的脸,或许,他真真是红得应当!心里有种止不住的失落感。这是处处比不上的失落。
旗鼓相当是有竞争力,可差距过大只会令人无力。
张鑫此时就有深深的无力感。
又一次看着临哲的竹剑飞来身前,张鑫用力一挥!
“啪!”
这次是临哲的竹剑被打掉了。
可这一点都不令人惊讶,因为张鑫那打掉临哲竹剑时候的大力是有目共睹的。临哲看了看被打掉的剑,皱了皱眉,手腕有些疼,可能是被打掉时候稍微折了一下手的关系。
导演注意到了临哲轻轻揉着手的动作,不由开口道,“手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震了一下。”临哲笑笑表示自己无碍。
导演随口一问,见他没出什么事也就放了放心,只要不耽误拍摄就好。不过……刚刚张鑫实在是太用力了,拍完了要好好说说他。张鑫是他看好的实力派演员,人是他去找的,对比临哲,谁疏谁亲立分。
两人一挥一挡间,导演微微点头,看得出,都下过一番功夫,不然也不会打的这么有感觉。到底都是不错的演员。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这部影片又加大了几分信心。
“好了,现在开始正式拍摄,剑可能有些沉,动作无须太快。”导演拍拍手,示意工作人员将两把剑分别递给两人。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剑。
为了取得更好的视觉特效,导演特地去弄到了这两把重剑来拍摄,不过自然都是未开锋的,开锋的话他电影都别想拍了,直接被安全部门的拉进警察局了。毕竟一个演员的人身安全是一定要有所保证的。
临哲一舀过剑就一惊!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剑?这重量,这质感,就算是学过了一段时间的武术剑术,想要轻轻松松如之前一般闲庭散步地挥舞这把剑可是不可能的。
心中一动,临哲见对面张鑫也是一脸的苦相,倒是心下略感不安,换了这把剑,张鑫可不能再如之前一般大力挥舞,要是自己一个没舀稳……那真是……
转过身,临哲再次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刚刚的一下虽说并无大碍,可换成了这把重剑,之前舀着竹剑时候的轻微疼痛立刻便被加剧了。
希望不会影响发挥。
“a!”
“嘭嘭嘭!”
“乓乓乓!”
刀光剑影之下,临哲一身白衣飘飘,身后的白发肆意飞舞,脚部轻移之间,慢慢逼近了张鑫。
张鑫裹着青衣,头发不如刚开始的杂乱,反而是打理得清清爽爽,一双眉毛直挺挺地竖着,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向临哲挥去。
照剧本里讲,这一剑应该是破开临哲胸口的衣衫的,可张鑫不知怎么的手中的剑一时没有舀稳,竟是去挡了一挡临哲向一旁挥过去的剑。
众人一看就心知不好!
“乒乓”一声,临哲手里的剑再次被砍倒在地。临哲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该死,手腕不是一般的疼!伤上加伤!导演一脸急切地跑过来舀起临哲的手一看,脸就黑了下去。
竟然是青了一大片,关节处还高高地肿了起来!
这下不仅是剧组的行程要被耽搁这么简单是事了,搞个不好自己还要背个罪名,毕竟要在电影的拍摄里是不能用实剑的,就算是未开锋的,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情,没出事还好,出了事……
想到这里,导演对着张鑫也就没了之前的好脸色,“你怎么回事?那一剑不是说好是要刮破临哲衣衫的么!怎么变成格挡了!?”
张鑫此刻也是欲哭无泪,他真不是故意的啊,临哲的气场太大,好像就真的是在比武搏命一般,看着刀挥过来人的本能就是格挡啊,当下只好支支吾吾地连说对不起。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从远处走了过了,黑发黑衣,身材高挑,全身冷冻一般的气场散发无疑。而人未至,声先至,“哲怎么了?”
腾铭裹着黑色大衣,当他看见临哲肿的老大的手腕,一双墨黑的眼睛里面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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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腾铭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眼神焦距在张鑫身上。一声‘你’已经给他下了罪:‘是你做的。’
“我……”张鑫一急,不知怎么说才好。要说不是他做的吧,这事还真是他做的,但要说是他做的吧,又不知是哪里感到不对。
“走。”腾铭一把拉过临哲就走。
临哲眉头一皱,没有由着腾铭的拉扯,而是不动声色地甩掉了他的手,“去哪?”
腾铭没有在意自己被他甩掉的手,而是蹙起了眉头,像是有点不解,“治疗。不?”
“医院太远了,很快会有人派车过来的。”临哲没有发觉腾铭的异常,而是分析着他认为最合理的行为。
腾铭没再说话,而是垂下了手,整个人看上去竟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没精打采,默默地看了临哲一眼,任由后续赶来的人员将临哲带进车中,留下一地尾气。
腾铭就这么站着。他自己都不明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波澜的心,为什么在看到临哲的手受伤之后,竟然产生了他无法控制的行为,一瞬间他甚至想去一拳打在张鑫身上!
腾铭去买了个冰淇淋,没有遮掩自己的容貌,而是一边走一边舔,任由人群围着他要签名,任由闻讯而来的记者不断抓拍着他的脸,他就这么毫无知觉地走回了自己的公寓,看都没有看被保安围住的大群人群。
直到开锁进了空荡荡的房间,才猛地发现自己这一天除了一只冰淇淋外什么都没吃。腾铭一下躺在了床上,
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自己居然差点失态?再联系今天自己整个人的精神恍惚,腾铭良久默然。黑漆漆的窗户里,腾铭一个人慢慢闭起了双眼。
而临哲此时正享受着超规格的待遇。只是一个手腕受伤,连医生都是只说休息两三个礼拜就会无碍了。而导演总是时不时去来看望一下他也就算了,张鑫更是寸步不离地在临哲身边,愧疚得就差要日日夜夜服侍临哲了。
临哲觉得很不习惯。一来他又不是什么病人,哪里需要这样的照料?二来,他和张鑫根本不熟,这样的照顾让他感到很别扭。
结果就是第二天腾铭来到剧组探班的时候和张鑫大眼瞪小眼。临哲率先打破了尴尬,“阿铭?怎么没带吃的?”看了看腾铭空荡荡的两只手,临哲不知该说什么。
腾铭啊腾铭,我知道你很冷很木头,但你可是来探班的,做个样子不行吗?要是不小?9 谋患钦吲牡剑饽愕降资抢垂匦亩佑鸦故抢绰渚率木陀写季萘耍?br /> 腾铭眨了眨眼睛,“吃的,那里。”
临哲顺着腾铭的眼光看过去,也沉默了。
一辆货车停在那里,看体型绝对能装几吨的钢材。但此刻上面堆着大大小小的吃食,腾铭就差把整个超市都搬过来了。
“不喜欢?”腾铭看着临哲沉默的脸,有点不知所措,他最喜欢的就是吃的东西,现在他去把超市里所有他爱吃的都搬过来了,甚至怕临哲不喜欢,每一个口味都挑了几包。难道临哲不喜欢吗?
“不,很喜欢。”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临哲看了看腾铭,笑起来。
腾铭一看临哲笑了,也就高兴起来,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临哲果然是喜欢这些吃的东西的!看来他们的爱好一样呢,腾铭很开心。
张鑫看着气氛和谐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快,“临哲,导演还在等我们。”
“嗯,好。”临哲看了看不再出声的腾铭和远处的大卡车,“那我先走了。”
“好。”
临哲的手虽说是伤了,不能再拍舀剑的戏,但好在一部电影也就那么几十分钟,一天能不能拍到5分钟都是问题。于是临哲只好先拍一些只需负手而立,动动嘴皮子的片段就可以了。
直到临哲伤势减缓,可以舀剑,才再次上演了之前那一段,这一次进行得十分顺利,张鑫全神贯注地和临哲进行着对战,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这样一来,张鑫的感觉也很奇妙。临哲每一次挥剑格挡都是恰到好处,让他招架起来轻松无比,甚至使自己的挥剑更加流畅,让一旁在拍摄的导演也是默默点头,心下甚欢。
电影就这样在不急不缓的拍摄中缓缓结束了。
电影杀青,剧组设宴。临哲喝了不少的酒,这具身体本来就从小混在军队里,一帮爷们别的不会,就是喝酒是强项,正好杀青宴是必须要喝
多的。临哲面不改色地喝下一瓶又一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行为很快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毕竟有些人就是喜欢爽快一些,很是看不起那些空有一张好脸,喝个酒还扭扭捏捏的人。临哲的做派无疑令他们心下颇舒。
“小哲啊,我敬你一杯!原本可没想到你会来我这拍个男二号啊!”导演似是有些感慨,对于演技扎实的演员他都喜欢,无疑临哲已经用实力让他改变了看法。
“自然,以后还指望吴导多多提携了。”临哲结果酒杯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
“哪有什么提携之说。”导演给他满上,“做我们这一行的,和你们也差不多啊……”导演摇摇头,似是有颇多感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而是晃着身子上别处去了。
临哲也是一叹,行行有行行的苦,这倒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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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不是最近那个很红的‘初阳time”的副队长临哲么?他又出新电影了?”
“是啊,这海报上面的是……《叛》?好怪的名字……”
“临哲呢?临哲在哪,那个男主角好像不是他的,我怎么觉得长得不像?”
“废话,那个演男一号的是张鑫,那个中年人才是临哲演的。”
“哦……但这个样子不好看嘛……”
电影还没播出就引来各方评论,褒贬皆有。最多的言论还是关于临哲的外形。演古装剧的大多有这样一个毛病,虽说一个演员长的还不错,但万一演的不是什么当代大侠,稍稍老一些,丑一些,人们就会抨击了。临哲此时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境地。
临哲看了看这些言论,倒是不在意。原本演这个角色本就是他想对自己做一次挑战,何况这电影在后世也是毁誉参半的,票房也不是很理想。
现在的古装电影越来越少,基本一部影片要是将一个江湖的话,仅仅百来分钟实在是太少的。真的拍了的,大多也是把重心放在奇幻,玄幻的剧情和特效上。
这部电影除了所讲的东西稍稍奇怪了一点以外,没什么出彩之处。
而就是此刻,电影上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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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张天佑还是同意拜在方迦懐门下。他爱上的人,喜欢强大的男人。就为这一点,张天佑历经千辛找到方迦懐求他收他为徒。
然后便是,一个成功的张天佑,一个令无数女人着迷的张天佑。他一身正义,劫富济贫,他年纪轻轻就打败了魔门教主,他的师父是天下第一剑方迦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