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览心里甜得不行,抱住景梁丘蹭来蹭去:“梁丘我好喜欢听你说情话,快多说点,我还要听。”
景梁丘扶住他腰,笑道:“我一开始也有过犹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刚见面就对我那么热情,不明白你的感情为什么那么浓烈,不知道你说的爱我是真的,还是说着玩儿的。你这么棒,又是在演艺圈,周围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儿女孩儿,我担心你只是一时兴起,担心你的兴趣很快会转移到别的地方,担心……很多事情。”
“当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感到很惊喜,原来你的感情并不是无来由,不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它有合理的开头,有长久的酝酿和沉淀。那段时候,我不停地回想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被我忽视的细节,那些你对我表达的在乎。”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你有多爱我,我又有多爱你。”
景梁丘认真地看着谢览,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爱意,谢览也抬起头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嘴唇越凑越近。
日暖风轻,花蝶饶树,远山如黛,半山腰上的云雾缭绕着,相爱的人们依偎在一起,分享着一个甜蜜的吻,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可惜旁边还有个煞风景的吃瓜路人。
王焉知很是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咳咳,两位先生,那边的两位先生,这?1 锸枪渤『希胱⒁庥跋欤∽⒁庥跋欤 ?br /> 被个蠢货直不愣登地盯着,还在旁边聒噪个不停,谢览和景梁丘有点儿亲不下去了。
两人略微分开了些,谢览指着王焉知告状道:“梁丘,他昨天拿照片威胁我!”
王焉知捏着兰花指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要这样,人家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谢览一脚踹了过去,王焉知早有防备,两步蹦回了屋里。
谢览下了逐客令:“你可以滚了!快去打包行李吧!”
王焉知笑着道:“不要这么冷酷无情么,人家只是开个玩笑。”
谢览唾弃道:“小娘炮!”
王焉知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作势扯着裤腰带道:“小吗?真不小?来来来,我让你看看,哪里小了?”
谢览往景梁丘身后躲:“嘤嘤嘤梁丘,有流氓!”
景梁丘踹了王焉知一脚:“别闹!”
王焉知收回手,挠了挠头,对谢览笑道:“谢哥,谢览哥,嫂子,之前真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
谢览不原谅他:“我就是往心里去了,快滚快滚,你肯定是想用缓兵之计,等我们松懈了,再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王焉知无奈道:“我跟景梁丘真的是清白的,大人明鉴啊!”
谢览不信:“放屁!小攻和小受之间是不会有纯洁的友谊的!你别想骗我!”
王焉知喊冤道:“我是1号,纯1号,嫂子你信我!”
谢览从景梁丘身后探出小半个头来:“真的?”
王焉知:“真的!”
谢览缩回头去:“我不信我不信!你就是骗我的!你那个娘炮的样子,有哪点像1号?你个心机受,竟然想伪装小攻来欺骗我们,真是太阴险了!”
王焉知:“……”
还真说不清了不是?
三人又闹了一通,谢览好歹是相信了王焉知的说辞,也和他暂时地和解了。回到一楼客厅,饭菜已经凉了,懒得再弄,干脆直接点外卖。
王焉知一边吃外卖,一边说:“景梁丘,那个野外生存项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览问道:“野外生存项目,那是什么玩意儿?”
王焉知解释道:“是国内一个很有名的户外生存俱乐部和国外的俱乐部合作的一个项目,五十名参加者自愿报名,经过一系列的生存挑战吧,最后获胜的人员有五十万美金的奖金。”
谢览问道:“时间多长?”
王焉知:“两个月。”
谢览算了一下,开口道:“五十万美金,就是三百多万人民币,两个月,不划算呀?”
王焉知疑惑道;“什么不划算?”
谢览说:“国内也有各种野外生存真人秀啊,去参加你那个五十人项目,奖金也就三百多万,还不一定拿得到,不如等梁丘电视剧播出后,再接档参加真人秀,到时候他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了,酬劳估计比这个数还高些,还能圈粉,对事业也有帮助,不是更好吗?”
王焉知喝了口水,说道:“不一样的,真人秀的话,很多套路,很多剧本,而且导演组会用各种方式帮助参加者,变着法儿地给他们投放食物,跟真正的野外生存是两码事。参加这个,主要不是为了赚钱或者别的,就是特别好玩儿。”
谢览:“……”
没吃没喝,风餐露宿,哪里好玩了?
王焉知见谢览那边劝不动,转向景梁丘道:“你觉得呢?”
谢览也问道:“梁丘,你想去吗?”
景梁丘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想。”
谢览:“……”
王焉知立马添把火道:“景梁丘和我在大学暑假的时候,一起参加过一次,可好玩儿了,而且吧——”王焉知拖长了声音道,“还遇到了不少漂亮姑娘,其中有个很喜欢景梁丘,想追他来着。”
“听说这次那姑娘也要参加,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可别被人小姑娘比下去了。”
谢览问道:“梁丘,你真想去啊?”
景梁丘确实比较想去,大学那次玩儿得很过瘾,算是非常有趣的经历,他希望谢览也能体验一下,于是点头道:“想去。”
王焉知激他:“怎么样?去不去?别是不敢吧?不敢就直说,不然去了吓得尿裤子,会被大家恶意围观的哟。”
谢览踹了他一脚:“去去去,谁尿裤子还不一定呢,你放心,我这人很仁慈了,你要是尿了,我肯定不会嘲笑得太狠的。”
☆、第36章
金楚南出院没多久,方居然那校园剧的项目起就了头,忙起来经常好几天不着家。金楚南一个人待得无聊,开始玩儿起了烘焙。
为了这爱好,他买了台家用揉面机,又买了台电烤箱,还有蛋糕模具、饼干模具、披萨底模具等等,鸡零狗碎一大堆,每天泡在厨房,弄得一身都是面粉。
刚开始出了不少岔子,要么就温度没掌控好,蛋糕烤出来糊了塌了。要不就是蛋白打发不充分或者面粉起筋,面包缩成小小的一团,根本发不起来。
那一堆试水失败品他舍不得扔,方小南不吃,他也不舍得把烤坏的糕点给方居然吃,干脆就把它们全放冰箱里头,方居然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拿来当饭吃。
都是高油高糖的玩意儿,他吃了俩星期,上电子秤一称,重了六斤。自他入了烘焙坑,已经好些天没带方小南去小公园儿放风了,方小南每天哀怨得不行,嗷嗷嗷地咬他裤子表示抗议。称完重,觉得这么见天儿地搁家泡着不行,每天好歹也得花一两个小时出去遛个弯儿,于是就又恢复了逛公园儿的习惯。
去那小公园儿的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晨练的老头儿、跳广场舞的老太太、遛孩子的妇女,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人,逛得久了,彼此都脸熟,见了都能打个招呼。上次遇到的那位方先生,是个少见的生面孔,后来金楚南也没再见过。他也没当回事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闲,那位方先生看着也是年轻有为的,肯定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见不着也正常。
秦松夜最近赋闲在家,金楚南有时候会去他那儿串串门儿,但也不能串得太频繁,毕竟小秦和周故刚在一块儿没多久,需要二人空间,他去插一杠子,耽误人家培养感情。金楚南有时候也觉挺沮丧,他以前的室友们,都在娱乐圈儿摸爬滚打,虽然也吃亏栽跟头,但混到现在,大小也是个二三线明星了,不说多么事业有成吧,至少人生是有奔头的,反观他,每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无聊了找朋友扯个闲篇儿,都怕耽误人家正事。
想找方居然说说话,可方居然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回家连澡都不洗,沾枕头就睡,即使偶尔回来得早,也是窝沙发里玩儿电脑手机,金楚南和他聊天,他就嗯嗯啊啊地敷衍,一副我很累我不想说话的样子,闹得金楚南挺没趣的,觉得自己简直都有点儿人嫌狗不待见了。
谢览最近不在家,跟景梁丘去参加个什么户外生存项目了。金楚南觉得挺羡慕的,他也想去,户外生存,想想就刺激。谢览邀请他一起去,金楚南跟方居然提了一句,方居然看着不大乐意,他也就婉拒了邀约。
谢览挺逗的,临走前把自家的一猫一狗寄养在秦松夜家,说是让他们跟兔子毛毛偷偷师,学学拉屎绝技。谢览临走前对那猫狗依依惜别,那狗还贴心点儿,拿头蹭蹭他,那猫可就抖范儿了,一点儿离愁别绪没有,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高贵冷艳的猫屁股,气得谢览直说它是白眼儿猫。
这天金楚南逛完小公园儿,回家安置了狗,又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肉菜,紧赶慢赶地回去做饭。
他今儿逛公园儿的时候,突然收到方居然信息,说晚上要回家吃饭,让他随便做点儿。金楚南给方居然做饭,从来没有随便一说,都是精心烹调的,今天时间虽然紧,但他还是弄了个四菜一汤。
糖醋里脊、红烧鲢鱼、蒜蓉虾、耗油杏鲍菇、白菜豆腐汤,还把早上做的拿破仑酥和蔓越莓饼干放在小碟子里,打算让方居然当餐后零食。他最近烘焙手艺见长,能做好些工序复杂的糕点了,而且味道都还不错,不再是口味清奇的半成品了,就有心想让方居然尝尝。
方居然回来得也不算早,晚上八点半,夜幕方至,华灯初上。金楚南等得肚子咕咕叫,又不想撇下他自己先吃,于是吃了两块饼干垫着。等到方居然回来,他把菜翻热了一遍,两人上桌开吃。
方居然一脸疲惫,情绪不高,金楚南说话,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吃了小半碗饭,菜没吃几口,就说饱了,撂下碗筷要去休息。
金楚南看他最近瘦了不少,脸都尖了,知道他是累得狠了。可再累也不能不吃饭啊,不吃不喝那不叫工作,叫玩儿命,于是就变着法儿地劝他多吃点儿。
方居然只是推说累了想休息,金楚南就把虾一只只剥皮去头,又挑了鱼肚子上的嫩肉,给他一根根去了刺,拌着饭盛在小碗里,让他多少吃点儿。方居然应付着吃了两口,死活不要了,说腥得慌。
金楚南吃了剩下的,心说挺好吃的,又香又鲜,哪儿腥了?
方居然说累了,但也没睡,靠在床头,转着手机发愣。金楚南以为他在烦工作的事儿,也就不打扰他了,出去收拾了饭桌,洗碗刷锅。完事儿之后,实在还是放心不下,又端着那一小碟子拿破仑酥和饼干去了卧室,让方居然尝尝自己的烘焙作品。
方居然原本在看手机,金楚南一进去,他就把手机摁熄了。金楚南也没在意,只说让他好歹尝一块儿。方居然也不是特别喜欢吃甜点,饼干面包都不喜欢,觉得又干又噎,还齁甜齁甜的。他意思意思地拿了一块饼干,咬了一小口,就要放回碟子里。金楚南见他实在不吃饼干,就又让他吃块拿破仑酥。
方居然摇头说不吃,金楚南见怎么劝都没用,干脆直接拿了一块往他嘴里塞。拿破仑酥比较脆,容易掉渣,金楚南塞过来的时候,方居然嘴又是紧闭着的,于是那拿破仑酥扎了他嘴唇一下,然后掉了一堆小屑屑,弄得他一裤子都是。
他今天本来就诸事不顺,心里挤压了一堆情绪。这会儿看着裤子上的碎屑,心里突然就升起一阵无名火,鬼使神差地就伸手一挥,把金楚南那一碟子小糕点挥落在地。
碟子当啷一声跌落在地,碎成了几块,金楚南忙活了一上午的糕点滚得满地都是。
☆、第37章
这事儿一出,俩人都愣了,金楚南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个,又震惊又难过,脸都白了。
方居然撒了那股无名邪火,怔了片刻,立马就后悔了。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金楚南是真被伤到了,摆了摆手,也不看他,一言不发地去了厨房,拿来扫帚簸箕把碎片打扫干净,去了浴室洗手。
方居然懊悔不已,追着去了浴室,臊眉搭眼地看着他,期期艾艾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最近压力比较大,气儿不太顺,你别往心里去。”
金楚南把水开到最大,使劲儿地搓着手,也不理他,旁边的垃圾桶里,装着碟子碎片和弄脏了的糕点。
在一起这么多年,金楚南没这么跟他撂过脸,方居然急了,伸手去搂金楚南腰。金楚南也没挣扎,关了水龙,拿纸巾擦了擦手,而后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金楚南比方居然高半个头,这么居高临下的,竟然显出了几分少见的压迫。方居然略抬着头,硬着头皮道歉:“楚南,你别生气,我真就是压力太大了。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金楚南仍然没有回话,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能看进他心里去。
方居然有点儿心虚避开了他眼神,觉得不妥,又移回来和他对视。
金楚南是个很奇妙的人,他长得很英俊,不是憨厚的英俊,而是很有冲击力的英俊,往往能让初见的人眼前一亮。可他的气质实在是太过纯良了,见人总带着三分笑,遇到人多的场合会不好意思,你跟他说话,他就认真地看着你,眼神里没有一丝城府,坦荡又真诚。或许是他这种居家纯良的气质太过浓厚,浓厚到掩盖了他过分英俊的容貌,人们和他相处久得越久,越会忽视他的相貌,而只记得他的好脾气。
可是此时此刻,当金楚南沉下脸来,收起了他的平易近人,突然就变了,变得好像不是金楚南了。
变得异样的英俊迷人起来了。
在这种一地鸡毛的情况下,方居然的心竟然漏跳了两拍。
方居然忐忑地扬起下巴,在金楚南脸颊上亲了下,紧了紧搂着他的双手,低声道:“楚南,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行吗?”
金楚南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方居然赶紧点头。
金楚南的脸色和缓了下来,两人间的气氛也不那么紧绷了,方居然赶紧卖乖,表示自己有点儿饿,想吃糕点。
金楚南从冰箱里拿了一只马卡龙、一只拿破仑酥、一只蛋挞,用微波炉打了30秒,想了下,又给他冲了一杯黑咖啡,咖啡里头打了点儿奶泡。
方居然确实不喜欢吃甜点,但正是卖乖讨巧的时候,别说是甜点了,就是刀片他也得生吞下去。他边吃边夸,马卡龙甜而不腻,拿破仑酥香脆可口,蛋挞味道浓郁,满嘴跑舌头,把这一碟小糕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金楚南知道他是胡侃,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逗笑了。吃完糕点,方居然还破天荒地陪金楚南看了个电影。
于是两人的关系恢复了融洽,这事儿也就这么翻篇儿了。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之后的几天,两人之间一直相安无事。方居然仍然忙得脚不沾地,金楚南每天在家做饭做家务玩儿烘焙,到了下午就带着方小南去逛公园儿。
这天他照常出门,牵着方小南,围着公园小跑了两圈儿,跑完就坐在长椅上发呆。正愣神间,身后的椅背被人拍了下,金楚南回头,看见之前遇见的那位方长方先生。方先生正站在身后,笑意盎然地看着他。
金楚南惊喜道:“方先生,好久没见到你了!”
江长堪笑了笑,从长椅背后绕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爽朗道:“这几周工作很忙,下属又不能独当一面,撑不起场子,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我亲自处理,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出来闲逛了。”
金楚南羡慕道:“方先生你事业一定很成功吧。”
江长堪摆摆手,谦虚道:“算不上,有钱人多了去了,我这样成天累死累活的,也才勉强混个中产而已。”
金楚南没听出他在自谦,忙安慰他说:“我觉得中产很好,自给自足,自食其力,虽然忙碌,但过得很充实,挺让人羡慕的。不像我,每天浑浑噩噩,除了做家务,就是遛狗看书,没有理想,也没有目标,生活一成不变,毫无波澜。”
江长堪诧异道:“你是家庭主夫?太太工作挣钱,你照顾家庭?”
金楚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江长堪笑道:“我才羡慕你好吗,不用工作,不用面对难缠的上司和客户,不用处理复杂的职场关系,每天遛狗逛公园儿,有大量的时间享受生活,要是可以的话,真想和你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