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的是小狗。”皇帝那嘴笑得快咧到耳朵了,整一只小哈巴。
“拉钩盖章行不行?”
“成。”小哈巴拉了他手勾了他脖子,用嘴唇在他脸上不停的盖章。
霁月脸红得冒烟,这、这家伙,该说他只会断章取义还是色/心不改。
“你、以后别想我会答应你什么!”吃了亏的皇夫大人提着裙摆气鼓鼓的走了。
不是要朕拉钩盖章吗?又哪里踩到小白猫尾巴了?
皇帝疑惑,追出去,被炸毛的小白猫瞪回来乖乖的看那些老古董文绉绉的规劝奏折。
在皇宫里下厨还是第一次,蟠龙殿的小厨房虽比不得御膳房,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样不少,几个宫人切肉切菜洗锅刷碗,一切准备就绪但也兢兢业业站在一旁守着,蟠龙殿多是些伺候过三朝皇帝的老宫人,皇夫亲自下厨的尚且是第一次见,怀了龙子的皇夫做菜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菜刀热油无眼,劝说无效,只能把菜什都收拾好,让他动动铲子做做样子,养尊处优的皇夫能做出什么可口的菜肴,老么么已经暗暗差了人去御膳房做第二手准备,万一饭菜不合皇帝的胃口可以及时补救,不至于让皇帝大动肝火也能得到皇夫青眼,进可攻退可守,实乃天衣无缝。
霁月并不知道里头的沟沟道道,吩咐了人蒸上米饭,处理桂花鱼,鱼腹中塞入姜片葱白入笼清蒸,这头下锅炸裹了鸡蛋粉浆的排骨和里脊,另起一灶煸炒肉丝.........
霁月在小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一旁帮厨的宫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好像看走眼了,心底多了好感,也不再十分拘谨,资历不老的小宫人好奇的凑过去偷偷师,时不时请教些问题,气氛渐渐和乐起来。
在碟子里摆上爽口的五柳菜,糖醋排骨和糖醋里脊再往上一放,白碟红肉,色香味俱全,诱得小厨房一群人不住咽口水。
曹闫从小跟在左甫岳身边,他由南王成为一国之主,曹闫依然是他的近侍,照顾他起居生活,时不时给他分忧,虽然有时候出的主意挺馊的,但皇帝挺爱听的。
“皇上,蟠龙殿那边出来消息,说皇夫大人在亲自下厨。”
“果真!”皇帝一把丢下朱笔,这个消息实在让他感觉太惊喜了,以前那些宫妃说准备膳食,顶多就是吩咐自己宫里的小厨房做点吃的端到面前来邀邀宠,何曾有过这般亲力亲为。
“曹闫,摆驾蟠龙殿。”皇帝迫不及待的要回去看看他小白猫在厨房里的模样。
“皇上,这般不太好,皇夫大人刚才已经说过要皇上批奏折,此时午时未到,如若皇上如此急切回宫,莫不是要把皇夫大人气走。”
思索了一会,“不无道理,去把秦枫叫来。”
秦枫的夫郎前几日生产,向皇帝请假在家奶孩子的他看到皇帝身边的近侍曹公公不甚明白,近日海晏河清,皇帝有何急事会派了他的金牌近侍跑腿,
到来时皇帝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秦爱卿,朕有要事交于你,务必完成。”话音未落眼前一晃已不见了皇帝的身影,之间曹闫笑眯眯着眼过来给他多加说明。
“丞相大人,皇上他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只能麻烦大人给皇上批改剩余的奏折,要紧的奏折皇上已经批完,其余的事情有劳丞相大人代劳。”
秦枫看桌上只剩下二十本奏折,数量不多,便应承下来,且说,作为臣下确实要为主上分忧,御书房正殿不是臣下该长待的地方,便跟了拿了桌上那二十本奏折的曹闫去御书房的偏殿批奏折。
走进去,那堆得小山状的奏折直把秦枫吓了一个踉跄,皇帝到底是积了多久的奏章没批示。
说有十万火急事情的皇帝正猫着腰躲在蟠龙殿小厨房外的一棵树上,盯着小厨房内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是前世行善积德了今世才娶到这个温柔娴淑,出得厅堂生得孩子还入得厨房的小妻子,皇帝边偷窥边美得冒泡。
一声高唱打扰了他的自我陶醉,接着就是一阵稚嫩的童音传来,“小皇婶——”
只见他父后牵着他侄儿缓步走进蟠龙殿的大门,为什么会那么巧在这时辰出现。
霁月已经换下了带了油烟味的衣裳,随意套了身水绿的宫装出来迎接,只见他侄儿跑上去抱住他,三人一同进屋去。
两人恩恩爱爱的吃个午饭然后睡个缠绵的午觉,估计是没望了。
鱼香肉丝,糖醋排骨,糖醋里脊,清蒸桂花鱼,醋溜土豆丝,蒜香油菜外加一个菌菇汤,饭后甜点是牛奶炖蛋。
饭菜可口,太皇夫比往常多吃了一碗,而芽芽则是扒了两碗饭,还吃光了一碗牛奶炖蛋,但是皇帝食之无味,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皇帝的心情完全掉落谷底。
“是饭菜不合胃口?”大概因为自己怀孕了,口味偏好酸辣,做的菜也没有多顾及左甫岳的喜好。
“不是。”皇帝莫名的失落让霁月不解。
“那是批奏折的时候遇到什么事?”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事了,真是急死人了。”
“为什么午膳不是只有我和你?”
霁月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醋缸连自己母父和侄儿的醋都吃,拿他没辙了,“今日父后和芽芽从龙吟山祈福回来,一起用个午餐尽尽孝心,再说做了那么多菜,两个人也吃不完,这些大道理难道你会不清楚。”
“朕清楚得很,做不到是另一回事,你第一次亲自下厨做出的饭食不是只为了朕,朕心里不舒坦。”皇帝把人抱着揽进怀里,“真想把你关在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的地方。”
霁月:...............
皇帝夫夫腻歪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在御书房偏殿里抓狂,那些老古董写的都是什么,某官出入风月之地要被弹劾一番,休沐时间斗蟋蟀玩乐一番也要被弹劾不务正业,还有更离谱的是两官员联姻,谈掰了还跑来皇帝这里吹风..........
清官难断家务事,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浪费奏折纸,怪不得皇帝根本不想批,那群老古董为点小事就弹劾,无非就是在皇帝跟前时常显示一下存在感,张韩李三家失势之后皇帝在朝中来了次大清洗,但是也没有完全替换了老臣,为了彰显仁德,留了些没有什么大作用的老臣子在朝上做个摆设。
臣子上书,皇帝是必须要予于批示表面已览阅,左家祖训,为帝者必须勤政爱民,最基本的是批复奏折,看来得立个规矩好好治治那群迂腐的老臣,别有的没的都弹劾一番,如此下去皇帝肯定都得把这些烂摊子都丢给他,他还想多抽时间陪陪夫郎孩子呢。
三更时分,秦枫终于结束了挑灯夜战强撑着耷拉的眼皮回到丞相府,摸黑爬进了自己夫郎的被窝里。
“夫君,你回来了。”他夫郎被闹醒了,秦枫顺势拉着人想腻歪一会,只是被他夫郎推拒了,“夫君,今日你走后曹公公命人送来一车奏折,说是要紧之事,正事要紧,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了。”
秦枫被人赶下了床坐冷板凳,继续批复心里给那些老古董不停的画圈圈诅咒,挡人性/福者不能人道。
☆、显怀才怪吧
是夜,万籁俱寂,京郊的石溪村却被包围的士兵举着的火把照得通明,因为是夜袭没有正面冲突,所有村民几乎是在睡梦间就被人制服了,死伤都是那些值守的村民。
石溪村男女比例失衡,青壮年男性占了百分之八十,一个个一字排开,韩轸骑着高头大马俯视这些伪装成村民模样的私兵。
“将军,周寻双人带到。”副官押着个哥儿前来,那哥儿见人不下跪,铁骨铮铮的站着,副官一脚踢向他膝窝,迫使他跪下,虽然双膝触地,但是腰板依然挺直,眼中不带丝毫怯意。
“周寻双,前周妃娘娘,勾结乱臣李家,养用私兵,意图挟持皇夫大人安颖郡王,种种罪行你可承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人拒不合作,韩轸也没好气,一声令下,命人五花大绑押回天牢。
时间倒回一个多月前,皇帝命韩阎放了唯一的线索。
那犯罪的副将叫李策林,心里早认定皇帝放他出来只是为了引蛇出洞,为了保护他背后的人一直一个人躲着,不找接头人也不让他同伙见到,免得自露马脚,但是他却没想到,死活不供出幕后之人,用命去保护的心爱之人却在等待了一段时间等皇帝撤去监视的人之后派了江湖杀手来灭口。
利刃入肉的那刻才看清楚了事实,或许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只不过因为他是一颗可利用的棋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帝的人并没有真正撤去,在危难关头救回了李策林,心灰意冷的他自己开口供出了那个幕后操作者。
“你对真的梓潼动手,因何!”皇帝还记得霁月那段解毒的日子受的苦,他捧在手心的人,擦破皮都要让他心疼的人,竟因为别人而遭受如此痛苦,他怎么能不记仇。
韩轸还以为这块硬骨头会死活不认罪,谁知一见到皇帝当即磕头个不停,光洁的额头被鲜血染红,不求饶,只一声不吭的磕头,一时间天牢里回荡着持续的磕头声,一声一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够了,有何未了心愿大可一说。”
“草民有一钟情之人,乃李家六子李晖扬,李晖扬为孱弱之躯,皇上流放他到偏远之处会让他身体吃不消,草民四处打探也无从得知他的消息,只好请了江湖中人劫持皇夫,以人换人,草民自知罪孽深重,皇上也是性情中人,草民伏法认罪,此生牵挂的只有李晖扬一人,草民恳请皇上留他性命。”
磕头的声响依然在持续,因为皇帝并没有立即答复。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李家是乱臣之家,六子孱弱早有耳闻,但是谁又能确定这不是李家为了卧薪尝胆以待他日东山再起而演的一出戏。
可若是事实,劳燕分飞,这种情况一代入到自己和霁月身上,也能身同感受,换作是他,一定会做得比周寻双更过激。
“朕应允了,相思似海深,唯深情不可辜负,朕召李晖扬回京,相见之日便是离别之时。”
天牢静寂下来,周寻双被押回牢房中,牢门关上韩轸的目光在那个不屈的背影停留了半盏茶的时间,临别时心中闪过一阵遗憾。
他敬佩周寻双,有着哥儿的柔情也不缺乏爷们的铁骨铮铮,这样的哥儿不多,虽然处处与他针锋相对,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对他的胃口,只是时间弄人,如果是他先遇上,而他也没有入宫为妃,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霁月在睡梦中感觉被一个大暖炉抱住了,暖暖的,让人欲罢不能,一个翻身窝进他怀里继续赖着,怀孕让他嗜睡了不少,昨夜又下了第一场雪,畏寒的他日上三竿的还赖在床上不愿动弹。
左甫岳把那只因为怕冷而埋进被窝里的土拔鼠拔出脑袋来,被子掖紧了,脚触到已经凉了的汤婆子,让姚瑶进来换过另一个。
父后常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如今同床共枕,那得是回眸了多少次。
不管做任何决定,他首先得是皇帝,得是儿子,得是父亲,最后才是丈夫,于国于民,世人都认为这才是皇帝最适合的身份位置,但今日之事,他不是作为一个皇帝而下的决定,而是一个丈夫,一个深爱妻子的普通人。
那一刻他撇开了皇帝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思维,仅仅为了儿女私情,都是霁月带给的影响,但是他不后悔被他影响到。
近日京城风靡翡翠阁的首饰,款式多样新颖,还有好多从来没有见过的首饰构造,手镯上方形的大镂空,相扣式的环形手链,原来有棱有角的图案按设计得当也是相当有艺术感,要是再搭上件逸轩布庄新出的束腰流仙裙,山鸡也能变凤凰。
“这个月的业绩如何?”霁月翻查账本,青禾在他旁边伺候着。
“比上个月翻了好几翻,装修后的这个月的业绩几乎是前一年的总和...........”禾青滔滔不绝的述说着银楼和布庄这个月每日都如火如荼的场面,眼中满是如滔滔江水的敬佩之情。
沈禾青跟在霁月有一段时间了,对霁月的经营手段经营方式敬佩得几乎到了膜拜的程度。
激励制度的实行让员工更积极的营销,货物从生产到销售的每一个环节管理更加完善,责任制管理,下级管理层对对上一级管理层负责,另外发现问题能够有效的解决的管理者都能得到额外的奖励,高效率的运营让沈禾青省了精力,他只要管理好手下的几个大总管就好,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
霁月还经常性的冒出些生僻但却贴切的词语,沈禾青几乎把霁月当成神来拜,每每看向霁月都带着虔诚的敬意,对霁月的话十分的服从十分的执行,还不允许别人说一句霁月的不是,要不是看在他是个哥儿的份上,按照这种发展趋势,第一个收拾他的就是皇帝。
“因为这是银楼和布庄的新开张的第一个月,本宫过来查账顺便巡视一番,以后都交由你接手,每月账册送进宫里即可。”
“臣遵旨,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青禾领旨后恭恭敬敬的把皇夫送回马车上。
“樱木,花道,去国丈府邸。 ”樱木花道是灌篮高手的猪脚,凤卫都是叫号数没有名字的,霁月不爱这样叫,近身的凤卫他都给改了名字,以前听过觉得挺好听的名字都用到自己的凤卫身上了。
今日霁月特地挑了早上出宫,正在早朝的皇帝听到消息暴跳如雷,借尿遁暂时溜回蟠龙殿闹着要罢朝跟他出去。
“左甫岳你到底多少岁!”
“二十有七。”早年起义时对外宣布了是十五,但其实他当时只有十三,年龄太小不能给人可靠感,他的幕僚都建议他对外宣称的年龄多加两岁,他也同意了这个做法。
“老大不小的人你有点理智成不成!”
“不成,朕对任何人都很理智,就你不成,朕控制不了。”
“你这样我很有负担的。”
皇帝不再作声了,转过身,公猫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背影可怜巴巴的,看得霁月心有不安,好像做错事不是他而是霁月。
霁月硬着心肠出门,不能老是这样惯着这无理取闹的家伙。
见人连头也不会的走人了,左甫岳也不管不顾了,命令曹闫去解散朝臣,曹闫这头被朝臣追问为何皇上还不回到朝堂上,急匆匆赶来就听到皇帝要罢朝的消息,吓得扑通的跪倒在地,“皇上,千万不可啊,一旦罢朝,言官可是会记载下来,以后子子孙孙都会知道,于皇上名声不利啊。”
“那朕把言官撤了不就一了百了。”被丢下的左甫岳彻底抓狂,自从圆月祭来他把霁月看得更紧,他何尝不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一想到一天的话,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看不到霁月在眼皮底下他不安,万分的不安。
“万万不可啊。”曹闫这回连大腿都抱上了,哭喊着,“万万不可啊,皇上不介意名声,可是皇夫大人的呢,他会被世人指责是蓝颜祸水,祸国殃民,难道皇上就不怕皇夫大人受委屈,还有还有,皇夫大人本就因为皇上没有把早朝上完就跑回来而生气,倘若皇上跟去了,皇夫大人肯定对皇上恼了,一怒之下说不定跑得更远了。”
曹闫发现自从皇上成亲之后,用什么劝说都不及一句皇夫大人,皇上这死穴全然变成了皇夫大人,令人喜忧参半。
话说回高府,霁月再见到绣花的时候他脸上已经红润起来,整个人水灵水灵的,补得不错。
倒是莺语对霁月多看了几眼,把他拉到没人处伸手摸他肚皮,“阿么你干什么!”霁月被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莺语瞪了他一眼,“还能干什么,不就摸摸肚皮鼓了没,一惊一乍省得吓到孩子。”
莺语还伸手去摸,面带疑惑,“怎么都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肚子一点都不显啊,奇怪?”
霁月汗,实际上他才怀一个多月,能显怀才怪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码字还算挺顺,果然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个星期有教育局的人来检查,学校要俺们配合配合,所以某一日忽然没更不要慌,给爪爪记账,爪爪寒假给补上,如果不提的话,爪爪当做不记得啦~~~~~
顶锅盖~~~~~~
☆、蜗牛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过来问清楚了,原来校区校舍在更换旧的网线,明后两日网络估计都不给力,爪爪努力码字,争取有网之后尽量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