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如故完本[gl百合]—— by:凊

作者:  录入:01-20

这次水落炎听得真切,听得明明白白的,醉酒成这样的花宴竟在要求她不要离开,不管这要求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她都没有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遂淡淡的言道:“都退下吧。”
闻言,玉央也没再耽误,有些急忙的领着其他人一并退下了,还不忘扯了一把正犹豫着自己该不该退下的长依。公主亲自照顾醉酒的小姐是多难得的事情,耽误不得,打扰不得,妨碍不得。
水落炎俯身在床头坐下,伸手轻抚着花宴的眉间,试图替她纾解这紧蹙的痛苦,难受成这样难道没有服醒酒丸吗,若真如此那你的酒量也算不错了,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才醉趴下。思及此处,水落炎开始在花宴身上寻那醒酒丸,花宴腰间的挂饰先前已经被玉央取下了,她身上携带之物多在那锦囊荷包内,所以水落炎在她身上能放外物之处摸索了一阵什么也没寻到,倒惹得花宴不安的扭了扭腰身。水落炎随即抬眼朝房内其他地方寻去。一扭头便瞧见了另一床头旁边的矮桌上放着花宴那些随身之物,遂起身朝了那些物饰走去。
矮桌上放着一支竹质短笛,一个小锦囊,一个荷包,还有一块流苏佩玉,皆是花宴平常随身之物。那竹质短笛以前在老辈圣医身上就见过,算是圣医传承之物,锦囊佩玉也自是没有她要寻的醒酒丸,所以水落炎只挑了荷包打开,里面果然装着一些闲碎之物和几个小药瓶,几个药瓶图纹各色,水落炎拿出来瞧了瞧,药瓶上没有任何标注,只得一一打开来分辨,里面的药丸形色却都相差无几,水落炎禁不住蹙了蹙眉头,她分辨不出哪个是醒酒丸。
水落炎分辨不出哪瓶是醒酒丸,也不可能将那些药丸都喂进花宴嘴里试一试,只得无功而返。一转身却瞧见花宴正扯着自己的衣衫,许是体内的酒液烧得她燥热难耐,胸口快速起伏着,樱红的小嘴又开始不停的咂吧了。
水落炎见状便未在床边停留,径直去倒了杯水回来,手掌托起花宴的后脑勺将水杯送到花宴的唇边。花宴似干渴的厉害,贪婪的吞咽着,瞬间便将杯子饮空了。水落炎欲去再倒一杯来,刚一起身,手臂上却猛然一紧。回头看去,竟是花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嘴里正不停的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
水落炎顿了顿,将杯子放到床头的矮桌上,随即重新在床边坐下,将花宴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扯下来握住,希望能给她一点安全感,同时聚起灵力送入花宴体内帮她化解酒劲,心里却在暗暗叹气,这人醉酒怎么像在做恶梦似的,这般模样,都梦到了些什么?像在乞求着别人不要离去,又像是她自己不想离去。
花宴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抓住水落炎的手,眼角却又有眼泪溢出,却不似先前那孤独的一滴,而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源源不断的流出,沿着脸颊一路流入耳廊。水落炎心中一怔,慌忙俯身下去替花宴拭去那些泪痕,什么事会让你在这种状态下还泪流至此?拭着拭着她的手就突然顿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怀疑着自己此刻生出的异样情绪,她在心疼花宴,紧张花宴。虽然以前也莫名其妙的有过类似的心情,却从来都不如此刻这般强烈。
水落炎一瞬不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她从未见过与花宴相似的面容,却一直对花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从未想过会与花宴发生点什么,却又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这般境地。花宴的嘴唇又微微动了动,水落炎见状便想着她定是又觉得渴了,正准备起身替她倒水去,却听见花宴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她遂集中精力,定睛看着花宴的嘴唇,听见花宴低语道:“落炎……我爱你……”
水落炎瞬间惊怔住,脑中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不爱我了,可是……我还爱你……好爱……”花宴还在断断续续的呢喃着,眼泪伴随着她的话语沿着脸颊滑落。
水落炎怔怔的看着花宴的眼泪滑落,这泪竟是因她而流的吗?爱……花宴所言,是她从未想过之事。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曾经对花宴做了那荒唐之事,花宴过不了女德礼教那道槛才不得不跟随着她,从未有想过花宴会真的爱她,爱到在醉梦中还不停的流泪……
花宴紧抓着水落炎的手已经减少了力道,似乎正在慢慢的平静下来,水落炎停止了往她体内注入灵力,伸手抚上花宴的脸庞,用大拇指轻轻的擦拭掉泪流过的轨迹,她的目光从花宴发际一路向下,路过光洁的额头,漂亮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刚让她惊怔不已的小嘴上,静静的看了半晌,水落炎倾身吻上了那张樱红的嘴唇。
只有最简单的触碰,一阵酥麻却在瞬间通过唇瓣传遍了水落炎全身,让她放弃了撤离,闭上双眼继续吸允起花宴的双唇。唇上突如其来的异样触感让迷糊中的花宴下意识的去追逐着,吸取着对方的甘甜,然后慢慢贪婪起来,在夹杂着一股酒香的唇齿间时而游走徘徊,时而激烈勇进。
水落炎的初衷本是只要轻浅一吻,不想却让自己陷入了迷乱,当她努力拉回意识想要撤离之时发现花宴的手臂已经攀上了她的颈项,花宴仰起了头紧贴着她的嘴唇不容她离开,一手开始从她的后颈处一路向上的摩挲着,最后停在了她的耳朵上,开始轻抚按揉起她的耳垂。
耳朵是水落炎身上最为敏感之处,花宴的触碰成功激起她全身的颤栗,一股电流击中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花宴的唇却在这时离开了她的唇,辗转埋入了她的脖子里,湿滑的软舌舔舐滑过她的肌肤,留下滚烫的烙印,使得她全身上下都为之燥热起来。
脖间与耳朵上的双重刺激让水落炎彻底恍惚了,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人也似现在这般在她身上胡作非为,温柔又放肆,次次都拿捏着她敏感的弱点,让她煎熬难耐却又欲罢不能。水落炎紧紧的闭着双眼,放任身体去享受此刻的悸动。
“樱……艾樱……”水落炎如平常一般情不自禁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花宴的身体却因此猛地一颤,一切动作都随之停止了,她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用黯淡无神的眼睛看着眼前凝脂般的肌肤,怔怔的与之拉开距离。
水落炎感觉到了花宴的异样,缓了缓神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忙低头向花宴看去,只见花宴已经将头放回了枕上,正睁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怔怔的,目光呆滞无神,让她不知所措。
下一秒,花宴突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只觉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奔腾起来,似要冲破她周身的血管破肉而出,奇经八脉都在向心脏收缩,似要将她的身体生生拉缩到那一处去,全身的血液都全部向她胸膛袭来,一股腥咸瞬间涌上喉间。
花宴一把推开水落炎,猛地翻身下床,身体却没能使上劲,连滚带爬的摔到了床下,随即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恶血。
作者有话要说: 哎……
☆、第九三章

水落炎被花宴突然推开,还未缓过神来,看见花宴摔到了床下心中却是一急了,遂慌忙起身,刚想要去扶花宴,却见花宴吐出一口腥红的鲜血,心中大惊,伸出的手顿在了空中,怔怔的看着花宴。
花宴跪伏着身子,双手撑在地上将身体支起一些,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尤其是撑地的手臂颤抖得最为厉害,先前红晕的脸庞已经变得惨白,她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血液,眼里装满了惊恐,下一瞬间,她的眉间突然拧紧,身子向前一晃,又吐出一口鲜血。
“花宴!”水落炎见状忙俯身跪坐到了花宴身旁,唤声中夹杂着明显的惊慌,她伸出手去却又不敢触碰到花宴的身体。
花宴一直静静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血液,没有其他反应,这让水落炎有些不知所措了,多么希望花宴还如先前那般在醉酒昏睡中,可惜,本应醉酒昏睡的花宴已经被自己气得吐血了。惊慌之后是深深的自责与心疼,默了半晌之后,水落炎终靠过去将花宴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水落炎一边在花宴耳畔低语着,一边替花宴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握在了花宴手臂的脉门上,探得她内息趋于平稳便稍微放心了一些。
花宴任由水落炎动作,疲累得如刚打了一场激烈的大仗般瘫软在水落炎怀里,眼睛却一直盯着地上那滩血液,目不转睛。她也被自己吓到了,还未缓过神来。
花宴没有反应水落炎亦不敢轻举妄动,很想问问花宴身体哪里不适,可还难受,要不要服药,需要她做点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得了口,只那样静静的呆着让花宴靠在自己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宴终于动了动,挣扎着想要起身。
水落炎连忙顺着花宴动作助她撑起了身子,感觉到花宴的软弱无力,她干脆直接将花宴抱起放到床上坐下。水落炎看着一脸呆怔却又显得疲惫不堪的花宴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顿了顿,终开口轻语问道:“身子可还难受?”
花宴之前本就是想假醉逃酒的,她还没有喝到醉趴下的地步,只是在自己还尚存意识的时候自觉趴下了,想着总比待会儿醉得失去意识后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闹笑话要好得多,只是没想到她那一趴酒劲上头便真的起不来了。现在她的身体虽然还使不上什么劲,但先前有水落炎用灵力替她化解酒劲,刚才又那么刺激的吐了两大口血,脑袋算是已经清醒了。
听闻水落炎的询问,花宴回过神来,扬起惨白的小脸看向水落炎,勉强笑了笑,轻摇着头有气无力的道:“无碍。”
之前那少时的静默让水落炎以为花宴不会应答她,现在听到了花宴的应答后却又并不满意,先前醉成那样刚才又吐了血,真的会无碍吗?水落炎一脸忧疑的看着花宴,似在等待花宴另外的回答。
“你不信我吗?我可是圣医。”花宴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言道,她看出了水落炎的疑虑,但她的身体现在是真的无碍了,没病没伤的,只是消耗了一些元气罢了,歇息之后就回恢复的,至于吐血的原因,她自己心里明白,却不能与他人道,尤其是水落炎。
不待水落炎应答,花宴又道:“晚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先回房了。”说罢便起身欲离开,可惜双腿无力支撑住她的身体行走,害她刚一迈步就是一个踉跄,幸有水落炎眼明手快的将她扶回床上坐好,否则又得摔了。
“这就是你的寝房。”水落炎看着花宴淡淡道。
闻言,花宴立马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果然是自己的寝房,于是低下头陷入了尴尬中。
“你早些歇息吧,我先回房了。”水落炎重复着花宴先前的语言,要走也是她走,不管这里是不是花宴的寝房。
水落炎说罢并没有立即离开,她在原地停伫了半晌,见花宴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才慢慢移步朝屋外走去。花宴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水落炎的背影渐行渐远,眼里尽是道不明的忧思,直到水落炎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里,才又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中。
“小姐,小姐……”顷刻后,玉央那担心又急切的声音又在花宴耳边响起,“小姐可还安好?”
花宴只得再次抬起头来,扬起嘴角向玉央道:“无碍,只是有些疲累了,扶我躺下吧。”
玉央看花宴那不佳的面色就不像是无碍的主,心下有疑却也没再多问,只照花宴所言扶她躺下,又倒来水让花宴漱了漱口,方才去收拾地上的污物。公主出门之时吩咐她赶紧进来收拾照料,她未敢耽搁,一进屋竟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又见醉酒的小姐以那般模样坐在床边,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不知道公主和小姐间出了什么事,但想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了,哎……
花宴一直闭着双眼,脑中却是思绪万千,待耳中传来玉央关门的声响,她才慢慢睁开双眼,安静的盯着床顶出神,今夜注定无眠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灵界能活多久,但现在却是能肯定绝对是活不长久了,她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般怕死,想想她在凡界是怎样亲自结束自己生命的,她怎会是那怕死之人,可是现在她真的好怕,这恐惧感真真切切的包围着她,挥之不去。
落炎唤了她的名字,说明落炎还爱着她,即使是用三分之一的寿命换来这个信息也是值得的,在她看来还挺划算。可是,落炎还吻了她,在她不是她的情况下,落炎还爱着她,又怎么能够吻现在的她……
花宴的心中百折千回,已经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状态,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应该不多了,也不知在这些时间里能陪在落炎身边多少,所以应该珍惜不是吗?今晚之前她觉得自己能留在落炎身边就很好了,而现在,她却开始在乎落炎对自己的感情,在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之间纠结,她心里也很是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矛盾体,可就是忍不住要去纠结,在时间渐逝的慌乱中自我折磨。
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这两天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有木有同感……
啊哈哈哈哈……
☆、第九四章
夜已深了,水落炎屏退了长依及其他侍婢独自回到寝房中,将那修长嫩白的双手浸入清净的凉水中淹没,柔若无骨的手指在透明的水中轻揉交搓着,清洗上面残留的血渍,那是刚才替花宴擦拭嘴唇时沾染上的,即使现在双手浸在凉水中,她似乎也还能感觉到那血液的温度。
她不知道自己怎地就鬼使神差的去吻了花宴,即使听到花宴说爱自己,但那酒后胡话岂能当真,花宴自己多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怎能听了一句酒后胡言就不由自主的去吻了花宴?怎会在吻花宴时感受到那人的存在?怎会唤了那人的姓名?怎会气得醉酒迷糊的花宴吐血?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声低唤竟能激起已经醉酒迷糊了的花宴那么大反应,虽然在那种情况中唤着他人的姓名是比较伤人。
算来她已经见花宴吐了两次血了,第一次是被自己一掌打得吐血,那还是在浴和宫里第一次见到花宴时,第二次便是这次了,被自己气得吐血,两次竟都是因为自己,而且两次皆因一个吻而起,皆是自己主动去吻了花宴,然后又……害得花宴吐血……
水落炎拿起一张白丝锦帕擦了擦手,简单洗漱后便换下一身带有酒气的衣物,却还是觉得周身都不舒服,想要沐浴,但转念想到夜色已晚,长依已经歇下了,也不想去劳烦焰族其他侍婢,便忍着作罢了。
因着她身体平时都不需睡眠的原因,往日的夜晚她都是在床上修炼灵力的,但今晚她是没这个心思了,而且思绪凌乱时也不适宜修炼灵力。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花宴,回想着与花宴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回想着自己对花宴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思虑着自己对花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她努力让自己忘了过去,可每当看到花宴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过去的人,花宴的言谈举止都能够让她感受到那人的存在,可是,每次她又很是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是花宴,不是他人。只有在刚才,那熟悉的感觉如此真实却又仿若梦境,让她失了理智,犯了错。害花宴吐血她有内疚,看着花宴痛苦疲累的模样也有心疼,但是,她竟一点都不后悔吻了花宴。
以往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和其他女子有情感上的牵扯、身体上的接触都会使她有种背叛般的负罪感,即使她知道那人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生活,已经不爱自己了,她如今做什么都算不上背叛,甚至是与那人毫不相干的,但心中就是不由得会生出一种负罪感,就是还放不下那人。可她与花宴在一起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水落炎摩挲着手腕上的血凝玉,想到比翼鸟的投影,想到花宴送她血凝玉时的急切之心……或许,花宴并没有酒后胡言。只是这样,她负花宴的便又多了许多。
破晓在水落炎无限的思绪中悄然到来,寂静的夜被一些细碎的声响打破,慢慢放亮了。长依进来伺候洗漱之时水落炎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一夜未眠也没有一丝憔悴的模样,这还得归功于她身体的怪疾。
沐浴洗漱之后,水落炎还未用备好的早膳便想要立马去看看花宴,看她可还安好,只是她还未出得寝房的门,便见炘儿领着几个手托食盘的侍婢进房行礼了。
炘儿一一介绍着侍婢放在案桌上的食物,说是女皇陛下特地送来给浴和公主酒后养身的,水落炎礼节性的谢过之后,安静的坐下准备用膳。炘儿呈上最后一个白色瓷盅,揭开盖子道:“这是瑾王殿下特地吩咐红瑾阁的厨官们做的解酒汤,殿下惦记浴和公主大伤初愈,而昨晚饮的那好些清酒对伤弱身子多少会有些不利,此汤便可解酒性,还望浴和公主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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