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转过头来,清丽无双而略带稚嫩的脸上一阵似笑非笑:“哦?师傅这可是要赶白露走?”
龙皎月气定悠闲的端了杯茶,心里一跳却还是做思虑状:“你也是来了葵水的大人了,该是……”
白露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只故作天真的不解,带了一丝黯然说:“师傅这是睡腻了白露吗?”
龙皎月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不过好歹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只说道:“哪有哪有。”说着还是连忙放下了那杯茶。
白露分了一份眼神来看她,手下还是不慌不忙的继续叠衣裳。龙皎月只清了清嗓子,拿出师尊高深莫测的架子,拿出龙皎月龙庭嫡小姐の冷傲,神色微凉,故作轻松道:“不过是见你这么大了,老和为师我睡一间屋子,传出去却也是不好的。”
龙皎月自捏了一把说辞,却听得白露一声笑。她偏过头来,脸上晶莹剔透如石中璞玉,长睫在黑眸上轻颤,杏眼带着一丝清纯的水色,只说道:“传出去为何不好?师傅不是说过,只有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才算是有损名声。怎的,师傅不是说心中坦荡便无所畏惧,难道师傅自觉地和白露在一起,会让别人,会让长流上上下下都看师傅和白露之间,有私情?”
她含了一丝莫测的笑,却还是勾人心魄的纯丽无双,停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往龙皎月这里站了一站,伸出一只手来,别起龙皎月鬓角散落的一丝碎发,灵巧的往她耳后绕去:“还是说,师傅你心里,其实就是……”
卧槽!
这几年里,这小团子的长势喜人,练功恳切,尊师重道,同门友爱,活脱脱一个根正苗红的正派弟子,只是这思想倒是偏离的很夸张啊!
这小团子长大她可是一板一眼看着的,苍天作证,这些话她可没说过。
本菊苣什么时候教过她这么些说辞的了?这算是无师自通,还是天赋异禀?最近这小团子到底在想啥?
指尖如刚洗过的葱尖,水灵灵的,带着一丝暧昧的微红。在那指尖划过耳廓上时,带来一阵令人发颤的奇异触感。
不对,这是本菊苣的徒弟,女主夏若花大人!本菊苣一个直女对她起什么反应?
龙皎月眸光一沉,白露的手依旧划在她耳边,观察着她的神色,只□□无缝的温了语调,甜甜乖巧的说道:“师傅,你的发散了,等会儿是要下去见各派掌门和弟子的。听说那个西北齐云府上,今年有个新出的才俊。”
她的眉眼里带着一丝酸楚:“师傅该是要多看他两眼的吧?”
龙皎月听到她这酸不溜几的一句话,一听就是那个传说中龙庭的故人北陵城,被这高傲不可一世的龙庭の嫡小姐亲自托付家主送上西北齐云府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长流。
她无奈道:“夏若花。”
全名称呼,只限定在龙皎月生气的时候,拿出来作为对小白露的终极杀伤武器。白露一听到她这句半是无奈半是生气的称呼,只得收回手,朝她半跪下来,真真切切实心实意的看着她。
龙皎月坐在竹椅中,只扶额说道:“这几天总见你早出晚归,到底是做了些什么?”
白露穿着白蓝色的衣裳,纤尘不染的衣襟上纹着三瓣青竹。她半跪在她面前,牵着她的手,只像是往日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的小团子一样,绝色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定和咬牙切齿说道:“师傅,白露只是以往听同门的弟子说,那个叫北陵城的人,是师傅的故人,师傅还特意为了他求了西北齐云府。白露从来没有见到师傅对别人这么上心过,白露害怕,白露不愿,白露不要师傅为了北陵城而抛弃白露。”
龙皎月心说本菊苣哪里对他上心了?本菊苣巴不得忘了这个原著里的煞星呢!
本菊苣不是对他上心,而是对他有可能导致你师傅我万箭穿心的结局上心。
白露的眉眼娇艳如花,有一丝心思深沉的幽蓝从她瞳孔中一闪而过。那双眼睛如同黑夜里明亮的星辰,只朝着龙皎月望着,如同一只渴求安抚的小猫,又是委屈又是期待的看着龙皎月,说道:“自从上次白露听说那北陵城故人是师傅故人之后,就特意去打探了北陵城的事情。如今听说那北陵城要来仙剑大会,这几天又瞧见师傅心神不宁,整日若有所思。师傅,白露惶恐。师傅只能是白露一人的师傅,白露不愿意离开师傅。”
龙皎月只觉得这听着好笑,很想问一句那朱云云和阿宁她们呢,可一想本菊苣原来对自己门下的弟子根本不怎么上心,这一人的师傅指的该是尽了师责的意思,倒也没反驳。
敢情白露以为本菊苣对那个北陵城有意思?开哪门子的玩笑啊!本菊苣躲他还来不及呢!
龙皎月抬手,抚了抚白露头顶的柔滑青丝以示安抚。她斟酌了片刻,只含糊说道:“我对北陵城,是没什么意思的,他早年有恩于我,那次齐云府求收留,不过是报恩罢了。”
白露被她那一只手顺了顺毛,心里浮起的忐忑总算是落了一半下去。她抬起头,继续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精神问道:“那为什么北陵城上了山来,师傅就要让白露搬出去?”
龙皎月哭笑不得,什么叫北陵城上山来了我就让你搬出来了?在之前我不是早就有这个意思吗?再说我让你搬出去,也不可能是有腾空房间清了场子在这清雅轩幽会北陵城的意思啊?
龙皎月眉一皱,深思熟虑道:“因为一张床两个人睡太挤了。”
这扶额皱眉的表情,搞得果真有床挤那么一回事似得。白露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只傲娇了的哼了一声,师傅的小九九,还想瞒过白露?
白露看着她,如今得了她亲口的证实,撇下了之前因为北陵城上山而产生的不安,只恢复了一丝芳华正茂的少女的灵动活泼,只狡黠的一笑:“哦?是吗?可是白露听说之前师傅都是和白芷师叔一起睡在这里的?那之前可没有听说白芷师姐挤到师傅的事情呢!”
卧槽,陈年旧事你也要拿来说?你是不是把本菊苣所有的往事全给翻了个遍,这些小九九这些小破事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作业写了吗?功课看了吗?武功练了吗?整日找你师尊的麻烦,整日翻你师傅的老黄历,整日把你师尊说的哑口无言,你说说你还是这个长流小师妹同门楷模第一人吗?
白露瞅着她,只带着一丝少女的活泼和灵动,站起来,朝龙皎月转了一圈,傲娇的问道:“白露这身形,可是比白芷师叔纤细多了吧?”
龙皎月哑然,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你跟你白芷师叔有什么好比的?你才十四岁,身体虽说发育了些,但是到底还是没完全长开,你看看你那a罩杯,你跟你白芷师叔的34c有什么好比的?
看着白露一脸欢喜雀跃得意洋洋的表情,龙皎月也是又好笑又无奈,只得道:“自然,你是要比你白芷师叔纤细些。”
不过本菊苣就是想不明白,你跟你那白芷师叔有什么好比的?
眼瞅着白露高兴,龙皎月只悠哉的端起旁边的茶,吹了吹,才递在嘴边。
她笑起来时如万丈霞光初绽,实在是让人惊艳。可惜了,女主姐,你这样的美貌窝在这清雅轩里,只能给本菊苣一个人看,这要是搁在原著里,实在是得让一帮男配心碎欲死啊!
龙皎月坐在那椅子上,白露转了一圈,?5 跃醯赜行┞读诵∨以谛纳先嗣媲氨让赖男奶丝逃质樟财鹄矗怀ㄔ挛⑽⒁恍Γ骸凹热皇Ω狄渤腥狭税茁兜纳硇伪劝总剖κ宓暮每矗蔷筒槐馗习茁斗址克税桑俊?br /> 不对,什么叫你的身形比她好看,本菊苣只是说你比她纤细一些,哪里说好看了?还有,什么叫分房睡,你这个词汇谁教给你的,你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死她。
但看着面前白露好不容易露出了那种毫不设防,俏皮又甜蜜的笑容,龙皎月只得把那些词给刻意忽略,只说道:“嗯,师傅再不提了。”
第59章 护妻日常
龙皎月理好了衣冠,对着青铜镜左右看了看,一抖袖袍,对自己这幅飘然欲仙高高在上的掌门の做派颇为满意,这样才抄着手优哉游哉的下了仙姝峰。
白露跟在她后面,听了龙皎月刚刚的话只心满意足的把那傲娇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转眼又变回了平日里仙姝峰里那个众人眼里温顺无害天真乖巧的小弟子,规规矩矩的跟在龙皎月身后。在外守候多时的弟子们,由着朱云云领头,也跟着下了仙姝峰。
等到了山下,远远看着那瀑布如银带挂在天际,白玉石雕砌的操场上,早黑压压的站了一批人。
龙皎月头一次见这样大的阵势,心里虽是小吃了一惊,但面上还是略带矜持,领着诸多弟子们组成额长流第一仙姝mm天团,隔着面纱迎接着来自白玉石阶上来自诸多荷尔蒙涌动的少年弟子们的惊艳倾慕之色。
龙皎月这仙姝数美的代表人物,首当其冲的接受了数道*辣的目光,有些目光则是绕过她,落到了她身后的白露脸上。
其女静姝,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眉眼似春水,薄唇润桃花,这古风诗里说的倾国女子,就俏生生温温柔的跟在龙皎月身后。
龙皎月察觉了这些目光,心里不觉得的冷哼了一声。
哼,你们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龙套弟子和其他门派派来的酱油角色,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把觊觎的目光抛向了这天边上永不能得的明月,也幸好男主不在这里,要是男主今天还是原著里那个龙傲天当上了黑白通吃仙魔两族的ceo,你们今日里这些敢把目光投上来的无知少男们,个个都要被挖掉眼睛。
那些目光又是惊艳又是倾心,看的龙皎月心生不爽。她站在那白玉石阶上,突然停住了脚步。
身后白露也不由得跟着刹住了脚,浩浩汤汤的一堆仙姝mm们都停了脚,白露见她一脸冷然,不知道她为何停下,只得问道:“师傅,怎么了?”
龙皎月从袖子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一方净白的面纱,递给她:“戴上。”
白露哑然,有些哭笑不得。她不多问原因,只温顺的接过那方面纱,细致的戴上了。末了,她还将倾斜如瀑的青丝拨了拨,让头发微微前搭了一点,遮住了刚刚露在鬓发前莹白圆润小巧如珍珠的耳朵。
龙皎月见她戴上了面纱,只露出一双曼妙的大圆杏眼,这才满意的转了头,昂首挺胸用龙庭嫡小姐和仙姝峰峰主的傲气和矜持缓慢的走下了白玉石阶。
刚刚想起男主,龙皎月一步一步缓下台阶,一边目不斜视的在人群中快速的扫描了一遍。
男主哥,男主哥,自带高光的男主哥跑到哪儿去了?
白玉操场上面用白色条石搭起了棚台,也搭建起了好几个巨大的比武擂台。各个门派各个世家的人分成一簇簇的,正各自拥簇在自己家府的领头羊旁边,兴高采烈的等着接下来的仙剑大会。
龙皎月往人群里瞅了几眼,愣是没发现北陵城那个自带高光的脸。她也不敢多看,怕露了什么不一样的神色来让人起了疑心,只得装作一脸淡然的下了白玉石阶。
兴许是这么好几年过去了,北陵城的模样已经长开了,变化了,自己认不出来罢了。
一眼望去沈望山正守在一个金座台子前,龙皎月便领着自己的弟子,矜持颔首而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
沈望山正在接待一群各大世家派出来的优秀子弟代表团,见龙皎月领着一大票弟子过来了,只得放下那某个世家族代表团的团长,转来朝龙皎月笑道:“还不让你手下的弟子去抽签排序?这仙剑大会等一会儿,可就要开始了。”
那个世家族代表团的团长也朝龙皎月转过头来,那个代表队领头男子年纪不大,二三十的模样,生的一副稳重的样子,只朝龙皎月客气的笑笑,说道:“想必这位便是长流山仙姝峰的掌门,龙掌门吧?果然是人间绝色。”
龙皎月心说你能隔着一层面纱看出本菊苣是真绝色,这双眼也真是强悍。对于这通显而易见的客套,她只礼貌的颔首,没有推辞的礼尚往来淡淡道:“多谢谬赞,不知阁下是?”
那人只一副本人游戏江湖只是半道子的慵懒模样,摆手道:“不是什么大名号,担不起龙掌门的一声阁下。在下只是镇南云鲛泽道派的半个散仙道人,不值一提的。”
这番话倒是说的新奇,龙皎月不由得正眼看了看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以往有人打着什么修真家府的旗号来同龙皎月这龙庭嫡小姐搭讪,巴不得是能和龙皎月谈天说地一整天来和她套近乎讨欢心,如今这自称镇南云鲛道派道人的青年穿的一身随随便便的青衫,径自与沈望山谈笑风生,连龙皎月开口问他名字都婉言相拒。
那人说完只是朝龙皎月温和一笑,再转过头和沈望山说事情了。龙皎月只得换了白露,将那边领牌子的事情说了,让她们自己去那个抽签发牌子的台子上领了自己的站牌。
这边沈望山和那个不知名讳的男子说完,神色竟然有些轻松,见龙皎月还站在旁边偷偷摸摸的朝人群里望,不由得上前来,轻松的说道:“皎月,你可以上金座上去等着。”
他朝身后那个金座台子抬了抬下巴,如如和意意就站在那台子上,和秋明渊说着话。上面的紫檀木座椅一字排开,旁边的桌几上摆着些精致的点心,秋明渊穿着一身黑衣锦缎,一副大老爷们的悠闲架势,悠悠哉哉的坐在金座上,目光虽然看上去是往那远处黑压压的弟子群们过去了,但实际上跟牛皮糖似得,丝毫不离站在金台下的沈望山。
旁边几位长老也坐在那金座上的紫檀木椅中,龙皎月站在台下一望着他们,顿时产生了一种长流修真高校其实是在搞运动会,而诸位班主任教导处主任清一色的嗑着瓜子坐在观众台上,像评论一颗大白菜一样比划评论着诸位弟子们的表现长短。
而且更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是,她秦菊苣接下来也该是坐上那金座,成为这嗑瓜子对台下诸位弟子评头论足中的教导处主任一员。
龙皎月一撩裙摆,上了金台。沈望山却是没有跟上来,只是又跟着那旁边的青年男子开始谈笑风生笼络感情。
裴隐真和徐浪青,还有一系列长流元老级掌门们都坐在各自的紫檀木椅中,气定悠闲的端茶唠嗑,你一句我一言的互夸着。
徐浪青摇着扇子,只朝裴隐真笑着说道:“今年的仙剑大会可真谓是才杰辈出。且不说别的,隐真兄,你看你门下的弟子,个个都是俊杰才人,今日这仙剑大会,师弟可擦亮了眼来看着你灵药峰下的人大出风头啊。”
裴隐真一拱手,脸上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哪有哪有,还不如你门下那个言卿后生,听说前几个月里,长流派人下山平定西北乱兽,那弟子可是在西北之役里大放光彩呢!”
徐浪青连忙又摇头,两个人又是一阵你厉害你最厉害,不对是你厉害你超厉害的互相恭维,整个金台上被这几位掌门们的互相感叹所笼罩,整个长流的未来都充满了光明和光大的希望,整个师门内外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龙皎月刚上台坐定,白芷便在她旁边轻问道:“怎么样,你觉得你门下的弟子,造诣又如何?”
很明显刚刚几位掌门的对话引起了白芷的这句下文,龙皎月只笑了笑,含糊说道:“一般般吧。”
她的目光往远了看,白露和一帮仙姝峰的弟子们正到了那领牌子的台子下,抽签领了对打的号。
秋明渊坐在旁边,如如和意意规规矩矩的立着。今天这两个小团子就是沈望山作为三司圣手最强有力的证明,是长流三司殿的脸面,自然不能像往日里一样,得意忘形的傻乎乎来抱住龙皎月的大腿。
两个小团子穿的一身绸缎银白,看上去模样粉雕玉簪分外可爱。不过壳子虽然可爱,舒展开的眉眼中却又透露出一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压。
龙皎月看了看远处的白露,说起来白露的功夫到底如何了,她这师傅心里是再清楚不过。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想藏着掖着,等白露把功夫拿出来亮一亮,让她们惊讶诧异一下,觉得到时候心中肯定会很有成就感。毕竟白露这小团子是被她一手教导(□□)出来,有这种自豪感和藏宝的心思是理所应当。
白芷听了她这话,只一笑摇了摇头。
这修真世家仙道圣地,首先入山门之前就得有根骨,而长流作为修真界的龙头老大,多的是青年才俊。想当初白露贵为皇族公主,必然是娇生惯养骄纵不已,怎么可能好生会修炼功法?龙皎月之所以摇头说一般般,估计是对那白露公主没抱什么期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