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归赵
“你让人找我来要干嘛啊?”他走到床前,才看明白情形。
“哥,这是好事儿,我可想着你呢,他太有意思了,居然是阴阳人,我想把他收了,一会儿先让我来。”载渝说着,已经开始猴急的解裤子了。
载雁凑过去观望,还用手碰了碰那个可以孕育生命的地方,这才发现凯尔索微微隆起的肚子,赶忙说道:“你等等……他恐怕已经有孩子了。”
“管他有没有,我先弄一次再说。” 载渝刚想爬上去,行苟且之事,就让哥哥一把拽了下来。
“他是载堃的人,现在又有了孩子,咱们把他弄了,载堃绝对让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载雁虽然也好色,但毕竟较为成熟,他知道堃贝勒的脾气,绝对不是个服软的人。
“哈?他先占的,就得归他了,岂有此理。” 载渝甩开哥哥的手,气呼呼的站在一边,现在裤子都脱了,还能缩回去?
“你是色迷心窍了吧,他和小唱不同,是洋人,而且他怀的肯定是载堃的种,载堃还没儿子呢,正盼着这孩子出生,你要把这人弄了,小心脑袋后面多个窟窿!”现在他是十分清醒的,弟弟太糊涂了。
听到大哥这么一说,载渝也犹豫起来了:“可我都把他弄来了,不干一次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赶紧给他送回去,想干我带你找人,保你晚上乐呵。”虽然他也觉得机会难得,但在紧要关头,他还能分得清是非,况且他们现在处境堪忧,太后老佛爷的态度发生了逆转,从招抚义和团到讨好洋人,就和哈巴狗似的,他们要是再惹出啥祸来肯定要倒大霉,来个数罪并罚。
载渝走到床边,摸了摸凯尔索迷人的下巴,叹了口气:“行,就这么着吧,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现在绝对不能再闯祸了,要不阿玛也饶不了咱们。”当哥哥的松了口气,心里却也在愤愤不平,为啥好事儿都让载堃摊上了?这次李鸿章被召回,奕劻再次得到重用就是个信号,洋务派又要风生水起了,载堃也被调往总理衙门当差,今后必定会委以重任。
凯尔索清醒后,人已经坐在马车里了,他掀开窗帘,竟然看到自己已回到了北极阁的家门口,他再回想刚才的事情,心里才算有了谱,他隐约记得自己被脱了衣裤,载雁好像也来过,不过身上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说明他们没有对他下手。
等他回到院子里,进了客厅,贝勒爷就急得迎了过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儿吧,车夫跑回来说,你让人劫持了,我刚从外面找你回来!”
凯尔索让下人出去,关上了门,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答道:“没事儿,载渝把我劫到他府上了,但他什么也没做,可能发现我怀了孩子,所以没下手。”
“原来是那个色痞,我这就找他算账去!”载堃咽不下这口气,抓起棉袄就要往外跑。
凯尔索赶紧拦住他:“算了吧,他应该了解到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才没敢对我出手……可我的身体毕竟让他看过了。”
“他把你衣服脱光了?”贝勒爷火冒三丈!
“嗯……我当时昏昏沉沉的,好像后来,是他哥哥来了,他们确实没对我做什么,他们明白我怀的孩子是你的,所以不敢动手,他们也知道我的情况了,我们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彼此让一步吧。”神父拉住载堃的手,有理有据的说着,希望对方能明白,他其实也没吃啥亏,就当他是出去洗澡不小心被人偷窥了吧。
贝勒爷搂住他,不甘心的说:“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考虑不周,日后你出门定要带上三泉和侍卫,我明早就调两个贝勒府的侍卫过来。”就算心里再恨,他也清楚凯尔索的话是对的,若是再像以前似的冲动行事,后果可能真的不堪设想,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怪您,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日后我出门一定会带其他人一起的。”他勉强挤出笑容,在生孩子之前他都不想再迈出家门一步了。
“让我情何以堪,明明指望你给我生孩子,却还让你被人欺辱!”载堃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在琢磨,找什么方法修理一下那兄弟俩呢?
“既然决定和您一起了,就要共度难关,互相扶持!”他这一生不会成为载堃的家人,但却可以用情人的身份一直和对方生活在一起,虽然并不光彩,可也是无可奈何的。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委屈打退堂鼓,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贝勒爷感动至极,抚摸着他的后背说道:“我会好好对你的。”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凯尔索的感激之情了,这到是很难办呢,他无论做什么似乎都不能弥补对方的牺牲和付出。
第二天傍晚,载雁就亲自登门谢罪来了,还带了不少礼品,虽然不是出自真心,但这个面子神父还是给他了,坐在一旁的贝勒爷自始至终都没讲话。
三人坐在客厅里,很不愉快的喝茶。
“我弟弟不懂事,平日里总闯祸,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为了不被记恨,载雁费尽了口舌,完全丢了贝勒爷应有的颜面。
凯尔索不卑不亢的说道:“我若真的生气,就不会接受您的道歉了。”虽然这人骨子里也是色狼,但毕竟还懂得起码的人情世故,不像那个载渝是活脱脱的色鬼了。
讲了半天罪魁祸首没来,让载堃十分恼火,他终于耐不住性子的问:“您怎么没叫他过来,是他犯的错儿,让您来收拾,太缺乏诚意了吧?”
载雁尴尬的笑了笑:“他怕你,虽然他年满十八了,可在咱们看来也还是孩子,你我都比他年长,这次你就高抬贵手吧。”
“这件事和您本没有关系,是他闯的祸,就得让他来承担,犯了错就跑还是咱爱新觉罗的子孙么?”他拿这话压年长的载雁,其实只要那兔崽子真心实意的来道歉,他倒是可以考虑既往不咎的。
载雁苦哈哈的说道:“你拳头硬,枪法准,咱们这辈儿的贝勒,贝子们谁不知道啊,谁敢惹您?”他们现在是惹上了,后果很严重。
“你弟弟就是色胆包天,不好好管教将来要闯大祸。”载堃说这话并非是耸人听闻,老话说,奸近杀,赌近盗,如果一个男子连自己的把子都管不好,那就更谈不上什么作为了。
载雁连连点头:“你说的是,他有时候都快无法无天了。”可是对于让弟弟亲自登门道歉的事,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看这劲头儿,如果不照办,载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坐在一旁的凯尔索没有插嘴,这是自家兄弟的对话,哥哥们对弟弟的教育,他毕竟是外人。
过了一会儿,载雁终于走了。
“只要他道歉,我就既往不咎了,你觉得呢?”贝勒爷问。
神父赞成的点头:“嗯,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希望不要因为我和他们两人闹僵,但也不能纵容载渝,就像您说的他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闯祸。”
“我伯父太娇惯他们了,这兄弟两从小就好逸恶劳,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还特别爱嫖,我和他们比就是一圣人。”载堃不失时机的,粉饰自我,希望让天使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但似乎不太成功,人家一脸疑惑。
凯尔索起身说道:“我差不多也该睡了,您别忘记念英文,明天还要写一篇白话文翻译给我。”这是他给贝勒爷留的作业,每天会从报纸上摘抄小的新闻,让载堃翻译,有汉翻英,也有英翻汉,基本的句式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主要得扩充单词量。
“遵命!”贝勒爷说完就出了客厅,钻进了书房,他把大部分的藏书都搬到新家里来了,估计往后他也很少会在贝勒府过夜。
但载堃却没想过,如果总在“庶福晋”这里睡,那他的大房会有啥感受,当然他没多久就体会到了。
12月中旬,兰馨,慧珠和大格格箐竺,以及刚出生一个来月的二格格芳莲,铁蛋儿一行人回到了京城,贝勒府又热闹了起来。
载堃到家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他坐在客厅里和两位夫人,女儿安静的吃饭,心里惦记的却是别院的天使,但是他也明白,今晚自己应该留下来,按照常理来说要陪伴福晋的,就算是完事之后独自睡在书房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他得履行丈夫的义务。
不过当晚,他却没按照想好的来做,十点多,他骑马回到了北极阁,仿佛这里才是自己的家一般。
贝勒爷推开门的时候,凯尔索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外面够冷的,宝贝儿,我知道你还没睡呢。”他站在炉子跟前烤火,不想用冷冰冰的手碰被窝里的人。
凯尔索确实没睡着,他原本以为载堃晚上不会来了,因为今天福晋和侧福晋回府,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但半夜人家还是回来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外面下雪呢,您干嘛不睡贝勒府里,来回折腾不累吗?”神父爬起来,给他的男人泡茶。
“不搂着你我睡不着啊。”载堃脱下斗篷和外套,抱住了大腹便便的孕夫,他们的孩子再有小半年就要出生了,他这个当爹的都等不及了。
“福晋和侧福晋头一天回来,您就往我这里跑,不太合适的。”他总觉得过意不去,可如果一宿都不见贝勒爷的影子他又特别想念,这种矛盾的感觉真让人受折磨,他这个挂名神父,和两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抢丈夫,估计谁听说这种事都会觉得无比荒诞的!
“你不用管那些,只要好好的让我疼爱就成了,我先洗洗,咱两再睡。”他说完就招呼老妈子倒热水,要洗脸洗脚钻被窝了。
☆、倒打一耙
第二天下午,宗人府就差人把在北京的皇族子弟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各自把这段日子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写成文书,递交给主事。
颂杰郡王把几位贝勒,贝子叫到议事厅,吩咐人上茶,便把主事交给他的文书一一查阅,如有异议再细问本人。
从进宗人府,载渝和载雁两兄弟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凡是跟着义和团闹腾的人都脸色苍白,唯恐进来就出不去了。
“载堃,你曾给过义和团500两银子和10斛米?”颂杰放下文书,平静的问。
贝勒爷12 抱拳答道:“确有此事。”他娘的,一定是载渝这小王八蛋说的,他猜都能猜到。
载雁冷汗直冒,连忙瞪了弟弟一眼,闯了祸自己不去道歉,到了宗人府问话的时候,还要“公报私仇”,让他这个当大哥的怎么和对方解释?他咋就摊上这么个弟弟啊,真是要了自己的命了。
“嗯,到是坦诚,你为何要给他们银子和大米?” 颂杰颇为不解,明明载堃是支持议和,站在洋务派一边的。
载堃瞥了一眼右边的载渝,微笑着答道:“他们堵在我门口要进来,我当然不能让他们进,只好打发了银两和大米。”
“原来如此,嗯,我知道了。”颂杰心里有数了,载堃做事越发成熟起来了,他这个做叔叔的很是欣慰。
众人被询问一番后,才各自散去。
载雁气呼呼的拉着弟弟往外走,还不忘了低声指责:“你这猪脑袋,又去惹他,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吗,上次的事儿还没完呢!”
载渝低着头不服气的说:“你愿意当缩头乌龟,我可不愿意,让我亲自登门道歉,做梦吧!”凭什么让他道歉,他又没对神父做什么,只不过是看了看而已。唉,想起凯尔索那漂亮的脸蛋儿和勾魂的身子,他就心痒痒,就那么放手了,实在太可惜!
“载渝,上次的事儿,我和你还没完呢,有种你过来!”载堃迈出后院的走廊,追上了前面的兄弟两人。
三人在假山旁边遭遇了,地上的积雪未化,到处都滑溜溜的。
载渝听到这话,就吓得一哆嗦,脚没站稳,“跐溜”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载雁赶忙把他扶起来,还不忘了给载堃陪笑脸,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您别帮他说话了,我今天就得和他算账。”他直接把载渝揪了过来,就像抓只小鸡似的往外扽。
“想抽我还是怎么着,有本事你在宗人府打我,别把我往外弄啊,你不是牛吗?”载渝猜想他今天要挨顿狠揍,说不定腿还得被打断了。
贝勒爷冷冷一笑:“打你?我犯得上吗,你今天要是不向他道歉,我到真得打了。”
“我不去,我凭什么和洋人道歉!”被娇惯的载渝拉不下这个脸,而且他还对府里的财物损失怀恨在心呢,看见洋人就恨得不行!只是对神父,他又抱有征服的欲望。
“你不去也得去。”载堃把他往外拽,顾不得旁人拦阻,到门口直接塞进了马车,载雁不放心也跟了过来,坐到了弟弟身边。
回到北极阁别院的时候,不到五点呢。
载堃走在前头,载雁拽着弟弟进了门,来到了客厅。
凯尔索正坐在桌边喝茶,看书,见三人一同进门,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起身问道。
载堃脱了棉衣,坐到椅子上,招呼佣人上茶,才答道:“他来给你道歉的。”
“神父,我弟弟载渝之前多有得罪了!”载雁把他推进客厅,礼貌的抱拳。
凯尔索也欠身行礼,但肚子大了,不好弯腰,只能意思意思了。
载渝低着头不吭声,看到凯尔索本人无比的尴尬。
贝勒爷瞅他这个样子,便质问:“你是想挨打了?”
载雁长叹一声,连忙又劝弟弟:“载堃也是你的哥哥,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抹不开面儿的?”
载渝细声细气的说道:“上次的事,对不起了……神父!”
“大点儿声,没听见。”载堃坐在一边喝茶,心里却觉得好笑。
不好意思的到是凯尔索了,他本想说句合适的话来结束尴尬,但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原谅了,会让载渝不能吸取教训的。
载渝听到此人的话,立马就耐不住性子了,抬起头喊道:“你不就是比我先得手的嘛,要是我比你早认识神父,神父就是我的人。”
载雁听完这话直接吼了一句:“闭嘴吧你!”
这回到是载堃笑了:“我再给你一百年,他也不会喜欢上你的。”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应该送到太医那里治治疯病。
凯尔索听得面红耳赤,都想直接逃走了,但跑掉就完全是个女人了,他只能坐在原地继续当听众。
“凯尔索神父……等这个孩子出生,你能跟我吗,我比他年轻,也不像我哥似的抽鸦片,我只有一个福晋,还没给我生过孩子,你要是跟了我,我会给你买更大的宅子,让更多人伺候你。”他觉得这个院子虽然精巧,又很新,但毕竟不够富贵,配不上这位美人的姿色。
这下凯尔索可再也不能听之任之了,他有些踌躇的说:“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才会让您产生那么大的误会,我和堃贝勒在一起是彼此心意相通,并不是为了富贵和享受才选择了他的,因为我不是女子,不能如世俗一般的嫁娶,现在这么着过也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再对其他人有同样的想法,更不会改变初衷。”
可想而知,贝勒爷听到这话是多么的心满意足,他趾高气昂的望着载渝,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气馁的载渝苦涩的笑了,这才敢正眼瞧神父,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输了,而且十分彻底,这种笨拙的表达方式,多年以后自己回想起来也是万分羞耻的。
在回去的路上,载雁看着沉默不语的弟弟,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他不是你能玩儿的人!”
“你觉得载堃是在和他玩儿了?”说实在,他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刚才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载雁没正面回答:“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事儿,说不好。”
“我希望他能幸福,他们这么着过能行吗,总觉得跟外面养个女人似的,我也能这么养着他。”载渝说完又低下了头,这是他头一回追个人不被搭理。
“你啊,别的不灵就这个灵,你就窝在家里唱曲儿,写石头记吧!”载雁说完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这个弟弟也不是一无是处,文采风流,又擅音律,可写风花雪月的故事能当饭吃吗?更何况还是《灯草和尚》那种流派的,难登大雅之堂。
载渝望着夜色迷茫的车窗外,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这份悸动的心情是什么,他也理解不了,或许这真是迟来的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