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彻寻思片刻,宫装女子竟是周顺皇的求而不得——璇凝绝。
该女心机深沉,把欲擒故纵玩得纯火炉青,钓足了胃口,不过时运不济,多了一位强大的竞争对手,只翻了一半的风浪。
此时她十一,不到侍寝的时候,故仍保持完壁,日后遇见迟离衍成了白月光,到周明皇薨,去了慈云寺。
周顺皇欲接她入宫为妃,欲迎还拒地拒绝了,是她失利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回归得晚了些。
周顺皇心中已经装进了另一位女子的身影,便是闻姝素。
闻姝素,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子自称不知道。。。百度搜是称本宫?。。然而与妃子自称一样,读起来太别扭了总以为写的女人一_一|所以就孤吧,皇帝称朕
☆、仅为一人
永泰十八年,迟离衍十二岁。
下学归来。
“云彻,你说一个陌生人莫名对你很好,你会如何想?”迟离衍拉着祁彻推倒在床上,两人相贴着。
云彻是殿下为他起的名。
祁彻浑身略微僵硬,这四年他们关系是一直不错,可是自从纵容地陪着睡了一觉,殿下就缠上他了。
“这……”沉吟一会儿,正准备开口,便感到一只冰凉凉的手钻入自己衣衫里,“殿下!”
“怎么了?”迟离衍一脸无辜,遂又弯起了眼角,“你好暖和。”
闻言,祁彻才察觉到对方身上不正常的温度,面上一急:“殿下,让属下瞧瞧!”
“唔,没事,睡睡就好了,你要陪我……”
嘴上哄着,祁彻半点没落下检查,简单的诊脉他是会的。
还好,迟离衍很健康,没有着凉。
见对方入眠,祁彻想把还放在衣衫里的手拉出来,结果挪了一点,似乎就被察觉般用力捏了他的腰部。
他闷哼一声,痒携着疼,真是十分难受,只好放弃,拉过被褥为其好好盖上。
如此干躺了半个时辰,迟离衍醒了。
手上舒滑细腻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单薄肌肤下蕴含着遒劲的力道,此刻甘愿随他施为。
祁彻忍了忍,在彻底爆发前,对方抽身而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挺憋屈。
想到皇帝偶尔向他询问迟离衍的境况和后来意味深长的话。
僵硬地睨了迟离衍一眼。
既然皇儿喜欢,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的,暗卫,身为一个贴身暗卫,主子随时的需要,必须满足。
“殿下。”他屈身行礼。
下巴被抬起,迟离衍的瞳孔很深,黑得无光,似若黑洞,外界的光皆被吸纳。
祁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羽翼般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
“孤不逼你。”
……
那莫名对迟离衍很好的正是蝶嫔随阜渠。
好像最近失宠了,又早失了太后心,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笑话的人太多。
迟离衍再次礼貌地拒绝她的好意,皱着眉头疾步离开。
避如蛇蝎也不为过,父皇的女人他走得近了可不妥。
祁彻笑笑,这个女人pass。
又过了几日,皇后来到迟离衍的住处。
嘘寒问暖了一番,皇后才装作不在意道:“承儿最近惹下的祸是你帮他担待了?”
“是儿臣的错。”
“不用再为他掩饰了。”皇后抿了一口茶,表情十分平静,可落在迟离衍身上的目光,眼底里皆是漫不经心,“你们兄友弟恭,母后很高兴,只是既然你三哥犯了错,便不能纵容着他。”
“是。”
“你三哥皮太实,需拘着点,往后你无需站出来承了他的罚。”
“……”迟离衍略显犹疑,想要开口解释。
皇后微微一笑:“知道你们感情好,日后劳你这个弟弟多看觑点,如此你也不用为难了……不过你若是拦不住他,就告诉母后,他让你受委屈了,母后也会替你惩罚他。”
“……儿臣明白了。”
皇后轻轻摇头,眉眼间都挂上柔和的笑意,又拉着他说了会儿话。
“听下面的人说你喜欢栗子糕。”皇后笑着道,“喜欢吃就让厨子去做吧。”
“谢母后。”
皇后走后,那份糕点也送了上来。
回到屋中,遣退了伺候的人,迟离衍才唤祁彻出来。
“孤吃不下,你拿去吃吧。”迟离衍尝了几口便放下了。
祁彻愣了愣:“殿下……”
他有些慌了,迟离衍到底是什么意思?
迟离衍转过身随意抽出一本书读了下去,倚坐窗前,薄唇微抿。
刻意的示好,不过是为了一人罢了。
皇后这次是一定想不到,他的目的仅仅只有这一盘栗子糕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迟离衍想要的是祁彻愿意和他在一起。。。他现在还小,不是求上床T_T
☆、你要输了
再过几日是三哥的生辰。
迟离衍思量许久,决定写一幅字。
他没甚么拿得出手的,唯他的字几次被先生夸赞。
“殿下,你不能送这幅字。”祁彻闪身出现在对方身旁。
笔尖一顿,字算是毁了。
搁下笔,迟离衍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腔调淡淡:“理由。”
“墨的气味和三皇子日常所用香囊散发的芬芳组合在一起是剧毒!”
迟离衍沉思片刻,遂无奈摇头,无人可用,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墨是香堇准备的,需注意着。
“云彻,你说孤还能送甚么?”
祁彻望了眼外面的冰雪,灵光一闪:“冰灯。”
冰灯用冰雪雕琢铸造,入夜晶莹剔透,光彩照人。
虽然手艺不足,但新意倒是够了。
月初,祁彻向自己的顶头上司禀报了墨的事情。
而当日。
“谁伤的?”迟离衍目光凝沉似寒潭,逼视着祁彻。
“!”他不知该作何回答,总不能说是你老子嫌他护主不利被惩罚了吧。
“说。”薄唇冷冷地吐出一字,气势凌人。
祁彻一撩下摆,屈膝跪下:“属下护主不利,自当领罚。”
“孤同意了么!”
他垂首不语。
“胆子愈来愈大了,竟敢瞒我!”真是气得忘记自称了,迟离衍蹲身掐住祁彻的下巴,凌厉的视线如钉子一般钉在他脸上。
祁彻有点郁闷,罚的是我,你那么大火气作甚么。
又想迟离衍果然长大了,如今气势惊人,一举一动都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是父皇对吗?”
“……”
静默良久。
“疼吗?”迟离衍眉梢一扬,“孤要听实话!”
“疼。”其实真不疼,有系统帮他屏蔽了痛觉。
“可有上药?”
“有。”
“让孤看看。”
“殿下……”祁彻不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孤的命令。”
“是。”
迟离衍细细瞧着祁彻的伤势,确实有好好上药,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上面血丝青肿的肌肤。
瞳光一点点黯淡,唇抿得很紧,就怕自己会软弱地哭出来。
——我定会护你周全,谁也不能动你,我保证。
不久,香堇出了错处被调走,换来了老实无言的依兰。
又听说宛贵妃被皇上夺去了管理后宫的权利。
“云彻,孤欲出宫,不愿惊扰他人。”迟离衍负手说道,“你可办到?”
“属下定不负殿下厚望!”
迟离衍浅浅地勾了下唇角,他心里有数此事云彻是不会如实禀报父皇的,故愿意用他办秘密的事。
而上次的墨宝构陷之事,云彻也只是知道他暂时解决不了。
昔日母妃的话历历在目,现时机已到,他寻出其中的暗语,找到了母亲留给他的锦囊和一块木牌。
此次出宫便是因了这块牌子。
……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了,白驹过隙,转眼迟离衍已经十五了。
尽管期间挡过不少暗箭,有几次险些中招可还算是过去了。
祁彻身若磐石,坚固地候在迟离衍身侧,稍低的头掩住了神情,耳边轻声细语传入。
“明日,父皇设九宾欢宴琰族使者,其中似乎略有深意。”迟离衍与一面目清秀的男子轻声交谈。
“回殿下,琰族此次来使,一为议和之事,二为……”清秀男子面上多了分犹豫。
“濂期,但说无妨。”
“琰族圣女放话,若在周朝寻到心属之人,愿举族为内臣!”蔺濂期弓身。
迟离衍因话中的意义惊起,神色变幻片刻,化为淡然。
“终是……”
“殿下,当可一争!”
“可是——”念到自己羽翼未满,万不可高调行事,况且……迟离衍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人,云彻,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利益重大,琰族不能拱手送人!”蔺濂期跪下劝告,“殿下,属下明白您的苦衷,若您实在不愿,那么…琰族圣女不能寻到一人才可!”
迟离衍手指轻轻在案上敲击着,每一下都伴随千般思绪,一下又一下,过了良久。
泛起疲惫却更加坚定的声音:“孤,知道了。”
蔺濂期也不多留,告退离开。
迟离衍偏头定定地盯着祁彻。
“殿下,可有吩咐?”
“……云彻。”
“是。”
“我只要你……”
祁彻疑惑:“殿下?”
“你近前来。”
祁彻依言照办,然而面对突然接近上来的人,手动了动,被按住了。
“唔……”他闷哼一声,唇瓣被狠狠地碾压,发出声音刹那,对方瞬间长驱直入,搅弄风雨。
吻得眼前发黑,对方才浅浅退出,不停啄吻。
“云彻,我不想给你时间了……”言罢,又是一番深吻纠缠。
祁彻被动接受对方攻势,热气直冒,谈不清是气愤还是另有情思。
迟离衍扯下祁彻的发带,一头乌黑墨发散乱铺染,他勾起一缕发,放在唇边轻吻。
“殿下……”祁彻脸色一红,瞥眼不看,“你只才十五,如此早……”
“不早。”若有若无地低言,“等了好久了……”
“什…嗯唔。”
祁彻微微喘息,湿热的吻一直从唇延落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了招,浑身软绵无力。
苦中作乐一般。
{系统,我好像要被吃了。}
{有人能收了你也很好!}
{……系统,你画风不对。}
{……你要输了。}
{哈?什么输了?}
{你我都要输了。}
{给我说清楚,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我得考虑你的终身大事。}
{老子不需要你考虑啊啊啊!少给我乱点鸳鸯谱!}
“嘶——”祁彻回神,抬眼便见迟离衍不满地盯着自己,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迟离衍舔了舔祁彻被他咬出牙印的锁骨:“不专心是要遭到惩罚的。”
“……你强迫我,还有理了?!”祁彻瞪他。
迟离衍停顿一下:“你像被强迫了的样子么?”
“我不想和一个小孩子做!”反正他是破罐子破摔了,懒得管会不会暴露自己。
“……”迟离衍眼里盈满纵容的宠溺,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乖,不要闹。”
“我哪里闹了?”祁彻简直哭笑不得,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用哄孩子的方式对待了。
“十五岁不小了。”
跟你个古人没法掰扯。
祁彻推推身上压着的人:“喂,既然不做了,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迟离衍无奈地叹息,不过仍是乖乖照做了。
人不能逼太紧,既然这次冲动没把人吓跑,说明他也并不讨厌自己。
——自己是有机会的。
☆、圣女潞赫
琰族来使,周明皇亦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群臣亲王已至,俱衣物华贵精致,不同以往此次相伴了几位皇子。
迟离衍赫然在其中。
琰族使者行一礼后,奉上琰族珍宝且随后推上困于牢笼的老虎。
众臣或多或少都稍稍作色。
“琰族圣女潞赫见过周天子。”说话的女子蒙着一层面纱,唯露出的双眸似有波光流转,娉婷地一礼,却并不十分弓腰或是屈膝,傲气十足。
皇帝旁边的妃子出口训斥道:“琰族即来觐见,怎不按周朝规矩行礼面见圣上,更是遮遮掩掩,不成体统,这便是你们的求和诚意么!”
潞赫淡淡瞧那妃子一眼,泠然答到:“舟车劳顿,未及习周朝女子之礼,以周朝气度,当不必计较。”
“至于诚意,潞赫相信周天子自然明白。”
周明皇的涵养明显十分不错,神色自若,高深莫测地看着圣女。
“何故不取下面纱,岂有难言之隐?”
“面纱在见到心悦之人自会取下。”
当皇帝还想再问,一声兽吼突然炸开,铁笼倾然间被破开,赤红了眼的老虎猛然跃出。
众人惊诧,恐惧不已。
混乱不堪的场面唯几人镇定自若。
迟离衍稳稳地停在皇帝身前,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刺向一边的圣女潞赫,却只见她异彩连连。
那老虎原在殿下打转捕杀他人,倏尔窜上殿阶。
迟离衍不曾退过半步,凌然的气势迸发,竟是压制住了似乎失了理智的老虎。
“衍儿,退下!”周明皇面色静然,拉过迟离衍退下,几道黑影闪现迅速控制住了场面,双眸微眯,冷冷瞥过潞赫,夸赞他,“你是个好孩子。”
话落之际,禁卫军赶到彻底斩杀了老虎。
无人亡,两人伤。
伤的两人是自个跑得太慌不择路摔了。
此事最后周明皇轻拿轻放了,毕竟没有损失不是,再且他们还不能为了这点事放弃更大的利益。
“周天子,潞赫已找到心仪之人。”
“哦,是谁?”周明皇略有些兴味道。
“五皇子殿下。”
周明皇修长的手指碾过案沿,淡声道:“朕正准备派衍儿跟随郅将军去见识见识,你确定坚持他么?”
“自然夫唱妇随。”潞赫一脸笃定周明皇会同意。
轻笑一声,周明皇双眸半眯:“衍儿确实有福气……”
“潞赫会把御兽术留下才跟随五皇子殿下离开。”潞赫竟是正正经经地行了周朝女子的跪拜大礼,一字一句,沉静稳重,“……潞赫甘愿做其侧妃。”
周明皇眸底掠过危色,深深地凝视因行礼而低下头颅的女子。
微微苍白的唇瓣轻轻一勾,缓缓道:“很、好。”
待潞赫离开,周明皇终于不可抑制地剧烈咳嗽起来,那么的撕心裂肺,鲜艳的血色自苍白得透明的唇角溢出,雪白的脸色满是压抑,掺杂几分失望。
如此迫不及待,做得好啊,可是朕还没死呢!孽障,朕只要活着一天,便能在这一天里让你跌入尘埃!
颤抖着手掏出随身备用的玉瓶,随意倒出几粒药丸就直接入口。
衍儿,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过了不知几何,周明皇整顿好衣裳,敛容,敲了几下案面。
“把云彻叫来。”
微不可闻的声音:“是。”
☆、如愿
“归来之际,天若变了,即可交与衍儿,明白么?”周明皇轻轻吐息一口气,“朕将收回他身边的暗卫,你作为贴身暗卫会留下,保护好他。”
“是。”祁彻接过一个长形盒,将将好可以收纳入怀。
“退下吧。”
“是。”
望着明媚阳光,祁彻虚了虚眼,时候终是到了,周明皇不可能不了解自己已经是迟离衍的人,此时的交托……不过想借他之手让迟离衍安心,别扭地传达无言的父爱罢了。
当晚,他便把东西交予了殿下。
而殿下抱着盒子呆坐了一晚。
……
正是和煦的日子,边关却是迎接来一触即发的战争。
祁彻无声地跟随迟离衍左右,目光默默放在了一位即使穿着英气仍掩不住的清丽倩影。
“潞赫圣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迟离衍眉头微皱,劝说道。
潞赫直视他:“心上人征战沙场,我怎能无动于衷?”
“你……?”
“正是如此。”潞赫目光明亮,缓缓取下脸上的面具,展露出那绝世的容颜。
即使就连见识过不少美丽女子的祁彻也不禁惊艳。
潞赫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相信迟离衍不会再推拒。
“回去!”迟离衍的声音极冷,“战场不是儿戏,圣女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