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完本[古耽]—— by:流水怜兮

作者:流水怜兮  录入:02-03

“我说过了他们从小就在那套铠甲中生活,可以说就是单纯的战斗机柁,桃花乡的弟子负责照顾他们,担任他们的眼耳口鼻,他们只要服从和战斗就可以了。”燕白说道,“既然如此,辛呈将军就与我们一路,太宇,明日你就顺路把阿莫送回辛家。”
太宇犹豫了一阵子,这才败下阵来:“好吧。”
“辛家的事情办完之后就直接去福建吧,南风回到江南后很快就会过去。”
“要我给他带封信吗?”太宇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既然没见到,就写封信报个平安吧。”天河说道,“我这儿也正有事要和他说呢。”
“恩,有劳太将军了。”
“举手之劳而已。”太宇看了辛呈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还是走出了房间。
*
“没个趁手的兵器可真不方便啊。”天河坐在一个铁甲人的尸体上甩着手,天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甩去剑上的血迹把剑收回剑鞘,彭狸和辛呈远远的走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都清理干净了,天河怎么了?”
“手麻了,矫情呢。”天一简单的说道,天河立刻哭丧着脸:“哥哥我如此出生入死,你竟然说的云淡风轻,你也太没良心了。”
“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我的良心。”天一说着走向燕白,他正蹲在地上,在一个弟子身上摸索着,“师父,怎么了?”
“只是觉得他不太对劲,找到了。”燕白从这人怀里摸出一封信,“铁甲人的住处是机密,被藏在桃花乡的人手里,但沈洛川不知道,所以我在想桃花乡里是不是还藏了什么。”
“我娘每年都会带我去见外祖父,我想我知道那个地方。”辛呈说道。
燕白摇头:“我指的是训练的他们的地方。”他说着拆开信一行行看过来,“又是这样。”
“恩?”天河凑过来,“真的诶,说是家信也太奇怪了,怎么谁家写的内容都一样呢?”
“想必是他们的暗号。”燕白说道,“这是第三封了,不知道这些暗号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奇怪了,师父你也不知道吗?”天河好奇的问,“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
“传信的法子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一了解,罢了天不早了,咱们先找地方休息吧。”燕白看了一眼天,灰蒙蒙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几个人在林子里河边找了一处地方休息,捡了些枯枝生起营火,燕白正盯着几封信出神,就听彭狸好奇的问:“天河在做什么?”
“啊?”燕白抬头看了一眼,“抓鱼。”
“抓……鱼?”彭狸黑线,那家伙像只狐狸一样四脚蹲在河中的石头上,那样子是在抓鱼?
“天一呢?”彭狸环顾四周,没见到天一的影子,燕白放下信纸:“打鸟。”
“打鸟?不是……”彭狸有些迟疑,这种条件抓只兔子或者鹿什么的,总会方便一点吧。
“因为天河烤鸟烤的很好吃。”燕白说道,“小的时候天一就喜欢偷别人家的鸽子,偷偷烤了吃,然后主人家来告状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么,那燕大侠一定有好好教训他们了?”彭狸把火生旺,接着火光,燕白的白发镀上了一层暖黄,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那些鸽子是魅兰姬养的。”燕白把信纸收起来,“天河总是替天一受罚,然后秋燕替他们求情,带他们去钓鱼。”
“哇哈!哪里跑!”只听天河大喝一声一跃而起,手上石子倏倏几声落入水中,他跑过去把鱼捞起来,“师父我抓到了!”
“天河大侠好生厉害,连鱼的穴道都能点到。”彭狸有些惊讶,就听天一冷笑着说道:“不务正业,整日里研究些旁门左道。”
“天一……你……”彭狸满头黑线的看着天一手上提着一只鹰,脚上还带着个竹筒,不知道谁家的信使这么倒霉,好死不死的落在了天一手上。
“还说我,自己不是一样喜欢换吃这种东西?”天河哼着小曲拿着匕首把鱼和鸟宰杀了,削好树枝架在火上烤,他忽然停下来问道:“师父,我记得小的时候你给我们讲过鱼腹传书的故事吧。”
“是啊,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呢?”燕白心不在焉的问道。
“不,不是我还记得,只是……”天河拿出一个竹筒,“只是我想起来了。”
燕白皱眉:“鱼腹传书这种事……”
“啊,我爹和我说过,这种鱼一般在下游如海口,每年春秋两季会逆流而上回到山脚下,可这种送信的法子也不能长久啊。”彭狸说道。
“如果他们一年只要送两次信呢?”天一问道,燕白拆开竹筒,只见上面是一份名单,“这是……”
“名字?这是什么意思?”彭狸好奇的问道。
“这些名字我先前让花似锦盗来的名单上都有,是他们在各地的联络人。”
“一年两次,送份名单的话绰绰有余了。”天河摸了摸鼻子,燕白点头:“这条河的上游,是哪儿?”
“明天去看看便知道了。”

第83章 太宇

逍遥云歌脚步轻快的走进房间:“南风,你看谁来了?”
“王爷。”太宇看到南风的时候简直百感交集,单膝跪倒在地上,南风赶忙搀住他:“太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下官不察,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差点害了王爷性命,请王爷赐下官一死。”太宇却跪着不肯起来。
南风叹了口气:“此事我不计较了,你且起来吧。”
“可是……”
“你当知道,我是不会怪你的。”南风总算把他扶了起来,老实说他还真是拿太宇没什么好办法,他现在正缺人手,绝对不是自断臂膀的时候,何况太宇其人忠心耿耿自不必说,虽然有点傻,不过那暂时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将军请坐。”逍遥云歌给他倒茶,太宇却没坐下来,而是从怀里摸出两封书信:“王爷,燕大侠与天河大侠托我给您带来两封书信。”
“你刚刚说谁?”南风惊讶的问。
太宇咳了一声,假装没看见自家主子的傻样:“燕大侠。”
“快给我看看!”南风一把抢过书信拆开来,信上的确是燕白的字迹,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气息,南风失望的又看了一遍,这才叠起来问道:“他给你信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这……”太宇迟疑了一下,南风摆了摆手示意逍遥云歌出去,逍遥云歌了然的一笑闪身出去,见门关好,太宇这才说道:“燕大侠说他在蜀中一切安好,望王爷放心。”
“就这些?”
“就这些。”
“旁的就没说什么?”南风惊讶的问,这不对啊,燕白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呢?
太宇摇头,南风盯着他看了了许久,看的太宇有点心虚的低下头去,南风眯起眼睛:“太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其实……”太宇偷偷看了他一眼,“其实这封信是我们劝燕大侠写的,他原本只想让我带句话便是,王爷别误会,燕大侠如今的境况……”
“他怎么了?”南风赶忙问道。
太宇指了指信:“燕大侠信上应当都说明白了,王爷不是看过了吗?”
“呃……”南风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忙着看看信里有什么情话,哪儿有功夫看他说了什么,见太宇一脸茫然,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低头认真的看完了信件的内容,这一看不得了,看得他心惊肉跳起来,也难怪燕白没工夫管自己了,他如今的情况可真算不上乐观。
“铁甲人?”南风皱起眉,这东西他只是听说过,只道是群力大无穷战无不胜的机械,燕白竟然去对付那群家伙,这真是。
“正是,事关重大,燕大侠怕王爷担心,且,也没时间与王爷解释,就没去找您。”
南风点点头,如果把铁甲人放出蜀中,再要对付他们就不容易了,铁甲人骑着马一个冲击就能冲散数万大军的阵型,也许杀不了多少人但对于军队而言却是致命的打击。他折起信件塞回去,何况如今燕白,天河,天一,彭狸,辛呈,算得上江湖上顶尖的高手都聚集在那儿尚且难以对付,到了中原这等地形开阔的地方,还有谁来对付它们?
“就算我担心,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南风叹了口气,又拆开天河的信,这上面有之前他拜托天河去调查的事情,“我听说燕白与那个修罗是师兄弟?他们以前感情很好?”
“呃……属下不知。”
“你见着他们一起了?”南风挑眉,天河的信上提到之前是修罗把燕白藏起来的,这两个人……
太宇赶忙说:“属下没看到什么修罗。”
“这样啊。”南风点头,太宇见他这样笑着说:“燕大侠做了这么多也是为了王爷。”
“我知道。”南风笑了笑,放下那两封信,“行了,你先退下吧。”
*
“这里……还真的有人啊。”天河用手在眼睛上搭出一个凉棚,望着远处山谷中零星的灯火,辛呈皱眉:“奇怪了,这里本不应该有人的。”
“这条河流过这儿,你说,他们的信会不会就是送到这儿来的?”彭狸问道。
天河点头:“很有可能啊,这里离汉城不远,若是汉城的子民辛呈怎么会不知道?”
“几位有所不知,这儿是古河道,虽然自附近修建分水坝截走了一些水源之后,这儿的水量骤减,可若是遇上洪灾一样会淹,所以这儿是不会有人居住的,平日里也几乎不会有人来。”辛呈说道。
燕白点点头:“原来如此,把铁甲人安排在此训练,的确有他的道理。”
“师父,这儿的铁甲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咱们几个……也对付不了啊。”天河想到铁甲人就手疼。
燕白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谁告诉你我们要对付他了?”
“恩?”天河好奇的挑眉,燕白指着附近的地形:“你知道铁甲人怕什么吗?”
天河茫然的摇了摇头,铁甲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那是有名的,燕白神秘的一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
铁甲人营地今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后半夜的时候已经没什么灯火,值夜的铁甲人仍然精神的站着,火光在钢铁铠甲上镀了一层金属质感的反光,看不见他们的表情,或许根本就没有。
这会儿两个穿着布衣的人没精打采的穿过营地,其中一个打了个哈欠:“我说,今晚的风声挺大的嘛,前半夜山上的石头掉的人心惊胆战的。”
“恩?这鬼地方不一直这样吗?”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太累了吧,洗个脸早点睡吧,嗯?”
“怎么了?”
“啊,有鱼。”那个人说着跑过去捡起一条肥美的大鱼,“哇,今天这什么日子,石头缝里都能捡到大鱼?”
“奇怪了,水位怎么一下子下去这么多?”
“兴许是夜里太暗,你的错觉,放心吧,要是河水有什么变化,上面会来消息的。”
“说的也是,嘛,不管它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捡了鱼回去,没走出多远,就听山上一阵轰鸣,吓得两个人顿时僵在原地:“这是什么声音?”
“莫非是山上掉石头了?”听着越来越近的巨响,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滚滚而来,两个人循声望去,月光的映照下,无数巨石沿着坡道滚落山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哇靠!山塌了!快去喊人!”两个人吓得后背发凉,拔腿就跑。
“怎么回事,这又没下雨,山怎么会塌了呢?”
“谁谁知道?兴许是今年没给山神爷上够供奉?是不是你偷吃了!”
“我那儿敢啊!肯定是你!”
*
“那边看起来已经好了,我们这儿呢?”天河蹲在石块和木头暂时垒起来的堤坝上,远远望着,“呼哈,彭狸做的炸药真是威力惊人啊,整个山头都给炸平了。”
“时机差不多了。”燕白看了天一一眼,天一点了点头,手上剑光一闪,一根一抱粗细的树木应声滑落,他飞起一脚踢在树干上,整个树干飞起,顶端直直□□了树木石块临时组成的堤坝之中,天河也腾空跃起,一掌拍在树干上,巨大的掌力将树干狠狠推向一边,随着杠杆的撬动,临时构成的堤坝松动,积蓄已久的河水如脱缰的困兽,嘶吼着扑向下游。
天河原本看中了一块河里突出的石头落脚,谁知道那块石头被水流冲刷已久上面生满了青苔,刚一踩上去就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河里。
“哇啊!”天河怪叫一声就掉进河里,猝不及防的呛了一大口水,天一匆忙跳下水,在水面上几个起落就拎住了天河的后领将他提到岸边。
“你没事吧。”天一拍着他的背,难得吐出一句问候。
“咳咳,没事……”天河说道,燕白脱下外衣给他披上:“小心点。”
“啊哈哈,没想到这次竟然玩脱了……”天河嬉皮笑脸的说,就见天一沉声说道:“倘若我不在这儿你就要被冲走了!自己的性命能不能好好当一回事!”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天河挖了挖耳朵里并不存在的杂物,“你少说两句吧,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那你倒是往心里去啊!”
“哎呀呀,难得我的好弟弟如此关心我啊,愚兄真是感动啊。”天河笑眯眯的看着他,天一冷哼一声扔下他往林子里去了。
燕白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家伙真是管不住嘴。”
“燕大侠,天河,你这是怎么了?”彭狸和辛呈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轻松的沿着水中的石头跳过来。
“我,啊,一不小心掉河里了,呵呵。”天河站起来,“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彭狸说道,“铁甲人不会凫水,又身披铁甲,他们一个也别想逃掉。”
“这原不是他们的错,只可惜。”燕白自嘲的一笑,“我何时也如此多愁善感了,罢了,今日便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恩。”

第84章 遗传

“师父,师父?”
“恩?”燕白回过神来,天河就凑在他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你又在发呆了,刚刚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燕白摇了摇头,揉了揉额头,“真是上了年纪,记性越发的差了。”
“师父,分明是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吧。”天河抓过他的手腕探了探脉门,“师父的病要好生调养才行,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放心好了,等铁甲人的事处理完,我就去江南。”燕白讪笑着抽回手腕,天河却忽然收紧了手指:“师父。”
燕白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明天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
天河看了他一阵子,咽了咽口水最终没说什么,还是放开他走到一边去靠着一棵树闭上眼睛休息去了,天一坐在一根树干上,抱着剑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守夜。
*
“燕家本就有这样的病症传承,传到燕白大人这一代,就已经很厉害了,一直传闻说这心法能治好这种奇症,可,如今看来,也是无稽之谈。”清雪说道着,把茶叶放进茶壶,又往精致的茶壶中注入热水,拿起小小的瓷壶摇了摇,将茶水倒掉,又冲进净水。
“就没有办法救救小叔吗?”燕沐歌问道。
清雪将一盏茶放在他面前:“沐歌少爷,我说过了,这病无药可医。”
“唔……”燕沐歌沮丧的低下头,清雪笑着说:“沐歌少爷在医学上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燕白大人看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可是……可是小叔他,师父他,他救了我还收我为徒,教我本事,我却……”燕沐歌捏紧拳头,“我却如此没用。”
清雪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慢慢饮下,眯起眼睛,真是好茶啊:“沐歌少爷不必自责,这是一早便定好的,是天命。”
“为什么小叔这么好的人非得死呢?为什么啊!”燕沐歌捏紧拳头,“为什么,小叔明明,明明对沐歌很好的。”
“哎。”清雪看着他这幅样子,放下茶展把他揽进怀里温柔的揉着他的头发,“好了好了,别哭了,生死有命,沐歌,这一切……都是命啊。”她温柔的看着怀里哭泣的沐歌,微笑着说,“这一切都要怪那个龙秋燕,不是吗?如果没有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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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从山坡上跳下来,落在一块巨石上,石头下面能看到两个铁甲人的脚,彭狸用刀柄戳戳其中一只:“他们应该死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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