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冤这种事,你们不是更应该找警察吗?”一想觉得有两个可能性,兆佥不敢轻易相信他们。
这种情况遇到太多了,数也数不清,每次放过他们,只会让那些所谓的犯人受到伤害,而他们却只会说自己冤,为的是报仇。
这时就应该拿起像法律一样的规则去约束,不能让他们为了所谓的冤屈为借口杀人,不然,他们也会有等量的惩罚。
☆、被开除
二哥听到肖诺这么说没有怀疑,当即可怜起袁秋来了。放开拽着肖诺的手,由着他行动。
“我们也有证据的。”话刚落,肖诺失落地低下了脸,“只不过我们的证据实在太少了,为免打草惊蛇才没有大意报警。”
“报警有什么大意不大意的,难不成你们报警了还会怎样?”兆佥还是不信。
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还会记得过往的所有点点滴滴,但由于近几年被一件事所冲击到,让他失去了对这份职业的热心,所以这些东西在浅意识里自然而然地就跟着被淡忘了。
“这房子的房东叫我来看看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没有提及任何的事故,如果真是他杀,你们心里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肖诺点头说有,在场的人也都不认识那人,想着告诉他们应该没事,但他发现袁秋好像并不愿意说。
卫芾见袁秋有些眼熟,似是想起一事,问着袁秋道:“你是不是生过孩子?”
这么一问,袁秋和肖诺震惊住了,在场的人中,除了他们两个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事的,何况那人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肖诺还在好奇袁秋表面是不是看得出生孩子时,发现袁秋不久前还有的警惕好像放下了,人变得和以往一般,柔和了一些。
卫芾不是第一次和兆佥见到这种场面了,以往他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帮助着一些小事情。听到肖诺说起袁秋的冤屈,极少热心肠的他因为母亲,出于同情想帮助袁秋。
“五年前,我接到通知来这里,你跟过我对吧?不然兆佥不可能会发现你的存在。”
“我想求助你,但你那个时候看不到我。”袁秋也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卫芾是一位法医,还悄悄查过她的事,发现过疑点,但最后为什么不告而终了,还得怪有人插手了此事,把卫芾手上的事交给了别人。
当时没有人告知他内情。他虽然请教过前辈,前辈也说了那事有疑点,但上面在最后把这事交由给了他人,他就把心中那点猜疑给埋下了。
“我家里估计存有一些你的资料,就是时间太久,不怎么记得了。回去后,我们一定会替你侦查此事,把案子重新推翻。”兆佥很意外卫芾能这么帮着一个外人,回头看着他,二人对视了几秒。
兆佥想笑但不敢笑,怕坏了气氛。
袁秋飘到卫芾旁边,深情致谢道:“谢谢你……”
这件事过了那么久了,她没想到卫芾竟然还记着,而且还存了一些资料,案子终于有些头目了。
兆佥见卫芾这么帮着她了,安慰着袁秋道:“他现在没有从事法医这行了,处理这事有些不方便,稍微有点慢,但请放心吧。”
本来他是不想去管这事的,要不是房东给了报酬,他来都不会来。想不到,竟有人比自己热心肠,难道自己真的变了?
二哥全程茫然地看着他们对话,心里一有思绪总会给他们新的话题刷新,让他来不及思考就结束了。
“请问,除了房东还有谁请你来?”袁秋暂时不想让叶沐实知道她的存在,她想让案件能再重审时,结束后再考虑见他,或是交代一些事。
生前有着太多放不下的事,她担心,冤情重审成功后,自己会跟着冤情消失。
“你怎么知道有另外一个人?”兆佥忽然改变了想法,把请求对象改为了袁秋,而房东拜托的事,决定一句话带过就行了。
“我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这事曝光,那个人也会跟着知道的。那个人能让我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你们要多加小心。”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袁秋是不会相信,一个表面平和的人能危险到这种程度。
兆佥点头,卫芾都决意要帮助她了,自然无话可说了。
兆佥和卫芾走了,临走前把老太太放了,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老太太和袁秋还有二哥在陪着肖诺。
二哥没有再害怕,但肖诺因为老太太又再一次害怕鬼物。
说来这老太太也挺可怕的,那么老的一只鬼,说话声音却是年轻人的声音,挺让人感到违和的。
“胆子不是很大吗,还能和她们做朋友,害怕了?”二哥讥笑着调侃道,淡定地和袁秋谈起了话。
肖诺很佩服二哥的胆量,竟然能这么快就和她们轻松地说话,当初他可是被吓得以为真的要疯了。
“你说,那位大师真能帮助我?”袁秋不清楚他们的背景,只知道卫芾曾经是一位法医。本以为他们再宽容也只是放过自己,没有想到会主动帮助。不是不信任,而是来得太突然了,一下接受不了。
袁秋从兆佥他们走了之后,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喜极而泣的她,期盼这个时候已经很久了吧。
年轻的她,才生下孩子不久就死了,还被困在了这里,承受了这些都没有变成厉鬼,也是幸。
“二哥,你和爸妈什么时候回去?”肖诺明天就想工作了,他觉得父母没有必要为了照顾自己,而把老家的事情给耽误了。虽然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很想他们,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你身体好了?”二哥斜眼看着肖诺,见他面色不见红润还是不放心。“你在家那时可没有这么积极啊,怎么会劳累成这样?”
肖诺倒在床上,眼睛没有闭上,只轻叹着道:“我工作的地方很累,晚上有时候还要凌晨才能回家。要不是前几天泡澡时忘了起来,也不至于这样。”
“找别的工作啊,你不会签约了吧。”二哥幸灾乐祸地笑着,突然有种很想抽肖诺的冲动。“工作不好不会实习一段时间再签约吗?傻子!”
“没有——”肖诺也想离开那里,只是现在工作那么难找,好不容易干了快半个月了,走了可就没钱了。“走了没钱,干完这个月吧。”
二哥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语重心长道:“如果不行就回家吧,在家好好的,干嘛非得出来,真是傻子。”
肖诺想起了出来时的初衷,出来没有一年,差点就要忘记了。
起身看着二哥,微笑着道:“二哥,你觉得我恶心吗?爸妈他们都不相信我。我也很庆幸,我的父母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没有逼迫我。”
二哥一巴掌就往肖诺脑门上拍,轻轻的,没有下重力,但头发还是给拍得凌乱了。
肖诺没有发脾气,脸上笑得更是灿烂。
“傻子……”二哥又再次骂他,没有再说话只轻叹了一声。二人又再沉默了好几分钟后,二哥想起了一个人。“打电话给我们的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不是医院叫你们来的吗?”肖诺懵了,他真的不知道是谁。而后指着袁秋说是不是她,二哥摇头。
“是一个男的,在医院把你的手机拿给我了。”
袁秋与老太太盘坐在角落里说自己的话,听到二哥说起这事,悠然地说道:“是沐实。”
“他怎么进来的?”肖诺不解地看向袁秋。
“我叫救护车来时,他在楼上听到动静就下来了,还联系了你家人。”
二哥起身就要走,肖诺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出去。
肖诺看着二哥悄声说道:“别告诉爸妈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回去也别想这事,我没事的。”
二哥点头,嘴里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出了房间就去厨房做饭了。
晚饭闲聊时,肖诺跟父母说了在外的这些日子的生活,没敢把落魄说出,只把值得一提的事一一搬出来夸大其词地讲,听得肖父直夸赞他儿子终于干正事了。
母亲在旁边笑着,像以往一样握着他的手,附和着父亲说话。
第二天一早,肖诺送着家人去到火车站,刚把家人送走,立马坐车到店里,一如既往正常地工作。
南揭最近又下雨,但下着下着总会在中午到下午之间出大太阳,这让身体免疫力超低的人很容易感冒或是生病。肖诺的感冒在这几日好得差不多了,但这样的天气对他还是有所影响的。
肖诺站在角落里把鼻涕一次性清完,洗了手又回到岗位上工作。
领班交代的工作照常完成了,到了晚上十点多时天又下起了大雨,这时店里来的人已经不多了,店长索性提早关了店,让员工们早早回去休息。
肖诺听到能提早下班了,手脚变得更加麻利,把那些残羹剩饭清理干净,正要出店门倒垃圾时,又见那进海店外等候。
肖诺一路翻着白眼经过进海,提着垃圾走向垃圾箱,进海没和肖诺打一声招呼,抢过垃圾就跑去丢掉,回来后一副殷勤模样地笑着,没等肖诺开口就说话了。
肖诺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看着进海。
“我回去想了很久,觉得真的很对不起你,所以,肖诺,以后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尽管让我来做吧。”
“不用了,你走吧,你只要不影响我工作就行了。”肖诺无力地低下了头,叹气,招手让他走人。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进海慌张地看着肖诺,有些委屈地说着。
☆、听剧过日子
这时,店里的所有员工都出来了,肖诺走回店里取了东西从后门跑了。
其中一个女员工看到了进海在外头等着,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着,完了还表现出恶心状,大笑几声后拉着同行的同事窃窃私语。
进海在店外等到很久,直到店里的灯关了,他才知道肖诺已经走了。
肖诺回到家赶紧洗了个热水澡。这天气总是忽冷忽热,肖诺身上穿着一件亚麻外套,没敢再加或是减少衣量。
身体好了些坐在电脑前看电影,才坐了一小会儿就坐不住了,起身去冰箱拿了点吃的才安分下来。
人安分下来了未必能安分地看同一部电影,鼠标点开好几部就是没中意的,直到一部喜剧电影的简介让他觉得值得一看时,结局却出乎意料。
“不是说喜剧吗……”肖诺咬着纸巾落下了泪水,果断关了电脑。
本想怀着心情的美美去看个喜剧电影,结果给标题骗了,使得心情一落千丈。
这天一直都是下着雨的,不知何时跟着电闪雷鸣。
心情低沉就想起了之前存了几歌单的广播剧没听,听说是虐得人心塞塞的那种,所以一直存着打算等合适的日子再来听,今天正好是时候。
打开手机翻看了几分钟,列表里所有的剧名都没兴趣,直到看到一部叫《一拜天地》的广播剧,又想起了刚刚看的电影,一把心酸泪又现起。
果断点开,插上耳盖跑到床上躺着。
听了十几分钟还觉得没什么,本想放弃,因为好像是民末或抗战时期的背景,他不感兴趣。但听着CV们的戏感和声音都很好听,很有听下去的欲望就没有放弃了。
听到一半,天打了个响雷,吓得肖诺寒毛竖起,把音响调得更大声。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肖诺才想起客厅的窗户没关上,把广播剧暂停,快跑到客厅去关窗户。
正当要回房间时,门铃响了,一听竟是叶沐实的声音。
“怎么了?”肖诺不明白他为什么大半夜还来按他的门铃。
外面雨声大,雷声也大,肖诺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不过隐隐约约听到了他说,是被抢劫了,赶紧把楼下的门打开让他进来,楼层的电梯还是没好,叶沐实爬好久的楼梯才到肖诺6 家。
“你怎么淋着雨回家的?连家还回不了。”肖诺不厚道地笑了,赶忙给他拿了条毛巾擦擦。“你既然家都回不了了,不如先在这里洗个澡吧,免得感冒了。”
叶沐实点头,但他没有衣服,出来时是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肖诺见叶沐实光着上半身出来更是想笑了,回房间找了几件合适的衣服给他穿,不过都是夏天的,现在穿难免有些凉。
“你要觉得冷就拿张薄毯披下。”肖诺帮他把衣服都放进洗衣机里洗了,肚子感到饿时才想到问叶沐实有没有吃饭,“你吃饭了吗?”
叶沐实摇头,他觉得自己今天很背。下班出来没带雨伞就很惨了,冒雨回家在半路竟然遭人抢劫,不仅把钱包还有家里的钥匙给弄没了,连工作上的资料也跟着丢了。
连追了那个人好几条街全身都淋透了,到了警察局报案,回家时才想起来回不了家。
“我手机有定位,大概明天就能找到了。这人也真是,竟趁人之危。”叶沐实听着外面的雨声还是那么大,想去他爸妈家那是不可能了,只好在肖诺家借宿一晚。“肖诺,我能在你家住一晚上吗?”
“当然了,你都这样了我还能赶你不成。你多喝些热水,把寒气驱驱,不然肯定会感冒。”
“我都大半年没有感冒过了,怎么可能那么娇弱。”双手捧着白开水,暖暖的,觉得很舒服,忍不住把杯子放在脸上滚了滚。
“我不也一样大半年没有感冒,结果成了这样。”肖诺回房拿了手机重新打开,点开暂停键又再听广播剧。“我听剧,开得大声就听不到你说话了。”
“知道了。”叶沐实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磨磨蹭蹭地吃了接近半个小时,眼睛在看着肖诺那丰富的表情。
肖诺从他听剧开始,脸上表情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表现。有悲有喜,过程笑过,可惜过,现在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你——怎么了?”叶沐实以为他是听不到的,但还是问了,没想到他听得见。
广播剧听完之后,肖诺就已经关掉了音乐,只是神一直未缓过来,没有把耳盖拿下。
“真的心塞寒哟……”肖诺把手机放到一旁,想起了老一辈说过的话。——无论你有多大的功过,做过多大的官,只要你以前犯过错,你都弥补不了,也阻止不了那些想灭掉你的人来灭你。
人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一生都不犯错误,如果真的给一个补过的机会都没有,只会让恶人更多。
从善、从善……人只要不绝望,希望还是有的。
“我现在感触好深……”肖诺倒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你刚才和谁打电话了?”这次轮到叶沐实笑话他了。
肖诺沉默了几秒才回答叶沐实:“不是说了在听剧吗。”
“那也用不着这样吧,那么女孩子气。”
“我这叫感性!有血有肉的一个良人!还有,你这是瞧不起女性,小心你妈揍你!”肖诺鄙视地看着叶沐实。
是啊,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关心我嫂子的事。
可能真的是你的为人吧。
抱歉,误会你是因为有目的而接近我。
呵……就算你真的有目的,我想,也不会伤害到谁吧。
“抱歉……”歉意地看着肖诺,脸上带着笑意,浅浅的,下一秒就消失了,让人以为是错觉。
肖诺看得出神,这才发现叶沐实大多数时候也是这种笑。猛然坐起身,看着叶沐实的脸感觉一阵新奇。他还真就没见过有人能笑得这么耍帅,肯定是每天都照着镜子学出来的。
“你是为了耍帅才这么笑的,还是通常这样?现在才发现——”现在才发现,叶沐实长得挺帅的。
肖诺觉得后面的话说出来有些不合适就没说出口了。
“是吗。我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的笑,发自内心就是这样。”看到肖诺傻傻地看着他,笑得更是欢快了。“我困了,我可以到哪儿睡?”
“客房。我爹妈他们昨天还在住,你可以去那儿睡,有床的。”把听完广播剧带来的情绪赶紧扫除,放好心情带着叶沐实到客房,把早上刚刚收起的被子从柜子里取出来丢在床上。
叶沐实疲惫地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没有躺下,把身上的毯子放在一旁,换了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
“你冷吗?”肖诺伸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脸,觉得有些凉。“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喝完赶紧躺下,不然明天会感冒。”
没等叶沐实回答,肖诺跑出了房间,回来时叶沐实已经躺下了。看着熟睡中的他没敢打扰,回了屋又再取出一床被子出来放在叶沐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