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曲漾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你哪有错啊,是我无理取闹。”
“不不不,是朕的错,朕不该问那小姐要簪子。”秦隐坐到他身边,接着道:“不该盯着那小姐看,不该拉了那小姐的手,不该搂那小姐的腰,说白了,朕就不该救那小姐,让那马车从她身上碾过去就是的。”
“你……!!”林曲漾被他这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隐看着他道:“样儿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朕说的不对?”
林曲漾额头手背青筋暴起:“滚!”
这一声喝吓到了怀里的秦政,秦政呆了一呆,大大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望着自家的父皇父后,小嘴巴张的溜圆,眼睛眨啊眨的,下一刻哭出声来。
两人也顾不上怄气了,开始全神贯注的哄儿子,等把儿子逗笑,又玩了一会,哄睡之后,秦隐吩咐道:“来人,把皇子带下去。”
林曲漾当即道:“不用,正儿睡在这。”说着把睡得香甜的秦政放在床上。
秦隐轻轻的清清嗓子,道:“样儿,你还生气啊?”
“你小声点,吵醒了儿子,我跟你没完!”林曲漾横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出内室。
秦隐站起身尾随其后,林曲漾道:“小顺子给我倒杯水。”
“是。”
很快水端来了,是两杯,林曲漾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把茶盏猛地一搁,对小顺子道:“谁让你倒两杯茶水的!”
刚端起茶盏准备喝茶的秦隐一愣,瞧着自家皇后的脸色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小顺子更是不知所措了,苦着一张脸道:“皇后,皇后,奴才,奴才……”
秦隐沉声道:“退下!”
小顺子忙不迭的退下了,秦隐喝了两口茶水,放下茶盏,凑到林曲漾面前,抱住他的腰,柔声道:“样儿,你……这醋吃的也太……”
话没说完林曲漾就毫不留情的要挣脱他的怀抱,道:“我也觉得我这醋吃的太莫名其妙,一个大男人也倒是显得小气了,可没办法,我就还真就这么吃醋了,一句话,见不得你去看别人,去搂别人,去摸别人!当然,这救人是好的,所以,你先别跟我说话,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这样一番坦白倒是叫秦隐意外了,他顿了顿,有点晕头转向,道:“那样儿你……”
林曲漾从他怀里出来,往旁边坐了坐,不耐烦道:“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他语气有点强硬,秦隐见他这样,只得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了。他心想,这点小事情怎么就这么大醋意呢?又想,可别再跟自己僵着,晾自己几天,那可真就……
走了几步,秦隐停下脚步,问身后的小顺子:“你说样儿他为何这么生气?”
小顺子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回道:“回皇上,奴才……奴才也不知您和皇后这是到底怎么了……”
秦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朕不怕他闹事不怕他摔东西也不怕他打朕骂朕,就是怕他不理朕啊。”
小顺子安慰道:“皇上放心,皇后的心里除了小皇子那就是您了,他不理谁也得理您啊。”
秦隐瞟了他一眼,又好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朕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不高兴。”
小顺子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得垂着脑袋安静的听着。
秦隐在屋外自我反省,而林曲漾在屋内自我反省着,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又蠢又矫情!简直是蠢破天际!矫情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敏感又矫情,心眼比那针孔还小,见不得秦隐的眼睛看其他人。就拿今天这事,本来是件救人的好事,该是感到高兴的。可偏偏看到秦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姑娘看,立马就受不了了。
一个大男人家这样动不动就吃醋的行为很好玩吗?
恶心还差不多!
林曲漾忍不住唾弃自己!
可他又忍不住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兴许是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同性,又跟他生了孩子,这些事情简直是他睡到梦里都没有过的,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来到这个书上并未记载的朝代,莫名其妙当起了一个男人的男妻,跟他吃睡还为他生孩子,女人干的事情全让他一个男人给包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不可否认某些方面来说,林曲漾觉得还是很幸福的,秦隐对自己好的没话说,他也很享受这份疼爱。而来到这,秦隐给林曲漾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任谁看林曲漾都应该是满足而感恩的。只是,他心里就是无端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份不安全感,就像是一个已婚的女人,每天担心自己的老公会出轨。
这么一想,林曲漾觉得自己还真是矫情的要人命,这副德性简直太讨人厌了!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啊。自己爱的人是皇帝啊,一国之君,且不说什么一夫一妻了,就这什么祖宗遗训,充溢后宫繁衍皇嗣,天天被那些大臣们跟催命似的。还有后宫里的这事那事,还好秦隐没有三宫六院,要不然他是真乱了套了。
每天这种种琐碎事情烦都烦死了!还不能发火!只能拿出什么皇后该有的仪态来。只能说:艹蛋!
而后宫的事情,自己又不能总是告诉秦隐,他每天忙国事已经够累的了。林曲漾觉得自己已经空有一副男人身体,可却做着女人做的事情,这种变化也叫自己迷茫。
以前没穿越过来,自己一个人工作赚钱,累了喝点小酒买些好菜犒劳犒劳自己,闷了就叫上几个哥们玩一玩闹一闹,虽然平凡简单,有时候还挺辛苦,但总觉得那才是男人该有的姿态。
唉,林曲漾长叹一声,起身去了内室,悄悄坐在床边,望着那个睡得香甜的小宝贝。有时候不免惊奇,这个小家伙居然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
望着自己的儿子,林曲漾渐渐的安静下来,他琢磨着自己难道是唤了什么产后抑郁症?!多虑症?!焦虑症!?
正思想着,小顺子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低低的唤了声:“皇后。”
林曲漾头也不回,问道:“怎么了?”
小顺子轻声道:“皇后,皇上让奴才来告诉你一声,他之所以盯着那小姐看,还问她要簪子,是因那小姐与皇上母妃有三分相似,而那小姐头上的簪子更像是出自皇上母妃之手。”
听了这话,林曲漾一怔,扭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顺子缓缓道:“回皇后,皇上说以前他在祠堂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皇上的母妃就把自己的首饰卖了,其中就有一个这样的流苏簪子。”
听到这,林曲漾心下一囧,靠靠靠靠靠,自己这真是……刚才又是生气又是闹又是骂的,丫的,这事后一想,林曲漾都被自己矫情的快吐了。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那大发醋意的样子,忽然有种恨不得挖个缝钻坑里去的无地自容。太特么难看了。
林曲漾稳了稳情绪,忙问道:“皇上呢?”
小顺子忙笑着回道:“皇上啊一直没走,就在宫门外等着呢。”
林曲漾的神色欢喜,带上了点不好意思,没多想,起身出了内室,接着出了外室,去院子里找秦隐。
秦隐正在院子里站着,见他来了,神情立时高兴起来,唤道:“样儿。”
林曲漾看着他,半晌才轻飘飘的问道:“你也不嫌麻烦,怎么不自己告诉我,还让小顺子传话。”
秦隐低笑,道:“样儿不是说不让朕进去吗?朕没法子,只能让小顺子帮朕传个话了。”
林曲漾听了这话,霎那间,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焦虑都没了,眼前这人,是一国之君,可他却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自己可从来没把他当过皇帝,可这人也从来没有恼怒过。
自己不过是在两个男人之间成了女人的那一方,虽说是这样,但秦隐却给足了自己尊严,不曾有过一丝让自己心里不痛快的时刻。自己还有什么无病□□的!
这么一想,林曲漾的心更冷静了,他看着秦隐,抓住他的手,这么一个动作叫秦隐一愣,激动的神色难以掩盖,脸色欣喜的问道:“样儿,这是……怎么了?”
“我……”想说点什么的,但话到嘴边,林曲漾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隐等了小片刻,没等到林曲漾接下来的话,笑着道:“样儿怎么不说了,朕等着呢。”
林曲漾耸耸肩:“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隐拉着他的手,坐在了院子里的树荫下,道:“样儿说什么朕都爱听。”
林曲漾看着他,沉默了半晌,说:“对不起。”
这话叫秦隐一愣,笑道:“样儿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朕。”
林曲漾蹙眉,扁扁嘴:“你干嘛把自己放的这么低?要知道你可是皇上。”
“因为样儿是朕的皇后。”秦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林曲漾低笑,心想,有种人啊就是天生的爱说肉麻话!但,听着还不赖。谁叫自个还真吃这一套呢。
“今天这事怨我了。”说完,林曲漾又自嘲的说了句:“真不是个男人,矫情了。”
秦隐并未作声,只是攥紧了他的手。
林曲漾又说:“谢谢你。”
秦隐忽而心疼,看着他道:“样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曲漾轻松一笑:“没怎么,我觉得从我来你们这儿,就欠你一句谢谢。”
秦隐挑眉,饶有兴致的和他对视。林曲漾皱皱眉,闷闷地说道:“其实我也不会说,但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在我面前也没个皇帝该有的样子,反倒是我天天气你,反正……你就当我今天发神经好了。”
秦隐默然片刻,更加攥紧他的手,柔声道:“样儿你记住,朕在其他人面前是皇帝,可在你面前朕只是个夫君,你想怎么对朕都可以,朕乐意,只要别不理朕。”
林曲漾被他这话又弄得一肉麻,皱着五官叫道:“你别攥这么紧!”
秦隐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将他揽入怀中,亲了他一口:“样儿,走了这么久路,我们去休息如何?”
“休息什么?”林曲漾没好气道:“你不知道过几天那什么胜六国就要来访了,你到底想好怎么接待他们了吗?”
被林曲漾这么一提醒,秦隐差点忘了,他想了一想,道:“无非是请吃美味佳肴看戏听曲看舞女跳舞这一类的。”
林曲漾忽而好奇:“听说这个胜六国很是嚣张,从来不把咱苍骑国放在眼里,每次来访都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百般刁难咱们,是不是?”
秦隐皱眉:“确实不假。”
“胜六胜六,这名字可真够二的!”
“样儿知道他国为何起这么名字吗?”
“不知道。”
秦隐解释道:“他这是拿几十年前群国争霸的战况来命名的,当时胜六国一举歼灭了六个国家,从此便有了这个名字。”
林曲漾嘴角抽了抽,还是说道:“名字太二了。”
秦隐看着他,笑说:“名字是二了些,但此国确实是我国最头疼的外交国之一。”
林曲漾琢磨了小片刻,问:“他们此次前来听说是为和亲?”
秦隐点头。
林曲漾想了想,惊道:“这诸位公主之中,年纪只有长风那丫头合适了,你这是……”
话未说完,秦隐摇了摇头:“朕就是为这事发愁呢,长姐长月已经远嫁他乡,朕现如今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朕是断不会再让她远离自己,可眼下公主中,父皇子嗣单薄,公主就四位,其他三位皆已经嫁人,只有长风了。”
“那你那些皇叔们的女儿们呢?”
秦隐摆手道:“年纪都还小不说,再者他们的至亲骨肉,谁舍得远嫁他国。”
林曲漾无言,沉吟片刻,闷声道:“那你舍得让长风那丫头远嫁他国?”
秦隐叹了声,轻声道:“不舍。”
林曲漾又问:“既然我国公主要去和亲,那其他国呢?他们的公主会不会来咱们这和亲?”
“当然会,父皇的梅妃,还有先元帝的燕妃皆是来我国和亲的他国公主。”
闻言,林曲漾看着他问:“那此次他国来访,看样是有带来的公主美人了?”
秦隐顿了片刻,道:“正是如此。所以,朕也头疼这个。”
短暂的沉默。
林曲漾说:“头疼什么,你是断袖,想必他们也明白。”
“但愿如此。”
林曲漾拍拍他的手:“公主的事情肯定有其他法子,至于他国来和亲的公主,我想他们知道你是断袖也会识趣的。眼下先想想如何招待他们吧,先把他们哄高兴了,这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样儿说的是,只是每次都是那些并无新花样,别说他国看腻了,连朕都觉得腻了。”
林曲漾静默片刻,道:“招待外宾无非就是吃喝玩乐,还有就是带他们见识本国的文化风俗,反正就是捡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他们瞧,我既然现在当你的皇后,肚子里没点东西怎么行,你若放心,不如让我搞点新花样怎么样?”
“这……”秦隐心里有点没底。
林曲漾笑道:“前阵子是谁教你我家乡东西的?旁人也就罢了,你天天追着问我这问我那,还不相信我?”
秦隐默然一会,才开口说:“朕是怕你累着,再者,这两国交涉,一个弄不好那就有可能引发战争,朕不想样儿参与这些。”
“靠!你把老子当女人养了?”林曲漾黑脸。
“没有。”
“那就别这么啰啰嗦嗦的,你放心,大智慧我没有,可耍小聪明我多的是,你只管给我出钱出力就行了。”
秦隐拧眉思考片刻,似乎也对,他的样儿鬼点子一大堆,就他家乡那稀奇古怪的事情听了都让人瞠目结舌。若是有他帮助自己,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69章 一场街舞
时至中秋,便到了接待胜六国的时候,这接待之事很是要紧,两国建交,牵涉颇广,一点马虎不得。林曲漾作为皇后自然是要跟着,一整天下来,可把他拘谨的不轻,言谈举止都要拿捏的得体,作为一个男皇后还要不失男儿该有的那份豪情,但同时还不太夸张,否则显得没规矩,总之,要有一个男皇后该有的仪态,让他们瞧了,只觉得这男皇后与女皇后相比并未有什么伤大雅的地方。
待可以休息的时候,林曲漾就迫不及待的问秦隐:“今天一整天,我这男皇后做的怎么样?”
秦隐眉眼带笑看着他道:“甚好。”
林曲漾切了一声,说道:“不就是装腔作势吗,不过还真不容易,我都出汗了,恐怕说错话。”
秦隐喝了口茶,道:“这可不是装腔作势这么简单了,不过样儿你做的确实好。”
林曲漾也喝了口茶,咂吧咂吧嘴:“晚上的宴会我就不用去了吧?我得陪陪咱儿子了。”
秦隐摇头,说道:“晚宴定是少不了你,今晚这顿饭才是最重要的,再者你又弄了什么汉堡包,你若不去,到时候他们若对那些稀奇东西问起来,朕可就犯难了。”
林曲漾将茶盏里的茶喝光,笑着道:“骗你的,我肯定得去啊,我可是准备了节目呢,你不是说没什么新花样吗,今晚就给你们来点新花样。”
秦隐端起茶壶给他续茶,好奇的问道:“样儿除了做什么汉堡包,还做了什么?”
林曲漾没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秦隐更好奇了,道:“难不成连朕都不告诉?”
“告诉你也不懂,到时候就跟着看就行了。”
秦隐无奈,只得点了下头,道:“好,朕就看看样儿你能耍什么新花样。”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晚宴开始了,对于汉堡包之类的食物,作为古代人还是很惊奇的,除了汉堡包,还有牛排,西餐的东西做了几样比较拿手的,毕竟林曲漾以前在西餐厅打过工,剩下的依旧是咱们的中餐,因为在他看来,西餐吃的是份新鲜,而最美味没容易让人回味的食物还是要属中餐。中西餐搭配,自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连连称赞,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秦隐了。他觉得自己是真得到了一块大宝贝啊。
而吃着喝着聊着之间,自然是少不了观看表演的,往常都是宫里的乐工局负责舞乐技艺,让各国来使饱个眼福耳福。因答应秦隐,要弄点新花样,林曲漾琢磨了许久,介于自己曾经学过hiphop街舞之类的,在这古代很多乐器没有,才决定弄个古典音乐与街舞结合的节目。为了这场表演,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偷偷练了好久不说,在服装上面,配乐上面都下了大功夫,林曲漾把自己知道的曲调告知乐工们,让他们用古筝来奏乐,还教了人bbox,又让人做了跳街舞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