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梨一听到俸禄,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立刻就抱着太后的手臂,撒娇道“皇祖母,您就告诉人家嘛!”
“你这皮猴子,竟掉进了钱眼里!”太后点着莫梨的额心,颇为无奈的说道,“一等公主,每年有黄金八千两,白银四万两,各种金银玉饰30匣子,贡缎布匹若干,古董摆件若干。”
不得不说,皇家公主的待遇真的太好了,莫梨都惊讶了“哇,好多啊!不过,皇祖母,虽然有很多的银子,可是人家真的用不了那么人啊!”
“傻瓜,那只是份例,没有非让你一定要用那么多人。而且啊,你现在住在皇祖母宫里,也确实用不了那么多人。”
“嗯,那皇祖母,姐姐们身边有多少伺候的人啊?”羡慕跟嫉妒,从来都是一线之隔,麻烦这种东西,她一向觉得,还是能少就少得好!
“回公主的话,大公主尚未受封,份例也还没有定,只是按着规矩来的。以前身边有一个管事嬷嬷,两个教养嬷嬷,两个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四个三等宫女,八个粗使宫女,一个太监首领,两个一等太监,四个二等太监,四个粗使太监。”古嬷嬷估摸着太后也不知道云敏身边有多少人,干脆直接回答了莫梨。只是加了“以前“两字,可见现在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连人员都未配齐。
莫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那皇祖母,除了水觅她们四个一等宫女,您再给我四个二等宫女,四个三等宫女,六个粗使宫女,太监就按姐姐那的人数来,跟姐姐的身边的人数相同。可以吗?”
太后点点头,她也是不想让莫梨太过招眼,皇家的孩子,过多的恩宠,活的会很辛苦。
“好,哀家的小梨儿真有主意,就按你说的来。”太后抱过莫梨,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爱怜的说道,“今儿个,梨儿累着了吧,皇祖母让人把祁宁殿的西侧殿,寿安殿,收拾好了,那边宽敞明亮,梨儿去休息吧!明日里,还有的忙。”
“嗯,好,那皇祖母也早点睡哦!波~~”莫梨在太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巧的说。而后,在宫女的带领下退出了正殿。
祁宁宫自古以来便是太后的住处,无处不透着皇家的尊贵华美,虽说莫梨的住处是侧殿,但是跟其他的宫殿正殿相比那也是丝毫不差的。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在灯光下,还是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西侧殿很宽敞,带着一个小花圃,这一路走来,风景也相当不错,花草长势喜人,看的出,宫人也是精心侍弄的,亭台楼阁布置的也很精致。
寿安殿面阔三间,门为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窗为步步锦支摘窗,饰万字团寿纹。明间正中设地平宝座、屏风、香几、宫扇,东侧用花梨木透雕喜鹊登梅落地罩,西侧用花梨木透雕藤萝松缠枝落地罩,将正间与东、西次间隔开,东西次间与梢间用隔扇相隔。
当莫梨一行人到达祁宁宫西侧殿时,暂时伺候莫梨的宫女早就按吩咐准备好了沐浴的浴汤,四滴水深知莫梨不喜陌生人近身,便主动接替了宫女们,伺候着莫梨沐浴。
“对今天的事,你们怎么看?”莫梨趴在浴桶上,半瞌着眼。神情说不出的慵懒。
四滴水相视一眼,年长的水觅开口道,“公主指的可是皇上封您为一等公主这件事?”
“嗯,想必母妃都告诉你们了吧!”
“是,王妃命玉嬷嬷一一跟奴婢们说了。”水觅顿了顿,有些迟疑的开口“公主,奴婢倒是认为皇上这么做,似乎过了。”
莫梨撇了水觅一眼,这丫头倒是敏锐。
她虽然跟四滴水言明了身份,但是到底并没有说宣德帝对她的那种特殊关注。很多事,还是要她们自己去看,才是最好的。保持时刻的警醒,才能在这皇宫里活的好。
“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又是大乾最尊贵的嫡公主,一等公主的封赏虽然很高,但是公主也是受之有理的,况且公主失踪四年,若是没有足够高的品级,那公主岂不是要被那起子小人小瞧了去!”水绵是四滴水中性子最活泼的,同样,也是想法最单纯的。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最是不喜。
“俗话说,爱之深,则为计之远。我倒是觉得水觅说的有些道理。”水月一边给莫梨摸膏脂,一边说。
“话虽如此,但也不排除皇上是要补偿公主之意。皇家,最重要的还是皇上的宠爱。”水曲微微沉思。
莫梨听着四滴水的想法,心里很是满意,不会一味看表面,这是好现象。
“公主不必忧心,不论如何,左右还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总不会出岔子的。”水棉见莫梨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
“傻丫头”莫梨笑骂一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有一点。”转过身,莫梨神色严肃的看着四滴水,一字一句的说,“这皇宫里,除了咱们和嬷嬷,谁都不能信!哪怕是太后和皇后!”
四滴水见莫梨神色严肃,话中的严厉更是满满的。不由的惊愕!若是太后不能信,她们还能理解一二,可是皇后娘娘,那可是公主的生母!这里面????
四人不由想起庄嬷嬷曾说过,皇宫里的孩子,除了是嫔妃下半生的依靠,也是争宠的利器????
公主??
“也就那样吧!我那位好母后,可是此中高手!”莫梨看着四滴水眼中的明了,讽刺的说。
“不说这些了,封赏一事,不论父皇是出于何种原因,我都只有接着的份。你们心中有数便好。另外,母妃出宫多年,当初的那些人还不定会不会一心向着母妃,最近都不要联系,先看看她们的反应。”
四滴水心微沉,自家主子的性子,她们再了解不过,一句带过,要么是不在乎,要么就是,深深的记在心里了。而看这情形,明显是后一种。到底是要伤到何种程度,才能令主子就是提都不愿提起。
“是,奴婢们记住了。嬷嬷那边要联系吗?”
“这事不用咱们插手,嬷嬷的人,就交给嬷嬷去处理,”莫梨自浴桶里起身,拿过水曲递来的毛巾擦拭身体,“皇宫里别的不多,眼睛最多,行事小心些,你们会武的事,最好不要暴露,多一张底牌,便多一份保障。”
四滴水四年来跟着莫梨闯南走北,从不离身,莫梨自然对她们也没有隐瞒罗网的事。再加之在外行走,为了多一重保障,莫梨特意让人教了四滴水武功。虽说四滴水不是极好的练武料子,但是架不住莫梨身上好东西多,在加上灵气洗身。就是不喜欢武功的水月,都会一些拳脚,撂倒一个普通男子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公主放心,不过公主,罗网真的不能进皇宫吗?统领说第一批‘蛛丝’即将训练完成,只差最后的生活技能训练了。”水曲一边帮莫梨穿衣,一边说。她想的不同,公主如今的处境并没有她们原先想的那么乐观,若是有落网相助,岂不是更容易吗?
“公主,奴婢同意水曲的想法。”水棉点头便是同意。
“你们想的太过简单了,记住,千万不要质疑皇帝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负责程度。”
“水曲,水棉,公主说的不错,皇家传承几百年,暗卫之能,不可小觑。你们难道忘了进宫的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在暗中吗?‘蛛丝’之能,不容质疑,但是皇宫并不是‘蛛丝’的战场。这里是女人的博弈场。”水月颦眉。
“我知道让‘蛛丝’到皇宫是屈才了,但是没有什么比公主的安全更重要!”水棉反驳道。
“水棉,放心好了,不论父皇和皇后、太后对我是何种心思,都不会让我出事,我需要防备的只是那些嫔妃,并取得父皇的信任,况且,水月说的对,这是女人的博弈场,庄嬷嬷手里可是有不少资源可用。”莫梨安抚道。
“水月,为我挽个简单的发髻吧。我还睡不着,咱们出去走走。”看见水棉点头,莫梨转头对水月吩咐道。
“是。”水月笑着看了一眼抿唇的水棉,拿起玉梳为莫梨梳发。
四滴水跟这莫梨几年,那是相当清楚她的脾性的,既然自家公主说了不用担心,那就说明,自家公主早有对策。而且按照自家公主的所说的来看,这宫里虽然危机重重,但还不会危机生命。嗯,公主说过,面子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生命顾,两者皆可抛!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不会有威胁,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而她们要做的便是,在生命有保障的基础上,活的更好!更好!更更好!
仔细想想,皇上对公主的态度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妨碍皇上还是很宠爱公主这个事实的。太后跟公主有多年的祖孙情谊,多多少少会护着公主。皇后娘娘不论如何是公主的生母,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公主被算计。
只是,她们没想到,人心是最擅变的!情之一字,终究是敌不过利益二字!
第八十七章 晋位
水月给莫梨挽了一个极简单的圆髻,发间带了一支碧玉蔷薇簪,耳上坠着福字纹金耳铛。脖子上带着一个红翡质地的平安扣。身上穿了见青色绣如意吉祥云纹的软缎衣裙,衣裙的白色滚边上绣着卍和寿字。
莫梨囧囧有神的看着自己这一身的装扮,张了张口,但在看到四滴水眼底的关心后,果断的闭上了嘴。算了,就让她们折腾吧!
自从一月前,四滴水知道莫梨的劫数有变之后,每天都会在她身上放一些有平安寓意的东西。什么平安扣啊,玉如意啊,平安符啊,各式各样的,应接不暇。衣服和荷包上还绣上了蝙蝠和卍,各种寓意极好的花纹。
“走吧,咱们出去逛逛。”说着便带着四滴水往外走——
伦家是帝后相处的分界线——
凤仪宫正殿里,帝后两人坐偏桌旁品着茶。
“皇后,如今佳儿回来了,朕的心事也算是落下了。这后宫里也太久没有喜事了。”宣德帝端起手中描金茶盏,轻嘬一口,意有所指的说。
皇后端茶的动作一顿,随后灿然一笑,“是啊,皇上,这几年宫里除了几位皇子公主出生,确实没有就什么喜事。宫里的姐妹们都很久没有动过位置了。正好内务府在筹划佳儿的册封礼,臣妾想着,不如就趁机一起乐一乐吧!给各位姐妹们挪挪。您看如何?”
宣德帝满意的看了皇后一眼,点点头,“嗯,就按皇后说的来吧!不过嫔妃的册封礼放在佳儿的册封礼后。”
“是,不过皇上,您看给各位妹妹什么分位好?还有几位公主,如今佳儿有了封号,您看是不是也给其余的公主拟个封号,顺便将等级定下来。”皇后贤德的问宣德帝。
天知道,她巴不得宣德帝不提这些,晋位什么的最讨厌了。公主封号?她的女儿有就可以了!可是她是皇后,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要贤德大度,一视同仁。
“嗯,端妃晋贵妃,柳妃晋淑妃,安妃,安妃就不动吧!秦昭华晋为淑媛,齐嫔晋为昭仪,王昭容晋为昭仪,刘淑媛晋为妃。贺昭仪、周昭华生育皇家子嗣有功,就晋为淑容吧!其余人各往前晋一级,至于公主的封号嘛????”宣德帝颦眉。
皇后听见宣德帝的安排,心里很不是滋味,高位嫔妃竟然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端妃晋贵妃,再往上,可就是皇贵妃了!端妃!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柳妃晋淑妃,四正妃一下子就有两位了。她这个皇后????
还有贺昭仪和周昭华竟然都晋为正二品的淑容!皇嗣!
“皇上,安妃那里?这端妃晋为贵妃,柳妃晋为淑妃,就只安妃没动,安妃心里怕是???,还有刘淑媛那,宫里可是有两位刘淑媛,您说的是两位还是其中一位?”皇后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柔声问道。
皇帝都是有恶趣味的,皇宫里有两位刘姓淑媛,一个是五皇子生母,顺天府府尹嫡女刘真真,居流华宫;一个是六皇子养母,御史嫡女刘蕊儿居景和宫。
“安妃,赐封号‘恭’,恭妃。”宣德帝皱着眉,想到安妃做的那起子破事和暗卫禀报的安家最近的作态,心里对安妃的不满瞬间爆表。“秦淑媛封号‘和’,景和宫刘妃封号‘静’。”皇帝都是小心眼的生物,你要是让他不爽了,他就一个劲的膈应你!就是给封号这种事,都不让你独占鳌头!
“至于公主等级,就按着规矩来吧!封号嘛,大公主,封号荣安,二公主,封号庆顺,四公主,封号琦玥。其余公主以后再说。”
按着规矩来,公主的等级比生母或养母低三级,也就是说,云敏的品级为正四品,云倪,云珂为从四品。
至于封号嘛!荣安,荣,桐木也,梧桐也,凤之所在;安,逸也,顺也。作为大乾的大公主,“荣安”这个封号并不是太出众,只能说还过得去。
相反,四公主的封号琦玥,倒是很出挑。琦,珍奇者,美好也;玥,神珠也。而二公主的封号就很一般了,顺,应也,从也。
若不是前面有一个莫梨封号“皇贵”,恐怕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要朝四公主看齐了!——
人家是小梨儿的分界线——
另一边,莫梨带着四滴水和一群祁宁宫宫女,不知不觉的就逛出了祁宁宫。
看着身后跟着的一群人,莫梨皱皱眉头,本就有些压抑的心情,瞬间更加不美丽了,“好了,都推下吧!我自己走走。”
“公主,天黑,您一个人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奴婢们就是万死都难以赎罪。”太后临时拨来照顾莫梨的宫女为难的说,她是被分来照顾公主的,这浑天黑地的,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那她可就难逃其疚。
“这里靠近祁宁宫,想来也不会出任何事的,况且还有巡逻的侍卫,姑姑怕什么?”莫梨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手一下一下极有规律的抚摸着怀里雪团柔顺的毛发,眼中带着深意的看着那个说话的宫女。
宫女的想法,莫梨还是知道一些的,她们是太后派来伺候她的,若她出事了,她们自然是难逃责罚,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要妥协,主子跟奴才妥协?是看她年纪小,好哄骗吗?这个头开了可不怎么好!
况且,若是连一个奴婢都能拿捏她,恐怕日后她的日子?????
莫梨挑眉,这人是太后派来的?????
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喜,雪团在莫梨怀里动动身子,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莫梨的小手。
“可是????”那宫女感觉到莫梨怪异的眼光,心底有些发虚,本想继续说下去的,可是看见身边四滴水那似笑非笑的古怪笑容,顿时改了口,“天黑,看不清路,还请公主仔细些,奴婢们在此等候公主。”
“奴婢谢公主赏赐。”那宫女有些错愕,这位公主倒是厉害,小小年纪就如此有主见,御下也是有手段的。
“姑姑是聪明人,本宫很满意。”莫梨笑着看了眼那宫女,“在此等着吧。”说完便转身走开。
呼,长长的出一口气,莫梨站在水边。看着水中倒影的灯火,静静出神。这一步棋终于走完了,回宫,得到太后和宣德帝的看重,封号品级,班底,同盟。这一步步的谋算,到底是没有白费。虽然累,但到底还是收货颇丰。
太后和宣德帝虽然都是对她有缘由的宠着,但是太后显然是多了几分真心在里面的,至于宣德帝,目前相处还太短了,不好判断他到底好几分的真心在里面,若是他只有虚情假意,那也得弄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齐嫔,不用说,就跟娘亲所说的那样,是将她视作眼中钉的。对她要重点防范。皇后还是老样子,但是她在祁宁宫,皇后就是想利用她,手也伸不到祁宁宫来。
柳妃,安妃那些女人也没有什么好心,虽然她们今天在祁宁宫对她一副吹捧的样子,但是她敢肯定,只要她有任何的一点儿差错,那些女人都会抓着不放的,所以对她们,也得防着。
倒是端妃,表现的即不热络,也不冷淡。倒是不好说。在所有人的眼里,端妃都是一副万事不争,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莫梨绝不会认为端妃会是什么好人!能爬到四侧妃的位置,还让她父皇赐了封号,君不见,其余的嫔妃,就是连皇长子的生母都没有封号。此外,她不但平安生下了皇四子,而且还将其养大了。足可见这端妃也是一个有手段,有本事的人啊!
这宫里,要说莫梨最忌讳的是谁,那一定非端妃莫属!从始至终,莫梨就没有看清过这个女人!若说她得宠吧,皇帝可是十天半月都不见得会去她那一趟。要说她不得宠吧,皇帝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命人送一份去她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