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穿日常完本[穿越]—— by:萨琳娜

作者:萨琳娜  录入:02-08

方才顾琼只是有些疑惑,听说此事与‘仇人’有关,心中警铃大振,联想起姐姐信中交代的事,她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见到宋氏后,顾琼先是依着规矩请了安,奉上礼单,然后状似随意的问起了那几盆花。
宋氏的回答与那丫鬟差不多。
见顾琼特特的问起此事,还当顾琼看上了那花儿,便笑着说道:“你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带上两盆养在正房里。左右你那儿也烧了地龙,应该不会冻坏这花儿。”
顾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欣喜的收下东西、然后感激的道谢,而是咬着下唇,一脸的欲言又止。
宋氏眸光闪烁了下,随即冲着贴身丫鬟摆了摆手。
那丫鬟乖觉,立刻会意的领着房内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顾琼见屋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个,这才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嗓门说道:“母亲,这花儿有古怪。姐姐给我写了封信,信里说……”
炭盆里的木炭燃得正旺,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动,熏得室内暖烘烘的。
而外面已经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儿,不大,却给赶路的人平添了许多不便。
“前头就是山门了,兄弟们加把劲儿,早些将年礼送下,咱们也好赶在天黑前入城!”
蜿蜒的山路上,好几辆马车艰难行进着,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不顾飞扑到脸上、身上的雪花儿,极力吆喝着。
“嗷~”
所幸赶车的都是家中护卫出身,纪律严明,服从性极高,这才没有被恶劣的天气所扰,反而斗志昂扬的挥舞马鞭,驱赶着马匹向前行进。
“让开,前头的都给老子让开!”
就在车队走出山路,抵达山门的时候,后头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头的那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喊着。
让?
这山路口就这么宽,堪堪容许一辆马车通过,且山路上满是积雪,湿滑无比,就算马车想快速通过路口把路让出来也很难啊。
任凭后面的人如何叫嚣,前头车队依然慢悠悠的在路上行进,直至最后一辆车出了路口。
“直娘的,你们耳朵都塞驴毛了呀,没听到老子的话!”
后头的人紧急拉住了缰绳,胯下的马咴咴叫着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勉强站稳了。骑马的人便怒了,大声斥骂着。
可车队的人好似真的没听到,竟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赶路。
“……嘿,还跟老子较上劲了,我——”
领头的骑手那叫一个气闷,扬起手中的马鞭就想往前冲。直娘的,他要把那几个耳聋的贱皮子抽个满脸花。
“住手,老三,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前头车队是谁家的?”
后头的几个骑手也拉住了缰绳,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低声喝止,“看清楚了,那是齐家的马车!齐家的!”
“齐、齐家?”
领头骑手高扬的怒火顿时熄灭,脸上的张狂也收敛了许多,讪讪的嘀咕了一句:“齐家又怎么了,咱们还是陶家的人呢。”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底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家再没落,也绝非陶家这种京城小官人家所能比拟的。
严格说来,这几个骑手都不能算是陶家的奴仆,而是妙真大师赏给陶祺的私人护卫,他们的薪俸至今都是由静月庵支付的,跟陶家真心没有太多的关系。
但名义上,他们几个仍是陶祺的护卫,哪怕现在陶祺不得妙真大师宠爱了,他们在没有得到新任命前,仍要听命于陶祺,前来静月庵给大师送年礼。
“到底是人家先来的,咱们且等一等吧。”
几个骑手叹了口气,用力搓了搓冻透了的脸,默默的缀在了几辆马车后面。
“……好叫大师知道,我们大爷和大奶奶一切安好,乌蒙那边也都稳定下来,大奶奶还邀请城内的几家豪族女眷一起吃茶聊天呢……坊间都传开了,直说顾孺人,哦不,现在应该叫顾宜人了,呵呵,那些百姓都说顾宜人是齐大人的贤内助,是个威武霸气的女丈夫咧……”
车队的头儿跪在堂下,呈上礼单后,便开始说起了齐谨之夫妇(重点是顾伽罗)的近况,话语间满是赞美之词,只把顾伽罗夸得宛如列女传中的典范。
妙真大师却听得津津有味儿,尤其是听说顾伽罗亲上城门,一箭秒了小梁王的帅旗,忍不住连连击掌,“好好,做的漂亮,威武得好、霸气得妙,哈哈~”
第116章 礼物(三)
这才‘他’的女儿啊,果然有气势!
妙真大师眉眼舒展,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欢喜。
顾伽罗派来的人也乖觉,专门挑着好话儿说。
所谓‘好话儿’,就是往死了夸顾伽罗的话,呃,好吧,虽然命人夸自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大师喜欢听啊。
再者,顾伽罗又没让人说谎,只是在原有事实的基础上稍稍美化了那么一米米。后世人自拍还需要美颜呢,她给家中长辈送消息,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同样一件事怎么好听怎么说啊!
没错,自家长辈!顾伽罗没有明着表态,但对待妙真大师的一切事务上,全都是按照对待宋氏的标准来。
有些事,顾伽罗不好跟继母开口,反而会跟妙真大师倾诉。
她已经不再纠结妙真大师为何对她这般好,现在她想的是,既然已经得了大师的恩惠,就当倾力回报。
偏偏大师什么都不缺,惟独喜欢顾伽罗,且是那种纯粹、毫无添加的喜欢,那么顾伽罗也唯有回以真情——从心底里把妙真大师当成挚亲长辈来尊敬、孝顺!
所以,在随后呈上的信件中,顾伽罗用略带撒娇的口吻跟妙真详细汇报了自己的近况,并且说了一些乌蒙的风土人情、乡间趣事。
一如所有离家的晚辈那般,信件内容琐碎却充满温馨,让关心的长辈们读着读着就会忍不住会心一笑,脑海中更是不断的浮现出自家孩子或开心、或蠢萌的模样。
不过在信的最后一节,顾伽罗话锋一转,从撒娇的小女儿,摇身一变成为关心家中长辈、唯恐自家老人被人蒙蔽的女汉子。絮絮叨叨的提醒妙真——
“……听说京中权贵圈流行一种药丸,说是可以提神醒脑、遏制病痛,只是不知那药丸可否通过了太医院的检测?大师您身份贵重,在没有得到太医的推荐下,切莫听信坊间的谣言而以身试药……是药三分毒,尤其是那药效传得恁般神奇,听着就让人心惊。您老千万别跟风啊……”
话语直白得近乎无礼。但字里行间却充斥着对妙真大师的关心。
好吧,虽然有把妙真当做‘老糊涂’的嫌疑,唯恐这位‘老人家’耐不住别人的忽悠而办了糊涂事。但出发点却是好的啊。
至少妙真大师看了这段话,心里一阵阵的熨帖:不是至亲之人,绝说不出这样推心置腹的大实话。小丫头是心疼她这个长辈咧!
妙真竟反复的将信看了又看,修剪圆润的指甲竟在信纸上掐出了浅浅的痕迹。特别是这段话,更让她再三回味。
好孩子。真真是个好孩子。
妙真大师不是第一次这样宠溺一个女孩儿,但不管是林氏还是陶祺,她们会在她面前撒娇卖萌甚至是卖蠢,但始终都控制在一个微妙的范围内。
哪怕是最嚣张的陶祺。外头耀武扬威,在静月庵各种娇憨、天真,表面上对妙真尊敬、孺慕。可言行间却总带着一丝不自然。
妙真是什么人啊,从小在诡谲的宫廷里长大。大风大浪不知经历了多少,身边环绕的不是千年狐狸就是万年老妖,看人的本事绝对一流。
陶祺的这点子不自然,自然早就被她看在眼底。
那时妙真以为陶祺是‘太子’,便主动帮着这孩子找理由:唉,到底是小门小户里养出来的,底气不足哪。且她们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她猛不丁的对孩子这般好,孩子自然会忐忑、会受宠若惊。即便日子久了,孩子感受到了她的真心,也不敢彻底放开。
可当妙真确定陶祺只是个‘狸猫’,旁边还有个正品做对照组,就有了另外一种想法:啧啧,果然是血脉天性啊,看看我家阿罗,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能这般对我,且还这般自然,显见不是故意讨好、也不是做戏,而是本能的真情流露哇!
……妙真绝对是个护短且偏心的人,说难听些,就是那种能把个好孩子养成熊孩子的糊涂长辈。她看顾伽罗好,那就是看她哪儿哪儿都好,哪怕顾伽罗当面对她不敬,她也会觉得孩子是‘忠言逆耳’。
更不用说顾伽罗是真心为妙真考量,妙真从顾伽罗来信的字里行间,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
这、就足够了!
有了顾伽罗这段话,就算外头流行的那种‘逍遥丸’是仙丹,妙真也绝不会沾一根手指。
甚至她还特意唤来自己的贴身影卫,“去查查,那个‘逍遥丸’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听说那个药铺还推行了一种烟枪,吸得烟膏子也是特制的,吸的人都说那烟膏子味道极好,比头些年盛行的烟叶还要提神、痛快?!”
本来妙真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在意,但既然她的宝贝阿罗提到了,那她也当关注一下。
万一阿罗下次心中再提到此事的时候,她却不知怎么接话茬,那岂不是让孩子伤心?!
妙真绝不会做任何让她的宝贝失望的事,即便是一件最不起眼的小事。
可随后,妙真发现,这事儿还真不是‘不起眼的小事’。
“这是阿祺送我的节礼?”
妙真面前的一个丫鬟正双手托着个紫檀匣子,匣子已然打开,竟是一整上好的烟枪。紫檀镶嵌玉嘴儿的烟枪,紫铜的灯盏、小剪子、镊子、勺子等小物件非常齐全。
最贴心的是,竟然还随盒附赠了一匣子药膏。
基本上只要妙真愿意,她可以立刻躺下来试一试。
“好叫主人知道,此物乃是时下最流行的‘神仙膏’,与‘逍遥丸’有同样的奇效,吸了这‘神仙膏’,人分外精神。且还能治病止痛呢。”
方才在山路上冲着齐家护卫叫嚣的几个骑手,此刻全都恭敬的跪在了堂下,回话的是那个年长的汉子。
瞧他的模样,应该是这几人中的头儿。
只听他略带夸耀的说道:“此物甚是神奇,一经推出便被许多权爵人家所喜爱,可惜烟膏子的数量有限,那铺子每日只卖一百盒……如今这么一小盒烟膏子。市面上早已炒到了天价。小姐好容易才抢到了这么一盒——”
说着,那人抬起头,热切的说道:“主子。您要不要试上一试。属下有幸尝了一回,果然美妙无比,吸食的时候,竟有种飘飘欲仙的奇妙感觉。且吸过之后精神特别好。身上的一些外伤竟也没有那么痛了!”
提到‘神仙膏’,那人脸上泛出奇异的红光。连对主子的敬畏都暂时忘到了一旁,满眼梦幻的说着自己的感受。
如果这人提前一个时辰说这话,或许妙真还真会好奇的试试。
偏生他说迟了,有了顾伽罗的那封信。妙真早在心中给‘神仙膏’、‘逍遥丸’之类来历不明的药丸、烟膏子画了个大大的叉号。
先入为主,妙真相信顾伽罗,自然将那些个丸药当成了洪水猛兽。
这会子见曾经的属下如此狂热的推荐什么‘神仙膏’。妙真愈发觉得不对劲。多年宫斗养成的习惯,她立时脑洞大开。各种阴谋论瞬间在脑中上演。
她甚至连陶祺都怀疑上了:阿罗都说了,那些未经太医院认可的丸药不能轻易尝试,陶祺却偏偏送了套烟枪和烟膏子做年礼,她、她就算不是有心害人,那也是没把她萧妩放在心上。
来历不明的丸药,仅凭几个黑心商人的胡诌,陶祺就敢往她的静月庵送,她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查,这件事必须查个清楚!
妙真不动声色的收下了礼盒,温言和那几个骑手交代了一句,便摆手将他们打发出去。
几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妙真脸上的浅笑就淡了下来,再次招手唤来影卫:“去,查一查陶祺近期都做了什么?还有阿大、阿二、阿三几个,最近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异常!”
阿大,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骑手头儿,他们几个骑手,和萧十三一样,皆是以一、二、三等数字来取代号。
不过阿大他们的级别很低,远非萧十三这样的一级影卫能比拟的。别的不说,阿大他们连个姓氏都没有,可萧十三等一伙人,却是被妙真赐姓‘萧’。
很显然,阿大那副‘梦幻’的沉醉模样,着实让妙真一阵心惊,如此她不止怀疑陶祺,还对几个曾经的属下也产生了不信任。
妙真麾下影卫(主要还是萧一、萧二等之流的一等影卫)的能力果然不是盖的,命令下达不到半个月,便有一份相近的报告放到了妙真的案头。
妙真静静的翻看着,她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眼中的寒意却愈发重了。
嘭!
细细的看完了一遍,妙真重重的将一摞稿纸拍在了桌子上:“好、好个齐姚氏,好个贺氏,还有陶祺,你们几个真真都是好样的,竟把手伸到我的阿罗身上了!”
字字句句都咬得格外重,语气也愈发森然。
这都快二十年了,除了几个月前在宫里和圣人‘摊牌’,妙真头一次出离愤怒了!
她抿紧唇角,深深吸了几口气,又重新捉起那份报告,逐字逐句的读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或是理解错误,她这才扬声喊了一嗓子:
“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直娘的,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老娘若是再不吭声,世间都要忘了我萧氏阿妩了?!”
别看妙真做了十多年的居士,人前一副超然出尘、高贵冷艳的高人模样,事实上她却是个暴脾气的主儿。
年轻的时候,曾经跟先帝最宠爱的贵妃掐过架,撕公主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甚至当今圣人面前,她说骂人就骂人,被骂的那个(也就是萧烨童鞋啦)还要腆着脸赔不是、逗她开心。
这样一个恣意了大半辈子的人,真心不是什么温柔娴雅、慈爱大度的女人。
她真要是发起火来,就是太后和皇帝这对至尊母子也要退让三分,不敢跟她硬碰硬。
这不,妙真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嗖嗖嗖几个黑影飞快的从外面闪了进来,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主人!”十几人气息平稳,整齐的行礼道。
“萧三、萧六、萧十一,你们三个去给我盯着陶祺和那个狗屁济民堂。决不许放过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妙真面沉似水,真正安排起差事来,反倒平静下来。
“是!”三人跪地抱拳应声。
“萧二、萧九、萧十八、萧二十一,你们各带领十个人,立刻赶往西南,我要清楚的知道贺半夏和齐顾氏的一举一动!”
“遵命!”四人齐声应道。
“萧四、笑七……”
妙真有条不紊的将差事一一分派下去,不多时,十几人便各自领了差事飞奔出去。
妙真却没有就此停歇,她喝了口茶,稍稍平复了下胸中的怒火,而后又唤来静月庵的管事。
“明年开春便将后山的那片彼岸花都铲了,我要种新的花儿。”
管事满眼问号,却谨守本分不敢妄言,只乖乖应是。
不过她还是很尽职的问了句,“不知您想改种什么花儿?奴婢好去准备种植和精于此道的匠人。”
妙真扯了扯嘴角,“莺粟花,我要在后山种满莺粟花!”
直娘的,那几个贱人不是想把脏水往阿罗头上泼、趁乱来个顺水摸鱼嘛,那她就先把京城的水搅浑了,让那些人摸鱼不成反被水淹。
妙真眯起眼睛,陶祺等人给她送了一份大礼,她也当给人家准备一份丰厚的回礼啊。
……
就在不远处的京城禁宫里,也有人抱着一份大礼,犹犹豫豫的往东宫摸去。
“什么?九公主想要见孤?你确定她不是来给太子妃请安的?”
太子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听了内侍的回禀,满脸的意外。
“好叫太子爷知道,九公主说时近年节,她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想亲手送给您!”内侍小心翼翼的回禀着。
太子皱眉,这小九,不说在宫里好好照顾刘贤妃,巴巴跑到他的东宫作甚?
太子才不信什么‘送礼’之类的借口,九公主前来定是有所求。
莫名的,太子的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ps:九公主好久不见了,该让她出来卖个蠢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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