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品男妻完本[古耽]—— by:枫香

作者:枫香  录入:02-11

兵营看管严格,空房子也多,虽然称得上家徒四壁,到底也算是有个住处。
至于身上带病的那些人,自然是直接安排住在医馆里面。
孟修带着商贩们去新修葺好的一些针对商人的院落休息。
胡澈则招待那些学子入住县学。
县丞等人本来看到那么多人进来,一时间还有些焦头烂额,没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全都安排了妥当。
胡澈回来看到县衙里的同僚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的事情都做完了?”
黄典史的手下意识地往肚子上一搭,不过总算学乖了没开口直接问。
钱主簿无奈出头问道:“不知胡大人还有何吩咐?”
“后溏村、上溏村那边都弄好了?该准备的物资都准备完了?”
后溏村和上溏村是两个旱灾之后的绝户村。至于绝户的原因,与其说是天灾,倒不如说是人祸。
两个村子背靠着一个面积颇为不小的大湖建造。当年北地旱灾,两个村子虽然也是受灾严重,大湖却没有真正干涸,但是比起其它地方来要好得多。只是当年……也就是胡澈的上上任县令,联合了地方上的一些势力,为了霸占水源,竟然丧心病狂地把两个村子给屠了。
当时北地几乎一片混乱,保城关战事吃紧又顾不上这边。他们本来是打算一推三五六地把责任推给其他官员。结果没想到京城直接派了一个酷吏过来当钦差,根本不用押解京城,直接手起刀落把他们全都砍了脑袋,一点斡旋的余地都没留给他们。
当年两个村子也算是不错。只是当年发生的事情太惨烈,后来虽然陆陆续续有回来的人,但是很多人情愿迁居到别处,也不愿意在这么一个凶地居住。几年下来几乎已经看不到一点村落的痕迹。
北凉县圈的牧场就在两个村子附近。这一次胡澈也打算把这些犯人安排在这两个村子。
不过再怎么安排,也不可能将这些身无长物的人犯,往那么一个地方一丢了事。
虽然陆陆续续做了一些准备,但是之前衙门的精力还是主要放在春耕上面,到底没有做多少。
至于县丞他们早就忘记了这个事情,现在听胡澈这么一提,才回想起来,当下唯唯诺诺,留下来加班。反正,现在县衙里有他们的洗漱用品。这个冬天他们有一小半时间都在县衙里住着有木有!
晚饭是方便的野菜菌菇包子。至于胡澈这会儿已经去隔壁县学,和学子们一起吃饭了。
黄典史快速吃掉了一个,又抓起第二个:“你说这一样是野菜,这包子里的野菜怎么一点都不涩口?”
时人吃野菜是风尚。尤其是开春的时候,大商各地均有吃野菜的习俗。他们在自家也吃野菜。不得不说,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也就是吃个意思,大部分野菜都不怎么好吃。
胡县令家包子里的野菜,虽然吃着也有一点微苦,但是味道竟然很好。些微的苦味,反倒有一种清香,配合鲜嫩的菌菇,吃上去简直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也不像是怎么调味过一样。”钱主簿也跟着说了一句。野菜有一种烹饪方法,是用各种重口味的调料,将野菜的味道给压下去。不过这就不是在吃野菜,而是在吃调料了。
“哎,你们说胡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北凉距离京城遥远,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他们冬天递不出去消息,开春又忙得跟狗一样,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打听。
他们和林淡接触不多,只不过他们自认为看人还是有一些水准的。和他们那个顶着一个状元头衔,做事有时候却和土匪差不多的县老爷相比,反倒是县令夫人更符合他们对名门公子的想象。
可是名门最是讲究,怎么会将自家的儿子许配给人做男妻?老百姓们虽然觉得胡县令和他夫人是天作之合,但是他们几个到底有点见识,不会觉得两个人只是情投意合,就能够共结连理的。
“孟师爷不是知道?”县丞倒是不着急,“这一次来的那些个学子商人,多半也知道。都是京城来的人,胡夫人这般人物,在京城也不至于默默无闻。”
钱主簿点头:“您说的是。咱们也不需要可以打听。我看这些人里面,冲着胡夫人的面子来的人更多。反正咱们别得罪了那两位,安安心心等着胡大人过了任期走人才是正理。”
这话说的在理。他们知道自己的能耐,最多也就是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混混日子。至于胡澈三年任期能不能任满都是个问题。再说,他们看着“自家的地盘”,一天天变好,也不是不欢喜。
“听说孟师爷找来的时候,直接问的是林大郎?”
“嗯。说起来,京城里姓林的大人……”
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林永年林大人的名头在他们几个人的脑海中第一个跳了出来。三个人面面相觑,低头默默咬了一口野菜包子:不至于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国公(~ ̄▽ ̄)~:儿砸,有空请你先生过来吃饭。
蔡大头╮(╯﹏╰)╭:不行啊,二先生病着呢。
小国公(⊙o⊙):什么病?严不严重?
蔡大头╮(╯﹏╰)╭:还好吧,前两天还下不了炕,今天只是出不了门,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小国公(⊙ω⊙):……哦。
几天后,林蛋蛋收到学生家长的礼物一份。
阿妮媳妇(☆▽☆):红色化瘀,绿色消肿,白色润滑,好东西!
蛋蛋:(╯‵□′)╯︵┻━┻

第157章 花器

北凉县总共就没多少人,一下子多了几百个人,吃喝拉撒都不是什么小事。
幸亏这一次随行的还有五名学子,全都在第二天就在县衙里挂了个文书的名,帮着一起打点各种琐事。
押运的官兵们交接顺利,不到两天就踏上了返程。
学子们和这支队伍同行许多天也不是白给的。第二天一早,他们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就拿了几本粗略装订的册子过来:“这是学生们登记的人犯的信息,还请胡大人过目。”
这些寒门学子们或多或少都受过林淡的恩惠,心态都摆得很正。
论年纪,他们之中哪怕最小的一个,也要比胡澈和林淡大上好几岁,但是学无止境达者为先。胡澈和林淡两个人,无论是在学识还是在作为上,都要比他们胜出不止一筹。
别看他们这五个人说出来也是个举人老爷,但是每年科考那么多举人,能有多少个能够考中进士顺利为官的呢?
京城是个什么样的物价,谁都清楚。一次科考的费用,林林总总加起来总要上百两白银。但是极少有人能够一次考上,能够在三次内考上进士的,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考不上,要不就返乡,要不就留在京城。返乡当然是比不上京城的。可是要想留在京城,可不是一个过夏那么简单,这最起码得要三年。三年在京城的开销是个什么数目?
若非有林淡牵头做起的宿舍书局,甚至于包括给寒门学子们做事的机会,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要想着能够那么轻松地留在京城。
如今的宿舍内不仅常年有官员来讲课,甚至表现机灵的,不乏被官员收入门墙的。这样的机会换了他们以前,再怎么走动也是枉然。
现在既然林淡他们可能有需要,他们自然想着过来帮忙。虽然他们也不确定自己能够帮到多少,可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嫉妒,那是针对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但是这两人已经把大部分的同辈抛在了身后,不能简单地用辈分来看待。
县丞在边上听着,只觉得奇怪。人犯的信息,县衙就有。押运的官兵们和县衙交割的时候,全都一个个核对过。这些学子们究竟是什么问题,非要多此一举?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胡澈看册子的时候,并没有瞒着他们,反倒是叫他们过来,将几本册子轮换着看了一遍。
册子上登记的信息,除了简单的姓名籍贯年龄,以及犯下的是什么事情之外,关键还记录了这些人的特长。有擅长耕作的农夫,有木匠石匠等匠人,也有会一点草药医理的江湖郎中,几个妇人的刺绣缝补也被写了上去,甚至力气大也被作为备注写上。看上去有点鸡零狗碎,但却省了县衙很多功夫,可以把这些人很快就安排到合适的地方去。
后溏村和上溏村暂时还不能住人。县丞点了几个人名,向胡澈请示:“下官看这几个匠人不错,再带上一些力气大的汉子,就地起了窑口,烧砖建屋。”
黄典史赶紧跳了出来:“人全都带走了可不成,城里面还得修城墙呢!”在看过新的兵营之后,他就觉得以前看着还行的城墙,现在看着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不说什么保卫县城之类还不着四六的空话,别人到他们北凉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城墙。这是面子问题,一定要重新弄!
胡澈还没说话,钱主簿先说道:“黄大人所言差矣。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还是先把人安排妥当才是。如今春耕虽然晚了一点,牧草野菜什么的,还大可以种得。这些个会种田的,先留给下官。牧场那里正缺人手。一些毒草什么的,要尽早除掉。”
最后一番争抢,黄典史到手了几个汉子在城里面收夜香。
胡澈代表林乐,把几个妇人暂时留下,在兵营里给人做饭浆洗衣服。
本来他是想着留两个在县学里面,可是学子们推说不要。
“县学已经有两个人打扫了。洗衣之类的事情,学生等人自己做得,大人无需多顾虑。”
胡澈还真的不能不顾虑。这几个学子过来,身边可是连一个书童都没有带。
不过如今人手虽然多了几百,可是相对于整个县要动工的地方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更何况这些人要真正能做事,恐怕还得过上一段时间。
县城里的人,却因为一大批京城来的商人,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也不得不说他们来的时间,掐得正正好。现在春耕刚结束,田地里面虽然不是没了农活,毕竟比起之前来要空下许多时间。附近的村民和军屯中,甚至连保城关一些轮休的军汉们,得到消息后都纷纷来到县城里,哪怕不买东西,看看这京城里带来的商品,也算是开开眼界。
这一看就发现,货物的品种不仅多,而且都很实用,价钱也不算贵。
一些日用品是最早被抢购完的,林淡要不是早就让人特意捎了砧板过来,这一次要和其他人一起抢的话,还未必能买到。
随后卖光的是各种家具。北地木材少,一般人家里家具根本就没几样。北地木匠也没几个,林淡打了招呼,让蔡聪他们直接拉现成的家具过来。家具不太好运输,有商人出了主意,把家具在路上拆成了板子捆扎在一起。家具上也没有多复杂的雕花之类,等运到了北凉,再由随行的木匠带着两个学徒,把家具一样样拼起来。
同行的一个卖竹制品的商贩笑咧了嘴。北地缺少木材,更不适合竹子生长。但是竹子这种材料却很便宜,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要钱。虽然一路上从南到北的运输,路途要比别的东西远得多,可是竹子比起木料却也要轻得多。他除了带上一些做好的竹桌竹椅之外,还拿了一些竹子当场劈了竹篾编起了竹篮竹筐,还灵机一动编起了竹席。
连同围观的人在内,几天时间下来,这个商贩跟前的人最多最热闹。
白正清也应景,直接买了几根竹子,像模像样地画了几个图样,又自己从余道长屋子里寻摸了一套工具,准备做一些陶冶情操的事情。
林淡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不时听到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嘭”“嘎嗞嘎——咔”“嘶——”之类的声音。
连带着在站桩的蔡大头都有些心神不宁。
林淡一看也没法练了,伸手把蔡大头从三尺高的木桩上抱下来:“走,我们去看看师公在干嘛。”
“好的。”蔡大头也很好奇。
不多几步路,师徒两个就看到了灰头土脸的白先生。
白正清白先生,论学问,在大商不说第一,也绝对逃不出前三。他还不是一个书呆子,拳脚方面和真正的习武之人是不能相提并论,但是等闲情况下自保没什么问题。凡举洗衣做饭之类的事情,也能够胜任愉快。
不过人无完人嘛。林蛋蛋默默看着自家先生,想着这会儿他是要装作没看到走开,还是……
“师公,大头来帮你呀。”蔡大头迈着小短腿已经跑了过去。
林蛋蛋也只能跟着上前:“先生,您是要做什么?学生来帮你打个下手。”
白正清看了看林蛋蛋,心想:你一个病秧子能打什么下手?随即转过弯来,自己这个学生是装出来的病秧子,实际上打架可利索了。
他就把桌上的图指给林淡看:“喏,先做成这样。”
林淡伸手把图拿了过来,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蔡大头靠在他身边,伸长了脖子看:“好看。”又对白正清大声强调了一遍,“师公,好好看!”
林淡想更正一下学生的说法,应该是“师公的画好看”,其实师公一个老头子不好看。好吧,先生还不到五十,不算是老头子。
白正清被小徒孙夸了夸,显然很高兴,惬意地往新添置的摇椅上一躺,支使着小徒孙给自己倒茶,还让小徒孙自己也倒一杯。
蔡大头年纪小,平时林淡是不准他喝茶的,只给他喝蜂蜜水。他低头看着手上这一杯珍贵的茶,大眼闪闪发光,抬头看了看林淡。
林淡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了,点头道:“你喝吧。”
“二先生喝。”
“你自己喝,二先生不渴。”
蔡大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甜哒!”比蜂蜜水好喝!
白正清放在小炭炉上温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茶叶,而是桂圆红枣茶。他眯着眼睛看小孩儿:“好喝吧?”
“嗯,好喝!”
事实证明,隔代亲不仅表现在祖孙身上,就连师徒孙身上也能得到体现。
身为苦逼的任劳任怨的徒弟,林淡仔细研究自家先生的画稿。图上寥寥几笔,却把几件花器的形状勾勒得韵味十足,随手添上的几笔浓墨淡彩,将几丛野花也画得摇曳生姿。
花器有些被花卉遮挡住的部位,林淡仔仔细细地问了个清楚,然后琢磨了一番丢了一地的乱七八糟的工具,直接挑了一把刀子。
白先生到底还不是要给学生一个教训,赶紧说道:“哎,那刀子不好用,太钝……了。”
林蛋蛋已经拿着小刀“唰”一下,切豆腐一样地从整根竹子上切下花器大致需要的大小。剩下的竹子倒在了地上,发出声响,掩去了白先生的话:“先生您说什么?”他看看扬起的灰尘,拽着竹子搬了椅子到远一点的角落,“大头你陪着师公,灰尘大。”
白先生默默喝茶:“没什么。”
蔡大头靠坐在白正清身边,跟着一起在摇椅上摇:“好。”
暖手捂也蹭了过来。它不去和那两人身边凑热闹,直接蹲坐在林淡身边,蹲了一会儿,又改为把前爪搭在林淡的腿上,慢慢又变成“n”字形挂在他腿上。
林淡赶了两次没赶跑,就由着它去,手上拿着小刀子唰唰唰地照着图琢磨花器。
胡澈下了衙门过来,自己屋子里没人,听到声音很快就找到了自家蛋蛋:“这是在做什么?”
暖手捂听到声音一回头,就准备扑过去和胡澈每日一练。
林淡正专心致志,被暖手捂猛地一撞,收手不及,直接滑了一下,小刀子沿着兔子就削了下去。
林淡觉得心口一凉。
暖手捂觉得身上一凉。
一阵风吹过,一大蓬兔毛随风吹走。
暖手捂扭头一看,整只兔子都惊呆了!秃、秃了!
暖手捂被养得好,明明不是什么长毛品种,但是毛发一直都非常浓密,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孩子们都喜欢埋在它的身上。就算现在春天了,换了一身毛,那也是细白柔软,是暖手捂的骄傲。
对于动物,尤其是雄性动物来说,体型和毛发都是它们吸引异性,和震慑敌人的手段。
以前暖手捂染了跳蚤被剃过一次,现在简直就是噩梦重现。
胡澈:“噗。”
暖手捂出离愤怒了。整只兔子猛地跳起来,几乎是一飞冲天一样地冲到胡澈面前,和他生死相搏:“叽叽。”
蔡大头蹬蹬蹬跑过来:“兔兔先生在说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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