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大喜,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太好了!惠子姊姊,只要你肯帮我,那我们一定能想出救治花瘟的办法的!」
小雅惠子:「你先不要高兴,我也不懂如何救治花瘟。但在日本也曾经爆发过很严重的花瘟,后来全日本的植物专家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研究,我大概知道一些他们的研究成果,也许可以启发你的思路…」
乐颜突然收了笑容,迟疑地说:「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嗅觉…」
小雅惠子轻轻将手覆在乐颜的心窝上:「盲人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老天爷却会给他另开一幅心眼,妳的鼻子虽然暂时嗅不到味道,但妳心里还有着对味道的感觉,妳跟花儿们的感情,联系,肯定还在那!只要妳用心去感受,花儿们必会响应妳!」
乐颜嘴角重新挂上笑容,用力点了一下头,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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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尘提着药箱快步行在路上,照着同仁堂药铺老板的交代到杏花村出诊,照着地址找到一个僻静小路底的民宅前,相当普通的木造平房,前面的院子整齐码着一些柴和采花的篮子。
安逸尘在木门前停下,拍了拍门喊道:「李姑娘,我是同仁堂的安大夫!」
屋里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安大夫,咳咳!快请进,门没关。」
安逸尘推门而入,屋里布置很简单,几乎一目了然,当然也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背对着安逸尘,薄被盖在身上,不时咳两声。
安逸尘略感到奇怪,狐疑地看了看那身形,慢步凑近了床边,边放下药箱边说:「李姑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姑娘:「咳…唉安大夫人家哪儿都不舒服!」
末了还晃了晃身子。
安逸尘被这尖细的声音弄得有点毛,起了身鸡皮疙瘩,但身为医者还是温言道:「李姑娘先转过来,我好替您看看?」
李姑娘:「恩人家叫波波」
安逸尘大汗。
在同仁堂坐点看医的这半年里,由于安逸尘帅气的外表,温柔斯文的态度,用药有效,治病准确,便有越来越多的女性顾客上门,其中不乏眼神热切、答非所问、小病小痛唉唷连声的姑娘。
安逸尘无奈地笑笑,仍旧耐心地说道:「波波姑娘,请转过来,将手给…」
安逸尘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暴起的李波波抱个满怀,安逸尘震惊之下,又不敢推拒姑娘,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就因这迟疑,却让李波波顺势推倒在床上。
安逸尘磕到了头,一阵吃痛后,赶忙握着李波波双肩要将人扒开:「李…李姑娘!你…你这是…」
不想李波波力气竟是出奇的大,死死抱着安逸尘不放,还扭着身子道:「恩人家想你想得心肝疼」
安逸尘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李波波又尖着嗓子,继续在安逸尘身上扭:「安大夫恩你快脱了衣服帮人家看看嘛」
安逸尘皱了皱眉,嘴角一勾,原本放在李波波双肩上的手,突然沿着背部曲线滑到腰侧扣住,另一手抱着李波波脖子,身子一扭,将人反身侧压在床上,李波波还来不及惊呼,就被堵了双唇。
温热的吻在嘴里化开,舌头轻车熟路地在口腔里画了一圈,安逸尘轻笑:「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李波波瞪着大眼,猛地推开安逸尘,看着撑在自己上方带着一脸邪笑的男子,本来是令自己喜爱得不行的面容,但这一刻看着却只有满心的怒气与委屈!尤其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恨不得马上把他们刨下来!
看着身下的人气得双眼周围都红红的,跟他两颊上的胭脂互相辉映,安逸尘笑容越盛,手指移到领口处拨弄着第一颗扣子。
开扣的手,果然被李波波姑娘制住了,不同于刚刚尖细的嗓音,这会儿是冷冷的低沉男子声:「你就是这样为病人看病的?」
宁致远第一次对自己的恶作剧后悔莫及,心里痛得要死!
安逸尘似乎没有被这突然转换的声音吓到,不慌不忙地说:「不,我只为我媳妇儿这样看病。」
由于心里忙着骂安逸尘,宁致远花了点时间才会意过来这句话。
看着宁致远的表情转换,安逸尘再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宁致远悲愤!恶作剧被识破就算了,还差点被自己造的醋海淹死。有没有人像他这样窝囊的?
宁致远在这鼓着嘴,安逸尘在那笑得停不下来。
不过,安逸尘竟然一下就认出自己…还是让宁致远心中泛起了丝丝的甜。
看安逸尘笑了好一会,仍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宁致远推推他:「唉!唉!别笑了啦!」
宁致远把假发摘了下来,搧了搧风,又用膝盖顶了顶趴在自己脚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难道你也有乐颜那狗鼻子?」
安逸尘勉强停了笑,撑起身子摇头:「没有。」
宁致远疑惑看着他。
安逸尘伸手摸摸他的头顶,又摸摸肩膀:「哪里有这么高大,肩这么宽的女人啊?」
宁致远不服:「怎么没有了!那李花镇的马大姊比我还壮呢!」
安逸尘:「所以,我一进来时,也只是觉得这姑娘真高壮,毕竟你背对着我,又用棉被盖着,还戴着假发,虽然感觉熟悉,却真没法认出来的,不过…你这身子我天天抱,天天想,你一扑上来,压着我扭来扭去,我还能不知道是你吗?」
宁致远红了脸,羞窘得说不出话来,嘴角还压不住一直往上翘的弧度。
安逸尘捏了捏他脸蛋:「你今天扮个女人,把我约到这里来,不会就是想试试我对你忠不忠诚吧?」
宁致远把假发丢他身上:「当然不是啊,我这样出来也是不得已的,我去退婚,小雅太郎接是接受了,不过却把惠子给塞到宁府来了!美其名是帮助我料理丧事,整顿产业,实际上就是来监视我的!」宁致远垂床碎了一口:「这个老狐狸!」
宁致远又沮丧说道:「我既退了婚,他也干脆的答应了,就不好再推拖,免得他生疑,只好让惠子来,所以这几天我才叫阿三带信给你,要你别来宁府,免得不小心撞见了。」
安逸尘把假发顶在手上梳理,一脸认真地点着头:「喔原来你是想我想得心肝疼了?所以想了这个装成姑娘的方法偷溜出府,又去同仁堂挂外诊医单把我约出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既可以甩去在宁府外等着跟踪你的人,又让我出诊有证,也不怕被小雅太郎的眼线看到。」
宁致远连耳朵都红了,后面安逸尘的分析根本就有听没有进,刚刚调笑安逸尘的话被反过来调笑自己,还用如此正经八百的表情、认真的语气叙述出来,宁致远窘得想挖洞了。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安逸尘情话洗礼,宁致远脸皮儿也是练起来了点,清清喉咙仰起头:「怎么,爷就是想你这小美人了!不行吗?」
「成!不过…」安逸尘把假发往宁致远头上一罩,顺着他两边鬓发,挑着眉笑到:「似乎你现在才是小美人?」
安逸尘嘴唇上有些刚刚染过去的胭脂,薄唇嫩红,宁致远突然两手抱住他的头,凑过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乱亲,亲完末了还夸张地发出”嗯嘛!”的声音。
然后就见安逸尘脸上糊了一大片红,无数个红唇印在脸上,因为事出突然,表情有些茫然,活像第一次逛花楼,被一群花姑娘调戏的嫩文青一般。
第117章 波波姑娘2
117波波姑娘2
宁致远哈哈大笑。
安逸尘看到宁致远嘴唇上的唇红被抹成了一大圈,又想到自己脸上肯定也是花李胡俏的,噗一声跟着笑出来。
两人互相感染,一下笑得不行,仰躺、侧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自从宁昊天出事之后,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开怀大笑过了,现下没有了会伤害对方也要做的事,一切计划顺利进行,佩珊也在稳定康复中,终于心里的重担放下了许多。
两人躺在床上,望着对方,渐渐止住了笑,由于滚动的关系,脸上的胭脂被薄被蹭掉了不少,只剩下一点点残红,安逸尘拿手将那残红擦去,宁致远也拿袖子把安逸尘的脸擦干净。
安逸尘见宁致远能如此开怀大笑,心里十分高兴,眼睛里因为刚刚大笑逼出来的泪水还荡漾在眼眸里,看起来格外温柔深情,他手指在宁致远脸上划着,微笑着说:「致远,我想你。」
宁致远羽扇轻扫,眸里也是水光潋滟,勾起了唇角:「我也是…很想你。」
气氛一下子变得旖旎暧昧,安逸尘抓着宁致远小臂,稍微用力一带,便将两人拉近。
一呎不到的距离,安逸尘不急着吻他,像以往多少个谈话时刻一样,专注地盯着宁致远的唇,盯着他柔软丰满的唇,因刚刚用力地在安逸尘脸上亲吻摩擦,现在看起来更加盈润饱满,彷佛红透的果实沾满朝露,在晨曦中鲜艳欲滴,勾得人口干舌燥,馋得不行!
安逸尘的这份专注,让他错过了宁致远盯住自己的痴迷眼神,他的眉眼,怎么看都不够,怎么看都赏心悦目,怎么看都叫人情潮涌动,宁致远无意识轻唤了这眉眼的主人:「逸尘…」
那红润的果实轻轻动了一下,安逸尘便再受不住,一口吃下,鲜甜的滋味在心底化开,这是世上最美味的果实,他要尝一辈子…
情热难耐,两人在床上尽诉了相思,等气息平缓,安逸尘抱着宁致远腰,缓缓侧躺下来,从背后抱着他休息,宁致远的衣衫已被汗湿了一大片,安逸尘不嫌脏,贴着湿衣服亲吻他背脊。
宁致远喘息稍缓,才理解安逸尘最后问他的问题,他突然意识到,安逸尘每次做完后都不马上拔出去,是不是因为下意识想他受孕?
安逸尘身为男人,还是想要有自己的孩子的吧…
而他…给不了…
宁致远摸上安逸尘箍在自己腰间的手:「逸尘…你…是不是想要有孩子…」
宁致远眼神黯了下来,安逸尘因为选择了跟自己在一起,便要丢弃文家大少爷的身份,丢弃文府的产业…最后连子嗣也不用想了,这样一个既是医术精湛的大夫又是勇武聪慧的探长,如此英气勃发、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好男人,临了竟落得个无人送终…
宁致远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觉得自己亏欠他。
安逸尘听他口气中透着失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意乱/情/迷时脱口而出的话,可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想要,男人谁不会想要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事业、家庭?更何况在有了爱人之后?可若要拿这些来换走宁致远,那是绝对不行。
安逸尘老实道:「恩,当然,我有了你,自然也会想要有我们的孩子。」
宁致远摸在安逸尘手臂上的手指紧了紧:「可是我…我…对不起…我没办法…」
安逸尘将人抱紧了,箍在怀里:「傻瓜,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也不能啊!」
宁致远吃了一惊,忘了安逸尘还在他体内,就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不能!?你那里不是很正常吗?」
还好今天安逸尘不打算来第二次,分/身已经缩小且变得柔软,不然宁致远这一转身安逸尘真的要”不能”了。
安逸尘哭笑不得:「我是说,我也不能替你生孩子!」
宁致远恍然大悟。
安逸尘拿自己的衬衣,折起来轻轻给宁致远沾汗:「我们是相对的,你不能,我同样也不能,这点上谁也没有亏欠谁,其实没有小孩也没关系,因为你更重要,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宁致远脸红,情话什么的…真是马上能将人送上天!
安逸尘见他高兴了,又说:「倒是你,想不想要孩子?」
宁致远说:「说不想那是骗人的,但是我跟你一样,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也不想…跟除了你以外的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安逸尘心头一热,又有些蠢蠢欲动,可时间场地都不允许,只能抱紧他,亲了亲红润润的双唇,压下刚窜了个头的欲望:「等佩珊身子好了,叫她再生一个过给我们怎么样?」
宁致远眨眨眼,想了一下又皱眉道:「佩珊跟谁生去?佩珊现在恨死你弟了,而且…」
宁佩珊的第二个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事儿,宁致远早八百年前就想过了,只是这时候佩珊因为生子差点儿送命,文世轩又那个样子,他实在是不想佩珊再跟个混账人渣有任何瓜葛了!
安逸尘好言道:「世轩之前是做了很多错事,但他现在是真心知错了,他现在每天在佩珊灵前忏悔,饭也不吃,每天跪到晕,晕了醒了再跪,整日里啜泣不已,你这好哥哥,难道还不给他一次机会吗?」
宁致远白了他一眼:「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给不给他机会没用,要看佩珊给不给他机会。」
安逸尘知道他这是默许了,笑着亲亲他嘴角:「那是自然!」
宁致远:「我侄子名字取好了吗?」
安逸尘点点头:「取名叫文知非。字改之。愿他长大以后能明辨是非,知错能改,有为,有不为。」
宁致远:「文知非,字改之…嗯,好名字!谁取的?」
安逸尘笑着说:「咱爹啰!」
宁致远嘴角弧线上扬,挂着酒窝狗腿道:「爹不愧是儒商世家的表率啊!取个名字都这么有文化!」
安逸尘被他逗乐了,压着人又一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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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大厅上弥漫着肃穆又沉重的气份,文靖昌和白颂娴端坐正位。翠儿抱着孩子站在白颂娴身后。
梁如意、安逸尘、坐在左侧。几位年长的族叔们坐在右侧。
正中央跪着文世轩。
文世轩如今皮肉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可因多日来饭食未进,作息不常,整个人显得十分颓丧。其实,若不是梁如意悉心照料,安逸尘在药方上又添加些行宫补气,营养补血的药材,文世轩恐怕连正跪在堂下都有问题。
文靖昌:「今日,就请几位长辈为我见证!将这堂下孽子从族谱上除名,赶出文家,从此与文家再无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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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处决
118 处决
厅内一阵骚动,三位族中长辈交头谈论,身为当事者的文世轩却是连眼也没抬,仍是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跪在当中,彷佛说的不是他。
梁如意忙跑到文靖昌膝前跪下,流着泪道:「老爷,世轩糊涂,罪无可恕。只求老爷看在我已年近半百,膝下就这么一个孽障的份儿上,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不要把他赶出家门。」
白颂娴不忍,也帮着说话:「老爷,文家的长孙刚一出世就没了娘,要是再把世轩赶走,他就成了一个没爹管没娘疼的孩子!但求您看在小改之的份上,原谅世轩吧!」
文靖昌皱眉摇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孽障干了这么多辱没门风的事,我若对他网开一面,岂非是对先祖大不敬!」
安逸尘走到文靖昌面前,略一躬身,又向三位族叔拱手示意:「爹,各位长辈,世轩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自当受罚。但倘若只是将他从族谱上除名,赶出文家一走了之,虽则保全了文家的世代清誉,但却显得不通情理、不负责任。世轩现在面临深渊,我们这些亲人是他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我们一撒手,他就只能继续受日本人胁迫,泥足深陷而不能返。所以我们不但不能悬崖撒手,还应该抛一根绳索给他,让他彻底摆脱坠入深渊的危险。」
几位族叔连连点头。
族叔甲:「大世侄所言甚是!」
文世轩无神的眼里,终露了丝感激,望向安逸尘。
文靖昌沉着脸:「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他做的孽一笔勾销?」
安逸尘摇头:「世轩错上加错,定不能轻饶!爹不妨先将他从族谱上除名,但允许他继续留在文家。以三年为一个考察期限,看他是否真的能悔过自新。三年后,若他确已悔过,文家可以举行隆重的仪式,让他重新认祖归宗;若他继续执迷不悟,再赶他出门不迟!」
族叔甲:「二弟,大世侄言之有理!」
梁如意赶紧地催促儿子:「世轩,你快向你爹保证,你以后一定会跟日本人断绝关系!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文世轩看看梁如意企盼的脸,又看看安逸尘坚定鼓励的微笑,缓缓开口:「爹,我保证——」
文靖昌打断:「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个孽障!」
白颂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