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璕看着伴月拿犹豫的样子,就更加认定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厉声说道:“站在那里干嘛,拿过来给朕看看。”
兰若亦在皇上说第一声的时候,就停下来了,以为只是自己身上的一个首饰什么的,也没在意。
但是听到第二声的时候,兰若亦就感觉不对劲了,缓慢的转身看着站在那里的伴月。
因为是侧着身子,兰若亦很清楚的看到了伴月手上的东西,瞳孔瞬间的睁大了!
嘴巴不自觉的张开了点,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风璕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亦儿,看着她那样的表情,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伴月没办法,慢慢走到了皇上面前,把东西交给了周德全。
风璕拿着周德全手中的东西,眼神眯了起来,正准备问话,就听见旁边站着的德妃说话了。
“呀,真好看呢,这就是那什么嵌珠流苏赤银花簪吧,皇上送的就是不一样,刚才还不肯说呢,原来斓妹妹一直放在身上的啊,这是把皇上放在了心里呢。”
说完还一副羡慕的样子。
风璕听完阴沉着一张脸,自己了解亦儿,平时赏赐的东西是不可能随身带的,要带肯定是带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在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东西,自己应该没有单独送个她这个东西过,自己好像就没送过簪子给亦儿。
眼神望向了兰若亦,希望她可以给自己一个解释。
兰若亦看到他的表情后,就知道糊弄不了他,自己也不想隐瞒他,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假戏真做的继续装醉。
风璕看着她那个样子,紧紧的抿着嘴,上牙咬着下牙,难道她真心在意的人不是自己?
再加上心里一直回响着刚才德妃的话语,放在心上。
呵,好一个放在心上!
德妃看着皇上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这下有好戏看了。
“皇上?皇上这是惊喜到了?也难怪,这斓妹妹平时比较内秀,估计很少跟皇上说些开放些的话,但是人家都是放在心里的,这是在意皇上的,这事本来就是臣妾的事情,皇上千万不要怪罪斓妹妹才好。”
风璕现在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只能强忍着说道:“呵,当然,朕怎么舍得罚她,你们都散了吧!不要乱说话!”
说完竟然走到兰若亦的旁边,一把把她抱起就走了。
后面的妃子都轻轻惊呼了一声,只有德妃一脸阴险的看着风璕的背影,这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兰若亦也被吓了一跳,手本能的圈到了风璕的脖子处,她想了很多种风璕会出现的样子,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兰若亦抬头看了眼风璕的侧脸,这样的他自己有点害怕,有点不知所措了。
把兰若亦放在了马车上,尽管心里生气,但是动作还是非常轻柔。
自己也钻了进去,坐在了亦儿的对面,双腿张开,手放在两腿上面,一副老干部的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兰若亦,没有说话。
兰若亦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把戏被他识破了,也不在装下去,坐起来,整理了下衣服,不是很敢看他的眼睛。
马车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静的可怕。
兰若亦一直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直到回到斓月殿里,他都一句话没有说。
挥退了前来帮忙的太监,风璕自己把兰若亦再次抱进了屋里。
外厅了已经有了匆匆赶来的张太医。
风璕把亦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才让太医进来给她诊脉。
张太医进来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同,但是也没有说话,跟平常一样静心的给兰若亦诊脉。
“兰主子这脉象平稳,中气十足,很是健康,没有什么问题。”张太医起身对着皇上说道。
“她喝了点酒,不会影响吗?”风璕开口问道。
“虽说酒大伤身,但是冬天稍微喝点还可以活血化瘀,没有什么大碍的。”张太医道。
虽说如此,但是风璕还是让张太医开了些补药给兰若亦。
之后这里面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空气再次被静止了,兰若亦也不敢说话,手摸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刚开始估计是有点害怕,但是慢慢的觉得委屈,本来就没啥事嘛,自己又没干什么?
自己一天到晚全心全意的陪在你身边,还得应付你那些妃子们,还得替你生孩子,这么辛苦你不说,现在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开始怀疑自己。
前几天就因为一个非常小的事情就跟自己闹,自己没说你那‘吻痕’怎么办呢!你到有理了!
每天听到的都是你的花边新闻!虽然都是过去吧,但是还是心里不爽!
越想越委屈,感觉自己受了好多苦,眼泪不知不觉的就下来了,抽泣着。
风璕本想等着亦儿自己解释呢,但是等来的却是亦儿的哭泣声,着把自己吓到了。
自己的印象里,亦儿好像没怎么哭过,每天跟自己在一起都是开开心心的,就算自己生病,她也是很乐观的陪在自己身边。
风璕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哭。
但是风璕多年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即使自己错,也不能马上承认。
端了杯水过去,递给她道:“喝杯水吧。”
兰若亦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水杯,气狠狠的推开了,谁见过老婆哭,不拿纸,拿杯水过来的!
其实是冤枉人家风璕了,他只是担心她嗓子疼,毕竟喝了酒了。
推开了,风璕也有点觉得亦儿怎么不知好歹,在自己的理解里,给你递水就是气软下了的表现,这时候你应该赶紧见好就收!
第一百四十九章 :崩裂!
风璕也不是好性子的人,把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杯盖都掉落在了地上。
“哼!朕回去了!你好生将养着!”即使这样风璕也没有太过苛责亦儿,铁着脸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去被亦儿叫住了。
“等下!”
风璕以为是小女人知道错了,求自己留下来,但嘴上却说:“还有什么事?”
兰若亦用袖子擦擦脸的泪水,声音还略带沙哑的说道:“把簪子留下。”
这样直接点燃了爆炸筒了!
风璕紧握着双手,冷冷的说道:“这东西朕替你收着了!别想了。”
“怎么可以!凭什么没收我的东西!”兰若亦也强硬的反驳道。
风璕一听转过身来,走了几步说道:“凭什么?就凭朕是你男人!你手里有其他男人送的信物,还让朕还给你!朕丢不起这人!”
兰若亦第一次见到风璕这个样子,心里突然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不相信的说道:“你竟然这样认为!你认为我背着你找别人!你把我兰若亦当成什么了!”
兰若亦气的呼吸都不太顺了,深深的喘着气,掀开被子站在地上,眼神盯着风璕。
风璕手握的死紧,眼睛都红了起来,自己一直在忍让,但是小女人一直跟自己作对!
再有脾气的人也会生气了!
“朕今天不跟你吵,这件事情朕会自己调查!你无需插手!哼!”
看着兰若亦那不敢相信的眼睛,风璕没有面对,对着旁边的伴月说道:“你!照顾好你家主子,从今天起你家主子就在斓月殿里好好养胎!没朕的命令不准出去!”
说完不再看亦儿,掀开棉门走了出去!
周德全赶紧跟着走了过来,刚才在屋里的声音自己也听到了,哎,皇上这还是第一次更兰主子这么说话吧。
哎~
在屋里的兰若亦没想到风璕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什么叫他自己会查!他这是不信任自己!
他宁愿自己查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自己在他心目中就是这样样子的?
而且还关了自己禁闭?!他这是害怕自己怎样?!自己一个在这深宫什么也干不了的女子,能干出什么来!
巨大的变动,让兰若亦已经天昏地暗,根本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伴月看着主子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都在倒下,赶紧上前担心道:“主子?您…”
兰若亦没有意识的挥挥手,推开伴月要扶的手,一个人坐到凳子上,感觉跟一个行尸走肉一样。
伴月担心的不行,继续看着主子说道:“主子,要不吃点东西吧?刚才喝了点酒,伤胃,吃点东西暖暖。”
“不用,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那声音憔悴的不行,似乎随时都要断线了一样。
“可是……”伴月还想说什么。
“赶紧走!”兰若亦双手扶着脑袋,感觉脑袋随时都要爆炸一样。疼的不行。
伴月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行退下,但是却站在门口,悄悄观察主子的情况。
怀疑,像怪兽一般吞噬着自己的心,使自己不思饮食,坐立不安。
这种被心爱的人不信任的感觉,已经要自己喘不过气了。
果然自己不做些什么,肯定会疯掉的,所以她发怒了,脸爆炸似地发红,又像一星火落在一盆汽油上,开始到处摔杯子,所到之处全是一片狼藉。
不放过任何一件能摔的东西,这么久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个得到了爆发。
“啊!!!!!!!”兰若亦疯狂的扔着东西,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下那被怒火攻心的头脑。
外边的人,再听见里面疯狂的扔东西的时候,心里都害怕极了!一方面担心主?2 拥陌踩环矫婧ε轮髯踊岵换嵋货瓴徽瘢蛭庋闹髯邮亲约捍永疵挥屑摹?br /> “姑姑,让我进去吧,主子她现在这个样子,怎能让我不担心啊~”伴月都急的哭了出来,主子的痛就是自己的痛,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主子受这样的委屈过!
伴月心里已经开始埋怨皇上了,为什么不体谅主子呢!主子那么好的人,怎么不知道疼爱呢!
清秋姑姑赶紧拉住她的手,说道:“你进去有啥用啊,现在主子在气头上呢,你放心,我让刘瑾一直盯着呢,只要有一点不对,就冲进去。”
“再说主子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你让她发泄一下也可以啊,免得积在心里,到时候成疾就不好了。”清秋姑姑劝说着伴月。
知道她心里着急,这里谁不着急?但是有时候主子需要一个人。
伴月听完,又看了看,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最终放弃了,但是却一直守在门口,一旦主子有啥事情,自己肯定第一个冲进去。
斓月殿的气压已经到了史上最低了,大家都安静的不说话。
屋里在经过半个时辰的乒乒乓乓后,渐渐的终于安静了下来。
伴月在确认没事后,就赶紧冲了进去,一看屋里的情况差点没叫出来。
这还是那个主子精心打扮的屋子吗?地下散落着各种杯子装饰品的残渣,凳子到处乱躺着,窗帘都被扯了下来,还有那副皇上送给主子的画,也被撕的到处都是。
但是伴月只担心自家的主子。
再看自家主子,跪坐在地上,手搭在凳子上,一副无欲无求,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伴月心疼不已,赶紧上前去扶她起来。
这时清秋姑姑也走了进来,看见皇上那副被撕碎的画,吓得不轻,她可比伴月想的多,这可是皇上的墨宝,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后,那主子就更加危险了。
清秋姑姑赶紧把地上的画捡起来,迅速藏好,再看了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又捡起来几个被砸碎的皇上赐的小玩意,这才把外边的刘瑾叫来,帮忙把主子抬到床上去。
兰若亦不知道怎么了,一点知觉都没有,仍由他们把自己放在床上,收拾,自己就跟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随他们摆布。
第一百五十章 :呼之欲出
等把屋里全部收拾完,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因为要很轻,免得影响到主子休息,虽然主子一直睁着眼睛,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大家都走了出去,伴月走过来帮主子把被子拉好,看着主子一直看着床顶的眼睛,轻声说道:“主子,被乱想了,好好休息吧,您不是常教育我们,身体是什么革命的本钱。”
“虽然奴婢不懂什么叫革命,但是身体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伴月看着主子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
又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之前主子教过奴婢唱那什么虫儿飞,可好听了,奴婢唱给主子听吧,但是主子先把眼睛闭上好吗?”
兰若亦还是一动不动,思绪已经放空。
伴月也不劝了,直接开始唱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伴月的声音不算那么动听,但是却很干净,让人听得非常舒服。
伴月边唱边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拍打着兰若亦,不知道是不是被歌声感染了,亦或者真的累了,兰若亦终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伴月就这样一直唱一直唱,知道看着自家主子终于平稳的睡着后,才慢慢起身把帘子放下来,走了出去。
“睡着了吗?”刚走出门,清秋姑姑就询问道。
“嗯,好不容易哄睡了,你们动作都小心点。”伴月小声的说道。
“嗯,不用你说,我早吩咐下去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我在厨房温着米粥呢,你去垫下肚子,一会儿主子起来,还得忙呢。”
伴月本想说自己没什么胃口,但是又不想让清秋姑姑担心,但应下去了厨房。
现在是终于安静了下来,伴月坐在小凳子上,喝着米粥,心里觉得这一切还跟梦一下。
突然伴月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下来。
不对啊!自己记得那只簪子早上不是被自己藏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主子身上的?主子身上从不带这些东西的。
可是那只簪子是从主子身上掉下去的啊!
难道?!
伴月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赶紧放下粥,跑到清秋姑姑的房里,看到清秋姑姑坐在位置上也是愁眉苦脸的想着事情。
“怎么?主子醒了?”看着伴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以为主子醒了。
伴月先出去看了眼四周,把房门关好,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清秋姑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想着难道真出啥事了!
伴月走过去,坐到了清秋的对面,开口说道:“姑姑,这里面我最信任你了,今天要跟你说个事情,你个分析分析。”
“嗯,你说。”
“今天主子的事情你估计还没有得知吧。”
“嗯,没来的急,刚才本想去问问刘瑾的,但是他忙着收拾残渣呢。”清秋回答道。
“嗯,那我就说说吧。”之后伴月就把在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清秋姑姑。
清秋姑姑一直点着头,听到那只簪子突然出现在主子身上的时候,脸色就凝重了,道:“你的意思是,那只簪子应该是有人放在主子身上的?”
“嗯,我是这样想的,今天早上子画挨罚的事你也知道了,就是因为她不小心拿出了这支簪子,才被主子罚的。”伴月回到道。
清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但是这支簪子被我藏到了卧室最隐蔽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的,除非是亲近的人!姑姑,我和主子出去后,还有没有人来过?”伴月问道。
“没有了,就咱们几个在这里。”
“那就没错了!绝对是咱们的人干的!这个小贱蹄子!找到他不拧死他!”伴月气的牙痒痒,是谁这么贱!主子平时那么好的对待他们,他们还反咬一口,真是养不熟的狗!
清秋姑姑倒是比伴月冷静多了,分析了一下,马上就想到了关键。
“当时是有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来,说伴月你让派你几个人去接主子,说什么主子喝多了。”
“然后我本来派的是刘瑾和小连子去的,但是子琴跟我说让她去吧,毕竟主子是女子,然后我想想也就答应了。”
“那肯定是她了!当时我藏东西的时候她就在场,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她可以翻啊!”伴月一口咬定,心里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她撕了!
“你先别急!咱们得有证据啊,而且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去,人家死不承认咱也没法啊。”清秋说道。
“她敢不承认!咱们上刑!弄不死她!”伴月已经没有了当初清纯的样子,多少已经见过了在宫中的残忍,而且主子都被她害成这个样子了!自己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