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君一点都不承认自己怂,昂首阔步溜达到鸡舍门口。
里面的七八只母鸡纷纷抬头,歪着脑袋看了他片刻,突然“咕咕咕”地一齐笑起来。
你们看那只野鸡!穿衣服的样子好好笑哦!好像一条狗!
鸡最讨厌的生物之一就是狗,这比喻简直侮辱鸡格,野鸡君怒了,瞬间忘记套近乎搞关系的目的,跳脚大叫:“咯咯咯咯!”
我这是贵宾待遇,杜妈妈亲手给我做的,你们懂个屁!
母鸡们:“咕咕咕咕!”
这谁家傻孩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类对你好都是另有所图啊,肯定是想吃你的肉!
野鸡君:“咯咯咯咯!”
少来!我以后是要嫁到杜家的,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人!你们这群愚蠢的母鸡!你们的命运只能作为人类的盘中餐,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母鸡们:“咕咕咕咕!”
你才愚蠢!我们这些优等鸡只要下蛋就可以了,你们这些不会下蛋的公鸡佬才会成为人类的盘中餐!
野鸡君:“咯咯咯咯!”
放屁!还优等鸡呢,我才比你们高等!我是灵长鸡!我和你们的区别就好比人和猿的区别!不服来战!
“咕咕咕咕……”
“咯咯咯咯……”
前面院子里趴地上啃骨头的大狼狗乒乓竖起耳朵:哈!有热闹!
大狼狗把骨头藏好,呼哧呼哧甩着舌头冲到屋后,非常热情地朝鸡舍扑过去。
“咕咕咕咕!”
“咯咯咯咯!”
鸡舍里外的两种鸡全都吓得鸡容失色,翅膀扇得扑棱扑棱响,鸡毛满天飞。
大狼狗发现里面的母鸡依然被关着,没办法跟自己玩,只好找外面那个新来的,抬起前爪张大嘴巴纵身飞扑。
“啊啊啊啊救命!杜枭救命!杜枭救命!杜枭救命!”
杜枭对周湛的声音已经形成条件反射,飞速赶到,看清形势后大喊一声“乒乓”,然后冲过去一把抱住单爪立在鸡舍顶上摇摇欲坠的野鸡,救自家宠物于危难。
野鸡君有气无力地靠在杜枭胸口:玛德吓死老子了!
杜家全体都被惊动了,以为有黄鼠狼光顾,纷纷赶到,结果就看到杜枭拧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怀里的野鸡,对趴在他脚边哈哈哈吐舌头的大狼狗视若浮云。
杜家成员:“……”
竟然不面瘫了,这得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啊!
乒乓当年是他战友送的,同样是他亲自抱回来的宠物,差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
片刻后,杜枭抱着宠物鸡精神恍惚地回到前院。
董事长说这鸡在三年前就丢了,最近才找回来的,那这三年周湛应该没见过这只鸡,更不可能教它说话……它怎么会叫我名字的?听别人称呼过,自己领悟到的?
会不会太邪门了?
不对,这鸡已经很邪门了。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杜枭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董事长,有点意外,忙按下接听。
周董事长亢奋又得意的声音传过来:“儿砸!我给你查好了!是不是很快?”
杜枭:“……董事长?”
周董事长:“!!!”
卧槽!大意了!
杜枭:“……我是杜枭。”
周董事长:“哎呀我打错了!哈哈哈,那个,杜枭啊,新年快乐啊!鸡年大吉!鸡年是个好年份啊哈哈哈哈!”
杜枭:“……也祝董事长一家新年快乐!”
两人互相拜完年,话筒里陷入一阵迷之尴尬。
周董事长:主动给员工拜年,挺没面子的。
杜枭:董事长不是说带周湛去度假的么?怎么还要打电话了?
窝在保镖怀里全程偷听的野鸡君陷入迷之安静:应该没有暴露吧?没有吧?没有吧?
下午半天,杜枭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在翻到通话记录的时候怀疑了一下自己是否得了失忆症。
然而野鸡君并没有发现他翻看通话记录,野鸡君放心了。
他趁着杜枭放下手机做家务的时候摸到房间,跳到床头柜上看看杜枭的手机,伸出鸡爪子上下左右比划了一番,发现没办法摁亮屏幕,只好扭头四处偷偷观察,确认环境足够安全后变成人形,一通飞快的操作后又迅速变回原形,然后蹲在床头柜上听着里面的“嘟嘟”声。
电话很快接通,周董事长这次很谨慎:“杜枭啊……”
“老爸!是我!”野鸡君立刻开口,“查到什么了?快说快说!时间紧张!”
“好好好!”周董事长手忙脚乱地翻看资料,“我念给你听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很神奇,周家人笨是笨了点,记忆力却挺好的,当然,仅限短期。
七天后基本一片空白。
挂断电话,野鸡君对资料中的内容几乎能够倒背如流,颇为得意地跳下地,昂首挺胸去杜枭跟前溜达。
当天夜里,自信满满的野鸡君再次伸出翅膀尖,暗搓搓地在杜枭身上点了一下。
杜枭今天心事重,睡得特别浅,感觉到动静立刻睁开眼。
野鸡君见他没有反应,又连续试探数次,一次比一次力道重。
杜枭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漆漆的屋顶。
野鸡君窸窸窣窣探索了一番,找准位置悄然变身。
杜枭感受到被窝里的空间陡然撑大,呼吸滞住,胸腔里开始砰砰砰剧烈鼓动,头晕目眩。
光溜溜的周小少爷伸出光溜溜的胳膊,一只手暗搓搓地摸上杜枭大腿,因为非常紧张,掌心潮湿。
杜枭努力克制粗重的呼吸。
周小少爷潮湿的掌心冲着目标前进,非常赶进度地摸到杜枭胯下已经半硬的……
杜枭:!!!
第8章 翻车
周小少爷第一次做这么刺激的事,紧张得手都抖了,才只是隔着裤子摸了一把就脸颊通红,呼吸急促,似乎有一团火从心里烧起来,一直烧到脑袋和四肢,全身都燃了。
啊啊啊啊啊!有反应了!哇哇哇好大好大!嚯嚯嚯好硬好硬!嗷嗷嗷还跳了一下!
周小少爷在黑暗中瞪大眼,一只手顺着那鼓鼓囊囊的轮廓不知轻重地上下抚摸,另一只手激动得握成拳,又急忙捣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喊出声来。
把杜枭喊清醒了就不好了,必须趁他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把他给办了!
杜枭直挺挺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喉结在黑暗中激烈地上下滑动,脖子上绷出一道道青筋,呼吸粗重,眉心紧拧,随时都处在秒变禽兽的危险边缘。
老处男经不住心上人的半点撩拨,更何况周小少爷那只手毫无章法,轻的时候跟挠痒痒似的,重的时候能又痛又爽得让他直倒气,撩拨得可不止一丁半点。
杜枭快疯了,恨不得立刻把人压在身下酱酱酿酿,可完事之后呢?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他怎么变成一只鸡的!为什么要跟我回家!一声不吭就耍流氓真的好吗!能不能先给我个准话!
杜枭忍无可忍,皱着眉喘着粗气:“小少爷……”
可惜周小少爷没听见,一来杜枭声音压得很低,二来隔着厚厚的棉被,三来周小少爷本身已经心如擂鼓,耳膜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压根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周小少爷觊觎自家保镖已久,眼看即将得偿所愿,当然早已被刺激得浑身酥麻呼吸颤抖,还要在这种时候维持理智,已经非常难为他了。
爹妈给他出主意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是一只雏鸡啊?他会很紧张很激动很懵逼好吗!啊啊啊下一步该干什么啊?哦,对,脱裤子!
说脱就脱,周小少爷用手指勾住杜枭的裤腰,还没来得及往下拉就陡然接受到某种肉肉的粘粘的滑滑的烫烫的触感,吓得一个激灵。
卧槽这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吓得魂飞魄散的周小少爷在崩溃的边缘及时认出这是个什么鬼,态度瞬间转变,收回的手又悄悄探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脸红心跳得更加厉害。
杜枭的!已经从内裤里探出头来了!一定很难受!我来帮忙!
杜枭忍得即将爆炸,火上浇油的是又有一只手拨开裤子直接用湿漉漉的掌心贴上来,更要命的是自家兄弟迫不及待弹跳出来的时候滑出那只手的手掌心打到了某物,那滚烫柔滑的触感以及喷在自己腿根处的呼吸无一不表明,被打到的是周小少爷的脸蛋……
要疯!
杜枭一把抓住周湛的手,压低的嗓音满满都是艰难的忍耐:“小少爷……”
周湛再次被吓一大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因为这种情况早已在爹妈的预料之中,所以并不值得慌乱,他顺势趴到杜枭身上,贴着杜枭的身体慢慢往上爬,期间因为刺激过大好几次差点没进行得下去,不过最终还是顺利从被窝里探出头,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看向”身下的杜枭。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杜枭分分钟都恨不得捉住周小少爷光溜溜的屁股蛋往自己身下压,可他还是保持着理智,目光沉沉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始作俑者,哑声道:“小少爷,别闹……”
这次玩得太过火!快停下!不然我真要控制不住了!
周小少爷竖起食指挡在唇前:“嘘……”
要命!
两人靠得太近,周小少爷的手指几乎贴着杜枭的嘴唇,杜枭感觉自己要是在那手指上亲一下的话,小兄弟可能立马就要喷。
周小少爷继续竖着食指,用气音悄声说:“你在做梦……梦是自由的……是荒诞的……梦有无限可能……你只要尽情享受……遵循本能……”
杜枭:“……”即将井喷的小兄弟诡异地冷静了一下。
周小少爷:卧槽老爹给的这个台词好羞耻!差点说不出口好吗!
杜枭艰难开口:“别闹……”
周小少爷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拉着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又拉了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臀上,感受着他两只手掌心的滚烫,颤抖着身子一边轻喘一边继续洗脑:“你在做梦……你在做梦……”
之前隔着棉被,杜枭没怎么听得清他的气息,现在这勾人的喘息声近在耳边,立刻刺激得他又一股热血往身下涌去,再加上掌心下面细腻柔滑的触感,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要罢工。
“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小少爷洗脑的间隙埋头在他胸口舔了一下。
杜枭闷哼,双手条件反射迅速收紧。
“你在……嗯……做梦……你……嗯……在……唔……”周小少爷被他捏得语不成调,都这样了还不忘完成任务,坚定执着地继续舔他胸口,而且大有继续往下舔的趋势。
来吧!来吧!来上我!明天早上就让你看到我委屈的泪水!
周小少爷屁股顶着杜枭滚烫的掌心努力往下挪,因为没穿衣服,所以在杜枭身上游走的不止他的舌头,还有他相依为命的兄弟……
杜枭额头青筋直跳,再次面临井喷的小兄弟被迫从周小少爷的胯后蹭到胯前,并与对方的小兄弟成功会师……
下一秒,杜枭抱住周小少爷翻身一压。
周小少爷激动紧张到头晕,瞪大没有焦距的双眼:来吧来吧!
紧接着,杜枭钻出被窝并迅速给他盖好,然后刮龙卷风似的胡乱裹了件军大衣打开房门冲出去,脚步声匆忙慌乱得就跟逃难似的。
被裹得跟蚕蛹一样的周小少爷:???
人、干、事?!
接下来怎么办?追出去来一场野外play?显然不能吧!会被冻死啊!
但是杜枭你特么跑出去干什么?本少爷都自己送上门了!不要怂就是干啊!
不对!刚刚杜枭是在我进行到哪一步的时候跑出去的?小兄弟碰到了?难道……杜枭其实喜欢的是女人???
卧槽!那怎么办!这个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啊!
要不要给老爹打个电话问问?可是太黑了我看不到杜枭手机在哪儿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周小少爷急得在被窝里打滚。
没多久,杜枭披着一身寒意回来了,打着滚的小少爷身子僵住,在房门被打开的瞬间一秒变回野鸡。
走到床前犹豫怎么开口的杜枭:“……”
房间里寂静了片刻,最终,杜枭脱下军大衣掀开被子躺进去,在黑暗中试探地喊了一声:“小少爷?”
野鸡君拿翅膀蒙住头,没有任何回应。
我是一只鸡,我睡着了,我不太懂你们人类的梦境。
杜枭顿了片刻,又喊:“周湛?”
还是没有动静。
杜枭掀开被子把野鸡君抱上来:“小少爷?”
野鸡君看起来睡得很沉。
杜枭抱着他摇了摇:“周湛?”
野鸡君犹豫了一下,想想似乎再不醒就有点假了,急忙动了动,睁开眼。
杜枭问:“你是周湛?”
野鸡君歪着头:“你是周湛?”
杜枭:“……”
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挺智障的杜枭再次开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野鸡君颤着小心肝当复读机:“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哎呦妈呀!这不是约架的经典台词吗?杜枭是不是不爽了要跟我算账?
杜枭:“你能不能变回来跟我说清楚?”
野鸡君:不能!坚决不能!你还没睡我,我现在变给你看那任务还怎么完成?万一你喜欢大波妹直接拒绝我怎么办?
杜枭:“周湛……”
野鸡君:妈呀杜枭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骨头都要酥了……
杜枭不开口了,身为一个闷葫芦,能坚持追问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闷闷地把野鸡君塞回被窝,心想周湛大概就是一时脑热瞎玩,现在估计觉得尴尬,不想面对自己。
思想保守的杜枭一直认为真爱都必须先表白再上床,上得明明白白才对,所以他对周小少爷这么突然的耍流氓不敢贸然接茬,生怕弄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于是思路岔开十万八千里的一人一鸡各怀心思地煎熬了一整夜,无比悲催。
第9章 战斗
杜枭一整夜没睡,躺在床上非常苦恼。
周小少爷闹的这一出太刺激了,简直给他下了春药,害得他好不容易在外面冷静下来的小兄弟回到被窝后很快又起立了,知道周湛就在身边,他实在控制不住心猿意马,可又不敢乱动,只好任小兄弟直挺挺地立着备受煎熬。
他现在都没精力思考周湛为什么会变成一只鸡的问题了,他只是一个劲儿猜测周湛突然发疯的原因,猜想他是不知轻重玩过火了,还是睡迷糊了把自己当成了别人,或者单纯只是出于好奇想拿他当炮友尝试一下,似乎哪种可能都让他不痛快。
至于周小少爷会不会喜欢自己……杜枭很苦逼地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毕竟自己皮糙肉厚,从头到脚都硬邦邦的,手感并不好……嗯,杜枭喜欢周湛这种细皮嫩肉的,就很想当然地以为所有基佬都喜欢这一款。
而且,周小少爷一向横行无忌,天老大他老二,这样的性格肯定喜欢谁就直接开口了,不可能藏着掖着……嗯,杜枭没听他表白过,所以觉得他大概不喜欢自己。
这时候杜枭有点后悔了,之前为什么没有顺应心意把人压在身下,那样等天亮之后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他就可以坚定执着地说要对周湛负责,再厚着脸皮跟周湛在一起……不行,这一招行不通,周湛又不是女孩子,不会大肚子。
杜枭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回味周湛趴在自己身上的滋味,只好无奈地叹口气,希望小兄弟能自己冷静下去。
天亮的时候,野鸡君没有打鸣,因为他一整夜都蒙头躲在被窝里回味杜枭身上硬邦邦的手感,完全感觉不到光线变化。
杜枭等到天光大亮,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有点尴尬地看着里面蒙住脑袋的鸡:“小少爷,早。”
野鸡君上一秒还春情荡漾,下一秒就疯了一样飞出被窝扑腾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开灯啊啊啊啊啊啊!妈蛋怎么突然这么亮啊啊啊啊!杜枭你这个混蛋我要上了你啊啊啊啊!
杜枭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飞快地跳下床抓住走火入魔的鸡少爷,临塞进被窝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抓起军大衣将他裹住抱在怀中,轻拍着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就跟上次在车里安抚周湛的时候一样。
杜枭晃了一下神。
鸡少爷终于冷静下来:原来是天亮了哦,吓死宝宝了,难怪从小爹妈就教育我不准蒙被子睡觉。这是血与泪的教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