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一声转了几个调的低吟后,高潮竟一同降临,两人双双战栗,沉浸在灵肉相拥的温存与巅峰中。
凌煊将茎身拔出,精液射了两人一腿,钟轶先前射了不少,此时身下也落了不少精斑。
沉浸高潮的余韵让他们相对无言,在房内淡淡的精液味儿中,钟轶无声地默念着凌煊的名字,眼中还含着恍惚的泪花,嘴唇一张一合,看上去有种不自知的诱惑。
凌煊最受不了他这样,伸手把人紧紧搂在胸口,道:“有时候我真是恨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你想过我吗?”
钟轶转过脸,手指轻轻在对方的背脊上抚过,道:“我……我很抱歉。”
他不经意扭头,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小雪,细小绒白。
屋内的暖气开的很足,温暖如春,凌煊静静体味着怀里那人的体温和身上好闻的味道,道:“一个人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没有你我到底会不会死?你走了,走了五年,我终于身体力行地得到了答案:不会。”
“但是过的不好。”他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我想让自己过得好,也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我有能? θ媚愎煤谩H缃袢梦颐侵赝吩倮矗妹矗俊?br /> 钟轶点点头,将脸贴在凌煊的锁骨上,蹭了几下,道:“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懵懂的很,现在我知道了,我还是想要你,我想要的一直是你。”
“是,我器大活好,电动马达分分钟操哭轶哥哥,不要我要谁呢。”
——于是这场性事,最后在凌式自恋中圆满结束了。
遥想这被因缘际会、被彼此错过的几年,两人拉着手,心跳和心跳叠加在一起,一时之间都有些心绪激动。凌煊怕惹得钟轶失控,看着窗外的细雪,灵机一动道:“想吃西瓜么?可以一边泡温泉一边吃。”
“也只有你想的出来。”钟轶拍了一把凌煊的胸口,笑道:“我先去洗澡。”
半个小时后,童家力接到了合作方的协议文件,赶到头儿房间去请指示的时候,却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钟主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泡在云雾缭绕的温泉里。头儿背对着自己,对着茫茫夜色气定神闲地吃着西瓜,不断有细碎的雪花飘到他的头发上,吃了几口,又像顽皮的小孩一样伸手去接雪籽,欢叫着让钟轶来看。钟主编转头望向他,眼神像含着一汪嫩碧色的湖水,嘴角噙笑,温润如玉。
两个人都被路灯的辉光照的如梦如幻,看上去像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景象。
头儿见了自己,还对自己招了招手,一脸亲切道:“小童,过来吃西瓜。”
妈呀!童家力用力撕扯了一把头发,心道:天啊,自从认识了钟主编,老板就像被下了降头!现在,他竟然只围了条浴巾,在雪中招手叫自己吃西瓜??说好的工作狂魔呢?说好的压榨员工大魔王呢?啊,老板是不是得了疯牛病,这个世界不好了!!
28/
这一段长达数年的心结总算涣然冰释,为了防止某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钟轶在C市多待了一天,泡够了温泉、吃了西瓜,便信口胡诌了个缘故打道回府,留下童家力一人好好陪着凌总工作。
仅是短短几天不见,凌煊也要每天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才肯老实睡觉,虽然嘴上说对方幼稚,每次挂了电话,钟轶心中总是一片暖意,遥想当年最热恋的阶段,也不过于此。
这天恰逢周末,钟轶睡了个天昏地暗,梦里做了好多让人醒不来的梦,一会梦到当年的辅导员来找自己谈话,一会又梦到临行前在电话里跟凌煊分手,挂了电话之后,他犹豫着把自己的航班的信息在手机上打好了,却最终没有发出去。
再下一个画面便是自己在一众亲友的簇拥下,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机场,当年是怎么走的,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这一次他却在梦里见到了凌煊,凌煊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地看着,眼睛黑沉黑沉的,随后手臂一挡脸,低头哭了。
钟轶一直看着凌煊藏身的方向,终于下定决心,拨开重重人潮,走到他面前,拉开凌煊的胳膊,捧起他的脸,道:“我不走了,别哭。”
当年若真是这样,就好了。钟轶闭着眼睛,眼泪从左眼眼角穿过太阳穴,一直沾到枕巾上。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让他怎么也不想醒来,以至于电话响了好几遍,他才朦朦胧胧伸手去接。
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肖子航。
“喂,我是子航,文琦……去找你了?”
“嗯。”钟轶还没睡醒,声音也听上去朦朦胧胧的
“她没为难你吧?我,我不该让她来打扰你的!”
钟轶把手机换了一边,清了清嗓子道:“没事,当时凌煊也在,都说清楚了。”
“你们?”电话那头迟疑地问道。
“嗯,我们在一起了。重新。”他答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干脆。
肖子航的声音在话筒里显得断断续续起来,他似是犹豫了许久,小心翼翼道:“你不怕他再负了你?”
钟轶笑了笑,笑的很轻松,道:“其实我们俩,本来就不存在谁辜负谁这个问题。谈恋爱本来就是双方都要互相努力的。”
“也是。”
远远眺望了这对这么久,这一刻,肖子航如释重负。在这一通电话里,他终于在内心承认,是自己对凌煊的嫉妒放大了他的钟轶的喜欢,凌煊太优秀了,让他不自觉去模仿,从穿衣打扮到说话的神态,甚至连凌煊喜欢的人,他都糊里糊涂的爱上。
这些年来,他一直拼命工作拼命赚钱,不仅仅是为了让钟轶回国时能看到一个更优秀的自己,更多的,还是想做一个能和凌煊的比肩的老朋友。
这种心情太矛盾太复杂,肖子航从未向任何人说起,甚至连自己都骗过自己。
“祝福你。”顷刻间,他泪流满面道。
“你也是。新婚快乐,老同学,对你的太太好一点,她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女孩子。”钟轶真心诚意道。
肖子航的电话刚挂断,手机立马马不停蹄地再一次响起来,钟轶刚准备躺下,看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来电人:老公。
靠,这小子又趁自己没注意改了备注!
他含笑接了电话,凌煊的声音听上去很慌张:“喂?宝宝你没事吧?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嗯,一个朋友,就聊了几句。我没事啊,怎么了?”钟轶还没睡醒,有些不明所以道。
“那个,你起来看看,你家是不是着火了?阳台上好多烟。”
钟轶听了一惊,连忙推开卧室门,扑面便是呛人的烟味,定睛一看,他妈妈和外婆正端坐在沙发上,头上、胳膊上顶着好几个艾灸的盒子,整个客厅门窗紧闭,云雾缭绕,跟仙境似的。
钟轶的母亲罗女士前不久陪外婆去山里住了一阵子,天冷了,便回来了,怕钟轶一个人生活作息饮食不规律,特意赶来旧居看儿子。
“哎妈,你艾灸怎么不开门窗透气啊,吓我一跳。”
钟轶对电话里说了句“没事”,开门到阳台一看,阳台上还放了四五个没熄灭的艾灸盒,烟雾缭绕,乍一看还真像发生了什么事故,难道凌煊会觉得着火了。
他关上门,小声对着手机疑惑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啊,我家在16楼,虽然烟大了一点,但你怎么看到的?你不是还在出差吗?”
“我刚回来,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了。”凌煊端着望远镜,看着钟轶一脸茫然的啥样,道:“抬头,看对面,我就在你对面单元。”
钟轶一抬头,看到凌煊在十几米开外对自己招手,他忍不住佯装生气道:“靠,你偷窥我,凌煊你这个大变态。你什么时候搬到我家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现在不正在告诉了你,傻宝宝。”凌煊试图蒙混过关道。
半个小时后。
两人在小区楼下见了面,这是钟轶自打回国后,凌煊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从自家单元口走到钟轶面前。
出门前,母亲罗女士从烟雾缭绕的艾灸盒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道:“儿子,出门啊?”
“嗯,是啊。”钟轶正低头换鞋,想着凌煊,尾音都像加了蜜。
“见谁啊?”母亲继续扒拉着艾灸的烟灰,拖长音调道。
“一个……一个朋友。”
“男朋友吧?”罗女士慢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手下动作一顿,烧火钳在小烟盒里划拉出几颗飞舞的火星:“你舅妈都跟我说了,你那天……唉,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很豪放嘛……”
“什么啊,说的跟什么似的……”钟轶听着她这语气简直心惊肉跳,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住了,想掩饰几句什么,却连头都不敢回,冷汗沿着后背簌簌而下。
“别说了,交了新朋友也好,你在国外这几年过的不好,妈妈一直担心你心理出问题。”罗女士用她特有的慈爱又严厉的眼神看了钟轶一眼,道:“就是低调点,你爸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别染上什么病回来,把你爸气死。”
钟轶听着哭笑不得,道:“你把你儿子到底看成什么人了。妈,你怎么转变态度了?当年最坚决反对我们的不就是您么?”
“能怎么办哦,自己的儿子自己心头的肉,你过的不快乐,妈妈都看在眼里……”罗女士的语气变得深沉了起来,眼角也被艾条燃起的烟雾熏红了。
钟轶一看这阵势,生怕罗女士当着他的面哭出来,忙长话短说道:“妈,我回来再跟你谈心,你先好生艾灸着。”说完他打开门,想了想,又扭过头,冲着烟雾里的罗女士轻声补充道:“其实不是新交的,还是从前那个,大学时候的那个。”
…
正浅寒天气,嫩晴日色,清风微拂,鸟儿在树梢上远远地鸣啼,一切正好,一如他们的此刻的心情。
“我有东西给你。”凌煊看着钟轶一脸好似没睡醒的脸,顾不上偶有跳广场舞的大叔大妈经过,凑过去亲了一口钟轶道。
一低头,手里被对方塞了个红包,上面鎏金大字写着“我养你”。
“算了吧,谁让你养了。”钟轶明明感动到不行,嘴上还是丝毫不放松。他打开红包一看,里面是两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戒指的款式和从前那对相似,简单、经典,只是上面多了几粒装饰的小钻石。
凌煊握住钟轶的手,道:“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每次放假返校吗?我每次都问你买几点到的车票,我再去买尽量比你早到的,然后在出站口等你,跟你一起坐车回学校。”
“因为我不想让你等,我喜欢看你从出站口出来在人群中穿梭着,用眼神找我的样子。”
“现在我等了你五年了……别再让我等了。新的一年,我希望不用再每天在心里跟你道晚安,我希望每天一起床,你就在身边。宝宝,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凌煊将戒指戴在钟轶手上,道:“从前那个戒指,和现在这个,还有我,一起永远守护你。”
“谢谢,谢谢你,我再也不走了。”钟轶一把抱住了凌煊,不由自主地泣不成声道,“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远方传来附近高中部学生中午放学的铃声,眨眼之间,这一年就快要结束了,天空再次飘起鹅毛般轻盈的雪花,然而钟轶却不觉得寒冷,夏天的重逢就像一场梦,他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在爱人的怀里。
钟轶侧了侧脸,将脸颊埋在凌煊温暖的围巾里,小声嘟囔道:“搬来和你住也行,你以后不许欺负我。”
“嗯,只让你欺负我,随你怎么欺负,我就只一个劲儿待你好。”凌煊像曾经的那个少年一样,重重地点头承诺道。
他就站在这里。
像是一片被阳光笼罩的海域,当你置身于此,缓缓睁开眼,看见巨大的鲸鱼温柔潜过。在白雾笼罩的森林里迷路,你惊慌睁开眼,看见小鹿跳跃着擦身而过,指引方向。在深夜前行的海港,灯塔发出明亮清晰的光,旅人睁开惺忪的睡眼,喃喃对你道:“你是我的船。”
这时船靠岸了,归乡的人唱起了儿时的歌谣——徒步远行上万里,兜兜转转,只为走回你心里,回来,这次再也不走了。
正文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