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笑笑,给他找了一件衣服,想了想亲手给他穿上了:想一起吃早饭啊,我又何尝不是想了好久了呢。
秦毅吃完饭走后,周孟阳就算累也睡不着了,拖过秦毅的行李箱整理衣服,打开行李箱首先看见的是那本书,秦毅走到时候带去的那本已经读完的《你好,陌生人》。周孟阳这本变得有些旧了的书,发现书里隔几页都会有张小便签。他盘腿坐到地板上,翻开了书。
从扉页到最后一页,差不多每一页空白的地方都有秦毅的字迹,写不开的就放了便签。上面写的是秦毅回答周孟阳在书里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写的每一个故事的他的内心感受,那些周孟阳不曾知道的东西。
周孟阳开始是一边看一边笑:“写的什么啊,煽情又矫情,说什么谢谢啊!”到后来一边看一边笑着流泪:“明明是我爱你比你爱我多的多,是我追你,是我表白……”
我更是十分庆幸我住的地方是四楼而不是五楼,庆幸你写的地址是四楼而不是三楼,那样的话,有可能,后来你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最多说声:好巧啊,早上好。而不是:我爱你,早上好。
我感谢你义无反顾的闯进我的生活,义无反顾的说爱我,义无反顾的把我当成你的天神。而我,在更努力的可以让聪明的你永远在我面前装傻。宝宝,谢谢你。
阿姨和我说:我家阳阳又傻又脆弱,却又倔得要命,我怕他万一就想不开了怎么办。我可以不顾旁人的眼光,但我不能不顾我自己儿子的感受,请你好好照顾他,别辜负他这么傻的心思。阳阳你知道我对阿姨说的什么吗?想知道的话就说点好话,我考虑考虑告诉你。
你总爱比是我爱你多还是你爱我多,其实每次你说爱我的时候,我都怕我爱你不够多,总想着怎样才能更爱你一点,却发现我爱你一点,你却更爱我一点。所以,我只好不断努力了,不知道一辈子够不够,能不能比出个输赢来。
……
阳阳,看到结尾你肯定在说我矫情吧,矫情就矫情吧,这次让你笑个够咯。
周孟阳擦掉最后一页的泪,站起来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一层抽屉,里面有一个盒子,盒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一摞电影光碟,一沓信,现在周孟阳把书放进去。
关上抽屉,整理衣服,开门迎接天神回家。
“我衣服你收拾好了啊?”秦毅进卧室看见行李箱被收起来,衣橱里是他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书你看了?”
周孟阳背后搂住找衣服的秦毅:“什么书啊?不知道。”
“没看就算了吧,本来还想着看那个小孩哭一场呢。”秦毅低头捏捏周孟阳的胳膊。
“哭了,”周孟阳把手又紧了一下,“书被我收起来了,收藏了。”
“放哪儿啊?我还想加句话呢!”秦毅关上橱门拍拍周孟阳胳膊示意他松一点,没想到周孟阳把他反过来来了个壁咚。
“放这了,”周孟阳抬起秦毅的手摸摸自己的胸口,“都在这里,怎么也丢不了。你还想在加什么话啊?”
秦毅没说话直接吻住周孟阳的嘴唇,直接把周孟阳带到床边坐下,自己低头看着他:“你想知道?”
周孟阳点点头。
“那你用什么来换?”
周孟阳抬头看着秦毅,被吻得红艳艳的嘴说了四个字之后就又被压在床上。
“我的全部。”
其实最后秦毅想要加的是什么周孟阳最终也没能知道,秦毅没再告诉他,也没有记录那本书上。有些话,也没有必要非得说出来嘛,做出来就是啦!
“啊~毕业快乐!”学士帽被高高抛起来,乱七八糟的落到地上。
摄影师打个OK的手势:“可以,不错,你们班集体的就这些了是吧?”
同学们纷纷捡起帽子三三两两的去各自拍照,周孟阳随便捡起一顶学士帽,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秦毅,朝他走过去。
“帅不帅?”周孟阳把帽子扔给秦毅。
秦毅给他把帽子板板整整的戴好:“当然,光彩夺目,熠熠生辉,金光闪闪……”
“停,胡诹八扯,胡说八道!相机带了吧,给我拍照啊,把我拍成全天下最帅的人。”
“像这样的?”秦毅把相机给他看,里面是他刚刚拍的照片,一张张可做表情包的照片。
“你故意的吧!留给你做表情包了,专门去群里怼邢哥。我去找同学啦,秦大摄影师,请步步紧随。”
“傻瓜,”秦毅又往前翻了几张照片,每张都是周孟阳最帅的角度,或坐或站,白衬衫的,学士服的,“明明帅的像个王子。”
秦毅给周孟阳拍了许多照片,单人的,和同学一起的。两个人商量着接下来要独自去拍照留念,拍那种镜头里只有对方的照片。
“邱小天儿,站住!跑这么快干嘛去?!”周孟阳突然朝不远处喊到。
是邱笑天急匆匆的跑过去,听到叫声之后停下:“学长,我考试啊,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啦!”
周孟阳拉着秦毅朝邱笑天跑过去:“没事,五分钟就到了,秦毅,快,赶紧给我和小天儿拍一张。”
周孟阳搂住邱笑天的脖子,在邱笑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门就按下了,然后就被周孟阳推开:“快去考试吧,加油啊!”
邱笑天一脸生无可恋:“学长你这样会……会……你不许拿去做表情包,等我考完试给我看看!”邱笑天看了一眼时间又急匆匆往教室跑去,不知道周孟阳拿过秦毅手里的相机狂按快门。
“喏,这是对付孟维哥的,你斗图战斗力太差了。”周孟阳把相机又塞给秦毅,天气有些热,周孟阳的脸热的红红的。
“是,我战斗力差,人家夫夫齐上阵,你不帮我就算了,你怼你老公是什么个意思?”秦毅抬手抹去周孟阳额头上的汗珠,顺带捏捏脸。
周孟阳呵呵笑:“意外嘛,谁让你插楼来着,我想说的是邢哥,你非得那时候冒出来,所以楼上是傻×了嘛!”
“走吧,去哪拍?”
“随便吧,你觉得哪好看你就拍哪吧,”周孟阳在秦毅前面走,宽大的学士服一甩一甩的,“湖边,操场,小树林……”
“阳阳。”秦毅喊他。
“干嘛?”周孟阳回过头来,被拍进相机。
“哪好看拍哪儿嘛!”秦毅举举相机示意,“情不自禁。”
周孟阳指指秦毅:“不许乱说情话,会中毒的。去篮球场吧,打篮球给你看啊!”
“今天都听你的。”
室外篮球场上有一些人在打友谊赛,没有什么观众,周孟阳跑过去借了个篮球过来。然后把外面套着的学士服脱掉。
“今天穿的衣服不太行,要不然让你惊艳一下,看看我多厉害,你都没来看过我比赛。”
秦毅接住他扔过来的衣服和帽子:“是啊,你厉害,厉害到从我手里截不了球就抱住我亲我耍赖。”
那是一次这两个人在小区打篮球,秦毅防守太厉害,周孟阳迟迟抢不过球,趁秦毅不注意就抱住他的腰亲了一口,然后球就失手滚出去了。这事儿一直被秦毅笑话。
“你刚刚说了嘛……情不自禁。”周孟阳运球跑了几步,先投篮试了一下。
周孟阳主要就是想耍帅的,一个人打了十几分钟热出一身汗就不打了,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华丽收场,秦毅把这些都收进镜头里。
周孟阳把球送回去,开开心心的冲一群人喊:“谢了,哥们!”然后跑到秦毅身边看照片。
秦毅在一边的石凳上给他翻照片,周孟阳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看:“这张好看,把我完美的投篮技巧展现的淋漓尽致,还有这张……”一滴汗滴在秦毅的手臂上,周孟阳侧头看秦毅,秦毅一直盯着的都是他。
“秦毅……”
“嗯?”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眼神温柔的能化出水来。”周孟阳望着秦毅的眼睛呆呆的说。
“那能把你化了吗?”秦毅抬手擦了擦周孟阳鼻尖的汗珠,然后又绕到嘴边用拇指揉了揉周孟阳的嘴唇。
周孟阳点点头:“能。我感觉现在幸福的就要化了。”
夏日的夕阳火红,迟迟不肯落下去,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两个人的嘴唇情不自禁的轻轻碰到一起。
不远处的比赛结束了,不知道是哪一队赢了,发出欢呼声。
周孟阳站直身体,拎起一边的学士服,另一只手像那次一样捏住秦毅的挽起衬衫袖口:“老公,我们回家吧!”
“阳阳……”
“欸,干嘛?”周孟阳没有回头,看着终于要说再见的夕阳。
“我来牵着你的手,回家。”
“回家做好吃的给我吧。”
“好。”
“接受点餐吗?”
“当然,顾客至上。”
“点一辈子也行吗?”
“加上下辈子也行。”
“秦毅啊……”
“嗯。”
“你好幼稚啊!”
“和你学的。”
“我傻,你也傻。”
“天生一对没办法。”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的事。
——《爱》
上
邢磊和邹晟睿大吵了一架,和以前的争吵不一样,这次有人受伤了。
“邹晟睿!你厉害,两年了,我还是焐不热你的心,你在别人面前笑的挺开心的啊!行,你不一直盼着分手呢吗?今天我就成全你,就当我……”邢磊气的红了眼,今天去接邹晟睿下班,看见邹晟睿和一个男人谈笑风生,一脸放松,可邹晟睿在自己面前永远少言寡语。
“你闭嘴!你不准这么说!”邹晟睿一把抓住邢磊的衣领,语气迫切,“不是……”
“不是什么!你是律师,我说不过你,这两年我们吵了这么多次,也是,从一开始就是我强迫你的,我走,你自由了,爱找谁找谁去!”邢磊一把推开邹晟睿,邹晟睿退后两步被茶几旁的地毯边绊倒,胳膊砰的正好磕在茶几上,力道特别大。
邢磊的脚步顿了一下,并没听到邹晟睿喊他停下的声音,顺手拿了鞋柜上的钥匙,摔门而去。
邢磊本来是打算找周孟阳或者孟维喝酒的,可是一想周孟阳正饱受与秦毅的异地相思之苦,孟维和小天儿正感受轰轰烈烈出柜大戏后的甜蜜,他找谁诉苦也不合适,去楼下买了一包烟就一屁股坐在楼道里抽烟。
他越想越气,可也越想越心疼,听声音邹晟睿那一下子磕的应该挺严重,他看着一地的烟头,咳嗽两声还是上了楼。"
打开门的那一瞬,他才觉得自己刚刚真是混蛋,邹晟睿倚在沙发边上一动不动,就是他摔倒的那个地方,听见门响猛的抬起头来。
“晟睿,你特么是不是傻!我看看摔哪了?”邢磊急忙跑过去看邹晟睿,“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或者你直接去医院也行啊!我要是不回来呢!”
“我……”长时间没说话,邹晟睿咳一下清清嗓子,“我有话……”
邢磊要扶他起来的手猛的顿住,又轻柔的把他扶起来,“我知道了,有什么话等把伤处理好再说,先去医院。没有外伤吧,肿成这样,应该是骨折了。”
“我……”
“闭嘴!我说了,先去医院!”邢磊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天已经大黑,邢磊车开的挺快,邹晟睿右边胳膊不敢动,疼的一直发抖,另一个手紧紧握着。
邢磊心疼的要死,等红灯的功夫,握住邹晟睿的左手,两个人都一句话也不说。
“你好,麻烦挂个骨科的号,谢谢。”
“看样子是骨折,你去带他拍个片子,定个位,注意别磕着碰着。”医生大概看了一下情况后开单子去拍X线片。
“邢哥,晟睿哥,这是怎么了?”邢磊没想到在医院碰到周孟阳,“哦,我今天和老师值夜班,晟睿哥怎么了?”
邢磊这才想起来周孟阳在这个医院实习,正要开口,旁边的邹晟睿却抢先一步:“不小心碰着了,应该是骨折。”
“对,赶紧跟我来,晚上影像科人少。”
邢磊和邹晟睿在周孟阳带领下赶紧拍了片子,拿了报告。
“孟阳,谢谢你啊,你赶紧回去忙吧,有需要的会找你的。”邢磊拍拍周孟阳肩膀,勉强开句玩笑。
“嗯,行,邢哥再见,有事找我啊。”
邢磊带邹晟睿去上了夹板,需要打吊瓶,两个人有没有开病床,在寂静的走廊里输液。
“晟睿,我是挺混蛋的啊,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邢磊自嘲的笑了笑,这次也许真该走到头了吧。
邹晟睿轻轻嗯了一声把头靠在邢磊肩膀上。
邢磊握住邹晟睿输液的那只手,有点凉凉的:“当时我缠上你也是在医院,那帮孙子给你下药,作为当时除了你唯一的中国人,我把你救了,然后纠缠你,强迫你,晟睿啊,你为什么不早点甩开我这个混蛋呢?!”
邹晟睿没有抬头,轻轻把手抽出来:“这次不是有机会了嘛!”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沉默,知道把点滴打完。
邢磊到家就把邹晟睿安排到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一个玻璃杯,邹晟睿张张嘴想说话,邢磊又跑去拿了东西收拾这些玻璃碎片。
“邢磊……”
“等我收拾完!”邢磊不给邹晟睿开口的机会,把玻璃渣扫进垃圾桶,“别急着说,等我弄完……”
邢磊又去卫生间放工具,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好久没有出来。
邹晟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邢磊出来只好去敲门,抬起手来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的压抑的哭声。
邢磊在哭?!那个对自己死缠烂打,软硬兼施的邢磊竟然躲在厕所哭了。
邹晟睿放下手,倚在卫生间外面的墙上,两个人一墙之隔。过了一会儿,邹晟睿突然就释然的笑了。
“邢磊……我胳膊疼。”邹晟睿低头看看胳膊,声音不大的说道。
卫生间里立马传来一阵水声,然后门急忙打开,“怎么……”
这是邹晟睿第一次自愿主动吻邢磊,一只胳膊搂住邢磊的脖子,嘴唇狠狠的压在邢磊的嘴唇上。
邢磊小心的避开他受伤的胳膊,虚搂住邹晟睿的腰,也不回应,就单纯接受邹晟睿的吻。
一直都是邢磊主动亲他,温柔也好霸道也好,他承认很早之前就是有感觉的。可现在邢磊不回应自己,是不是邢磊得不到自己的回应时也这样难受。
“我们别吵架行吗?白天在法庭上无论对错都要和别人吵,回家我不想吵,好累。以后不吵了行吗?”邹晟睿终于放开邢磊,站在邢磊面前像个小学生。
邢磊没见过这样的邹晟睿,邹晟睿是不屑与他商量的,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忍在心里,现在却有点小心翼翼的和自己商量。
邢磊把他带到沙发那坐下,给他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因为刚刚哭过,开口嗓子沙哑,他顾不上丢人,重重叹了口气,“既然累就不吵了,和我在一起,一开始你就不开心,也是我逼你的,我看着你那样我也难受,现在要是你想分开,我……”
一滴水啪嗒掉进玻璃杯里,没有声音,一圈涟漪还没晕开就碰到杯壁反荡回来。
“不许!不能分开!”邹晟睿把杯子狠狠放到茶几上,头也不抬的低吼。
邢磊看到邹晟睿掉泪既惊讶又心疼,一句话也说不下去,蹲到邹晟睿面前,慌忙给他擦眼泪。
“别哭,别哭……”
“邢磊,你就是个混蛋!”邹晟睿用没受伤的手抓住邢磊的头发,自己低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混蛋,我要走的时候你不让我走,现在……你混蛋……”
邹晟睿的眼泪又一次掉下来,掉在邢磊的脸上,又淌进两个人相贴的嘴唇里。
邢磊这次终于不在压抑,把邹晟睿压在沙发背上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唇,然后又转战到额头,脸颊,“是,我混蛋,你以后别想再走了,没那个可能了!我既然混蛋,就一辈子混蛋下去了!”
这次亲吻差不多把两个人肺内能用的空气都耗尽了,邢磊满足的又亲了一下邹晟睿的额头,却被邹晟睿按到一边坐下。
“你……”
邢磊没想过邹晟睿可以这样,连邹晟睿自己也没想过,邢磊倚着沙发背,他跨坐在邢磊身上,两个人下`身赤`裸相对。邹晟睿一只胳膊吊着,衬衫敞着扣子挂着身上,另一只胳膊紧紧扶着邢磊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