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向上帝发誓。”
菲欧娜:……感觉还是不可信。
“既然你这么说,那后天的舞会记得好好表现。”菲欧娜斜了他一眼,“我听闻劳伦家族的小女儿自小就爱慕你。”
雷纳德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你知道我对那种场合没兴趣。”
“这事儿没得商量,咱们几个家族一年就办这么一次舞会,礼服已经订好了。”菲欧娜挑了挑眉,“不去?除非你先说服族里那几个老顽固。”
雷纳德啧了一声,“我这次回来呆的时间也不会久,别指望我就这么随便在哪个omega的肚子里给诺顿家族留个种,那和人渣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的话,菲欧娜怔了怔。
“这话什么意思,前线不是已经停战谈和了么?”
雷纳德摇了摇头,并未给出明确的解释,大概是涉及军要机密,菲欧娜也没有多问。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扶了扶额,从诊疗椅上起身和菲欧娜告别,“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头有点疼,我先回去休息了。”
……催眠的后遗症,这算是轻度了。
“好,”菲欧娜不露痕迹地冲他微笑。
第二章
两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以诺顿家族为首的联邦几大势力如期在这一晚举办了舞会,依照往年的惯例,邀请面覆盖了整个中心区的财阀缙绅与政要人物。而今年,更是连外交使团和联邦总统亦会到场。
闻名遐迩的塞纳尔河流沿岸街上,宴厅已被无数彩灯映照得灿烂夺目。而早在天色昏暗下来之前,整个街道便被诺顿家族的alpha宪兵队封锁,以保证到场所有达官贵人的安全。
雷纳德?诺顿是与总统从同一辆悬浮车内下来,他做工细致的礼服上佩带着星星勋章和绶带,预示着他的身份和军衔,加上雷纳德本就出众的外貌,自然很快便赢得了舞池内外年轻小姐的注意。
进入宴厅后,所有人向总统行脱帽礼。
冥冥中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注定,
在行礼的人群中,雷纳德一眼就认出了卡洛斯?修,这个两天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alpha。
对方的穿着低调而考究,额前柔软的碎发此刻整齐地疏向脑后,比上次见面添了几分成熟而性感,雷纳德吹了声口哨,轻浮地笑了笑,
啊,意外收获。
本以为和总统碰面的时间约在晚上能避开这个无聊的舞会,却没料到主意落了空。糟糕的是,有总统的亲卫兵在厅外站岗,这里头哪怕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女官将总统邀入内场,与族老们见面,舞池的氛围又恢复到之前的轻松愉快。
雷纳德手持一杯红酒,在围绕自己身边的几位omega试图搭讪之前,迅速找上了卡洛斯?修。
“又见面了,卡洛斯?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雷纳德倚在靠他极近的柱子上,低低道,“你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卡洛斯?修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恍惚地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表情,雷纳德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变得异样的柔软。
不过很快,这种神情就被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所替代了。
“很高兴见到你。”卡洛斯语气僵硬。
“啧,这可不像是高兴的反应,”雷纳德似乎有些失望,顿了顿,接着问,“一个人?”
卡洛斯?修点头。
雷纳德接过侍应托盘里的酒杯,递给他,“陪我聊聊?”
“聊什么?”
卡洛斯?修抬手接过透明的高脚杯,指间璀璨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雷纳德微微眯起双眼。
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愣怔了一秒,随即攥起拳头,将手藏于袖中。
“……戒指,”他平静地回答,“订婚戒指。”
“上次那位女性omega?”
“嗯,婚礼定在这个月月底。”卡洛斯?修没有看雷纳德,低低地说,“圣地亚大教堂。”
雷纳德突然就没声了,等到卡洛斯?修察觉到,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一直注视着自己那掩在袖中的左手。
那种眼神,说不出的深沉。
“你在,看什么?”心脏像是被某个无形的大掌攥紧了一秒,闷得透不过气来。下一瞬,卡洛斯?修左手一紧,竟被雷纳德失礼地强行从袖中攥了出来,那枚闪着耀光的戒指暴露在灯光之下。
五指被握得发麻,
“看得出很昂贵,”雷纳德淡淡地评论道,“可惜不适合你。”
说完,他抬起卡洛斯?修的左手,低头吻了吻他的中指。
男人唇上的温度,烫得几乎能灼伤他的皮肤,卡洛斯?修瞳孔骤缩,有些反应过度地大力抽回了手。
“你在做什么?!”
雷纳德直起身,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失分寸。
“很抱歉,您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雷纳德漆黑的眼注视着修,“卡洛斯议员。”
卡洛斯?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枚戒指造价再昂贵也没有任何意义,”雷纳德摇了摇杯中的红酒,“它不是你以个人名义定制的吧。”
联邦是崇尚一夫一妻,尤其是一a一o制的国度,每个alpha从出生起就拥有权限定制一对与系统内身份id相绑定的钻戒,意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作为一份永恒的爱情的见证。这种钻戒具有特殊的打磨工艺,很容易识别。
雷纳德的话一针见血,卡洛斯?修无从辩驳。
“这么看来,你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
“……这和你无关。”
“无关?”雷纳德注视着面前这个漂亮又透着古怪的alpha,“当然无关,我只是好奇,卡洛斯?修,属于你的那对钻戒到底打算留着送给谁呢?”
卡洛斯?修沉默良久,勉强扯出一个笑,“不知道……也许,是留着等一个奇迹。”
雷纳德自然不理解他的话,卡洛斯?修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的,婚礼办不成是什么意思?”
雷纳德怔了怔,随即说:
“……涉及到,前线谈和的问题,”
“怎么,不顺?”
“第一轮谈判破裂了,同盟方认为我们没诚意,至少应该派出议员级别以上的官员来交涉,下午的时候和总统谈了这事,他……”雷纳德眼神有些闪烁,“提到了你。”
卡洛斯?修垂了眼,“是么。”
“中心区到前线一来一回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雷纳德注视着他的灰发,某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在心中萦绕不去。
“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具体得等通知。”
“我知道了。”
不过雷纳德注意到他湛蓝的瞳色隐隐有些加深,漂亮的眉也皱了起来。“怎么,担心安全问题?”移开目光,雷纳德低低地问。
卡洛斯?修有点说不出滋味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命运无常,造化弄人而已。
即使在自己想要放手的时候,冥冥之中也会有只手将他们重新绑到一起,但,这又能如何呢?
哪怕现在这个人就在他面前,近到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也改变不了重重阻碍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家族、身份、过去、断档的记忆……
而雷纳德所喜欢的,也一直是那个坦率而无所顾虑的何修,不会是六年后面目全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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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请问,能和您跳一支舞吗?”
大概是由于卡洛斯?修和雷纳德两人的外形太惹眼了,这会儿,从舞池中走出来的一位热情大胆的omega向其中之一发出了邀请,不过被婉言谢绝了。
但在这之后,倒像是受之前那位omega的鼓动,周围开始接连不断地有人向他俩发出邀请。
雷纳德排斥舞会的原因就是这一点,在第六个……嗯,或者第七个omega将目光凝聚在卡洛斯?修脸上的时候,他的身形终于动了,阴着脸拽住卡洛斯?修的手腕将他拉离了原地,消失在拥挤舞池中。
“喂,你到带我去哪里?”
“一个安静的地方。”
从宴厅一角极隐蔽的偏门走出去后,穿过一条长廊,就来到了被黑暗所包围后花园。
“你对这里很熟悉?”
“嗯,这里是诺顿家族名下资产之一,我小时候常来。”
雷纳德握着卡洛斯的手没有一丝放开的意思,也许是出于本能。
卡洛斯?修跟随着他的步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贪婪地凝视着他的背影,手腕的肌肤几乎要被男人掌心的温度灼伤。
走在交错纵横的小径上,隐约能嗅到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花朵的芬芳,沁人心脾。这样宁谧柔软的月夜,压抑在心里的一些思绪也也开始疯长起来。
“这是,萝藦花?”
鞭匐枝细长,鳞片状的叶子层层叠叠地覆盖住花胚,卡洛斯?修注视着眼前这株熟悉的植物,不觉回忆起自己与雷纳德六年前的点点滴滴……
“嗯,”雷纳德将花丛拨开,露出隐藏在后头的方形塑金面板,一番操作之后,脚底下的入口随之缓缓开启,“不过我记得以前这周围种的是一簇蓝鸢尾,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改种了萝藦花。”
两人从入口传送了下去,下面有点冷,不过视野倒是明亮得很,四个角落均放置有永续的照明装置,卡洛斯?修还没站稳就嗅到了一股浓郁冷冽的酒香。
“这里之前是个酒窖,不过上头改建花园后就闲置了,”雷纳德说,“现在除了我,大概没什么人还记得有这么个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因为清静,”雷纳德回头看了他一眼,“而且,我预感你会喜欢这里。”
卡洛斯?修将扫视了周围一圈,有些讶异于自己所见,“你倒是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地方不大,但很干净,看来除尘系统一直都在工作,四周半封闭式的实木架上倾斜地摆放着许多名贵的美酒,以及其他典雅而难得一见藏品:珍贵的天然菊花台、稀有的金丝楠木雕、古生物化石……视觉上极为震撼。
雷纳德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自我调侃道:“小时候性子倔,自己喜欢的就不肯放手,这些东西都是从我父母那里扣下来的。”
……卡洛斯?修听后笑了笑,又岂止是小时候。
“你似乎对这些酒很感兴趣?”
卡洛斯收回视线,不大自然地说,“……很多品种没有见过。”
“比如?”
“m&c,似乎是弗兰酒的一种,但据我所知,现在已经停产了。”
雷纳德走到他身边,长臂一伸,将这瓶珍贵的藏酒取了出来,“要不要试试?”
他用开酒器将密封用的瓶塞拔出,从实木架旁边的展示柜里取了两个腹部宽大的矮脚酒杯,倾倒入杯中的六分之一处后,优雅地递给了卡洛斯?修。
“……谢谢。”
卡洛斯伸手接过,轻摇后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咽下,弗兰酒的醇香与芬芳在鼻腔与嘴里徐徐回荡,妙不可言。
“怎么样?”
“味道很刺激。”
“你的喝法不对,否则还可以更刺激,”雷纳德痞痞地笑了笑,浓重的鼻音非常性感,“需不需要我示范给你看?”
卡洛斯?修点了点头。
“那么,请给我你的右手,”
卡洛斯照做。
雷纳德将他的衣袖向上褪了褪,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手腕,随后出人意料地将杯中酒红的液体倾倒在其上,酒红的液体色泽如血,沿着白皙的皮肤蜿蜒而下……某种强烈的反差,画面令人窒息。
雷纳德喟叹一声,俯身将嘴唇凑近了他的手腕,
!!!
卡洛斯抬起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那种鲜明的被吮吸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到随心所欲。
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凭什么,肆无忌惮地对他做这种事!
卡洛斯打从清醒以来就一直压抑的愤怒和痛苦转瞬间爆发开来,他用左手掐住雷纳德的下颌,朝上用力将他整个人抵在了柱子上,后攥住雷纳德的衣领,“没有人教过你基本的礼仪么,雷纳德?诺顿!”
酒杯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某个alpha无辜地举起双手,“喂,别紧张,你的反应有点过度了。”
“你冒犯了我!”卡洛斯?修声音低哑,“这是第二次了,不会有下一次!”
雷纳德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无奈地笑笑,“卡洛斯?修,你到底在提防我什么?”
“弗兰酒长时间储藏口感会略显黏滞,带有体温的皮肤是最好的酒杯,加上吮吸时嗅到的香甜信息素,能令它尝起来更为*刺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示范可是得到了你的同意的。”
“……”卡洛斯?修冷静下来,松开了雷纳德的衣领,“抱歉。”
雷纳德握住他的肩膀,低头和他对视,“从刚见面起就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我们之前有见过么?”
卡洛斯?修嘴唇动了动,避开他的目光:“你想多了。”
“那么,你到底在提防我什么?”雷纳德朝他逼近一步,眼神暗沉,“刚刚那个过激的举动,显然是出于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倾向,怎么,怕我侵犯你?”
“没有,”卡洛斯?修转身背对着他。
“没有?”
雷纳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随即右手滑到了卡洛斯?修的腰侧,用力握住。卡洛斯?修的背影顿时紧绷起来,屈肘朝身后alpha的胸膛狠狠顶了过去,雷纳德早有预料,侧身闪避开来,卡洛斯回身和他正面刚,雷纳德很快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雷纳德?诺顿脸色顿时有点绷不住,大概是觉得自己好歹一前线将领,居然制不住眼前这位从政的议员。
“你到底想干什么?”
卡洛斯?修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雷纳德,脸色冷到了极点。
“你身手不错。”
雷纳德尴尬地爬了起来,将礼服外套脱了仍在沙发上,又扯掉了领带。
……废话,如果不是他身手还行,早在六年前就被这个人吃干抹净了。
“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了。”
卡洛斯?修有些警惕地盯着男人,眼前的这个alpha一举一动完全令他琢磨不透,刚刚的行径也像是刻意为之。
“喂,”沙发上的雷纳德叫住了他,“这酒启封后必须尽快喝掉,否则就浪费了,怎么,要再来一杯么?”
……防备心这么重,那么,只有换个不入流的方法了,
雷纳德优雅地托着酒杯,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
————
半个小时后,
雷纳德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算算时间,差不多到这酒的后劲上来的时候了,他瞥了一眼卡洛斯?修,对方的酒杯已经放下来了,从刚刚起就一直用右手扶着额头。
“再来一点?”他试探地问。
没有回应。
推了推卡洛斯,对方直接向后仰在了沙发上,眼睛闭着,脸颊红扑扑的。
雷纳德不由笑出了声。
大多数人醉了之后会很闹腾,他倒是反过来的……竟然,这么安静。
雷纳德将他的身体放平,俯身解开了他的礼服外套和衬衣,等到卡洛斯?修上身完全赤/裸的时候,雷纳德的心跳彻底失去了规律。
不得不说,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alpha的身体这么漂亮,恐怕即使是一些娇生惯养的omega,肌理和皮肤都难以和眼前这位相比。
他将卡洛斯翻了个身,摆成对方俯趴在自己腿上的姿势。
卡洛斯线条流畅的脊背十分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瑕疵。雷纳德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
……是自己多想了么?
无论如何,不过是个梦而已。
到此为止吧,
雷纳德对自己说。在与卡洛斯?修有所接触之后,欠妥的事他干得太多了。
但情形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眼前这个人对他的吸引力超过了雷纳德的预期,他的手流连般地摩挲着对方裸/露的皮肤,从颈、肩,脊,腰……一直往下,
然后,他解开了卡洛斯?修的裤子!
停手!该死,
雷纳德像是着了魔似的,他一边唾弃着这样的自己,一边又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的行为不受控制,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所有的自制都被抛到了脑外。
他一点点看着那层薄薄的布料从卡洛斯?修的后腰处被缓缓褪下,意外的是,在下拉不到半公分的距离之后,一枚小小的红痣映入了眼帘。